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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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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上饭的时候已经月上枝头了,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又接近农历十五,在半山腰看月亮又大又圆。
不过三人谁都没有兴致欣赏月亮,关键点在于沈韵也要在小茅屋睡觉,这下舟山水本来要催宋彦洲回家的,但他一开口,宋彦洲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说什么也不走。
沈韵瞥了他一眼,然后掏出一卷绳子绑好,她要在绳子上睡觉。
她从小就非常向往这个能力,苦练十几年,成功后就一直在绳子上睡。
等她躺上绳子之后,宋彦洲挤到了舟山水的床上,提前躺到了里面,然后等舟山水上床,等啊等,等来舟山水把他拎了起来,放在屋子里的躺椅上。
他哀怨地看了半晌,舟山水毫不让步地也盯了他半晌,他明白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只能把躺椅拖到床旁边,然后躺上去蜷成了一团。
沈韵朝他们的方向躺着,眼睛睁开小小一条缝吃瓜,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宋彦洲这货装惨,他翻来覆去又唉声叹气了十来分钟后,她那心软的师弟就又把他丢到了床上。
哎,完了呀,被拿捏了。
果然还是应该抓住机会好好揍一顿的。
*
第二天宋彦洲去安排开网店的事宜,舟山水把自己存货的所有丹药找了出来,不到一百枚,如果那个网店真有效果的话,他就得回山再去采点药。
沈韵在旁边无所事事,“你回去不?”
舟山水摇摇头,“不确定,对了,你今天不去找方健吗?”
沈韵摇摇头,有些不开心,“他说要回老家,家里出了点事。”
舟山水点点头,没有再问,拿出符纸开始画符。
难得宋彦洲一整天都没有烦他,舟山水画符画得废寝忘食,晚饭都没顾上做。
气得沈韵直呼师弟大了留不住,是以晚饭出锅的时候,天又黑了,两个人刚吃完没一会,突然传来一群人边走边说话的声音。
“你怎么没使个障眼法?”沈韵担心来的是一堆普通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舟山水放下碗筷淡定地站了起来,“是宋彦洲。”
果然没一会,宋彦洲打头,身后还跟着几位搬着东西的工人。
他们经常搬东西,身体素质都不错,但这段路却是又窄又不好走,何况是晚上,都累得出了一身汗。
宋彦洲给每位工人给了两百的小费,放好东西后,他们一行人乐呵呵地走了。
沈韵也起身,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几个箱子,“小宋子,你买了什么?”
舟山水瞪着他,“买这些干嘛?”
宋彦洲:“……我捡的你信不信?”
舟山水:“放屁。”
“哇”,宋彦洲欠欠地说,“道长,你破戒了,你居然说脏话,我可记下了。”
沈韵不管他俩的眉来眼去,她的手指摸过一个纸箱子,然后那个箱子就跟被刀划过似的,打开了。
!
宋彦洲一个激灵,“这什么功夫,好吓人!”
沈韵扬唇一笑,“叫声姐姐,我教你啊。”
“不用了!”宋彦洲心有余悸,又看了眼舟山水,“你没学这个吧!”
舟山水没理他。
这个箱子里是个小沙发,她不太感兴趣,又去开其他箱子,最后四个箱子齐齐被她打开了,其中两个是沙发,然后是柜子和桌子,桌子上面还放着一套精致的毛笔,和一个砚台。
“嚯,这个你会喜欢的,师弟,快过来看。”
宋彦洲挂着一脸欠揍的笑容,挑挑眉头,舟山水瞥了一眼沈韵手里拿着的东西:“这个我收下了,其他的搬走,要不你以后就睡地上。”
这个威胁按他俩的武力值差异,是绝对可以做到的,他可不想以后天天靠卖惨上床,宋彦洲豁出了老脸,“我这第一次,你就原谅我吧,再说我哪搬得动,太重了。”
这话舟山水听进去了,眼睛跟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行吧,这次原谅你了,但从明天起,你早起锻炼。”
嗯?
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吧?自从昨天调戏了舟山水之后,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果然冷美人都难追,冷面道长更难追。
他还没谈过恋爱,简直上来就是王者级别的难度。
沈韵摸着下巴看着他俩,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挂着迷之微笑,半晌后,她把舟山水拉到了一边,“师弟啊,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让他健身了,这样你就妥妥在上面了,争气点,啊,听师姐的。”
……
宋彦洲伸长了耳朵也没听见他俩说的话,舟山水想躲开,又被沈韵拉回去说了半天,最后只看见舟山水突然有些不自在,这会光线暗,幸好他发红的脸颊没有被宋彦洲看见。
但是沈韵的苦口婆心舟山水一点也没听进去。
第二天一大早,宋彦洲被赶起来扎马步,舟山水还非常好心地“亲自”传授了他几招,顺便他就被迫切磋了。
还好舟山水践行了打人不打脸的江湖规矩,宋彦洲的脸还是好好的。
他俩一大早打得火热,沈韵却是有些心情不佳,舟山水颇有些担心,沈韵无精打采道:“方方说是两天就回来的,今天说是暂时都不能回来了,师弟,我今天就回山,你回吗?”
