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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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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已经过完了，周祈政所说的等着回话却没让人来叫她进宫。云弗卸了残状端坐在梳台前，心里细细思量着。
难道是徐家终于出手了？
“长公主，施尚书来了。”陈锦的通报打断了云弗的思路。
深夜来访，不会是寻常事。
“请他在思静堂稍候。”
“是。”
约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云弗梳妆完毕来到了思静堂。
“叔父久等了。”
“长公主言重了。”施元恩站起来行了礼。
云弗看到他穿的是玄色的便服。深服夜访，她更好奇了。
“叔父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云弗在主位坐下，也示意施元恩落座。
“长公主可知道皇上生病之事？”
“皇上病了？”云弗看向陈锦。
陈锦躬身道：“回主子，奴才也不清楚。宫里没人跟奴才说过此事。”
施元恩闻言道：“早朝已经免了七日了。”
卫国公府没有上朝的人，而且周祈政让她闭门静思，消息应该都是只出不进的。
“皇上得的是什么病？”他身体一向很好，她记忆中就没见过他生病。
“这就是奇怪之处，圣旨只说是龙体不适，徐阁老对此是讳莫如深。”施元恩道。
徐家真的出手了。云弗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除了徐阁老，就没人知道皇上是什么情况吗？”云弗问。
“高阁老应该知道，严则良一直想找时机问他，却一直没问成。”施元恩意有所指。
“叔父，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就直说吧。”
“皇上正值盛年，一向龙体康健，自登基以来就没见他病过，这次却一病不起。再加上徐阁老的态度，我和张秉义都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施元恩说到一半，看到云弗的脸色变白，忙站起了身，“长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云弗摆了摆手，“我没事，你继续。”
施元恩没有坐下，继续站着道：“当务之急是要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话说到这，云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锦，你现在就去宫里找吕公公，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云弗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
思静堂里一时寂然无声。
云弗回想着这些日子周祈政和她说过的话，他一直是如此强势，就算徐家会做什么，也不可能会打倒他的。但是，徐妙祯那时候又是那么有恃无恐，为了保住后位，她说不准会作出什么。
“长公主，小心！”施元恩的一声喊将云弗的神思唤了回来，“啪”一声，云弗一旁的茶盏在她无意识的挪动下摔在了地上。茶水飞溅到她的裙角上，碎片四散。
云弗看着碎裂的瓷片，心里突然一阵难受。
“长公主，要不要唤府医来看看？”施元恩看着云弗神思不属的模样和微蹙的娥眉，心里涌上一丝担忧。
云弗摇头。
阿姜带人来收拾时，蹲下查看着云弗的裙摆——都湿了，冬天里穿着湿衣服不好，但是云弗却摇头不肯去换。
将近一个时辰，在漫长的等待后，陈锦终于回来了。
“长公主，吕公公，说，”陈锦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皇上，是真的，病了……”
“什么病？”
陈锦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奴才，也问了，吕公公，没说。”陈锦喘了一大口气，“吕公公还说，让您这段时间不要进宫。”
云弗怔怔坐在了椅子上，脸上血色全无。
“长公主，传府医。”阿姜上前忙喊着。
施元恩在一旁脸色也冷了下来，病是真的，难道要变天了吗？
“备马，我要去徐府。”云弗深吸口气稳住了心神，她不信他这么轻易就能被打倒。
“长公主，您现在的身子不宜外出。”陈锦在一旁劝着，“而且皇上之前吩咐过您不能出府。”
“那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云弗直盯着陈锦。
