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内人》锦小一

21、第二十一章

　　顾之卿在一边签着文件，对方把一杯奶茶放到他的桌子上。
　　虽然办公室里的暖气很足，但是奶茶依然散发着氤氲的雾气以及诱人的奶香味。
　　“啊，对了，”顾之卿忽然拉开一边的抽屉似乎在翻找一些东西，然后从一叠文件里抽出一张海报，“这个，给你看。”他说。
　　莫语好奇地接过那张海报，挑了挑眉：“噢？不错。”
　　“这是他们刚给我的剧照海报，这是ZAIE投资拍摄的，”顾之卿扬了扬下巴说，“怎么样？”
　　“很不错，”对方的声音有些宠溺，仿佛不是在夸奖这张海报，那语气就像是在和顾之卿说着床第间的情话。
　　顾之卿的脸有些发烫，他低头继续看报告，而那些印在白纸上的铅字一点都没被看进去。
　　刚才顾之卿递给莫语的海报是由ZAIE投资的一部古装剧，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季艾菊。
　　前几天影视公司把海报寄给了各个制片商，作为投资商之一的顾之卿也得了一份。
　　不过那几天正忙着顾籁儿子的事情，随手就放到了抽屉。现在有些空了，顾之卿想起来就把海报拿给季艾菊的前男友莫语看。
　　顾之卿原本想莫语看到大概会比较开心，不过结果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看上去似乎有些无所谓。
　　当然，结合莫语的情况来看，顾之卿一点也没感觉出来他喜欢季艾菊。
　　所以顾之卿犹豫了一会问：“那个……问个问题吧。”
　　“什么？”莫语把海报还给顾之卿。
　　顾之卿接过海报，上面的季海菊古装打扮，手里拿着宝剑一脸英气。
　　“那个……你之前和季艾菊不是在交往吗？”顾之卿把海报推到一边问。
　　“嗯，”对方的回答毫不犹豫。
　　顾之卿扁扁嘴，没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莫语好像一直没说过喜欢自己之类的话，可是……那天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虽然是自己主动的，但是他后来确实也压过来了……要不是昭火忽然出现也许真的会继续下去，之后他的行为也显得亲昵许多……
　　那代表什么呢，也许什么也没代表？
　　顾之卿困惑地想，这种相处方式其实很普遍不是吗，之前自己似乎对别人也是这样……
　　顾之卿转头看看莫语，那个男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工作了，刚才的问答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喂，莫语，”顾之卿支着下巴开口。
　　“嗯？”莫语抬起头，等着顾之卿的下文。
　　“为什么和季艾菊交往呢？喜欢她吗？”顾之卿问，他一直是个直接的人，只是这次却变得畏首畏尾。
　　“喜欢她吗？”顾之卿问。
　　“不，”相比顾之卿有些严肃的问题，莫语显得十分温和。他低下头继续工作，仿佛顾之卿问的问题和今天的午饭问题性质一样，“只是小时候欠了她一个人情。”
　　“然后就做她男朋友了？”总裁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莫语显然没体察到总裁大人惊异的语气，所以他回答的声音依然平稳：“因为她是这样要求的，所以只好答应了。”
　　“那为什么又要分手了呢？”顾之卿继续问。
　　莫语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想分手了。”
　　“不是吧，不是她要求的吗？”顾之卿立刻反驳说，“因为你不接她电话之类的。”
　　莫语这时候放下手里的笔，慢慢抬起头：“噢，那是因为这其实是她的希望。”
　　“什么？”顾之卿瞪着莫语，之前在监视器上看到的场景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是季艾菊好像没表现出希望分手的意思，反倒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那么……顾之卿看着莫语，他真的没办法分辩莫语是不是在说谎，至少他觉得，这个男人比他所遇过的任何人都来的会伪装自己。
　　“她之前被我在白苏的舞会上碰上过一次，”莫语轻声解释，“后来她告诉我，她得到一个角色，条件是陪那个导演……还是制片人什么的上床。”
　　顾之卿保持一贯倾听的姿势支着下巴听着：“嗯……这是一条捷径。”
　　“我没办法指责她，”莫语柔声说，“我不能阻止她，我的阻止会让她更加矛盾。她不想背叛我，但是她也不想让机会逃走。”
　　“可是你不是本来就不喜欢她吗？顾之卿又问。
