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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大学番：相守相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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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丝战栗在体内平息，裴观野小心地退出，借着明亮的灯光凝视谢桉累得连指尖都不愿动弹的模样。
他心头涌起无限爱怜，俯身在那汗湿的额间落下一个轻吻，随即起身，将人打横抱起，走向狭小却洁净的浴室。
温热的水流轻柔地冲刷着彼此的身体，洗去黏腻的汗水与情动的痕迹。
裴观野的动作极其细致，指尖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一寸寸抚过谢桉的肌肤。
谢桉闭着眼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伺候，身体虽然酸软，却有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仿佛连骨髓都透着慵懒。
洗净后，裴观野用柔软的浴巾仔细将他裹好，重新抱回卧室。
他利落地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床。将谢桉轻轻塞进被窝，自己也躺进去，长臂一伸便将人重新揽入怀中。
谢桉背靠着裴观野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击着自己的背脊，带来奇异的安定感。
身体的酸痛依旧存在，但被这样紧密地拥抱着，竟也成了某种甜蜜的负担。
“等以后……”裴观野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事后的慵懒和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不用很大，但一定要安静。”他顿了顿，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隔音必须得好。”
谢桉耳根微热，没有作声，却往后更贴近了他一些。
裴观野收拢手臂，继续描绘着未来的蓝图：“最好有个朝南的阳台，能晒到整日的阳光。你可以躺在藤椅上看书，我就在旁边处理工作，或者……”
他轻笑，“就这么看着你。”
“书房要留给你用，把你那些宝贝书和笔记都摆出来。再养只猫吧，你安静看书时，它就蜷在你脚边。”
他的声音愈发柔软，“还要种几盆薄荷，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味道吗？”
这些细碎的构想平凡至极，却像温暖的丝线，在谢桉心上细细编织出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
没有海誓山盟，只有柴米油盐的细节和充满烟火气的陪伴。
谢桉安静地听着，闭目想象着那个有阳光、有书香、有薄荷气息，还有身后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的未来。
一直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奇异地松弛，那些关于阶层与不确定性的忧虑，都被这个温暖的怀抱暂时融化。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如同一个郑重的承诺。
这细微的回应让裴观野心头涌起巨大的喜悦。他低下头，珍重地吻了吻谢桉柔软的发顶：“睡吧。我在这儿。”
谢桉在他怀里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模糊地想，若是这样的未来，或许值得期待。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在这间老旧却温馨的出租屋里，两个相拥的年轻人在对未来的共同期许中，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裴观野如愿踏入琅城警察大学，谢桉则以顶尖成绩叩开琅城大学的校门。
尽管两所院校在同一城市，却像被一道无形的线隔开：
一边是钢铁纪律浇筑的方阵，一边是书卷气氤氲的林荫道，泾渭分明，却又因两人的存在，悄然牵起了隐秘的牵连。
警校的日子是刻在钟摆上的。
天未亮的负重晨跑踏碎晨雾，队列训练把皮肤晒成紧实的古铜色，格斗对抗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深夜的台灯下还要啃完厚重的专业理论……
私人时间被压缩到极致，统一的板寸、磨出毛边的作训服，将少年人的棱角暂时收进纪律的框架里。
唯独裴观野，骨子里的桀骜没被磨平，反而在规则的淬炼下，变成了内敛又坚韧的锐气。
他从不多言，却总能在训练中拔得头筹，就连使用手机，也严格遵守着学校的规定——
只在每周固定的休息时段，才会找个僻静的角落，摸出那部被统一管理的手机，指尖带着训练磨出的薄茧，飞快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永远在第一声铃响时就被接起。
“喂。”谢桉清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常是大学校园特有的嘈杂：
隐约的笑语、上下课的叮铃声，还有书页翻动的轻响，像一股温柔的风，吹进裴观野被汗水浸透的世界。
“嗯。”裴观野应了一声，紧绷的肩线不自觉地放松，“在哪儿？”
“宿舍。刚把东西收拾好。”谢桉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让裴观野莫名安心。
“缺什么吗？我……”裴观野语速快了些，话到嘴边又顿住——
他知道，以谢桉的独立，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这些，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想在这场相隔数里的距离里，多占一点参与感。
“不用。都齐了。”谢桉轻轻打断他。
裴观野望着远处整齐列队的同学，指尖摩挲着手机，忽然换了个话题，声音压得低了些：“要军训了吧？”
“明天开始。”
“嗯。”裴观野顿了顿，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是随口一提，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到时候，穿军训服拍张照发我，好不好？”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裴观野几乎能想象出谢桉微微蹙眉的样子——谢桉不喜欢拍照。
“要那个做什么？”谢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浅淡的抗拒。
