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番外三——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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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 番外三——报恩
“你……要走了么？”
白狐没有出声，只是用玻璃般晶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
放下背后的药篓，走回来蹲在白狐面前，伸出手，而它则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抚上它的头。
“回家去吧。”收回手，起身轻弹去下摆上的积雪，目光放向远方，温柔地笑了，“要小心，不要再被人抓到了。”
白狐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的叫了一声，开始慢慢后退。
“去吧，你本来就该是属于自由的。”那笑容，如同他救它时一样温柔。
约莫退出七八丈远，白狐终于一转身，隐入林间不见了。
…………
“在想什么？”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苏凝的回忆。
“想一件事，和……一个人。”歪了歪头，并不意外这个声音的出现。
“你想了很久。”
“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另一个‘他’，你吃醋了？”她有些好笑地看向来人。
“他？”宠溺的语气丝毫不受她的挑拨。
“他，江湖人称玉莲医圣——白莲。”苏凝不再逗他，“你猜，今天有什么人找我。”
“仙界的人。”她身上沾染的气息还未褪尽。
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笑容，“是啊，是仙界的菱兰仙子呢。”
“找你何事？”奇怪，仙界的人下界白狐族有事找的竟不是他这个族长？
“她找我，就是有关白莲的事。”苏凝拉过于飞坐下与他悄声道，“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事。”他不会笨的去问为什么，因为他相信她的判断力。
“此事说来话长，有耐心听我慢慢讲么？”她笑饮一口茶，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我若说没有，你信么？”于飞反问，语气中微含笑意。
苏凝摇头咯咯地乐了，溺在他的怀中，开始讲起了那个长长的故事。
那个，人如其名，琉璃玉珠般的人；
那个，心慈仁爱，总是会为他人着想的人；
那个，爱却不能说出口，即使被误解也完全没有想要去解释的人；
那个，明明爱的深沉，爱的不顾一切，但到最后保护却变成伤害的人；
那个，即使被恨也固执地一心为对方求全，完全不顾自己才是受伤最深的人……
所以，她要帮他，替王母，替天上关心他的众神，也是替白莲自己。她要作“他”的妻，给“他”子，兑现王母许给白莲的承诺，但这些又都不会成为“他”能够爱他时的负担。
关心白莲的人希望他可以幸福，只是如此而已……
“还记得我修成人身前有一次在外一个多月才回来的事么？”
“你是说——”
“是，我不是在外贪玩，而是掉入猎人的陷阱。”于飞听言至此，呼吸猛然一窒。
就算他们是白狐一族，未修成人身之前也与一般狐无异，被猎人捉住的下场通常都只有一个……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不由得紧紧抱住了苏凝。
“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苏凝轻拍她的臂膀安慰他，“当时救了我的人，就是白莲。”即使身着白衣，立于漫天纷雪之中，也依然是最醒目的一处，令人移不开眼目。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啊，她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忘不掉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爱他，却没有办法放下他不管。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生来就是该被人呵护的’。于飞，我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去‘希望他得到幸福’，这种感觉，你可能明白？”
“你选定他了。”静下心来的于飞打量了苏凝半晌，忽然道。若不是以他对苏凝的了解，他定会以为她爱上了别人，但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他们注定要绑在一起一辈子。
“选定？”苏凝愣了一下。
“除了所爱的人之外，白狐族一生可选得一位主人。”虽然自始至终不选的人居多。于飞伸手抚平她因疑惑而微皱的眉，“我想，你心里已经选定他了。”
苏凝的表情由疑惑变成愕然，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了吧。”微微一笑，她并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因为我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既而抬眸，“于飞，如果你见过他，你会和我生出相同的想法的。”她笃定道。
