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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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完甜品店“莎莉文”的班，闲来无事的路今安就跑去理发店“佳剪乘除”帮忙。
“佳剪乘除”因为装修潮流，且两位理发师时尚帅气，技术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使它在红牌镇成为一所非常受年轻人欢迎的理发店。
李志的表哥秦子俊便是其中一位理发师，他从小就喜欢跟在表哥身后玩，视其为偶像的存在。表哥开了家理发店，他便有时间就跑到店里帮忙，久而久之连带着路今安也经常待在店里帮忙。
当然虽是帮忙，秦子俊和他的朋友周锋可也不会白白让两个小孩白出力，平时大大小小的物件，吃的、喝的、礼物、都是必不可少的。过年还会包个大红包，并且还让两人跟在后面学了点剪头发的技术活。
理发店客人还挺多，李志眼角余光看见路今安进来时，开始向身边两人控诉当事人路今安的所作所为。
“我跟你们讲，路今安今天真绝了，我跟他好说歹说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昨天竟然将别人认成我了！”
路今安没有陪李志去染头发，一是因为自己要顶班，二是因为懒得理，他严重怀疑李志这小子就是叛逆期到了，两天时间能给自己的头发换两个颜色，也是钱多烧的慌，更是胆大如虎。
李志染完头发之后，还发微信给路今安说自己长了一个非常适合自己的颜色——白色。
然后非常不凑巧，路今安那天下班的路上竟远远看见了一个白毛，身形非常像李志，他那近视眼看人脸是模糊的，小镇染头发的不多，直接先入为主的以为就是他，还拍了照片，发微信给他。
“不得不说这次是真的帅，人走过来足足看了十几秒。”
对面秒回：“谁呀？这是？竟敢比我还帅，谁允许的？”
“不是你吗？”
“真好兄弟。。。”
路今安抚额，眯着眼再瞧那白毛，只见白毛向自己走来。那时的路今安慌极了：不会遇到第二个陈追忆了吧？
他心有余悸，直接撤回照片消息，然后点击相册删除照片，再点击最近删除，将那张照片删了个干净，路今安心里爆了粗口：我操！以后一辈子不拍照了！幸好这世上只有一个陈追忆，那白毛只是路过，并非来找麻烦。但是李志已经全然知道路今安将别人认成他了，这下少不了要数落路今安。
秦子俊听着李志的吐槽，人直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俩小孩可真逗。”
周锋一听便知是路今安近视眼惹得祸：“快饶了他眼睛吧。”
“诶，你记得上次他家哪个亲戚在路上看见他叫他名字，他当时根本不晓得，后来他那亲戚告他老爸。”秦子俊还故意咳嗽了一下，开始变声，学老奶奶的声调：“今安一点礼貌都不懂，长辈跟他打招呼还甩脸子~”
周锋浅笑一声，眼神警告秦子俊：“你够了啊，一天天的无不无聊。”
路今安也跟着笑，眼神有些落寞。
李志察觉出他眼底的冷意，忙转移话题：“所以我白毛帅不帅？”
两人齐声说帅，跟喊口号似的。
“谁问你俩了。”李志“嘁”一声。
秦子俊刚刚完工，于是揽过路今安的肩膀，让人对着李志的方向，他笑着说道：“来来来，店内的大帅哥看看，你兄弟这头发染的帅不帅？值不值？”
路今安神色认真地端详着李志，看了足足三秒钟，然后得出结论：“是帅的。”
李志心满意足的来回摸着自己的亮发：“行吧，原谅你了。”
路今安嘴欠，话峰一转，又来了句：“不过还是比不过我呀。”
“谁比得过你呀，二中一支草。”
“不敢当不敢当，你是高水一枝花。”路今安连连摆手，笑得停不下来。
“呵呵，装吧你就。”
路今安瞧着李志这一头白毛，忽然收敛了笑，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志，到时候被你爸妈骂，躲我这哭。”
“我只是躲你那，我什么时候在你那哭过？”李志立马反驳说。
“有区别吗？”
“男儿不轻泪，别败坏我名声。”
“行行行！”
李志安生没多久，又开始唉声叹气。
路今安听着不理，专心给顾客洗头做收尾工作。
李志又叹气，声音比之前大不少。
路今安还是不理，他拍了拍顾客的肩膀说：“洗好了，去剪头吧。”
李志就又看着他，眼神真诚又炙热。路今安看了一眼，就立马移开视线，故意不看李志。
李志开始他的疯言疯语：“朋友，为何不敢与我对视？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路今安已经熟悉。他连连摇头：“不敢与你对视，看一眼就要给你抄一科作业。”
李志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你叹声气，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李志：“……”