“看看。”裴观野的理由直白得有些无赖，却又藏着柔软的心思，“想看看。”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想在谢桉同样要经历烈日与汗水时，以这种方式“陪”在他身边；
想让这张照片，成为两人各自踏上新征程的标记，哪怕隔着两个世界，也能共享同一段青春的印记。
谢桉在那头沉默了几秒，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裴观野却瞬间懂了——这是谢桉独有的默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集合哨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午后的宁静。
“要集合了！”裴观野语速骤然加快，声音压得更低，“记住，照片！等我下次给你打电话。”
话音未落，电话便被匆忙挂断。
裴观野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调整好呼吸，迈开步子朝队伍跑去，脸上刚刚因通话流露的柔软瞬间收敛，重新覆上冷硬线条，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情，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几天后，又是裴观野的休息时段。
他靠在宿舍楼下的宣传栏旁，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一条新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他指尖一顿，点开照片。
画面里，谢桉站在琅城大学著名的香樟林荫道上，穿着一身宽大的军绿色军训服，帽子戴得规整，帽檐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没有看镜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的香樟树梢，表情依旧淡然，却在秋日的阳光下，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
阳光透过稀疏的叶隙，在他身上跳跃出斑驳的光点，背景里是几个同样穿着军训服的新生，身影模糊，却更衬得他一身清冷。
照片的像素不算高，构图也简单，没有任何修饰，却让裴观野看了很久。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屏幕上谢桉的脸，然后熟练地保存照片，甚至下意识地将它设成了与谢桉聊天界面的背景。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直起身，迎着秋日的风，唇角极轻地向上牵了牵——
那笑容转瞬即逝，却像落在湖面的星光，在他眼底漾开细碎的温柔，里面藏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而在琅城大学的操场上，谢桉发完照片，便将手机塞回口袋，拉低了帽檐，面无表情地走向军训集合点。
秋阳依旧炽烈，晒在裸露的脖颈上，带着微微的刺痒。
他的侧脸线条依旧清冷，仿佛刚才那个略显别扭的、满足某人要求的举动，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发完照片的那一刻，耳尖悄悄泛起的热度，藏着连他都不愿承认的在意。
后来的日子里，这样的通话成了两人的默契。
偶尔，在难得的休息间隙，裴观野会快速摸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几乎总是秒接，仿佛谢桉也在等着这个时刻。
“喂。”谢桉的声音依旧清冽，背景里是图书馆的安静，或是校园里的热闹。
“嗯。”裴观野应着，呼吸还有些急促——刚结束格斗训练，汗水还挂在鬓角，滴在作训服领口，洇开一小片深色，“刚下课？”
“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谢桉顿了顿，反问，“你呢？训练累吗？”
“不累。”裴观野语气轻松，却瞒不过谢桉——那略带喘息的声音，早已暴露了他的疲惫。
他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要说，训练内容枯燥重复，又受纪律限制，不能多讲，无非是问问谢桉吃了什么，专业课难不难，琐碎得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校园情侣。
可仅仅是听着谢桉的声音，感受着电话那头截然不同的、他所向往的“正常”青春，就足以驱散满身的疲惫，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
有时，这边突然响起集合哨，裴观野只能匆忙压低声音说一句“要集合了，晚点再打给你”，
便立刻挂断电话，将手机收好，转身汇入整齐的队伍，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温情从未出现。
他这副模样，自然逃不过同期学员的眼睛。
“哟，裴哥，又给‘那位’打电话呢？”休息时，总有同学挤眉弄眼地凑过来调侃，“这劲头，比训练还上心啊！”
“就是，累了半天不赶紧歇着，偷偷摸摸打电话，图啥呀？”
裴观野通常只是撩起眼皮看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关你屁事”的慵懒，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他不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有些牵挂，不必说出口，藏在心里，就足够温暖。
而在琅城大学的林荫道上，谢桉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朝图书馆走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围是结伴而行的同学，笑语喧哗，更衬得他形单影只。
偶尔有大胆的女生上前搭讪，他也只是礼貌而疏离地摇摇头，眼底的清冷从未散去。
没人知道，这个总是独来独往的优等生，会在每周那个固定的时段，将手机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会在铃声响起的瞬间，第一时间接起；
会在裴观野匆忙挂断电话后，对着骤然安静的听筒，微微失神片刻——仿佛还能听见那头的呼吸声，感受到那份跨越数里的牵挂。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却因为这一通通短暂的、有时甚至会被哨声打断的电话，紧紧连在了一起。
距离没有拉开他们，反而让每一次简单的“喂”与“嗯”，都变得格外珍贵；让每一次匆忙的挂断，都藏着沉甸甸的牵挂。
裴观野在严格律条下偷来的分秒，谢桉在清冷外表下隐秘的回应，像两束微弱却坚定的星光，照亮了彼此前行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