陈锦自到了府上就没见过她生气，现在被直盯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眼神特别像皇上，令人不可逼视。
“主子，就算奴才答应了，皇上的亲卫也不会答应的。他们都是誓死听命于皇上的。”陈锦跪了下来，“您走不出这个门的。”
见云弗不为所动，陈锦接着劝道：“皇上洪福齐天，一定能早日康复的。主子，您就在这府里等等吧。”
“长公主，既然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情况，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该是我们这些臣子的事了。皇上既然有旨意您不能出府，您不如就在府里待着，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人来府里的。”施元恩见状，劝道。
“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云弗喊出了声，随即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正色道：“你不明白，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长公主，朝中的事终究还是朝臣的事，您能做的实在有限。即便您去找了徐斯年，也改变不了什么。”施元恩不明白个中曲折，以为云弗是因为和皇上、徐家都有亲，因而情绪激动。
“你们有你们能做的事，我有我能做的事。我不仅要去找徐斯年，我还要进宫。如果皇上的病没有大碍，我明天晚上就出宫，如果我出不来……”
“长公主，您不能进宫啊。”陈锦五官皱成了一团，忧心如焚，“皇上和吕公公都交待了的，您不能进宫。”
施元恩看着跪在地上的陈锦，又看着主位上正襟危坐、眼神坚定的云弗，躬身道：“长公主，臣就盼着明日在国公府见到您。若见不到，臣舍了这条命也会去宫里把您迎出来。”
“我会保住自己的，叔父也要保住自己，皇上需要您。”
两人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陈锦看施元恩走远后，转头对着云弗磕了个头，“长公主，您不能进宫。吕公公说了，现在宫里都是皇后掌权。您若进宫，对您不利。您只要待在府里，不管宫中发生什么事，您都是安全的。”
“所以我更要去。皇后如果真的能对我动手，那么说明他……”云弗说到这里再不能说下去，“总之，这宫我是非进不可。你去把那个领头的护卫找来，我有话跟他说。”
“长公主……”陈锦又喊了一声，云弗目光决绝。知道自己劝不动，陈锦只能退了下去，找到那个护卫，将人带了过来。
来的人着一身黑甲，以黑巾覆面，手握长剑，来到堂上在距离云弗七步的地方跪了下去。
云弗手中把玩着一把龙雀刀，凛凛寒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冷极，艳极，威极。
“皇上让你们保护我的安危。”
“是。”
“皇上不许我出府。”
“是。”
“这两个哪个在前？”
“但遵皇命，无有区分。”
云弗将龙雀刀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脸，“如果这两个冲突了，你选哪个？”
跪着的人抬头看向了云弗。
“我要出府，还要进宫。你答应的话就跟在我身边护着我，不答应的话这把淬了腐骨散的刀就会划上我的脸。”说话间，云弗已经将刀抵上了自己的脸，“我这张脸毁了，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因为你阻住了我出府而奖赏你？”
“长公主！”陈锦在一旁跪了下去，“不可啊！”
云弗没有看陈锦反而直视着跪在地上无名无姓的黑甲人。
这个距离如果是有人一心求死那么用暗器打掉肯定是能保住人的性命的，但是如果只是在脸上划一刀，哪怕只是轻微的刀痕，腐骨散顷刻也能将这张脸毁了。
云弗看到他不说话笑了，柔声道：“很难为人是不是？我可以给你个提示，皇上很喜欢我这张脸，对他而言这张脸或许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好了，我数五个数，你不回答这把刀也会划在我脸上。”
“五。”
暗器已经在手中了。
“四。”
刀离脸太近了。
“三。”
如果有万一，这张脸就毁了。
“二。”
云弗的刀直直抵在了脸上。
“一。”
“长公主且慢！”
云弗停住了手。
“属下愿跟在长公主身旁保护您的安危。”
云弗一笑，将刀放下而后让陈锦将刀递给地上的黑甲人。
黑甲人抬头看云弗，云弗示意他接过刀。
“这把刀是否淬了腐骨散？”
黑甲人接过刀，看了一眼，“是。”
陈锦的腿一下就软了，他万万想不到云弗竟然是来真的。这么一张脸若毁了，那将是天崩地裂的毁灭！
黑甲人心中一阵庆幸没有赌那个万一，而后一阵后怕。这把刀就是要告诉他不要想着拦住她，她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