李志也不拐弯抹角了，竖起两根手指：“这回就两科。”
“我三好学生从不给人抄作业。”路今安说得装模作样。
“见死不救！忘恩负义！”
路今安懒得回话，正好这会没人要洗头，他乐得自在，手往李志身上蹭蹭，感觉蹭干了就拿起一旁的手机看。
“路、今、安！”李志来不及躲，一字一句地唤他的名字，以示自己的无语与愤怒。
“我现在短暂性耳聋哈。”
李志还想说些什么，店内一位正在剪头发的中年大叔听到两人的对话，忽然道：“是高水的学生吧，真是不学好，还抄作业。”最后给予一句经典言语：“nao(差)学校nao(差)学生，可对得起父母呦。”
这一句话正好戳中了李志最近的心事，那天路今安还真猜对了，李志的确是跟人吵架了。外出务工的爸妈打来电话时，他忽然脑子抽筋，说想要退学，不想继续读书了。这行为对父母来说简直是大逆不道，当下就骂他，李志偏硬脾气，一直回怼。
听着中年大叔没完没了的话，李志神情不自然尴尬得很，只低下头，脸烧红烧红的。高水中学是他们怀安县众多公办学校中最差的一所，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根本考不上什么大学，连个好大专都要努力的程度。李志早就明白自己不是学习的料，根本不想读书，他早就想退学，去学门手艺活了。
低头玩手机的路今安抬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说话的人。秦子俊则是对着那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内心也在无声地骂回去，那人每说一句他内心便回一句神经。
人还在那继续发力：“不过都考到高水来了，念书也没什么念头，每年考二本的都少。”
“念书就要好好念，父母搞钱不是让戏(玩)的，现在的伢(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高水的伢呦，抽烟打架的，玩手机谈恋爱的……”
这位中年大叔也是想象力丰富，光凭两人的对话就已经联想了这么多，将两人论为高水的败类代表，开始他的爹味说教。
有些人满囗人生大道理并非是为你好，只是他无聊了习惯性的好为人师。
这跟某人真的是一模一样。路今安脸色越发难看，他冷眼关上手机放进兜里。
路今安朝向李志说：“走了。”
李志一愣：“啊？”
“我说这里太吵了，出去清静清静。”他话说完，人朝门外走。
中年大叔听出这句话是针对他的，怒从心来，觉得路今安此人好不识相：“你这伢还真是……”
给人剪头发的周锋一拍大叔的肩膀，眼神不善：“少说两句吧。”
李志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喊道：“诶，你去哪儿。”
路今安头也不回：“去给你抄作业。”
*
陈追忆因为自己的那句狠话，吃了整整三天的泡面，他习惯性早起，不管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一早，雷打不动，六七点清醒，若不然他每天还能少吃一顿泡面。
其实陈追忆第一天的早饭并不是泡面，他是下楼买早点的，但很不巧陈追忆碰到了给姑妈店里忙活的李志，而李志见他这发型，情不自禁的多嘴：“怎么还剪头发了？哪家理发店啊？没去佳剪乘除吗？”那语气太惋惜，陈追忆听的莫名烦躁，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这发型太丑。
陈追忆当时应付说了一句：“过几天去那再重新剪。”
“理发认准佳剪乘除哈，绝对好。”李志给表哥秦子俊打广告。
陈追忆嗯嗯两声，非常敷衍，心里暗暗想：在我的发型恢复人样之前，我是不会在这里买早点了。然后拎着早点，直奔超市，买了三种不同口味的康师傅泡面，三种不同口味的白象泡面，还有三种不同口味的统一泡面。
这很宠自己了。
三天，整整三天，他都闭门不出，早上起来看书刷习题，中午时间一到，将书题一甩，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每天几乎是一半时间学习，一半时间玩游戏，若不是他现在失眠严重，还可以加上一个睡午觉的项目。
王成才并没有离开，两人像是划分了区域，一人在卧室活动，一人在客厅活动，互相不打扰。因为没来得及买床，王成才今天外出去了家具店，走进店里一看，随便挑了个顺眼的床，不过三五秒的时间就下单了，店员工将床架床板运到小型货车上，王成才在店里闲逛，驻足在一个有靠背的椅子前。他当时与陈追忆争执完，去了隔壁卧室，一墙之隔这破出租屋也并不隔音，自然听到了陈追忆屋内的那一声响，还有那一声吐槽：现在我宣布世界上没有靠背的凳子椅子全都滚出中国。
