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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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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时声止清晰的看见病床上的吕夫人插着气管,看到时声止之后瞳孔睁大,有眼泪从眼角滑下。
时声止始终站在两步外,少爷坐在病床边,握着吕夫人的手在说些什么。
ICU里混杂着消毒剂和药物的味道,很淡,但时声止的五感好像被放大拉长,感觉很想吐。
从ICU出来,时声止还没从吕夫人那张憔悴的脸上回过神,只觉得脸颊有些湿凉,然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拂去。
少爷很轻的将时声止脸颊上的泪痕擦干,看时声止的眼神很温柔,说他还要去他父亲的病房,让时声止等他一下。
时声止不想等他,最后看了吕夫人一眼,便买了高铁票离开。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想回到这里。
16.
回去上班的日子如常,每天两点一线,偶尔去附近商超买点蔬菜。
企业蒸蒸日上,连带着时声止也升职加薪,目前年薪有二十万,比不上以前在吕家一个月的零花钱,但也足够时声止生活。
转眼又到了毕业季,公司来了好几个实习生,眼睛清亮,朝阳似火,没有被社会浸染。
部门迎新聚餐,热热闹闹吃喝一轮又转去K歌,时声止静静坐在一旁,听到有人唱着——
缘若尽了
就不该再重来
...
在吕家的时间几乎占据时声止整个青春时期,那时候少爷是时声止生活的一大部分,时声止习惯了每天观察他,分析他。时声止觉得他天真无忧,也羡慕他,到后来讨厌他,眼睁睁看着吕家将他撕裂,逼他成长。
很复杂的情感,对于吕家,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家庭,直到吕夫人那句‘叫夫人吧’...以及听到少爷问吕夫人是不是有妹妹了,吕夫人温柔的跟他说不过是给你找的玩具。
所以,缘若尽了,就不该再重来。
吕家给了时声止衣食无忧,时声止帮吕夫人盯着少爷,左右不过也是雇佣关系。
贪什么真心。
17.
回去的路上刮着风,天空闪过几道亮光,沉闷的雷声不时响起,要下雨了。
刚出电梯,一个漆黑的身影蜷缩在时声止家门口,听见动静起身看着时声止。
时声止沉默的走近,打开门,他也跟着进门。
少爷看着很久没休息,眼睛很红,胡茬冒头。时声止将他拉到卫生间,从橱柜里拿出一把刮毛刀递给他。
少爷瞬间清醒,握着刮毛刀,开口语气艰涩,问时声止是不是谈恋爱了。
时声止摇摇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告诉他那是刮腿毛用的。
于是少爷心安理得的刮了胡子,洗了脸,坐在时声止身侧跟时声止一起看电视。
已经是凌晨快一点,电视中翻来覆去是广告新闻。重播的娱乐新闻中是少爷的前女友公开出柜,与女友在Y国举行婚礼被偷拍。
时声止下意识要换台,少爷按住时声止的手,又触电般的闪开,说:“我跟宋寻月从来没在一起过,我知道她喜欢女生。”
“她高中时喜欢你。”
18.
电视里的宋寻月和她大学时期的女友都身穿白色婚纱,在镜头下甜蜜亲吻。结婚进行曲连贯的响起。
时声止却听不到任何,像是耳鸣一般,整个人像落入冰潭,眼前的画面退回到高中时期,时声止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小情侣调笑,脸红。
少爷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
“我只喜欢过一个人,可我是个胆小鬼。那时候的我什么都要靠家里,我知道我享受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没办法左右我的未来。我没有办法与他们抗衡,只能祈求他们对我有点点爱,可以让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是他们不会同意。我妈早就发现我有喜欢的人,我妈这个人,你知道的。事情不在她掌控中她就会犯病。我不敢让她知道那人是谁,所以只能在学校里跟宋寻月合作,让她帮我打掩护。”
“说起来,我跟宋寻月的合作还是因为她想追你,所以她主动接近我,让我帮她送情书给你,但是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给你。”
“我跟宋寻月说你不是同性恋,你不喜欢她,慢慢的她就放弃了。”
少爷的声音低缓,一字一句都混乱,颠倒。像他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幼稚不成熟,没担当。
“我跟家里说我要跟她结婚只是想试探,如果我不按照他们安排的路生活,会怎样,结果不出所料,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办法掌控我的人生,我只能等待,没想到他们要送我出国...”
