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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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成绩出来了，比预期还要好一些。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透进一丝亮光，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我哥。我们约好晚上回公寓，一起吃个火锅庆祝。
我特意去了他喜欢的超市，买了他爱吃的肥牛、虾滑和毛肚，还有一小瓶啤酒——想着今天破例，可以让他喝一点。提着满满两大袋东西，我哼着歌打开公寓的门。
“哥，我回来了！食材买齐了，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熟悉的回应，也没有灯光。只有傍晚昏暗的天光从窗户透进来，勾勒出家具安静的轮廓。
我愣了一下，放下东西，挨个房间找了一遍。书房，卧室，甚至卫生间……空无一人。不是说好他先回来准备锅底的吗？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悄然爬上心头。我掏出手机，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屏幕却先一步亮起，弹出一条新消息。
来自杨易。
内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何瑞在我家。”
我的心猛地一沉。杨易？他家？哥哥怎么会去那里？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平心静气的交谈？
我立刻打字回复：“发生什么了？我哥怎么了？”
指尖因为不好的预感而有些发凉。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秒后，一条语音消息弹了出来。
我点开播放。
听筒里先是传来杨易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恶劣趣味的低笑，然后，他用那种慢条斯理、仿佛看好戏的腔调开口：
“你来了，就知道了。”
语音到此结束。
那笑声和话语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我的脊椎。手里的塑料袋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抓起钥匙，冲出房门，疯狂地跑向那个我许久未曾踏足、却代表着无尽麻烦的“家”。
电梯缓慢下降的数字让我心急如焚，我干脆转身冲进安全通道，一步两三个台阶地向下狂奔。
哥哥在杨易那里。杨易那种语气……
一定出事了！
寒风刮过脸颊，我却感觉不到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去！快去我哥身边！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到那个所谓的“家”门口，胸腔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恐慌火辣辣地疼，喉咙里泛起熟悉的铁锈味。
杨易正悠闲地坐在门廊的长椅上，仿佛等候多时。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他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哟，挺快啊，生怕你哥被吃了？”
我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死死盯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动作带着令人作呕的伪善。
“你们还要谢谢我啊，”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像毒蛇吐信，“提前让杨建华知道了他和她初恋的两个亲儿子是同性恋，还搞到一张床上去了。”他猛地爆发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哈哈哈哈！”
亲儿子？！
这几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我脑中炸开。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什么时候……”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的？还有……亲儿子？
电光火石间，周依依那件事闪过脑海。
“我和周依依的照片也是你拍的。”
“是啊！”杨易毫不掩饰，脸上是扭曲的畅快，“凭什么？！我这十几年失去的，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要给你们两个恶心的同性恋？！明明都是我的！房子，钱，关注……全都是我的！你凭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他的声音因为嫉恨而变得尖利。
“杨建华也没想到吧？他和他的初恋竟然还能有儿子！想着养两个养子结果遇到了亲儿子，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嘲讽地看着我，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和你哥也真行，你们长得那么像，在床上□□不会嫌恶心吗？”
这句话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耳膜。
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根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断裂。恐惧、羞耻、愤怒，还有对哥哥被如此侮辱的暴怒，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窒息感还扼着我的喉咙，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发黑。但就在那片黑暗吞噬过来之前，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涌了上来。
我靠着墙壁滑倒的身体骤然绷直，在杨易那扭曲得意的笑容尚未收敛的瞬间，攥紧的拳头已经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所有的恨意，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砰！”
一声闷响。
杨易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撞在身后的垃圾桶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捂着脸，错愕地瞪大眼睛，似乎完全没料到一向病弱、看似逆来顺受的我，会突然动手。
“你他妈再说他一句试试！”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嘶哑，胸口因缺氧和激动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没有倒下。那一拳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手臂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一下的动静太大，彻底惊动了屋里的人。
“怎么回事？！”
“小希！”
爸爸惊怒的吼声和哥哥何瑞焦急到变调的声音同时响起。
脚步声杂乱地冲近。
我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哥哥第一个冲到我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脸色煞白，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心疼。“小希！药呢？！”
他慌乱地在我口袋里摸索。
而爸爸则站在几步外，看着捂着脸、指缝间渗出鼻血的杨易，又看看被哥哥紧紧搂在怀里、喘不上气脸色发青的我，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震惊、愤怒、或许还有一丝被杨易刚才那些话刺中的难堪，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杨易放下手，露出红肿的鼻梁和破裂的嘴角，他舔了舔血，眼神阴鸷地看向被哥哥护住的我，又看向脸色难看的爸爸，忽然冷笑一声：
“看吧杨建华，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不仅搞同性恋，搞□□，还会动手打人了。”
哥哥猛地抬起头，眼神像冰锥一样刺向杨易，那目光里的狠厉让杨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哥哥此刻顾不得他，只是更紧地抱住我，一遍遍低唤：“呼吸宝宝，跟着我呼吸……”
我靠在哥哥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像抓住唯一的浮木。身体的难受和心里的惊涛骇浪交织在一起，耳边是杨易恶毒的指控、爸爸粗重的喘息，还有哥哥焦急的心跳声。
这一拳，打碎了表面维持的最后一点平静。
所有隐藏的脓疮，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开，暴露在灯光下，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