陈追忆自小用的都是有靠背的椅子，昨天没反应过来，习惯性的往后靠，就这么无情的摔了。
王成才犹豫片刻，又下单买下了它。
货车很快开到了出租屋，店员工下车问：“几楼啊？”
“三楼。”
店员工一脸难色，深吸一口大气。
王成才抬抬下巴指向那个椅子：“一会椅子我自己搬上去。”
“那谢谢嘞。”店员工满脸堆着笑。
王成才和店员搬东西上出租屋的时候，陈追忆正因被郭宇拖累连输好几把游戏，这下败了兴致，准备写几道英语题缓一缓，然后再战一雪前耻。王成才背驮着椅子，先行引路，店员工拿着床板子紧跟其后，开锁进门，两人都去了王成才的卧室，组装床的声音还是有些大的，幸而陈追忆专注力很好，并不会被隔壁的吵闹打扰，他还一心写刷着自己的题目，时不时跟郭宇聊几句。
“你家隔壁装修呢？”
“我舅在拆家。”陈追忆顺嘴一叫。
郭宇惊讶于陈追忆的称呼：“你这……”
陈追忆微微恼怒，认为是自己看题目太认真，刚刚那话没过脑子，于是烦躁解释：“刚刚嘴瓢了。”
郭宇顺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认下这个舅舅吧，表面认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现在人生地不熟的确需要他的关照。你跟他僵着，没好处，最重要的一点，他要是去告状说你不好管，阿姨到时候又得说你。”
陈追忆题目写不下去了，将笔往桌上一搁：“他给你塞了多少钱啊？”
“实话实说。”
“那我谢谢你啊。”
郭宇郑重道：“陈追忆，说真的，我等着你被打脸。”
“别在这放屁。”
“刷题吧。”郭宇哎一声。
“还刷题呢，我都想刷你了。”
“行行行，以后在你面前我再也不提他了，简直是自讨苦吃。”
陈追忆也不想聊王成才，毕竟每次一聊，自己还像总是能和郭宇“吵”起来，这种有损友谊的话题以后他要直接pass掉。所以陈追忆直接转了一个友好的不起争执的话题：“今年一中高一期末的试卷，你有没有？”
“应该有，当时班主任发了文档，我保存下来了。”
“那你找一找，发给我。”
郭宇一边翻找文档，一边咕哝说：“我真佩服你，在这种环境下，你还能如此热爱学习。”
陈追忆随口道：“我这是用学习来逃避现实。”
郭宇：“……”他嘴角微微抽搐：“游戏也是可以逃避现实的。”
“滚，别引诱我，再不学我就完了。”
吃完三天泡面，虽然是不同口味不同牌子的，但陈追忆也有些腻了。第四天早上，他看着最后一桶泡面，微微绝望，然后带着绝望出了卧室。正巧碰上王成才在客厅吃早饭，前三天陈追忆早上出来拿开水泡面时都没有见到王成才，今个出奇，竟撞上他。
陈追忆经过饭桌时，偷偷扫了一眼上面的饭菜。
早上就四菜一汤？
真会享受。
陈追忆一心拆泡面调料袋，然后全放泡面桶里，拎起台上水瓶，方觉不对劲，太轻了，一打开瓶塞子瞧，发现里面根本没水了。他一脸疑惑，想着：我昨晚明明烧了一壶热水。
这时王成才出言道：“没热水了，我来烧吧。”
“不用，我自己来。”
陈追忆一打开水龙头，不见出水，以为是水龙头失灵，用手拍了拍，却还是原样，他皱眉问王成才：“怎么停水了？
“估计是欠费了，得找房东交水费。”
陈追忆回头看他，脸上五官在说：那你交啊。
王成才看懂了陈追忆脸上的神情，说：“这个要我交钱给房东，然后房东去交水费，微信已经发过去了，还没回我。你先吃饭吧，我今天饭煮的挺多的。”
陈追忆心情不佳：“那算了，我不饿。”这话刚说出口，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叫了。他整个人一僵，觉得有些丢脸，心里竟开始骂自己的肚子：叫你个头！现在叫。
王成才起身盛饭，说：“先吃吧，房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交水费。”
陈追忆脸一白：“那我出去吃。”
“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
“那你做饭就很好吃吗？”陈追忆直接反问。
王成才不要脸的点了点头。
陈追忆虽嘴上说着出去吃，但他是一个最讨厌麻烦的人，原本他就因为李正宏的事，渐渐讨厌外出，况且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的，外头太阳又毒，陈追忆是真不想出门。
王成才点完头，伸手将饭递给了陈追忆，陈追忆神情复杂，竟也接过了，他坐下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人说话，气氛些许尴尬。
陈追忆吃完饭还知道将自己的碗洗了，但也是洗了自己的，这时王成才将他买的椅子从他房里拖出来了，他抬眼看向陈追忆，说：“给你买的椅子。”
有靠背！
陈追忆眸光闪过一丝喜悦，但他还是硬声拒绝了：“我不需要。”
“那行。”王成才又将椅子拖回自己房里，说：“那这是给我自己买的。”
陈追忆一口气不上不下，二话不说关门回房打游戏了。