说到这里,他停顿,语气带了些哽咽:“对不起,当年的车祸,我到现在才有勇气跟你道歉,对不起。”
“我只是想跟你再多待一会儿,我根本没有跟宋寻月约好。我只是想跟你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19.
眼前的画面纷飞,回到车祸时,时声止从后视镜看到他睁大的眼睛,以及想要拉时声止的手...再往前是他让时声止跟他坐后排,但时声止礼貌的说她只能坐前排...
再往前,他每次半夜偷跑出去时声止都知道,每次他都会带一点东西给时声止。情人节是一朵玫瑰,圣诞节是一颗苹果,不值什么钱。
少爷没再说话,时声止的喉咙像千根万根针扎一般痛,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电视里结婚进行曲重播了不知多少遍,时声止才发出声音:“我...夫人...”
语气酸涩,时声止调整了一下才继续说:“夫人早知道你在演戏...”
眼眶蓄上泪,电视里白色的婚纱被糊成一片。
“夫人让我每天看着,跟她一五一十的汇报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明明知道你是演戏,却还要这样。”
“你出国后我才知道,我的房间门口有监控,你送我的所有东西都被清理了啊。”
“宋寻月清清白白的家庭,长相和情商都是上等,如果真的是她,也许夫人不会不同意的...”
“她不同意的只是一个没有父母,在吕家给少爷当下人,给不了少爷任何助力,甚至会让少爷和吕家颜面扫地的...下人啊。”
“少爷...吕砚,你的母亲让我看着你,只是想让我讨厌你,恨你。”
说到这,时声止笑了下,转头朝着他,看不清他的模样,一字一句的说:“她做到了。”
“我恨你。”
20.
听到这三个字,吕砚整个人都僵直,泪珠划过脸颊,落在灰色的袖口。
明明已经是个大人,能挑起吕氏重担的大人了,却还是这么无措。
电视提醒今日观看已到两小时,时声止站起来准备送客,吕砚也只好起身离去,临走前吕砚还是鼓起勇气说,会补偿时声止。
时声止面对吕砚向来是和颜悦色,此时也冷下了脸,说不用。
不管用,第二天跑腿小哥送了两束花,一束玫瑰花,一束苹果花。
往后的每一天都会送一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和一束玫瑰。公司的同事都拿时声止打趣,时声止就给吕砚打电话跟他说自己早就放下了,不用补偿,况且吕家供她到大学毕业,她很感激。
严格来说吕家确实对她不薄,虽说这点钱对于吕家来说可能连零头都不到,抛开感情不谈,时声止真的很感激,所以她还把吕砚当少爷,听从吕夫人的意愿不再去吕家。
但是吕砚听了这话,当晚又到时声止家门口堵门,还带了一个行李箱。
21.
时声止没多问,将吕砚迎进家门,给倒了杯白开水就不管了。
吕砚也适应良好,进门直奔沙发,将电脑摆好就开始工作,中间还抽空问时声止晚上想吃什么。
时声止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一间卧室,另一间改成了书房。两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
外面没有开门的动静,时声止打算赶人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吕砚的电脑屏闪着微弱的光,吕砚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时声止又坐回书房,打了两把游戏,十二点了,吕砚还没醒。
于是时声止也没叫他,毕竟他是少爷,少爷看着像是没人要的小狗。
第二天时声止起床,客厅已经摆了早点,少爷在厨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闻着挺香。
听见动静,吕砚转身说粥马上好了,让时声止先吃不要管他。
时声止不想管他,想把他扔出去,他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个头穿着自己的围裙...啧,让人思想不健康。
时声止吃完早点麻溜的去上班了,不想管吕砚到底在搞什么,当家庭煮夫,温水煮青蛙吗?
她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这么容易感动。
22.
一周过去,时声止下班回家,家里的灯是关着的,没人,也没行李箱。
走了啊,欲擒故纵?