于飞哂然一笑，不置一词。只是他对苏凝口中的“白莲”真的有些好奇了，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承认，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就足够了。
苏凝乖乖地捧起第三杯茶，很有耐心地等那个半个时辰前只不过偷偷去看了一眼，回来就一直呆到现在的人。
他是谁？英明神武人见人夸处事果决受人尊敬的白狐族族长大人耶！难得能见到他发呆，而且还呆了这么长时间，她怎么能放过这个热闹又或是出声扰他兴致？
唇角勾起一抹笑，眉眼弯弯，仿若事不关己。
在苏凝拿起第四杯茶的时候，于飞终于动了一下，湛蓝的眼眸转向她的方向，张了张口。
“我说过你会明白的，只要你见过他。”苏凝微微一笑，先行开口。他们是心意相同的人，对于揣摩对方的想法，他们从来不担心会出错。
“是。”虽说他是出于好奇才去远远望了一眼，但就是那一瞥，令他当场被那股圣洁震慑在原地。白莲的灵魂干净纯洁而又透明，令他觉得……如果这样的一个人不能得到幸福，那才是天理所不容的——错！
“那么，你可同意我的选择？”自信的神情，分明早就知道了结果。
“我想不出可以反对的理由。”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结果，早在他看见白莲的那一刹就已经注定。
“好，”苏凝放下茶杯，“现在就剩长老那里了。”
看着苏凝势在必得的神情，于飞不禁在心里替长老们哀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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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胡闹！”还以为请他来此有何贵干，没想到竟是这等荒唐事！即任的白狐族祭司兼族长的未婚妻，竟在这个时候要跑去和人类联姻？这、这、这传出去这两个娃儿以后还要不要做“狐”？他们这些长老还要不要面子？就算白狐族族风开放，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心理接受能力啊！
“胡长老，您就再考虑看看嘛，仙界给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不可惜么？”她就知道不会太顺利的。
“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有这功夫去管仙界的闲事，不如好好想想你接了祭司一职后该做些什么。”这丫头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胡长老，怎么说他也是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忘恩负义岂是我们为狐之道。看在我的薄面上，就帮这一次还不成？”继续努力说服。
“说什么也不行！”胡长老眉毛一竖，“报恩有那么多方法，不用死钻这一个牛角尖。”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不答应，其他的长老也不会同意的。对这种事决定的如此草率——”
“好了。”说来说去，他就是变得和人类一样在乎那他们白狐族早就看开的面子问题！
苏凝看着这个老顽固，只好祭出最后的杀手锏，“既然我的决定这么不合胡长老的意，又总欠考虑，这祭司之位我以后倒不接也罢，也省得总提一些没意义的话来惹您不快。苏凝不会再提此事，胡长老您请吧！”偏头朝门口一挥袖，送客之意显而易见。
他既然听不进她的话，她也不必跟他客气。
“你又拿这威胁我！”胡长老气得胡子都一抖一抖的。苏凝不言，脸上摆明了“我就是威胁你怎样”。
胡子抖，手抖，胡长老整个人都在抖！
“我……你……”
不管，谁理你。
“凝娃娃，算你狠！”沉默了半晌后，万般不甘地扔下这句话，胡长老跳着脚离开了。
早答应嘛，反正横竖都是她会赢。得意地一笑，向后靠进自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的人的怀里。
“你又欺负长老了。”叹气。除了叹气还是只能叹气……
“可你也没阻止我不是么？所以——你也是共犯。”苏凝一点也不在乎于飞那不痛不痒的“指责”。
指责？哈！那口吻，明明就是纵容。自己变得这么爱欺负长老们，他也逃不了责任。
只要说服了胡长老，其他人就好说话多了，苏凝没费太多功夫就解决了此事。
“鱼吹，血音，歌喃，准备好了吗？”
“大家都准备好了，主子。”
“那么——”挽过于飞的胳膊，苏凝笑眯眯地向后招呼，“爹，带着苏家的狐们，我们走！”
带着一府的狐妖去人界……果然是只有凝主子才会干的事啊。
紧随其后的鱼吹三人不禁感慨道。
那一年，一户姓苏的人家迁移到江南，连家丁奴婢共二十余口。家主经商，为人厚道，友人渐多，家境愈福。有一女名凝，喜好书画，才智过人。一养子姓许名青翔，此子聪颖，甚得家主喜爱，教予家业，请师授武，年方九岁时，遂指女为其妻；幼时识得韩、陆二家，与其子交为挚友，青梅竹马，学乐与共……
于是，许青翔二十岁那年，苏凝嫁予他为妻。一身新嫁衣的她，远远就看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踱至眼前，轻呼了一声，“许兄。”而后冲她拱手淡淡一笑——
“嫂夫人，在下白莲。”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番外三——报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