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干得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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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沉默了许久，看到对方在回忆过去经历的种种时，身体不断地颤抖，双手布满了深深的指甲印，屋子内强烈的压抑感也让他透不过气。
他深呼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到单向玻璃那头：“休息五分钟，姜敏，给她倒杯水进来。”
“好。”
裴煜和林斌相继走出审讯室，他的眼底满是疲惫，手指抵在太阳穴不停地摁压不断跳动的神经。
傅延希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他肩上，温柔地说：“她现在的情绪波动很大，过去的创伤提起时像是又一次剥开她的伤痕，一会儿我去吧。”
裴煜犹豫片刻，轻声说：“你只能作为辅助，安抚她情绪即可，其他的让姜敏去问。”
傅延希做出一个敬礼的手势，温柔地看着他“好的，裴队。”
看着他，裴煜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片刻，他转身对林斌说：“半个小时后，我们去审一下杨昊。”
“好的老大。”
“你这什么称呼？整得和社会不良组织一样。”裴煜撇了撇眉，冷笑一声。
“你以后就是我亲老大，你能把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直接推理出来，我实在是佩服了。”林斌一米九大个，手舞足蹈的表现着他的激动。
他的胳膊挥舞期间，傅延希下意识往后一躲，姜敏看着傅延希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扭曲嫌弃的表情，直接笑出了声。
“还得看证据，你有时间在这崇拜，还不如去催催技术科那边，让他们抓紧时间检测。”裴煜一把将傅延希拉到身后，表情一脸嫌弃的走开。
身后的人探出脑袋，温柔地对林斌说：“他是想说，今天干得不错，很多关键性证据都找到了，你很棒！”
“傅顾问…你能不能别拿你那一套理论用在我身上…”裴煜拉着他走出去，耳尖微微红了。
“你看…小林…我说对了吧……唔……”还没说完，这个嘴硬的男人一把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林斌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脸呆滞地问着姜敏：“什么意思……裴队他夸我了？”
姜敏笑了笑，轻声说：“我觉得，裴队有点儿不一样了，夸你了大林子，干得不错！”
审讯室另一头，杨昊一直在问郑玉红在哪儿，但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审讯室空荡的房间，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五分钟后，傅延希和姜敏进入审讯室，郑玉红看到一个女警，情绪稍微放松了下来。
姜敏将倒好的水放到她面前：“喝点水，慢慢说。”
她拿起水杯，一口闷了下去，平复着起伏的心跳。
“别紧张，郑女士，我想你应该记得我，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排骨了，最近太忙一直没机会让家里人做。”傅延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
家里人？裴煜挑了挑眉。
郑玉红认出了他，对方的温柔让她放下了警惕和紧张的情绪：“你是……那个……”
傅延希点点头，那一双温和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希望能早点结束，我也想尝尝咱们家生意络绎不绝的排骨到底有多好吃。”
郑玉红点了点头，紧握的双手也缓慢地松开。
“开始吧。”傅延希朝着姜敏点了点头。
“郑女士，我们来聊一聊和李某被杀害相关的事，你第一次来的时候说是有人给你发短信，帮你脱离苦海，这是真的还是你们设计好的？”
“我从头讲吧。”
“可以。”
郑玉红本来已经觉得无望了，为了孩子，她决定忍了，一个月前，谢晓潇咽不下这口气，正好她租了杨昊的房子，孩子和孩子奶奶住在那边，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谢晓潇决定给李前峰一些教训。
她同意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李前峰基本上哪里都不顺，出去赌输的精光，走在路上也会被莫名其妙的喝多的人揍一顿。
这都是杨昊找人干的，直到半个月前，谢晓潇诊断出癌症晚期，时日不多，决定计划把李前峰这个祸害也处理了。
一开始郑玉红不同意，可是这一个月李前峰在外受了气，全部要发泄在她的身上，孩子是送到那边安全了，她每天却身不如死。
所以他们伪造了那条短信，把李前峰骗到抄纸巷的小区，将其杀害。
“那他们为什么让你去接触赵云鹏？”
“也是半个月前，谢晓潇发现了赵云鹏有可能是杀害谢娟的人，她说她在赵云鹏的办公室看到了他曾经在监狱医院的照片，所以让我去他家找证据。”
姜敏拿出一张照片，与她确认：“是这个吗？”
她点了点头。
“具体怎么操作的，你怎么能进得了他家的？”
郑玉红深呼一口气：“赵云鹏是个表面绅士，实际上是个名副其实的衣冠禽兽，我挂了他的门诊，勾引他，说我心脏不好。”
“所以他邀请你去了他家。”
“是的，一周前，他妻子不在家，我就去了他家，就在他真的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临时有个急诊电话，就先回医院了，让我在家等他。”
“他就这么放心把你留家里？”
“他本身就是一个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垃圾，并且他可能对姓郑的就有一种极度的掌控欲，对郑勉，也是如此。”