时声止掏出手机,看到吕砚发的消息,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一趟,解决完就回来。
家里有事啊,时声止打开热点新闻,没有吕家的消息。她放下心,一个人煮了袋泡面,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然后将电视打开,是一部很火的电影,两年前拍的,她从没看过。
宋寻月演的。
现在看了,演的不错。
只是住了两年的房子竟然有点冷清。
吕家还是出事了,吕砚的父母前后脚去世。吕家就剩老爷子和吕砚两人。
时声止翻到吕夫人的聊天框,最后一次聊天是在几年前,时声止刚工作那一年过年,她像往常一样给吕夫人发拜年祝福。
吕夫人几乎是秒回,很疏离:谢谢,祝你在Q市发展顺利,之后不必再联系。
按照吕夫人的要求,时声止这几年从未联系过,也没回去过。直到吕砚带她去吕夫人的病房,吕夫人说不出话,但表情和泪痕却真真实实的砸在时声止心上,吕夫人不希望看见她,更不希望看见她在吕砚身边。
如今吕夫人去世了,想必也不希望时声止去。
23.
一个月过去,吕砚还没回来,只是在微信上天天给时声止发消息,每天都会有文字,语音以及照片。
时声止很少回复,因为很忙。最近工作内容越来越多,每天加班,回到家已经近凌晨,草率的洗刷完,便进入睡眠。
外面纷纷扰扰,她只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这个月格外漫长,天气都开始转凉。吕砚也没回来,而时声止接到了吕老爷子的电话。
吕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语气格外沧桑,跟时声止说话分外不客气。
说吕砚马上就要结婚了,明天新闻就会登,让时声止不要做小三,破坏人家家庭,识相的就离吕砚远一点。
记忆中的吕老爷子对她虽然不会亲热,但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这样粗俗的话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般不是摔五百万让她离开吕砚吗?
就一通电话?
吕砚,不值钱啊。
24.
第二天一早,时声止趴在床上刷新热点新闻。
头条吕氏公子与陆氏长女联姻,强强联合,吕氏蒸蒸日上!
头疼,浑身都疼,昨晚着凉了。
时声止脑袋晕乎乎的给上司发信息请假,然后关掉手机,将头埋入被子。
好冷。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她梦到第一次见吕砚的时候,在吕氏慈善献爱心的活动中,她是孤儿院选的代表,要给吕夫人送她画的画。
但实际不是她画的,她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只是因为长得好看,话也不多,听话。
而且她也不是这家孤儿院的孩子,几个月前她在从小长大的孤儿院里被领养,但没过多久就被送到这家孤儿院。
她的名字还是领养的那户人家取得,时声止,少说话,听话就行了。
慈善献爱心的现场很多人,各大名门望族都来给吕夫人捧场,现场的记者也很多。
她上台时很紧张,但她一眼看到吕夫人身边的吕砚,穿着小小的燕尾服,眼睛亮晶晶,笑的很开心,看着他好像就不紧张了。
于是她的任务圆满完成,而就是这一眼,让吕砚挑中了她。
说实话,时声止觉得当时现场的情况,以他们两个小孩的身高,能够平视的人几乎没有,如果当时是另外的小孩子,跟吕砚对视上,也会被选上吧。
画面破碎,一辆灰色越野向她冲来,她躲避不急,猛的惊醒。
25.
门铃一直响,时声止不想起床,但门外的人太过倔强,吵的她心烦。
拖着身体给吕砚开门,他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好烦,堵住就不吵了。
嘴唇磕上牙齿,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但时声止品不出来,只知道——世界安静了。
然后时声止也安静了,安静的往下滑,被吕砚眼疾手快的接住。
再醒来房间里黑黢黢,时声止感觉口腔里泛着异常的苦,她撑起身子去拉床头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房间亮起昏黄的光。
不刺眼,所以时声止看清了吕砚,她迟钝的脑子开始运转。吕砚没有钥匙,所以是她开的门,嘴上很痛,因为是她亲他时磕的,嘴里很苦,所以是吕砚给她喂药了。
时声止脊背窜上凉意,问了最重要的一句:“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毕竟少爷怎么会照顾人,万一给自己毒死怎么办。
“布洛芬,你发烧了。”
哦,那还好。时声止放下心,瘫在床上,看着床边有些羞涩的男人,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强吻了他。
都快三十的人,扭扭捏捏不像话。
26.
