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流浪》牧犁

7、三七在医院

　　没有人来得及去在意那个突如其来的网球。
　　迹部赶到医院的时候，三七已经进了手术室，迹部看到手冢身上一片的血迹就能猜到三七吐了多少血，他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揪住手冢的衣领：“手冢国光，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一转身，阿七怎么就进手术室了！”
　　忍足赶紧阻止，他抓住迹部的手劝解：“迹部，冷静点，你没有听不二说吗，跟手冢一点关系没有，是一个网球打到三七桑才这样的，手冢他们好心送三七桑过来，你快松手！”
　　来的路上不二确实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不过迹部完全没有心思听进耳里，他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手冢的衣领，坐到椅子上抚额道歉：“抱歉，手冢，我……”
　　手冢理了理衣服道：“没有关系，迹部君，请冷静下来。”
　　其实大家都很奇怪三七只是被一个网球打了一下，怎么吐了那么多血，，而迹部得知三七被网球打到后居然如此失态，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问这种问题。
　　迹部果断拿出手机：“高木管家，马上派出私人飞机到法国把ALAN医生接到东京，以最快的速到送到东京综合医院。”然后就紧紧盯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灯的“手术中”三个字一声不语。
　　手术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个护士，大家都不由自主围了上去，护士小姐问道：“哪位是病人家属？”迹部忙道：“我是。”
　　“跟我去签个字。另外你们谁是AB型血，病人急需，但医院库存不够。”
　　大家互相望了望，都摇了摇头，手冢站出来说：“我是。”迹部眼中充满了感激。
　　“那你也跟我去抽血。”
　　接下来还有重要的赛事，手冢对自己的队友道：“你们先回去练习，这里我留下就可以了。”不二几人想了想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跟其他人告别后离去。手冢和迹部跟着护士小姐分别去抽血签字。
　　迹部签完字回来，冰帝所有正选都倚靠在医院的走廊里，迹部走到他们之间：“你们也回去，明天还有一场赛事，胜者是我们冰帝！”
　　向日问道：“迹部你呢？”
　　迹部看了部员们一眼：“难道要我上场才能赢，太不华丽了。”众人了然，关东大赛这样程度的比赛，冰帝在迹部这个第一单打上场前就能拿下，迹部还是那个迹部。

　　三七缓缓睁开了眼，温和的日光让刚刚从黑暗世界中归来的她有些不适应，闭了眼再睁开，全身的感官也渐渐回到了身上，左胸是熟悉的被割裂的疼痛，啊拉，又被救了回来么，呵呵，阳光如此明媚，她浅浅笑了起来：“活着真好。”
　　“你醒了。”低沉有点熟悉的声音，不是阿笨，是谁？三七循着声音转了转眼珠，少年手冢俊朗的面容还是面无表情，眼中有内敛的关心和喜悦，阳光斜射下，他身上散着淡淡光晕，一如初见，他低头静静看着她。原来是他，怎么一次两次见到他都散发着神圣的光芒，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把他当成天使的，想打声招呼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手冢跟她解释了现在的状况：“你昏迷了一个星期，迹部君现在去换洗衣物，很快回来，如果伤口还没长好，不要乱动。”也是，不要乱动，三七干脆闭了眼假寐。
　　手冢找了本书在椅子上坐下，本来他基于见过几次面的道义来探病，被迹部拜托照看一会儿，正巧碰上了她醒来。病房里一片静谧，书上的字少年却是一个也没看进去，他记得少女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正值青春年少的他们，再成熟再冷静，思考问题再深远，也不会触及生死二字，这些离他们太远，他们所想所做皆是为了未来，虽然，未来的未来就是死亡，但明显死亡并不适合这些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们。活着对于少年们而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会有人感慨活着真好么。是什么让这个少女这样自然，虔诚地说出“活着真好”几个字的。
　　不多时，迹部走了进来，手冢合拢书起身对他说：“她醒了，既然迹部君回来了，我就先回去。”又对病床上的人告别：“三七桑，再见。”
　　三七重新睁开眼睛：“嗯，再见，谢谢你来看我。”

　　迹部责备刚醒的三七，却不敢用过重的语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要不是ALAN医生从法国赶了过来，你现在就该躺在棺材里了。”
　　“呵呵，天总有不测风云。”
　　“再任性小心没人给你收尸。”
　　“啊拉，阿笨，我还活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不收我，放心。”
　　微风吹起窗帘，带来阳光干爽的味道，也带起了迹部景吾的头发，阳光侧影下的少年美得妖冶，三七突然觉得晃了眼：“阿笨，你真的长得很好看。”
　　迹部大爷拨了下头发：“当然，谁都不能妨碍本大爷的美。”
　　迹部在三七床边坐下，良久才说：“青学网球部来看过你，忍足他们也来过。”
　　“谢谢他们了。”
　　“爸爸和爷爷也来看过你了。”
　　三七闭了眼，轻轻答道：“是么。”
　　“放心，是你情况稳定后才告诉他们的。”
　　“谢谢。”
　　“他们昨天在医院呆了一整天，医生说你今天会醒，所以没来，知道你不想见他们。”
　　“谢谢。”
　　“阿七，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我累了。”三七不容拒绝地重新闭上了眼，再不理迹部。迹部看着少女并不安宁的睡颜一脸无奈，他只能轻轻退出病房，小心地关上房门。
　　迹部倚靠在门上沉思，他迹部大爷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偏偏对着她就是强硬不起来，哎，是他欠她的，他迹部全家都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