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原来真的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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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装备室拿配枪，你射击成绩是年级第一来着是吧？”吴钩将枪装备好，挑眉示意。
他身材很好，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荷尔蒙的强烈气息，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白暮雪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向装备室。
他走路并不快，但还是带起了一阵风，夹杂着一股香味，像是银色山泉和大吉岭茶的结合版。
这小子还喷香水？吴钩不免得有些许惊讶。
这小子看着白白净净还有些漂亮，难不成真是个gay？
反正含gay率是挺大的。
果然他身边就没躲过gay概率，大学期间其他四个哥们都是gay，工作了连隔壁禁毒支队也是gay，在他们的摧残下，自称是钢铁直男都要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成gay了。
香味再次袭来，不得不说，味道很沁人心脾，很凉爽，也很符合白暮雪那冷淡的气质。
白暮雪面无表情的从装备室走出，和吴钩对视。
从他的眼神交流中可以看出，他准备好了。
“走吧。”吴钩语气上挑，心情看来很是不错。
白暮雪跟在他身后，对于吴两面队长的京剧变脸早已见怪不怪。
出外勤都是开警车，吴钩坐在副驾驶，游刃有余的单手摸着方向盘，还能一只手腾出来，活脱脱的老司机。
“哎，你这大学四年有没有谈过恋爱啊？”吴钩有些好奇，正好探探这徒弟的感情史。
“没有。”留给吴钩的只有这冰冷的两个字。
但是他天生不会冷场，继续打探，“真的假的？你长得…也挺不错啊，就没人追你什么的？”
“有一些。”
岂止是一些，那简直就是非常多，男的女的都有，白暮雪这种长相很难不男女通吃。但最后的结果都不出意外，全部都被他冷淡拒绝。
看来还真是个好学生，吴钩心想。
他也反知过来自己不能一直八卦了，连忙正色，开始聊起了案情，“对于李王思，你还有什么想法？”
白暮雪原本一直侧头看向窗外，看着街边不断倒退的事物陷入沉思，听到案子后，又将头转了过来，垂眸低声道
“李王思家庭早年经济一般，父母离异后他跟了母亲，后又组成新家庭，继父有一个儿子，叫李明，四个人在一起生活。外人都说这两兄弟关系很好，好的都有点不一般了。”
“嗯？”吴钩怎么觉得白暮雪这话里有话呢，听着真不对劲。
李明的照片他见过，和白暮雪是同一种类型，不过他没有白暮雪那么淡漠和漂亮。他属于白白净净好好学生，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性格也和长相一样，都是软软糯糯让人好拿捏的。
李王思就不一样了，浓颜五官，眉骨优越，看起来攻击力极强，但他的性格和五官各是各的。他温润，像个谦谦君子。
“我看了他们父母的传讯记录，李王思对这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很好，非常好。和亲兄弟没什么差别，上了高中也要睡一个被窝的那种。”
兄弟睡一个被窝没什么可惊讶的，可就怕这种兄弟情变质成那不可言说的感情。
李王思很擅长伪装，克制，压抑。对于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他从内心不由得生长出他也不希望有的感情，那种病态到极致的占有欲。
不允许弟弟和别的人说话，不允许弟弟单独一人出门，不允许弟弟什么事都瞒着他。
李明并未察觉到哥哥的不对劲，他只是觉得哥哥是在为他好，甚至甘愿沉沦在哥哥病态的掌控泥潭中。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
“同性恋。”白暮雪直接道。
“呃……”吴钩有一时语塞，他怎么就没想到这层面呢，说是张尚念霸凌李明导致他跳楼自杀，作为兄弟情的哥哥为弟弟报仇这还说的通，现在给他来一出家庭伦理大戏，白暮雪是小说看多了还是狗血短剧看多了？
“其实也有可能不是这个。”吴钩反驳，“李王思就是单纯给弟弟报仇呢？”
“不可能。”白暮雪直接否定。
对于下属直接否定掉上级的猜想，多少人是有不爽的，但吴钩没有，毕竟虚心使人进步嘛，他这是谦虚学习。
“那白老师有什么证据？”
“他西装前的胸针，是 Tomorrow.”白暮雪顿了顿，继续道，“是明天的意思，李明。”
“光这个也不能完全证明，说不定是个巧合呢？或者只是戴上单纯缅怀一下弟弟。”
红绿灯等待期间，吴钩瞥了一眼副驾驶的白暮雪，发现他正低头垂眸思考。
白暮雪的睫毛很长，泪痣在睫毛下若隐若现，直挺的鼻梁在他的颊侧一边撑出一片阴影，忽明忽暗。
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白暮雪是真的太白了，这几天连续出外勤，居然没把他晒黑？
