45、四十五、守护与被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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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别人告知你一生的寿命只有旁人的一半时，你会作何反应？绝望、哭泣、恐惧？不，现实是那个女子在瞬间的惊愕过后淡然地接受这一切，因为慕容静发现做那些无用功只会浪费自己本身就弥足珍贵的生命时间。
与李娜利的黑色长靴是在她的圣痕还没有觉醒的时候利用自己的血液凝结而成的不同，慕容静的幻想乌托邦第二形态却会自觉地将伤口内的血液融入液态的圣洁中，也就是说如今一旦在圣痕还在流血的时候她使用圣洁，就很有可能会缩短寿命。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汇聚到头缠绷带的女子身上，当事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赫布拉斯坎，安静地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赫布拉斯坎抬起头直视慕容静，略带悲伤地叙述道：“早在百年前，千年伯爵就拥有了足以轻而易举就摧毁整个教团的力量，但是他却在最后的时刻放弃了，因为当时的圣女，拥有这些圣痕的我……出现了异状……”
原来一开始赫布拉斯坎并不是圣洁的适合者，在她十二岁的时候身上开始出现圣痕，伴随着这些圣痕而来的就是永无止尽的幻听与疼痛。于是当时位于中央厅一个下属职务的她的父亲便将赫布拉斯坎交予教团，以此为整个鲁贝利耶家族获得了巨大的地位与荣耀。
“接着过了两年后，千年伯爵便带着大军向教团杀过来了……当时这边的实力完全不能和他们相比，很快他们便找到藏在圣洁存放处的我，诺亚和千年伯爵站在自己的面前，我无意识地想抓什么东西向他们扔去，却发现抓起的是一枚圣洁。”少女似乎回忆到什么自己非常不想触碰的记忆，眼睛张得巨大，瞳孔却不住地缩小，她颤声继续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圣洁有自我意识似地，竟然从我手上的圣痕进入了体内，接着眼前出现一片血红的场景，我看到一位神态疯狂的举剑男子用惨烈的声音高呼着‘赎罪赎罪！’脚下却到处都是人的尸体，鼻子似乎在浓重的血腥味中还能感到一股恶心地尸体烧焦的气味。等所有的幻觉都消失后身上的所有圣痕都竟然愈合了，自己也变成了你们看见的那个样子……”
见到赫布拉斯坎的异变后，千年伯爵思考片刻竟然直接率领所有的诺亚和恶魔撤离此地，虽然教团就此逃过一劫，但是整个士气非常低迷，领导阶层为了加强力量不择手段地进行各种实验，直至科姆依接管为止。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伯爵会撤退，直到我见到麦尔坎•C•鲁贝利耶，那时他只有十三岁，但是看着我的眼睛却只有厌恶与冰冷。是他告诉了我原因——伯爵撤退，是因为发现他想夺走的是一个诱饵……”
赫布拉斯坎叹着气说出了这场圣战中大家所不知道的一切。原来她是圣洁伪造的圣女，是神为了阻止千年伯爵野心的诱饵，想要实现暗黑七日目标就必须进行仪式以圣女作为活祭，一旦仪式出现差错，他的计划就只可能以失败告终。当年千年伯爵进攻夺取圣女的计划早就在中央厅的预料之中，但是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独自偷偷撤离。他们放弃了黑色教团，目的是是为了让伯爵抓走赫布拉斯坎。
但是没有想到即使牺牲了这么多人的计划会在最后一刻被暴露，所以伯爵才会在百年之间按兵不动，如今寻找心之圣洁都只是一个次要任务，没有圣女进行仪式的话，就算除去所有的驱魔师也毫无价值。千百年间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着真正的地上代行者、拥有真正圣痕的人出现。
所有的内幕被完全撕破暴露在眼前时众人才发现现实竟然是如此的丑恶，原来中央厅放弃教团的做法早就有过先例，这回的行动已经不是首次，团队中本来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想得到原谅回到梵蒂冈的人也彻底心灰意冷。
那些人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同伴看待，不，根本是没有把我们当人看过。我们是兵器，是物件，是他们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似乎感到话题太过沉重，科姆依故意脑抽几下来调节气氛，接着便让所有人回房休息去了。抬头看立在大厅内的古钟，时间是晚上10点，虽然慕容静此刻完全没有心情睡觉，但是在这种关头她也不想给别人添加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只好回房发呆。
可惜女子刚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发现科姆依平静地站在房外：“我就猜到你可能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
“你没去安慰李娜利？”
“亚连君在她那里。”男子的话让慕容静感到惊讶，不愧是兄长，即使妹妹再怎么隐藏也会被他发现。
“如今不是该嫉妒和占有欲爆发的时候，如果李娜利幸福就随他们去吧……而且……”似乎感觉到对面女子的心情，科姆依有些无奈地解释，接着直视她的眼睛，补充道，“而且你现在的情况更加让人担心……”
整个洋房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经由慕容静的邀请两人来到房外，夜晚的森林带着神秘危险的气息，但是空气显然比里面要好得多。只可惜科姆依不愿走得太远，他怕女子不注意迷失其中，况且夜晚也是那些猛兽捕食的时间段，于是提醒道：“晚上在森林里很危险。”
“噗……这是应该对一个驱魔师说的话吗？”我可不认为野兽比恶魔诺亚危险。
本以为科姆依会无奈笑着摇头，没想到男子竟然正经地看着她，说：“我所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小静，你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赫布拉斯坎那里将幻想乌托邦取下来，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使用圣洁了。”
