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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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
骨国的冬季，严寒并非主角，真正漫长让遥难以忍受的是光的缺席。
走在寒冬的大街上，厚重的云层让日光变得稀薄、短暂，像被水稀释过的蜜，淡淡地洒下来，来不及触及掌心便已消散。
那种灰调子持续地浸润着街道、窗棂和人的眉梢——不是尖锐的痛，而是沉沉的、无所不在的压着，让呼吸都变慢，让心绪悄悄坠入一种安静的郁结里。
遥抱着一颗足球和这安静的氛围融为一体。
利亚姆非常细心，别墅的冰箱里其实塞满了食物，并且考虑到遥的年幼，桌子上还准备了一些面包、零食、饮料。
并不需要出去觅食。
异国他乡的六点，遥异常准时地睁开了眼睛，像一个设定好的机器人，瞬间启动。
和长义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遥没有赖床，立刻行动起来。
在晨练完后，她招呼着狐之助开始做任务。
狐之助点开任务列表。
任务中，只有一项需要遥去完成的操作———人工巡视不远的商业街。
于是，遥没有犹豫就抱着结界球出门了。
遥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带着狐之助在指定范围内晃悠一圈，狐之助会排查这个区域的时空屏障是否有撕裂痕迹。
然后确定时间溯行军的登录地点。
『狐之助，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
遥双手抱着足球，带着厚厚的手套。
『是的，遥大人。这个区域的屏障完好，没有时间溯行军的气息。』
狐之助开心地摇摇尾巴，状态相当松弛。
早上的风没有半晚那么狂，但是遥还是冷得打嗦，膝盖酸酸的，嘎吱嘎吱响。
『快点吧，下午还有事情。』
利亚姆早上打电话过来说下午带合同过来，大概是关于资产继承的问题。
穿梭在整条大街，侦查完剩下的半圈，这片区域被狐之助宣布为安全区域，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
遥便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遥看见一个小吃摊排了长队，似乎非常好吃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买了G国的冬季限定美食———土豆煎饼。
金黄的色泽漫开温润光泽，甜暖的油脂香气缓缓升腾，最后被一把青翠的葱花点亮。
这般组合，仿佛自带了让人安心的承诺——无论如何，都难不好吃。
……
…………
因为是跑回别墅的，所以土豆煎饼还是温热的手感。
一开门，遥把结界球一扔，率先享受起美食来～
嚼嚼嚼、嚼嚼嚼…………
嗯？甜的？？？里面有些生………油好多………
遥越嚼脸色越难看。
诱人的外壳之下，包裹着难以言喻的突兀口感，舌尖一触，便是一记不出声的闷雷。
本该是愉悦的着陆，却成了一场味觉的沉没。
遥：被难吃到了！！！
遥以为自己是不挑食的，在霓虹的这一年多里，冰冷的便当极大地锻炼了她的胃，然而就算是锻炼过的胃，也难以抵挡出生黑暗美食界的袭杀。
———居然栽在了这个小小土豆饼上。
以及———怎么会有人把土豆做得如此难吃呢！！！
………又不是E国！
天真的遥，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要经历什么。等到她去过E国后，就会发现———G国至少有香肠、面包。
……
………
去翻了厨房的库存。
好在利亚姆准备的香肠还不错，微波炉加热，切了面包和蔬菜水果一起捆绑，就这样胡乱解决了一顿。
下午的时候，利亚姆准时到达了别墅。
合约签订的过程十分顺利，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离开前，利亚姆还询问遥是否需要帮忙找一个照顾她保姆。
他也不明白，异国他乡，怎么会有人派一个小孩来签订这么重要的东西。
遥思考了一下，然后拒绝了，表示自己大概后面会投奔在G国的亲戚，不用担心。
利亚姆闻言，看上去放心了一点。
遥想的则是，经过上午那一遭，她再也不相信G国人的味蕾了！谁知道保姆会做什么！！！
上午遥之所以去排队，就是因为看到有很多人都在排队，加上闻着很香，出于对大众的信任和视觉欺骗，才买到了这个惩罚。
坚强微笑.jpg
……
………
利亚姆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还是给遥留了电话，告诉遥，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电话。
临走前，遥给了利亚姆一个拥抱，虽然她一个小小的人踮起脚尖做这样的动作有些搞笑，但是遥觉得这是她最能表达感谢的一个姿势。
遥在G国当然没什么亲戚。
这是时政那边安排好的一个借口，方面她后面在各个区域流窜，搜寻时间溯行军的痕迹。
告别利亚姆，遥才开始进行接下来的任务。
“狐之助，还有哪片区域需要侦查？”
“遥大人，还有三个地方的范围需要手动侦查。”
遥想了一下，“离这里远吗？”
“有两个地方挨着，我们可以坐公交车。最后那个地方需要出发另一个城市。”
狐之助汇报了自己的一系列规划，遥点头示意，但是似乎并不满意。
“好的，我知道了。还得再呆两天啊…………”
看来还是要学会德语才方便出门。
虽然靠着时政的高科技，遥可以听懂看懂G语，但是嘴巴还是不会说，所以外出沟通还是十分困难。
这样子坐交通工具，无疑给出行带来了麻烦。
