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雪崩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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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虚圈回来已经有几天了，但沢田纲吉的思绪仍旧停留在那天。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强者之间的战斗，血腥、暴力、残忍，却又在极致的力量碰撞中，透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他并没有产生丝毫向往之情。
因为实在是太惨烈了。
最终的结果是西索小胜一筹，代价是左臂折断、右腿扭曲变形、数根肋骨折断、腹部大腿肩颈等多处部位的肉被撕碎咬下。葛力姆乔不必多说，情况只会更糟糕。
沢田纲吉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对伤害自己、伤害他人如此热衷。
他不由开始认真思考，到底是继续留下来，还是干脆抽身离开。
所以当路瑶问他要不要去的时候，他第一次拒绝了。
屏住呼吸，他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好吧，那你在家教中也练字。”
她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没去管纠结的沢田纲吉，路瑶穿过大门，来到一片被积雪覆盖的森林内。
“轰隆隆——轰隆隆——”
被树木遮挡的远山背后，遥遥传来机械不停运转的噪音，正丘比此时所在的位置重合。
“在那边吗？”
她喃喃念叨一句，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她整个人突然被一片银色的光辉包裹，等光芒散去，赫然已经更换了一个全新的形象。
丘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两下跳到她肩膀上。
打量着她头顶的月桂枝头冠和身下的鹿身，它好奇猜测道：“这次是阿尔忒弥斯？”
“嗯哼，好看吧？”
路瑶提起鹿蹄原地踩踏了几下，将丘比摘下来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
“那么，你的目的是狩猎、守护还是毁灭呢？”
神话故事中，女神阿尔忒弥斯喜爱并擅长狩猎，是猎人们祭祀的狩猎女神，祂也热爱自然，因此又是山川河流以及野兽植物的守护者。
但同时，祂的性格中拥有混沌野性的一面，还获得过“阿普罗萨”的称号——这个词意为“毁灭者”，代表祂会给生命带去毁灭。
以这种形象现身，丘比很难不思考她的目的。
路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道：“这就要看客人是怎么想的了。”
丘比于是不再追问，静静待在她怀里假装玩偶。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断崖旁。
透过树木和灌木的间隙，可以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白鹿站在凸起的石头上，冷冷盯着下方的施工队。
它体型是真的很庞大，目测比悬崖下的运输卡车还要高，头顶的鹿角又大又坚硬，锐利的尖端看上去能把石头扎出一个洞。
但这还不是白鹿最诡异的地方。
最令人惊异的，是它那双仿佛拥有智慧的双眸。
白鹿用那双猩红的兽瞳死死盯着人群看了一会儿，突然口吐人言：“人类，把山还给我！”
丘比和路瑶都没有意外，仿佛鹿开口说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山脚下的人却被吓得够呛，纷纷丢下手中的工具，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白鹿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直接从断崖上一跃而下，朝着人群发起冲锋。
面对可以如此可怕的敌人，普通人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很快就被撞飞出去，躺在雪地里生死不知。有个男人运气比较好，袭击发生的时候正好待在工地边缘，没有立马被卷入混乱。
不过他也不敢跟白鹿对抗。
趁自己没被注意，忙不迭爬上一旁的卡车溜走了。
可还没开出去几米，白鹿就从天而降砸在车顶，然后用鹿角硬生生把他从卡车里撬出来，恶狠狠丢下了山坡。
至此，施工队全员覆没。
“呼呼——”
寒冷的北风刮过森林，扬起漫天的雪花，慢慢覆盖一地狼藉。
报复成功，白鹿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
突然，它听到人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谁？！”
白鹿猛地转身低头，用最具威胁力的鹿角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等它看清眼前人是什么模样后，眼里的残暴便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你……”
“已经忘记我了吗，雪崩？”
丘比适时开口打破凝滞的气氛。
“是你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名叫雪崩的白鹿顿时回忆起了不久前的经历。
那时，它像今天这样在森林里巡视，驱逐试图占领森林的人类，类似的行为它已经坚持了许久，可人类就像是夏天的蚊虫一样，赶走一批又来一批，源源不绝。
哪怕它拥有远超同类的精力与智慧，也感到了疲惫。
于是雪崩开始思考——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丘比就是在它产生这个想法时冒出来的。
发现丘比同样拥有高智商，还可以说话，它高兴极了，迫不及待邀请它成为自己的同伴。
不过立马就被拒绝了。
随后雪崩得到了一个古怪的解释。
“她就是，你说可以帮，助我的人？”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人类啊。
反而更像它的同族。
“是的。”丘比无视兽瞳中清晰可见的疑惑，自顾自问道：“我们会来就代表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你想要委托什么？”
雪崩犹豫片刻，看向令它忍不住想要亲近的鹿人，“丘比说，委托有代价，可我不知道该付，出什么。”
它说话不像人类那么流畅，断句也十分奇怪，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路瑶走上前，轻柔抚摸白鹿那身雪白丝滑的皮毛，“代价先不提，我更好奇你的想法。说说看，你是想获得轻松杀死人类的力量，还是回到所爱的人身边？”
爱的人？
雪崩愣住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脑中显现。
“大、吾……”
“你还记得他啊。”
她的手寸寸下抚，最终停在胸腔的位置，“没错，就是大江户大吾，那个将你改造成现在这样的人类哥—哥——”
雪崩的故事很简单。
它原本是只普通的日本鹿，以实验动物的身份被一对生物科学研究员夫妇养育长大，后来夫妇意外逝世，它便和独子大江户大吾相依为命。
受家庭熏陶，大江户大吾同样走上了生物研究的道路。
或许是寂寞，也或许是研究员的天性作祟，大吾某天突然产生了——如果被雪崩能够说话就好了——这样荒诞又疯狂的想法。
正巧他的研究方向就是大脑，利用研究成果，再加上花大代价请来的名医，雪崩被成功改造，诞生出了堪比人类的智慧。
那之后，他们一起度过了一段称得上幸福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
大江户大吾的研究陷入瓶颈，为了彻底攻克难关，他决定外出寻求合作。
雪崩就这样被留在了深山。
路瑶收回手，语气颇为玩味：“大江户大吾的研究大获成功，甚至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提名。但由于目前仅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没办法在人类身上推广，所以他准备回来扩大实验，直至总结出成熟的方案。”
“他一定会来找你，也一定会站在人类这边。”她浅笑着揭穿残忍现实，“你想好怎么抉择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雪崩的故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