吴钩防晒霜又要见底了，还是不出所料的又黑了一个度，没想到有些人天生晒不黑，这难免让他的心中有些不平衡。
“单纯是兄弟情，那为什么偏偏要和张尚念在一起然后再杀害她？买凶或者自己去杀都可以，他为什么非要选这一种？”白暮雪突然出声，打断吴钩的走神。
李王思在下一盘棋，他要吞噬掉所有，最终走向胜利。
很明显，吴钩也被带进了白暮雪的思路，李王思若真的和他所说一样和李明是那种关系或者单方面喜欢，那就说得通了。
这段令人咋舌会被戳脊梁骨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感情，他们是不会暴露在天光之下的，李王思伪装自己是异性恋，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接近张尚念，让她喜欢上自己，最后再让她尝一尝李明当年的痛。
“真是如你所说，那我们更要去找找李王思了。”吴钩踩下油门，沉声道。
“不好意思，李总今天请假了，不在公司。”前台小姐满脸笑容看着面前两位警察帅哥，甜美开口。
吴钩皱眉，心中意识到不对，询问：“那他说去哪里了没有？”
“不好意思吴队，这是李总的隐私，我们不知道呢。”
吴钩和白暮雪对视，只见白暮雪挂断电话，对吴钩低声道，“刚问过了，他不在家。”
吴钩对于白暮雪终于主动一次的表现感到惊讶，但现在他想不了那么多，“不在家？坏了。”
李王思明显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已经开逃了。
两人快步跑进车里，吴钩连忙系上安全带，对着白暮雪大声道：“给局里打电话，严查所有车站，机场和高速收费站，找一个叫李王思的人，记得发照片。”
“是。”白暮雪毫不含糊的回答，慌不慌乱的完成了吴钩交给他的任务。
“这是去哪里？”白暮雪问。
“公墓。”吴钩道。
公墓？李明的墓就在那里，吴钩是要两边抓排，李王思既然能做出杀人分尸的事情来，可能就不屑于逃跑，或者早就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来公墓，或许是为了向自己的弟弟李明道别。
一路风驰电掣，两人下车后在公墓转了几大圈，都没有看见李王思的身影。
这时吴钩的电话响起，他眉头紧锁，将手机解锁接听
“喂，我是吴钩，排查的怎么样了？”
“吴队，都排查过了，并未发现李王思的踪迹。”话筒里传来莫铭嘹亮的声音。
公墓没有他，车站高速公路机场也没有他，他还能去哪里？
总不可能在当年李明跳楼那里吧？吴钩心中一阵焦躁。
等等。
学校，天台。
他一把抓过白慕雪的衣服，将人拖走，几乎是喊出声
“走，去南大！”
南大是湘南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本科，这里占地面积广泛，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更数不胜数。
今天周一，学生更是将学校围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进来，下了车，吴钩抓住一个男学生就问：“请问A栋教学楼在哪里？我是警察，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那男学生戴着副素黑框眼镜，五官很是出众，眼下也有泪痣，但和白暮雪不一样，他是两只眼睛下各有一颗，长相也很桀骜，他让吴钩很是眼熟，他好像在队里的小姑娘手机壁纸里的某男团合照中见过他。
男生突然被人抓住也是一脸不爽，听清缘由后也表示理解，直爽开口：“噢，我们左手边这栋就是了。”
“谢谢。”吴钩松开他，和白暮雪一起走了。
李王思的水很深，让人看不透，但唯一知道的是，李明是他的软肋，只要谁欺负了李明，他都会毫无保留的揍回去。
知道李明高考完那一年暑假。
爸妈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那是李明反应过来，戳破了李王思的心思，两人失控的吻在一起。
“哥哥是喜欢我的对吗，那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也很喜欢哥哥。”
“我们是一类，不是吗。”
“哥哥……”
“闭嘴。”
“砰——”
房门被踹开，那段不能在阳光下暴露的情感，终究还是被人知晓。
“我养你们，就是为了搞同性恋的？”
一路不带停歇的跑上天台，二人都有些微微喘气，但值得庆幸的是，吴钩的想法并没有错，李王思，果然在天台。
他就静静的站在天台边缘，吹着凉风，像下看去。
只差一步，便可坠入深渊，像当年的李明一样，粉身碎骨。
白暮雪立即给消防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里有人要轻生。
李王思听见了动静，转过头来，朝他们温和一笑，“吴队长，白警官，好久不见了。”
吴钩面色沉重，脚步放缓，一步一步靠近李王思，“李王思，交代全部细节会考虑给你减刑的，你别犯糊涂！”
李王思笑意更甚，想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糊涂？哈哈哈哈，反正杀了人，我也活不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吴队长，就别用你那一套哄小孩的来骗我了。”