尤其遥明显是一个外国小孩的样子，在街头当溜子过于引人注目，今天就好几次被好心人被拦下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想要低调侦查的遥：“…………”
“狐之助，先查一下去两个近一点地方的方案。”
“是！”
狐之助在这种情况下，相当有用。通过电子网络，规划了明天一天的行程。
“遥大人，今天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无法做出安全规划，任务需要明天一大早出发才行。”
“那就明天再做好了。”
……
…………
下午的遥做了整整一套卷子，除了语数英，还有一些特殊课程。除此之外，遥然后还让狐之助找了一些G语的基础教材，火速进行语言学习。
狐之助被遥的这种学习精神所震撼，虽然平日里知道一些，遥大人的“学习精神”，但是如此直观，还是不仅大为震撼。
“遥大人，你真的好喜欢学习啊！”
飞舞的墨笔一顿，在卷面上留下了一道突兀的划线。
遥恍惚了一瞬，同为纳兰谷，没理由青空懒惰，遥勤奋。
可以的话，遥其实也想懒懒散散地度日子。
只是和青空继承到的日常生活记忆不同，遥继承了纳兰谷最为痛苦的那段学习时光。
『6点起床，6点半吃早餐。
7点15到学校，7点半早读开始。
8点正式上课，11点半下课吃午饭。
1点开始上课，5点下课。
一小时晚饭加自由活动时间。
6点晚自习开始，9点结束家长接送回家。
吃夜宵、洗漱，10点再背一会作文。
10点半准时熄灯睡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星期7天，一天补习，六天上学。
纳兰谷老实说并不是多聪明的人，比起她的建模脸，智慧在她身上相当蹩脚。
只是她足够忍耐和清醒———在父母都靠不住的情况下，纳兰谷深刻明白唯有读书才能有未来……
『学校的每扇窗户都围着铁护栏，楼梯一层一层被铁门隔断。走廊中央，回形的空间中都拦了异常结实的网，上面的风景很好，可以看到蓝蓝的天空。
偶尔也能看见教室里的同学，大部分人在学习，也有人在偷偷玩手机，和其它学校没什么不同，只是格外安静而已。』
回忆结束，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我特别讨厌学习。”
遥看着狐之助认真说道。
狐之助：？？？？？
……
…………
晚上，又是随便搓了一顿，吃了香肠夹面包、蔬菜，刚好8点。接着立刻洗漱，睡觉前，遥向在霓虹的长义打了视频电话。
狐之助在一旁汇报了遥从早上6点开始，到晚上8点的一整天活动，以及目前的任务进度。
在狐之助的叙述中，长义瞳孔震动，俊朗的面孔罕见呈现了一丝扭曲，似乎完全想不到遥的一天安排如此高强度。
眼刀刮了狐之助一眼，长义欲言又止。
遥觉得新奇，多看了两眼。
见没什么事后，准备挂断电话，就被长义组织。
“你……其实可以好好休息玩一下，任务没关系的。”
山姥切长义被深深震撼到了。
虽然他在时之政府担任监察官，看起来工作繁忙，但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工作狂。
更像一个有自己节奏和原则的社畜，工作态度认真负责，但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和放松时刻。
长义完全没想到，遥———一个孩子在离开了大刃之后，居然不仅没有放纵自己，想要偷懒玩耍，反而比平时还要自律！！！
这正常吗！？！？！？
当然不，除了个别天生的异种，大部分人类都自带懒惰基因，造成“勤劳”的原因有很多。
但长义什么都不知道，也只能当遥是个“勤劳”“爱学习”的孩子，还暗自感叹，胞胎之间差别真大。
……
…………
遥的这份后天“自律”其实才是她穿越后，使用最多的技能，才是那段不怎么美好回忆带来的财富，是遥一生都能为之收益的技能。
“长义………”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遥的眼角泛起生理性泪花。
“我有点想回家了……”
“我也好想你！”
啾啾和青空从长义的视频背景后面冒出，两眼泪汪汪。
啾啾明白，遥之所以这么拼命，完全是因为她想快点回家。
都是“纳兰谷”，怎么可能不明白彼此的本性？
长义面色无奈，被两小只挤得不得不让开，把画面让出来。
青空：“遥，太狡猾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我才知道！你们又不带我！！！”
很显然，青空又被排挤了，完全不知道出差做任务的事。
但这是有原因的。
遥、啾啾、刃们纷纷无语。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不会真的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前段日子的反常吧！
无视跳脚的青空，遥胡乱点着头，“快啦快啦，差不多两天就能搞定。会早点回去的。”
就算是万全准备，啾啾依旧担忧，但她还是没说什么：“虽然我希望快点回来，但不用那么着急……安全为上……”
“知——道——啦——”
……
…………
陆陆续续聊到了9点，这个视频电话才打完。
遥裹着厚重的被子陷入宽阔的床内，暖意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狐之助在另一只枕头上蜷成毛茸茸的一团。
遥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深长，沉入了渴望回家的梦里。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