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无风》青木问闲

18、第 18 章

　　李晓知一路猛踩到医院。李珍已经推进了手术室，大伯夫妻俩正焦虑地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结果。
　　“情况怎么样了？”李晓知顾不上一身汗，冲过去就问。
　　“被助动车撞昏过去了，还好旁边有村里人看到，通知了我们。”大伯说。
　　“医生怎么说啊？”
　　“有两处骨折，要钉钢钉接上。”伯母说着说着就泪水夺眶而出，“她早上起来说要去镇上买点东西，我看她精神挺好，说知道出门就糊里糊涂被撞了。这万一。。。”
　　“别瞎想，医生说只是腿骨折了，接下来多养养就会好的。”大伯连忙打断了婶婶的话。
　　“是啊，堂姐不会有事的。”李晓知挨着伯母坐下，双手扶着她胳膊。
　　“这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别有什么情况。”伯母一脸愁容，大颗的泪珠吧嗒吧嗒地落在李晓知手背上。李晓知给她递上纸巾，心里也是紧紧揪着，勉强挤出些安慰的话。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仿佛是在跨越世纪。终于手术室灯灭了，门开了。
　　李晓知扶着伯母两三步冲过去。医生摘下了口罩，居然是熟人，李晓知脱口而出：“王医生，我姐怎么样了？”
　　刚才一心顾着伯母这头，居然忘了找张诚轩表哥了，没想到这次他是堂姐的主刀医生。
　　“手术还是挺顺利的，病人现在在麻醉复苏中，你们可以先去病房准备一下，等醒来会推过来的。”接着又叮嘱了一番术后注意事项，末了还不忘对着李晓知笑笑，“这会估计小轩都发了我好几条消息了。”
　　李晓知尴尬地想原地扣脚趾，又不好拿出手机发消息骂某人，只能暗自腹诽：我和他不熟。好在大伯他们心里担心着堂姐，紧张地拉着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等到了病房，趁其他人忙着整理东西，李晓知躲到病房门外拿出了手机。那个谁倒也没发太多消息，也就五六条吧，她一脸嫌弃地打开一看：
　　“我给表哥发消息说了，他好像忙着还没回复。”
　　“我到警局了，这边已经接到报警了，你姐的车祸好像有些别的情况。”
　　“表哥说手术情况不错。先好好休息，晚点警察会去找你们了解情况。”
　　“你姐这次是被之前的阿姨撞了！”
　　李晓知吓了一跳，赶紧进去和大伯说：“警局那边说付阿姨。。。”这时护士过来了，在门口喊：“11床病人家属在吗？病人麻醉醒来了，去电梯口接一下。”
　　大伯他们急着去接人，没听清李晓知的话：“你说什么？等我们一会回来再说吧！”话没说完，两个人已经快步出了病房。
　　李晓知坐下继续看手机，又跳出了曾诚轩的消息：“路上的摄像头发现那个阿姨往医院方向去了，感觉是盯上你家了，警察现在过去，你们当心点！”
　　她再也坐不住了，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找护士问到就在走廊头上手术电梯口接手术人，一路小跑过去。
　　快到电梯口时，不远处电梯门开了，医护人员推了病床出来，一旁候着的大伯和伯母拉过床侧的扶手，小心翼翼地推着要往这里走来。忽然旁边一扇安全通道的小门冲出一个人，撞向病床。
　　李晓知一个大步跨过去，双手猛地推开那人，自己一个踉跄跟着摔倒在地。
　　伯母惊叫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杀人了！”还好大伯在惊吓中不忘紧紧抓住病床，才使得床没有一路直冲。
　　那个人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果然是付阿姨。一旁的医护人员一把抓住了她的腰，她颤颤巍巍地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把菜刀，疯了似的拼命挣脱，不死心地挣扎着向病床砍过去。
　　李晓知抬头看到大伯情急之下提起旁边的垃圾箱，狠狠往她手臂砸过去。她手中的菜刀脱手而出，楼层里的医护人员纷纷赶了过来，医院的警卫也带着警察赶到了，众人一起制服了她。
　　张诚轩从人群后面挤到李晓知身旁，把她扶了起来：“有受伤吗？”李晓知摇摇头，惊魂未定地去看堂姐。
　　现场一片狼藉，好在没有人受伤。
　　付阿姨还要嚷嚷，被警察制止了。李晓知听到几个警察表明了身份，付阿姨涉嫌谋杀需要带走调查。伯母留下照顾堂姐，大伯和李晓知也被要求去警局配合调查。
　　众目睽睽下张诚轩还要扶着她走，李晓知原地遁世的心都有了，赶紧站直了瞪了他一眼说：“我没事，能走路！”甩开手臂，上前跟紧大伯。
　　一群人下了电梯，穿过门诊大厅，远远地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妈！”
　　付阿姨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听到了喊声，埋下头加快了脚步。
　　“等一下！”旁边的警察拉住了她。
　　众人回头一看，后面匆匆走过来的是王燕，刘皓陪着她一路小心翼翼地拉着：“你小心点！别跑！”
　　“我妈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带走她？”王燕扑闪着凤眼一脸不可置信地问警察。
　　王燕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刘皓一站到她身边，娇俏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地依靠过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再看刘皓那个关心的样子。李晓知心中不禁冷笑，还真是一对狗男女。
　　“你是王燕？”警察亮出证件。
　　“是。”
　　“你涉嫌谋杀刘欣妍和金建国，需要一起去公安局接受调查。”
　　“不可能！你们搞错了！”付阿姨猛地抬起头大呼冤枉，又试图推王燕走，“小苹果是楼上那个女人杀的！对，就是她杀的！我要替我孙女报仇！”
　　“妈！你在说什么？”王燕惊措地抓住付阿姨。
　　“还有老金，都是她杀的！小燕子，不要怕！我只是想替孙女报仇！”付阿姨声音震颤着，两眼恶狠狠地看向大伯和李晓知。
　　“警察在这里，你不要胡说八道！”大伯厉声喝止。
　　刘皓抓着王燕不放手，恳求警察道：“同志，她怀孕了，可能受不住那边的环境。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能不能去我们家里问？”
　　“你是刘皓吗？”
　　“麻烦你也一起走一趟，配合调查吧！”
　　刘皓一下子慌了：“我什么也没做？必须过去吗？”
　　警察说：“我们按正常流程了解案情，具体的情况一会聊了就知道。”
　　说罢不由分说地带着所有人去上警车。上车前张诚轩凑到李晓知旁边轻声耳语：“别担心，说清楚你看到的就可以了。”
　　一旁的警察瞪了他一眼，重重地清理了一下喉咙。他连忙毕恭毕敬地说：“爸，我一会先找地方做作业去。”
　　李晓知和大伯一起上了车，车厢里安静地可怕。大伯靠着后椅背，闭上了眼睛。
　　医院的险象让李晓知后怕不已，万一大伯没有砸飞那把刀，万一周围没有抓紧受冲击的病床，那会是怎么的后果。付阿姨是疯了吗？她怎么会觉得堂姐会害一个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可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