时声止撑起身子,确实感觉好多了,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去客厅倒了杯水。
吕砚一步一趋的跟在她后面,时声止觉得有些烦,但她开口还是温声细语,问:“少爷怎么来了。”
吕砚观察着时声止的表情,才开口说:“网上的新闻是假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陆家长女。”
时声止没什么兴趣的听着,然后点了点头。
看她这幅反应,吕砚有些着急:“是真的,新闻已经撤了,我这几天都在这边,哪也不去。”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我会做给你看的。”
时声止瘫在沙发上,掀开眼皮瞄了他一眼,敷衍的“嗯嗯”两声。
“你别叫我...”那两个字好像难以启齿,“少爷。”
“少爷,”时声止打断他,“老爷子上午还打电话让我离你远点呢。”
吕砚皱紧眉头,好像没想到,慌忙说:“我让人盯着他,没想到还让他拿到手机,对不起,不管爷爷说了什么,你都别放心上。”
“现在我的事只能我做主。”
“少爷啊,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少爷撇开脸,没搭腔,半天还是没忍住问:“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时声止回忆着早上那通电话,那边一顿输出,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挂断电话,感情是有人盯着,没办法等她回复啊。
“你爷爷给我五百万让我离你远点...我啊...”
“我给你五个亿,你离我近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吕砚不想听时声止是怎么回答的,他的脸都开始泛红,又说,“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我...我的初吻都给你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27.
时声止的脑袋又开始晕,生病误人啊。
就这样,吕砚堂而皇之的住进时声止家的客厅,负责时声止的一日三餐。
少爷做饭还挺好吃的,说是在国外练的。
热点新闻上吕氏辟谣挂了一星期才撤下。
一天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情绪升到顶端时,吕砚的手悄悄覆在时声止手背上。
时声止没躲开,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眼神都没分一个。
这下吕砚的胆子就大起来,他凑到时声止脸庞,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急促的离开,坐得十分端正,双眼盯着电视。
时声止转头盯着吕砚,脸庞还萦绕着吕砚急促温热的呼吸,她的手背上都是吕砚的手汗。
这么纯情啊,少爷。
吕砚察觉到时声止的视线,耳根通红,还装作认真看电视。
时声止扯着吕砚的胳膊将他拉过来,少爷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睛圆溜溜亮晶晶,映着时声止的脸。
原来少爷谈恋爱是这个样子啊。
时声止又回忆起高中时候,那所谓的假装谈恋爱,跟现在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时声止吻上少爷的唇。
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28.
少爷好像疯了,或者精神错乱?
今天周六,时声止在沙发上打游戏,吕砚坐在另一边工作,但这一天她感觉到吕砚一直在盯着自己。
就像现在。
时声止第二百次转头对上吕砚的视线。
“咳,你渴不渴啊,想吃水果吗?我给你剥。”
吕砚作势起身,时声止拉住他,有些疑惑:“你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运作下来的?”
这么沉不住气,像十几岁恋爱的毛头小子。
“公司里有职业经理人,我只要听他汇报再做决策就好了。”其实不是,吕砚刚上任,很多人不服,要做的事情很多,但这些他都能解决。
哎,少爷就是疯了吧,这公司早晚倒闭。
时声止靠在一旁继续打游戏,吕砚突然提议明天出去走走。
最近没什么事,时声止没多想答应了。
没想到吕砚要在时声止的大学走走,而且在是时声止跟前男友亲吻的地方。
好爱吃醋啊,少爷。
29.
站在这颗梧桐树下,时声止主动亲吻了吕砚,将他要翻的旧账堵住。
可这件事堵在吕砚心中很久,很久,他还是问出来:“你当时真的喜欢他吗?”