房门并未关好，是半掩着，站在外面隐约能看到里头的陈追忆正靠在墙上打游戏，王成才给自己做了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鼓足勇气推门而入：“明天就开学了，我带你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学校周边的环境。”
陈追忆并不领情王成才的好意，且因为突然得知明天开学的噩耗，心瞬间下沉，他只将眼睛从手机上移开片刻，望着王成才，深且沉，望了一眼便笑了，他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没必要，我妈已经告诉我学校在哪了。”
王成才心中微冷，此时的陈追忆跟王成英太像了。他思绪瞬间混乱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其实早上水瓶里是有热水的，出租屋也没有欠水费，是王成才将热水倒了，又将水表关了。而他前三天早上都是下楼买早点的，今天特意炒菜，烧汤，其中的小心机可想而知。陈追忆的确是坐下吃饭了，可对她不友好的态度并没有变。
一听见关门的声音，陈追忆就关了手机，游戏输了他觉得没意思，王成才的话也将他拉回现实，他便觉得更没意思了。不过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自己这丑出天际的发型，丑得太有意思了，他忘记重新剪了，而明天就要开学了。
*
路今安一天时间就替李志赶完了两科暑假作业，他站起身，双手抬起伸了个懒腰，然后弯着手臂跟着左右摇晃，给李志播了一个视频通话邀功。
过了好一会儿李志才接通，传来他急促的声音：“你打来的正好，快来店里帮忙，店里人手不够！”
路今安见李志在店里，简直是怒从中来，严厉拒绝后，还要指责李志：“不去！我说哥哥，你后天就开学了，你作业还有多少没写你心里不清楚啊。”他眉毛一皱，看着桌上写完的作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敢情我在这儿给你费心费力的赶作业，你小子又跑去店里玩？！”
路今安心想就不该答应替他补作业，靠！真是越想越烦，越想越憋屈。
李志一副愁苦样，面色纠结，最后才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周哥又跟我表哥吵架了，再说了，我把作业带过来了。”两人一吵架，他比较有种的表哥秦子俊总是说不干了，然后什么都不管直接走人。
路今安呵呵一笑：“他俩吵架关你屁事儿啊。”
“你快点来！”
路今安面色不悦道：“知道了，我现在去找耳机。”说完立马把视频通话挂了。
他不管去哪，只要骑车必须要戴耳机放音乐。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以至于他屡次被身边的朋友家人说骂，但他仍旧一意孤行，秉持着撞死了算他活该的态度一直戴耳机骑电动车。
找到了蓝牙耳机但是没电，于是他计算时间充个十分钟。
“等会过去，我给耳机充个电。”他发了条语音过去。
李志很快回复：“珍惜生命，远离耳机。”
“珍惜生命，远离染发。”
李志声音高昂且不服气：“能不能盼我点好。”
“你这作死的劲，我很难盼好啊。”
“说起作死，我俩半斤八两。”
“那作死的我就不过去了。”
“别！我忏悔！我认错！”
路今安预估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拨掉充电器，打开蓝牙耳机的壳子准备戴上，结束里面只有一只耳机。
这很不幸了，一只耳机总是不得劲的，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他的头戴式耳机上。这位名叫路今安的勇士不仅骑电动车戴耳机，他还用头戴式的耳机上路。
时隔三天，陈追忆又重新上街了，而这一次的心境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他有种认命的死感，所以也慢慢开始注意周边的人群了。注意的结果就是陈追忆现在很敬佩红牌镇的交通法则，人来人往骑电动车的没有一个人戴头盔，他以为这够不安全的了，结果他又看见一个少年不戴头盔反而头上顶着个头戴式的耳机。
陈追忆刚想夸这少年真是勇气十足，车技十足。车上的少年却正好要骑车过马路，他没有看后视镜，而是往后望了一眼，观察到没有车辆再转弯过马路。
就是因为少年这一回头，陈追忆便认出了路今路，于是刚刚心里准备对少年的赞美也变成一句：“装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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