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流浪》牧犁

3、少女三七

　　少女回头，对着几个嘴成O型的网球队员笑着打了招呼：“少年们，日安。”
　　“嘣”，重物落地的声音，原本被桦地夹在腋窝下的芥川慈郎掉到了地上，受到打击的其他队员还沉浸在恍惚之中。芥川慈郎闻到食物香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顺着味道爬上了桌，迹部大爷一声令下：“桦地。”桦地重新把芥川慈郎夹回腋下。
　　“桦地？”少女轻声重复了一次，疑惑地望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不确定地问道：“小弘？”
　　少年桦地立定挺身，干脆利落回答：“是。”
　　“额……”少女默了一会儿后：“小弘，几年不见，你怎么”顿了一顿“怎么就长歪了？”
　　迹部大爷在一边凉飕飕地说：“长歪的是你吧，居然能活着回来。”
　　少女突然双手握住迹部放在餐桌上的一只手，深情款款道：“西湖水干，富士山平，我才会挂，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阿笨，如果我要走，一定会带上你。”
　　迹部大爷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甩了几下：“祸害遗千年，老天瞎了眼。”
　　少女咽下嘴里的食物，筷子一扔，一用力，椅子退后一小段，修长双腿大刺刺抬上了餐桌，仰头闭眼，手来回摸着浑圆的肚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她慢腾腾说道：“啧啧，吉人自有天相，今早本大爷渴得快死倒在地上，求了玉皇大帝三清上人，又求天使耶稣撒旦，最后求梅林的时候，有个少年给了我一碗水。”她一手食指指天：“上面待我不薄。”
　　高木老管家进来，毕恭毕敬道：“少爷，小姐，老爷和老太爷回来了。”迹部一听站了起来，问候刚走进父亲和爷爷：“爸爸，爷爷。”下巴朝少女的方向点了一下，少女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重视礼仪的两位迹部长辈居然什么也没说。迹部老爷轻轻问了一句：“回来了？”
　　少女“嗯”了一下，从椅子上下来，对着长辈双手合拢，做出一个请求姿势：“拜托什么也别问，我三天三夜没睡觉了，我先去睡觉。”就跑上二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迹部老爷深叹了口气，迹部老太爷重重地用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总算是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两个人在家没呆上五分钟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公司。
　　众队员礼貌地和长辈打过招呼后，一直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迹部大爷一个响指将他们招回了魂：“不要管那个女人了，明天是和青学的练习赛，继续练习。”
　　忍足凑上去问迹部：“迹部，那个美女是谁啊？”不幸遭受了迹部大爷狠狠的眼刀。
　　向日猜测：“不是迹部的女朋友吧？”话音刚落，向日觉得自己看到了部长身后的熊熊烈火，“你在质疑本大爷的审美吗？”
　　泷悄悄对日吉说：“不会是迹部家的女儿吧？”迹部大爷的耳朵动了动，拿起网球拍对泷一指：“泷，你来做我的对手，忍足向日训练翻倍。”
　　日吉轻声自语：“逊毙了。”迹部大爷的耳朵又动了动：“再加一个日吉。”然后潇洒走进球场，留下四个僵掉的人风中凌乱。

　　翌日，青学少年们在部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迹部家进行练习赛，结束后自然是被邀请在迹部家里用午餐。一群人进到偌大的厅里，发现窗台上有个半躺着的少女在假寐，阳光照到少女的侧面，半透皮肤下的血管若隐若现，精致的不似真人。迹部上前道：“你知不知道睡了多久，还睡。”
　　少女慢慢睁开了眼睛，众人只觉得明亮的大厅里愈加明媚，眼眸极致的黑衬着眼白，万分冶艳，晃得人觉得不真实。她慵懒地说：“不知道，只知道睡的时候天是亮的，醒的时候天还是亮的。”
　　冰帝几位自然认出是昨天的神秘少女，额，她不会整整睡了24个小时吧，经过昨天的地狱，冰帝再无人敢问她的身份来历。
　　青学的人不是第一次来迹部家比赛，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不二笑眯眯地问道：“迹部，不和我们介绍一下吗？”迹部大爷完全没顾忌自己东道主的礼仪，毫不留情给了不二一记眼刀，只说了两个字：“吃饭。”不二笑得愈加温柔，有猫腻哦。
　　大家各自入座，少女随意地拉开迹部身边的座位，就听到这位大爷的嘲讽：“睡了一天，哼，你不嫌累。”
　　少女一手抚颈，动了动因久睡而不适的脖子：“阿笨，我可是为了见到你没日没夜地赶路啊，三天没睡觉了，你要体谅。况且死后就算长眠，生前也要久睡。”
　　“额……你没偷渡？”
　　“没，在成田下的飞机。”
　　迹部大爷额上的井字越来越跳脱，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一向不正常：“你的意思是，从东京成田机场到地处东京的这里，你花了三天时间。你不会打车问路啊？”
　　“没钱哪。”
　　“所以你没吃没喝在东京流浪了三天。”
　　“差不多。”
　　迹部大爷大口灌下一杯水，硬生生忍下把这个女人拍回她妈肚子重新来过的欲望。
　　少女无意间看到了正巧坐在对面的手冢少年，眼中蹦出了愉悦的光，笑道：“啊，少年，是你。”手冢对上少女漂亮的眸子，里面的愉悦毫不掩饰，觉得似曾相识。
　　青学众人纷纷看向手冢，疑惑自家部长什么时候认识的漂亮女生，手冢依然一片茫然，他放下手中餐具问道：“请问你是？”
　　少女笑得一片灿烂：“昨天早上的一碗水，少年，多谢。”
　　手冢果然想起了那个因为一碗水而打算以身相许的流浪汉，对比眼前明媚的少女，无一相似之处，他淡定地用打量的眼神告之少女他不信，少女一脸了然：“不要怀疑，少年，就是我，你记不记得我说我要……”她的话讲到一半被向日打断：“就是她啦，昨天她出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冰帝众人记起昨天她的确提到过好心人的一碗水，没想到手冢国光，每个人都在感叹，啊，东京真小。不过少女昨天的装扮的确惊悚，怨不得人家不信。
　　不二笑眯眯地分析：“听起来像是昨天手冢救了一个流浪了三天没吃没喝的频死少女。”又转向少女：“至少该跟恩人介绍下自己哦。”
　　少女一拍额头：“啊，对哦。我叫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