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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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果然顶了两个浓重的黑眼圈。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憔悴又滑稽。
我哥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在门框边等我。看到我的样子，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眼神里带着戏谑：“我们小希这是准备去动物园当小熊猫吗？”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昨夜那个醉酒脆弱、在我唇上落下轻吻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我有些气恼，又带着点心虚，推了他一把：“别笑我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去学校的路上，晨光熹微。我们并肩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昨夜那个吻的触感，和他低沉的呢喃，如同循环播放的默片，在我脑海里反复上映。
我深吸一口气，状似不经意地，用尽量随意的口吻试探道：“哥，你在大学里……那么忙，都没时间谈恋爱吧？”
问完，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指悄悄攥紧了书包带。
我哥的脚步似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很深，像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但最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哪有空想那些。”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照顾好你这个小朋友就够我忙的了。”
这个回答，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它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下时却在我心里激起了更大的涟漪。他没有直接否认“恋爱”的可能性，只是将“照顾我”放在了更优先的位置。
这让我更加确信，昨夜的一切并非我的梦境或错觉。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我们沉默地走完了剩下的路。在校门口分别时，他照例叮嘱我：“记得按时吃药，放学等我电话。”
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公交站的背影，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孤寂。
“哥！”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回过头，晨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你……”我张了张嘴，想问他昨晚睡得好吗，还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很累，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路上小心。”
他笑了笑，朝我挥挥手，转身汇入了人流。
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周依依那本《亲爱的奥利弗》的封面，又一次在脑海中闪现。那些关于秘密、关于爱与束缚的故事，仿佛正悄然照进我的现实。
而我哥，他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
早操的集合号响彻校园，人群像潮水般向操场涌去。我站在原地有些恍惚，直到周依依轻轻拉了下我的袖子。
“何希，你怎么了？”她小声问，眼神里带着关切，“从早上见到你就魂不守舍的。”
我张了张嘴，那个吻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唇上，哥哥低哑的“宝宝”在耳边回响。这些话像滚烫的石子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我憋了半天，脸都有些发烫，最终憋出一句经典开场白，“我问你啊，我有一个朋友……”
周依依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地挑眉，拖长了语调：“哦——你、有、个、朋、友啊——”
我被她看得耳根发热，硬着头皮继续：“不是，我是说真的，我的一个朋友！他……他遇到了一点……感情上的问题。”
“行行行，你的一个朋友。”周依依从善如流地点头，嘴角却噙着看穿一切的笑。她拉着我，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到学校后门那棵老槐树下，熟练地从书包里掏出两包薯片和一瓶汽水。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递给我一片薯片，盘腿坐在草地上，“你的那个‘朋友’，遇到什么感情问题了？”
我撕开薯片包装，咔嚓声稍微缓解了一点紧张。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含糊地说：“就是……他好像，可能，也许……对他的家人……产生了一些……不太一样的感情。”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依依却突然安静下来。她没有笑，也没有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汽水瓶。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何希，”她忽然很认真地叫我的名字，“你知道《亲爱的奥利弗》里，我最喜欢哪句话吗？”
我摇摇头。
她轻声念道：“‘有些爱是秘密，没法在阳光下分享，却依然在心底枝繁叶茂。’”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精准地击中了。
她转过头，眼神清澈而温柔，没有探究，只有理解：“告诉你那个‘朋友’，感情本身没有对错。重要的是，他准备怎么面对这份感情，是让它继续在暗处生长，还是……有勇气给它寻找一个归宿。”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像在说给我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但无论如何，别怕。能被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本身就是一件很珍贵的事。”
操场上传来广播体操的音乐声，树影在我们身上轻轻摇晃。我握着手里的汽水瓶，冰凉的触感让我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
周依依没有追问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她只是安静地陪我坐着，分享着薯片和这个阳光斑驳的上午。
但我知道，她懂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