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玄衣》秋风锦瑟

7、黯•望舒

　　自从那次昏迷以后，我的身子越来越差。到了剑庄，每天就只能卧床休息，难得才能出门走走。
　　我是不愿寄人篱下的，但澧这么选了，我便会跟从。他做事有他的原因，我亦不便多问。
　　这是剑庄角落里的一间竹楼，偏僻但清静得很。
　　我学着放下剑，去拿起针线，为澧缝衣补袜，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妻子。每天煮好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丈夫归来，甜蜜而又幸福的等待。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我轻轻地笑，似一阵春风吹入了心底。

　　这一睡又是到了正午时分，我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迷迷朦朦地睁开眼。
　　血痕，一道道血痕满身都是。模模糊糊的到处都是血，皮开肉绽。
　　血，在我眼里，从未如此触目惊心。
　　澧赤着上身，背对着我，擦拭着身上的血迹。背后的伤口，他看不到，擦着擦着就碰着了伤口，“嘶，嘶——”的抽气声，声声扯动着我的心。
　　我走下床，走到了他面前。
　　他停下了动作，看着我，温柔得笑。也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此刻他说什么我也不会信。
　　我只是盯着他身上的伤痕，蹲下身子，拿过巾帕去为他擦拭，不敢用一丝气力。轻轻地、轻轻地拂过。
　　我在低声地抽泣，泪水滴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是我第一次哭泣。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呢喃似地安慰，“没事的，真的没事”，声音似乎是在哽咽。
　　“现在，你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你有我啊！”怎么可以什么都一个人担着，什么都瞒着我！
　　我推开了他，怕碰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着药粉。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我们不能走。”他说得很坚定，但我听得出，他又多痛苦，多无奈。
　　宸王教我学会不去问为什么，纵然我想知道，也不可以问。然而澧明白我的心思。
　　“我需要银子，很多银子。”
　　四下无声，只有沉默。

　　我再也不是宸王的玄姬了，现在的我，是望舒。
　　宸王的玄姬，心里没有任何人。
　　现在的望舒，心里有一个洛澧。
　　宸王的玄姬，是个冷酷的杀手，只懂得流血从不会流泪。
　　现在的玄姬，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会为自己所爱的人流泪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