作为一个成年人,时声止当然知道自己只要哄哄吕砚,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当年的事并不好过,因为前男友的眼睛跟吕砚很像,吕夫人当时没发现,但吕砚发现了。
看着吕砚希冀的目光,时声止还是说了实话:“喜欢,我对感情很认真,喜欢才会在一起。”
当时确实喜欢,不然不会在一起那么久。他也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那样做太侮辱人了。
吕砚的神采骤然灰白,沉默下来。
一直走到江边,夜色降落,对岸的建筑亮起灯光,在江面洒下一片亮灿灿的星。
走到一个位置,时声止拉住吕砚:“你跟我出来不高兴啊?”
吕砚扯起一个笑,握着时声止的手,不敢用力:“没有,我...高兴。”
时声止看了吕砚很久,他的眉眼早已长开,但还会幻视当年那个几岁的萝卜头,那个十几岁还哭鼻子的小少爷。
“我现在喜欢你,非常喜欢,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吕砚完全被震惊住,他的眉眼鲜活起来,将周边的景色都镀上滤镜般。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非常愿意...”吕砚语无伦次,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攥紧,“这本来该我来说的...”
时声止笑得将头靠在吕砚胸口,感受着他热烈的心跳,和她的一样。
她的小少爷啊,终于是她的了。
30.
确认关系的第二周,吕砚每天都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什么。
时声止没有问过,也不担心,情侣之间也有留一点空间。
她完全信任他。
于是在同事都背着她窃窃私语时,时声止终于感觉到不对。
不会是吕砚天天用库里南接送她被同事看见,背地里传她被包养了吧!
感觉不像,每次她扫视到同事,同事都会跟她嬉皮笑脸,不像说坏话被抓包的反应。
时声止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迎来了周五,公司突然要聚餐,时声止给吕砚发消息让他不用来接。
然后吕砚很久之后才回复。
这不像他,热恋期也没这么快过吧。
聚餐的地点在Q市一家十分高端的酒店露台,他们要BBQ。
这家酒店的费用远远超出公司能报销的范围,时声止心有隐约有个想法,但她实在不敢相信。
但,这一刻到底还是来了。
露台的BGM突然变成City of Stars,同事们默契的空出一条路,殷切的看着时声止。
一个身材高挑,身穿高级裁定的白色燕尾服的男人,捧着白玫瑰缓步走进。
时声止有些头晕,天啊,什么人才会在确认关系的第五天就求婚啊!还是在同事的见证下!!
吕砚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打着发胶,手也在颤抖,单膝跪在时声止面前,声音坚定:“时声止,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7670天,整整21年,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他!嫁给他!...”
周围同事的起哄声简直响彻天地。
时声止的鼻子有些堵,喉咙也发酸,如果是21年的话,那就不算短了。她用力点点头。
31.
时声止左手无名指戴上了钻戒,他们的婚礼定在明年开春。
是时声止要求的,原本吕砚计划下个月就办婚礼。
时间有点久,吕砚显得很没安全感,于是他让律师拟了婚前协议,什么房子车存款通通归时声止。
时声止签了,吕砚也放心了,晚上抱着时声止睡得很安稳。
婚礼那天宋寻月和她的妻子也来观礼。
宋寻月嘲笑吕砚现在才结婚,没用。吕砚没跟她打趣,认认真真的给她敬酒,给她道谢。
宋寻月看看吕砚,又看看时声止,喝下酒,跟时声止说其实吕砚在她高考完回来看过她,只是没呆多久就被抓回去了。
大学毕业也回来过,躲在礼堂的角落偷看。
时声止有些惊讶,但是想想这就是吕砚能干出来的事。于是她也敬了宋寻月一杯。
办完婚礼第二天,时声止和吕砚一早就去民政局领证。
“咔——”
证件照上两人郎才女貌,白色的衬衫左上角都有一个爱心,笑的很甜蜜。
钢印盖上,工作人员祝他们新婚快乐。
吕砚将包装好的喜糖放在柜台,又将两份结婚证小心收好,装进贴近心脏的口袋。
“这么宝贝啊。”时声止被他的举动逗笑,心里暖洋洋。
吕砚牵起时声止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六年前,这个画面我连做梦都没梦到过。我爱你。”
时声止敛住表情,认真回道:“吕砚,我也爱你。”
少爷啊,吕砚啊,以后是时声止的爱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