吴钩见软的不行，就想着来硬的，刚要开口，就被白暮雪打断。
“李王思，你很爱你的弟弟李明。”白暮雪走近他，很少见的，李王思有一瞬的愣神，仿佛在白暮雪身上看见了李明的影子。
“你们被发现后，你的父母将你们拆散，你在A大，李明在南大，一年除了过年都见不到一面，唯一的一次正式见面，是去认领李明尸体。”
白暮雪语速很慢，像是在帮助李王思回忆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那些他曾经想忘掉，当做没发生过选择逃避却无济于事。
“别说了。”李王思嗓音发哑，试图逃避。
他无法接受爱人和弟弟死亡的事实，但心中却很明白，他要为弟弟复仇，或许这只是一场梦，只要他杀了这些人，弟弟就会活过来，重新回到他身边。
他努力学习，制造与张尚念的偶然巧合，让她爱上自己，在每一次与她的亲密接触后，李王思都会在浴室待五个小时，全身上下被他挫的通红，可还是觉得脏。
他调查了很久，最终将目标锁定为张尚念，和她的狐朋狗友，文萍萍。
文萍萍就是张尚念的小尾巴，小跟班，张尚念去哪她就去哪，张尚念让她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所以在张尚念追求李明和霸凌李明时，她永远是冲在最前面。
“求求你们，别打我了……”李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抱紧身体不停求饶。
“拒绝我们尚姐，这么不识好歹，打你都算轻的了！想不被打也可以啊，现在出门左转上楼天台一跳，你就轻松了哈哈哈哈哈！”文萍萍说着又狠狠扇了李明一巴掌，在他白皙的脸庞上留下狰狞的红痕。
只要跳下去。
跳下去。
跳。
你就会轻松了。
天台的风吹的很大，吹的李王思耳膜生疼。
当年李明在这里，是不是很崩溃，很难受？
他赶来认领尸体时，只看见了张尚念转身上车得意的嘴脸。
李明被判定为自杀。
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弟弟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
他联合父母，杀了张尚念和文萍萍。
父母虽然不看好他们，但失去儿子是不可逆的，警察已经让他们失去信任，能靠的，只有他们自己。
一阵天旋地转，李王思在二十米高空极速坠落，仿佛看见了同在下坠的李明，他伸出手，将李明揽在怀里，自己面对着冰冷坚硬的大地。
“能再次抱着你，真好。”李王思小声呢喃。
在整理李明遗物时，李王思发现了他写的一封遗书。
［亲爱的哥哥：
我是李明。
可能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请原谅我独自离开，因为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令人好失望，爱明明是不分性别的，人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为什么要给每一个人贴上标签禁锢住他们。
我爱你，希望我走以后，你对爸妈好好的，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吧。别再想我了，忘掉。
爱你的弟弟］
粉身碎骨，鲜血染红了地面，人群瞬间躁动不已。
“啊啊啊啊啊！有人跳楼了！”
“快报警啊！”
“打120！”
“脑浆都摔出来了，还有的救吗？”
“消防车！消防车来了！块让让！别破坏现场！”
在李王思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后，白暮雪也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去拉他，自己也踩了空。
手掌传来温热，白暮雪回头一看，是吴钩在死死抓着他。
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在空中，吴钩额上青筋暴起，死拼的拽住白暮雪。
这触感，这感觉。
和九年前一模一样。
白暮雪有些恍然，仿佛回到了那时的濒死之际，也是那样的一双手，抓住了他，将他死拽上来。
“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人没了怎么查案！”吴钩将白暮雪拉上来，大喘着气，吼道。
白暮雪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九年前去桑石村救过灾？”
吴钩想也没想，躺在地上回：“对啊，救过，当年人手不够，把我也算上了。”
白暮雪从出生到现在心都没有如此激烈的跳动过。
原来在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他追寻了九年的目标，也是画了九年也找寻不到的缪斯。
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原来，真的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原来真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