　　“这不是我的问题，这是她的问题，”莫语说，“你看，她原本想隐瞒我，但是这样的事情让她十分痛苦，她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很显然，她不会放弃做一个出色的演员，那么我就帮她做出决定。”
　　顾之卿看着莫语，他说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甚至让顾之卿觉得有些过于理性。
　　“这个……”顾之卿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他把视线从莫语的身上转开，“咳……大概吧。”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顾之卿小声回答。
　　从顾之卿那时候第一眼看到季艾菊就知道，那女孩是那种，在人生道路上知道什么才是自己需要的，并且愿意为此付出无悔的努力的人。在莫语和季艾菊分手那天，顾之卿问过莫语的理想，而莫语同样也问过，好像彼此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顾之卿不知道莫语是否真的属于没有理想的那一类型，不过自己倒是真的没有说。
　　“对了，刚才顾子远打过来电话确认DNA鉴定的时间，”莫语忽然说。
　　“约好时间了吗？”顾之卿轻轻地问。
　　莫语看了下手边的台历：“他希望明天就能进行。”
　　顾之卿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签字笔，不甚在意地说：“可以啊，你没问题就好了。”
　　莫语露出一丝苦笑：“那我现在就跟顾先生确定时间了。”
　　“嗯。”顾之卿应了一声。
　　莫语之后就给顾子远打了电话，挂了电话以后对看上去正在发呆的顾之卿说：“他已经决定好医院了，明天早上十点在城东的顾氏医院……是顾家的医院吗？”
　　“不，”顾之卿淡淡地说，“是叔叔自己投资建造的医院。”
　　莫语站起来走到顾之卿身边，坐在总裁宽大的椅子上的年轻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莫语微微弯下腰，轻声问：“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吗？”
　　顾之卿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莫语说：“我在想……之后该怎么做。”
　　莫语靠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担心我来分顾家的财产吗？”
　　顾之卿把手里一直转着的笔放下：“有点，我说……ZAIE够了吗，作为报酬。”
　　莫语看着顾之卿把脸抬起来，精致的脸上有着算计的痕迹，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是夜色的延伸，他忽然伸出手指轻轻滑过顾之卿的脸颊：“你说呢，如果我成了顾家的一份子，ZAIE够了吗？”
　　顾之卿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莫语。
　　莫语的手指落在顾之卿如樱花瓣般浅色的唇上：“你觉得够了吗？”
　　顾之卿轻轻拂开莫语的手指：“……能过的了本家那关再说吧。”
　　莫语慢慢地收回手：“当然……”
　　晚上顾之卿和莫语回到家里的时候，昭火正在客厅看电视。顾之卿探头看了一下，似乎是什么有趣的动画片，昭火笑得前俯后仰。
　　顾之卿刚要上楼，莫语忽然拉住他：“那件事情让昭火去办。”
　　“什么？”
　　“换检测样本的那件事情，”莫语轻声道，“她比较适合。”
　　顾之卿皱皱眉头：“你不行吗？”
　　“我没做过，不过暗杀比较在行，”莫语的话直接的让顾之卿心惊肉跳。
　　“那么……”顾之卿看看正在看动画片的昭火道，“如果昭火不回来呢？”
　　莫语耸耸肩膀：“也许鉴定DNA之后会失踪几个医生或者护士……”
　　“喂！”顾之卿瞪着莫语，这家伙不是想万一在换样本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了就立刻进行灭口吧！
　　莫语立刻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保证尸体不会被人发现。”
　　果然是这样！天哪，我果然招惹了一个可怕的人。顾之卿瞪着莫语：“我才不管，你自己去找昭火说！”
　　说着，顾之卿甩开莫语的手，自己一个人直接上了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恨恨地把门关上。

　　杯光吗~？嗯，这篇文完成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