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第 23 章 ...
-
上一世,安岁高考完,从沈宅收拾好东西便打算外出赚学费,他在沈宅的生活极其单调,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上学,便是放学后的寄居。又因为沈迟叙的所作所为,让他对这里的一切回忆都否定了意义。
他提着一个单薄的行李箱,跟吴管家鞠躬道别后便踏上了寻求生计的路程。看着窗外的远山不停地切换,离沈宅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安岁知道那是他少年时代的结束, 也是他真正走向自由的开始。
他的骤然离开,沈迟叙此刻并不知情。那样张狂浑厉的公子哥高考完自然不会闲着,他约了张弛、谢钰和徐铭阳那一号人,组局去了A市最著名的酒吧狂欢。
深夜,嵌入式的格栅灯闪烁着炫丽的光芒,四周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人群中的俊男靓女在劲爆的音乐中疯狂摇摆,肢体紧贴肢体,动作热情又暧昧。
徐铭阳扭着胯从舞台上被挤了下来,回到他们原定的酒桌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爽啊!真特么太爽了!刚刚那个跟我跳热舞的小妞扭得跟水蛇一样,揉着她那肉团子,太她娘的带劲儿!”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谢钰瞥了一眼刚刚和徐铭阳热舞的那个女人,道:“她那一看就是假的,也就你个新兵蛋子搁这儿滋滋乐呢。”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让老子摸爽了。”徐铭阳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口说:“哈哈哈,总算结束高考了,我今儿个不仅要不醉不归,还要左拥右抱,美人在侧!”
边上一群人全都哄笑了起来,谢钰打了个响指,叫来了这酒吧的主管,似乎在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能进这会所的人非富即贵,那主管低着头,赔笑了几声,自然知道这几位是什么身份,于是说:“几位公子哥看着面生,许是第一次来这儿,不知道我们这儿刚进了一批嫩童,一水的高中生呢,要不……”
他的话不言而喻。
“那你还在这儿废什么话?”谢钰这时候又道:
“还不挑几个嫩葱儿送上来好生伺候着?我先跟你说好了,别找些不入流的下三滥货色过来糊弄我们,到时候小心哥几个把你这店都给拆了!”
“不敢不敢!”那主管鞠了躬,转头忙着去安排人来,没一会儿便领着几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男少女走了上来。
只见那几个小孩全都浓妆艳抹,脸上涂着完美的妆容,制服的领口开得极低,几个女孩看着前凸后翘,身上却没几块布料。站一旁的少男也不例外,穿着尽显身材的贴身短裤,一个个的都是清一色魅惑人心的长相,尤其那一双双雪白纤细的长腿,简直勾人心魂……
徐铭阳一看,顿时心花怒放:“呦,上演制服诱惑?”
“哈,看不出你还懂点这个,真是难得难得。”
谢钰拍了拍徐铭阳的肩膀,又扭头和沈迟叙说道:“今儿是三哥请我们来的,作为东道主,还是三哥先点吧!”
边上几个人都连连点头,让沈迟叙先点。
沈迟叙抬起眼,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过去,不知是真在挑选还是在想些什么,他两三番巡视之后,最终将目光指向了边缘上的那个男孩。
“就你了,过来。”
那男孩眉清目秀,皮肤雪白,脸上的妆容很淡,和其他几个少男少女不太一样,他这几乎是裸妆的存在。
男孩听到指令,立马机灵地跑到沈迟叙身旁,那双白皙亮眼的长腿直接跨坐在沈迟叙身上,他在男人怀里,扭了扭腰,倒了杯酒,娇滴滴地喂到沈迟叙的嘴边。
沈迟叙顺势咽了口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男孩,似乎在他脸上找寻着什么,半晌后目光又变得冷凝了几分。
“哈哈哈哈哈,我就猜到三哥会选他!”
“神人啊,这你怎么猜的到?”谢钰问。
“你没发现这男的长得很像安岁?”
徐铭阳笑了几声,指了指人群中的某个少女,让她到自己身边。
张弛没那挑人的兴趣,只看了一眼一旁的谢钰,独自抿了口酒。
谢钰等徐铭阳挑完,自己也抬手随便给自己指了个女孩,便附和道:“靠,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谢钰确实没太看出来,因为他脸盲,突兀盯着那男孩看了几秒后,恍然大悟道:
“我就说高二那次咱们带安岁去会所看片,三哥当初还一个劲儿地把人按在怀里调戏呢?原来那时候就对人家有想法了啊!”
“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三哥你跟那克己复礼的三好学生就没发生点什么吗?”徐铭阳滋着大牙,乐呵呵地问:
“那小子看着他妈清纯板正儿,估计真搞上床了肯定老带劲儿了?”
“我看三哥未必能把人吃到嘴里。”张弛一语道破。
谢钰回忆起某些场景,似乎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是吧,住一块儿都整整三年了,这鸭子都送上家门给煮熟了还有不吃的道理?”