即使知道你会反驳，知道你会发火，但是这一次请乖乖地你听我的话……你头上的绷带不可能让我视而不见，李娜利和米兰达有选择使不使用血液的权利，而你只要发动圣洁就绝对会缩短寿命。
“我不要！”女子的回答正中科姆依的所料，慕容静上前几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抬头瞪着对方。她真有些怒了，当赫布拉斯坎说出一切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原以为这个男人会是第一个支持自己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在明白自己的决心下首先站出来反对。
“刚才在大厅里你问大家是不是还愿意与你一起并肩作战，我都已经回答你是愿意了！为什么如今你却要这么做？！”科姆依正要开口慕容静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向前逼近一步提高声音，“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后悔回到这里，我也告诉过你我不会后悔，穿越过来时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小静！”女子的话让科姆依没来由地一阵心惊，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别这么咒自己！”
慕容静毫不领情地拿开他的手，泻火一般使劲捏住继续道：“我没有咒，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抱着这么大的决心来到这里想要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我害怕自己的力量不足给你们拖后腿于是拼命地偷偷训练，拼命地调查圣战的情报。如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好像如愿地得到了很强大的力量，我一直做梦都想得到的足以保护你们的力量，你却在这个时候想要剥夺我守护你们的权利，科姆依你这样做等于玷污了我的决心，真的太过分了！！”
她的愤怒一五一十地通过话语、通过神色、通过手中的力道传达过来，科姆依看着她这样直白地表达出自己准备牺牲寿命战斗的想法也感到颇为恼怒，气急吼道：“你这样自说自话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一句话让两人都愣住，看着对面女子有些被吓到的表情科姆依不禁有些后悔，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对她这样怒吼，平时连对她稍微严厉一些的呵斥都舍不得。科姆依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是手在半空中停住，颤抖地握成拳，接着缓缓松开搭在慕容静的肩膀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男子低下头声音隐忍而颤抖。她为了同伴毫不犹豫地愿意让自己的人生只有他人的一半，她用尽全力地活着，她倾尽所有地战斗……那她有考虑过只能在一边看着的他的感受吗？
“……别死……”沉默好久，科姆依回握住慕容静泄愤时抓着的手，将它贴于自己的左胸口低声喃喃，“求你……不要比我先死掉啊……”他已经是去过一次了，因为那时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的原因，这是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所以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从来没就见过这个男子如此软弱过，慕容静能够通过手和肩膀感觉到科姆依的颤抖，整个不知所措地呆在那里除了喊他的名字外想不到该如何安慰他。眼前这个一直很可靠的男子似乎在瞬间变得十分脆弱，受不了任何打击一般。
突然觉得科姆依就如一个孩子似地，慕容静抬起手就如平常他对自己做的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我还没有交男朋友，还没有结婚，怎么会死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牺牲自己的守护方式确实只是一种自我满足，那样被保护的人只会更加自责而已……但是我不会放弃战斗，我答应你绝不勉强自己，只要不解放第二形态就不会有危险的，这样可以允许我上战场了吗？”
虽然明白这样的约定并没有达到科姆依的目的，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女子的最后底线了，于是点点头。慕容静见状也就笑着松开手，似乎料定科姆依会想独自待会，她只是道声晚安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但是科姆依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去敲开拉比的房门。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拉比刚开门，科姆依就直接切入正题，“如果你没有办法和她并肩而立的话就不要用以前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她。”
即使她第一次穿越而来时首先见到的是你，即使她重伤醒来时首先喊出的还是你的名字，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首先找到她的人是我。
“这一次她回来不是为了你一个人，你既然选择为了职责而放弃她的话，就不要再这样纠缠着伤害她了。”
如果这个男子不能保护她，那么我愿意成为她的盾。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四十五、守护与被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