姜敏拿出一段录音
赵云鹏奉承道：“郑总，好久不见。”
郑勉：“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赵云鹏：“我听说，郑总马上要成为李氏集团的二把手了，看来这么多年，过得确实不错。”
郑勉：“那又如何，这都是我自己打拼下来的！”
赵云鹏：“是吗？但是这么多年，我里里外外帮郑总可是扫清了不少阻碍，您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点儿好处。”
郑勉：“你什么意思？”
赵云鹏：“字面意思，郑总不能发达了就忘了小弟吧，比如，您让我杀了您的初恋情人，还有您初恋情人的孩子，让我把他送出国之后处理掉……”
郑勉：“你有什么证据，你怎么证明这些事是我让你干的？威胁我，赵云鹏，你烂泥扶不上的样子可真可笑？”
赵云鹏从文件袋里拿出答应好的聊天记录，甩给他，语气轻蔑地说：“郑勉，你太自信了，为了你，我这些记录可是一个都没删。”
郑勉气急败坏大吼着：“你……”
赵云鹏坐到椅子上，笑着说：“现在能谈了吗，郑总。”
姜敏摁下暂停键：“所以他自信的认为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必然是做不了什么，也就放心的留你一人在家里。”
“没错，他和郑勉，是一丘之貉。”
“继续……”姜敏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之后在他走远就，我就拿上优盘，快速的把里面所有的证据都拷了下来，拷完之后我就快速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他当天会死。”
“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是找证据，我都没来得及把证据交给谢晓潇，那天说约定的地方她没到，我就赶紧回家了。”
“他外出培训就在第二天，那些培训的文件资料，是你放在车里的吗？”
“不是我，我就拿了证据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郑玉红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
裴煜在玻璃后，打通谢凡的电话：“谢队，麻烦你一件事，我们这边实在腾不出人了。”
“你说，和我还客气。”
“让咱们二队的同事把赵云鹏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查一下，就查一周前后两天的就行，辛苦了谢队。”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去查，学校那边现场的所有勘察都差不多整理好了给你们送过去了，有效线索不多，法医那边检验报告今晚应该能出。”
“辛苦了谢队，你那边完事儿请兄弟们吃饭，算我头上。”
“欧呦，那感情好，你们破案辛苦，有需要和我说一声就行。”
“好。”
傅延希安抚着郑玉红的情绪，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姜敏看了看大致上都差不多，和现有的证据基本上都能对上，看了一眼玻璃。
“可以了，把人带走吧。”裴煜对着话筒说，然后打通孟瑞的电话。
“人怎么样？”
“救过来了，就是现在人比较虚弱，医生说不适合问话。”孟瑞看着病房里发呆的人，小声地说。
裴煜叹口气，低声说：“把人看好就行了。”
“用不用上强制手段。”
“不用了，她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就是为了保护郑玉红，现在她不会跑了，别让她想不开就行了。”
“郑玉红都交代了？”
“嗯，林斌在赵云鹏家找到了大部分关键线索，整个案子基本上都串起来。”
“这小子可以啊。”
“知道你很累了，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把郑勉带回来。”
“郑勉？”孟瑞疑惑道。
“现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涉嫌杀害谢娟，以及郑书博，到现在都没联系上他，很有可能早就出事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裴煜挂了电话，坐到椅子上深深叹口气。
林斌在旁边说：“老大，审杨昊让和姜敏去吧，你休息一下，她这边交代都差不多了。”
“现在还有两个疑问没解决，第一，十年前的案子到底是不是谢娟杀的，如果不是，谢晓潇杀郑勤的原因是什么？她到底和郑家兄弟有什么关系。第二，杨昊什么时候开始帮谢晓潇杀人，处理尸体的。第三……”说着他沉默了。
“第三什么？”
“第三，还没想好，你先去审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说。”
“明白，我这就去了。”
裴煜走出来和傅延希并肩走到办公室，关上门后，傅延希轻声说：“第三，为什么大部分死者都有赌博的问题，什么样的赌场可以让小小是一个燕州莲溪区一次性炸出这么多赌徒。我说的没错吧，裴队！”
“嗯，这只是我的推测，我需要联系一下治安大队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不为人知的赌场横行霸道。”裴煜刚闭上的双眼又睁开，掏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傅延希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温柔中带着一丝强制，轻声说：“赌场的事不急，先出去吃口饭，而且你看看都几点了，在这样下去，我就得联系安祁把你抬进医院了！”
一晃眼已经晚上十点了，裴煜不由得笑了笑.
“走啦，去吃点东西，顺便给兄弟们带点儿回来，干什么都不能忘记吃饭，你昨天还这么和我说的，换到自己身上就忘了？”傅延希拉着他起来，往门口走去。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