舟山水看了正在发抖的马步宋彦洲一眼,“我再过几天。”
沈韵点点头,“不过你还是当心,他应该不是普通人,有些奇怪。”
舟山水点点头,沈韵拍拍手站起来,走到宋彦洲面前又把他往下压了压,他腿抖得更厉害了,“小宋子,安分点哦,不然你不会想试试我们上下十几位同门的真功夫的,再见。”
说完挥挥手就非常潇洒地走了,舟山水想了想,追上去塞了一点钱到她手里,“师姐,要不还是买几只烧□□,他们都爱吃。”
沈韵眼疾手快捏捏他的脸,“真懂事,我会买的!”
舟山水担忧,“你路上小心点,别被骗走了。”
被戳到黑历史的沈韵暴躁了,“你师姐我怎么可能那么好骗,我又不傻!”
对于这一点,舟山水持保留态度。
他叹了口气,被身后宋彦洲痛苦的呻吟声拉了回来,这会宋彦洲已经微微出汗了,眼神都在求饶,舟山水捏了捏他绷得紧紧的腿,又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
去做饭了。
宋彦洲欲哭无泪,看着他的背影,泪往心里直流。
接下来几天宋彦洲体验了一遍各种非人的折磨。
早上训练完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舟山水一起打包丹药。
唯一证明舟山水对他还有一丝人间温情的证据就是,训练完舟山水会给他按按肌肉,所以虽然训练强度不小,他的肌肉倒是不酸痛。
而因为这点温情,宋彦洲也就坚持每天锻炼。
网店那边也差不多起步了,宋彦洲把打包封好的快递运到了仓库,里面安装了监控,剩下的事情他们俩人都不用操心了,有专业人士操作。
而他过上了夜不归宿的日子,宋父宋母都以为他这次上心了,居然住在工地监工,感动之余,给他的银行卡汇钱更勤快了。
不过这种痛并快乐的日子没过几天,舟山水要回山了。
“正好五光集市就快开集了,我需要买一些炼丹的东西,顺便采些药。”
解释完自己回山的目的,舟山水又道:
“你要跟我回去吗?”
砰砰砰
宋彦洲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这是舟山水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同行。
而且是带他回师门,这可不就相当于见家长?
宋彦洲担忧的唯一问题是:“你们师门上下不会都要和我切磋一下吧?”
舟山水一本正经道:“有这个可能性,来,我身上这个治伤的丹药都给你。”
宋彦洲接了过去,为了自己的爱情,就只能辛苦自己的身体再扛几顿揍了!
第二天一早,舟山水足足烙了十个饼,宋彦洲有些嗓子发干,“冒昧问一下哈,咱们要走几天啊?”
“坐火车今晚就到了。”
“那我们需要这么多饼?”
“你五个我五个。”
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火车上啃烙饼的情形,宋彦洲有点不忍直视。
他不抱希望地提议:“要不咱们开车吧,道长大人,我一个人开。”
但舟山水这次居然很好说话,直接答应了。
为了不耽误行程,宋彦洲专门找人给自己准备了一套骚包的行装,早上就送到路口了。
等他换好衣服收拾妥当,舟山水拎着一个包袱已经等在了门外。
看到他那非常骚包的装扮后,舟山水毫不犹豫地用了一张清洁符,并勒令他:“换件正常衣服,实在不行穿我的。”
“为什么不能穿这样?!”宋彦洲有些受打击,“还有我这头发,这样软趴趴的,一点也没气势。”
舟山水半真半假道:“这样的我们师门喜欢,打你的时候下手会轻的。”
宋彦洲嘴巴撅得老高,为了配这个发型,他只能穿上那天买的运动装,看起来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配上他那脸,总给人一种不是非常靠谱的样子。
宋彦洲嘴撅了一路,不过下山之后还是马上买了四十只口碑颇好的烧鸡放在后备箱,另外还放了一整箱矿泉水。
他没有见家长的经验,有些紧张,“山水,还能买点啥?”
舟山水想了想,半晌后也问道:“我去你家里也要买对吧?是不是应该我先去?那个叫什么,下聘礼?”
宋彦洲以为他要给个实际的好建议,正认真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听了这个问题,他大概明白了,舟山水心中他们俩就像是媒妁之言,要先提亲结婚,怪不得那天他亲了他一口,舟山水那么生气。
那直接拉着他去领证?
但是他的语气那么公事公办,像是在履行结婚的责任一样,宋彦洲突然有些泄气,不由得有些怀疑。
他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会因为喜欢一个人才想成亲吗?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想法矫情得很,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又问了一句目的地,不过听了舟山水的回答,他刚戴上的面具就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