沈迟叙瞥了一眼众人,没在说话。
“三哥,要我说你真那么稀罕他就算用强的也不为过,他老在你家里晃悠,这不上白不上。”
“我看够呛。”徐铭阳摸着少女纤细的腰肢,说道:“安岁看着软萌好欺负,实际上原则性极强。要真强来指不定会弄出人命……”
沈迟叙对这个话题始终一言不发,隔了许久,他吸了口烟,看着怀里和某人极其相似的那一张脸,讪讪说道:“呵,你们倒真是抬举了他。”
那一晚几人喝的烂醉,都纷纷揉着怀里的伴儿开了间房。
沈迟叙今晚虽说喝得不多,但也醉了不少。他身高腿长,上半身紧靠在自己点的那个男孩身上,两人踉踉跄跄地倒在了酒店大床上。
男孩抿了抿唇,双腿折叠,跪坐在床上,伸手为沈迟叙脱衣。
沈迟叙掀起眼皮,瞥了眼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没一会儿他抬手,捏住男孩的下巴,仔细瞧了许久:
“像倒是挺像,可惜你不是。”
说完,他骨指捏在男孩下颌线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男孩感受到自己的脸都快要被捏变形,连气都不敢出,倒是瞳孔睁大了几分,扮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片刻,他松了手,男孩揉了揉自己酸痛的下巴,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想到面前这人的身份地位,男孩觉得今晚可能就是他摆脱贫困迈向人生新篇章的关键时刻。
他想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毕竟以后是被一人睡还是被万人骑,他还是能够权衡利弊的。
况且从刚刚的谈话中,他也知道自己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优势。
男孩见沈迟叙似乎醉得不轻,伸手去解沈迟叙跨上的皮带,语气娇嗔地说了句:“沈少,既然我长得像他,那就给我个机会,让我来伺候你吧。”
说完,他跨坐在沈迟叙的大腿根,用上身紧贴着他的胸膛,将唇落在了沈迟叙嘴上,几乎是一瞬间,沈迟叙整个人像似受到了一种酷刑,直接反手扇了那男孩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气,抽完后连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下贱东西!哪来的脸面说出这种话!”沈迟叙见对方被自己一巴掌扇到了床下,脸上也映出了一个五指形状,“说你长得像他,简直是侮辱了他那张脸。”
男孩被那一巴掌扇得摔到在地,沈迟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
他如今酒气上头,又因为刚刚男孩的撩拨,整个人胀得发疼。
沈迟叙身体发紧,脑子里全是安岁那张清纯到不谙世事的小脸,可想到那位犟种可能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家中的被窝熟睡,自己就忍不了一点儿。
沈迟叙不是没对安岁表露过心意,自打高二那次强迫他坐一块儿看片之后,安岁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得远远的。
哪怕沈大公子拉下脸来,好声好气地找他献殷勤,换来的也只不过是安岁冷言冷语的一声“滚”。
沈迟叙脑中凌乱,偶然想起刚刚聊天时谢钰说的那一句“管他同不同意,大不了绑起来,直接上了他。”
思及此,沈迟叙头脑兴奋地叫了个代驾开车,送自己回家。但当他回到家时却得知安岁早已在两天前收拾完行李离开了这里。
两天前是刚结束高考的那个下午,他居然如此迫不及待地选择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沈迟叙心中的怒火腾空而起,凭什么自己因为他接受不了任何人的亲近,而他却要对我避之不及。
沈迟叙按下决心,他一定要找到安岁,然后不顾一切后果的得到他。
为了找到对方,沈迟叙跑去向管家询问安岁如今身在何处?
三日后,他开着一辆库里南跑车抵达深圳的一处建筑工地。
炎炎酷暑,烈阳暴晒下,工地的钢筋水泥就如同被火烘烤着,空气在这灼人的日光下都变得闷热难耐。
沈迟叙在施工区停了车,看到工人们具体的施工现场之后,他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这儿的工人连短袖都不穿,他们光着膀子,身上的皮肤早已被毒辣的烈日涂上了一层黑黝黝的膏药,黑得像似另一种肤色的人群。
沈迟叙不敢想,安岁是如何受得了在这种地方工作生存?
他跨过施工队的栏杆,想要往里走,却被巡逻的保安一把拉下:“欸,那边那个?你干嘛呢?”
“找个人。”沈迟叙眼神一瞥,讨厌别人打量的目光。
“施工现场,不得入内。”那保安指了指正中央的警告牌,“要找人你明天中午休息时间再来。”
那人说完正准备赶人,沈迟叙懒得跟这人废话,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没有两分钟,那保安大哥接到上级指示,便点头哈腰地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果断将沈迟叙要找的人带到身前。
安岁是在搬运工地原材料的时候听见有人找的,他匆忙南下,临时找了这么一个正好缺搬运工的地方,刚开始面试时,工头见他一个清瘦俊俏的男孩子,一口就给拒绝了,但耐不住小孩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可以免费干一天,要是干得好就留下,干不了再走人。
工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毕竟免费来的谁不愿意,但没想到这小孩看着细皮嫩肉,却是真能吃苦。
安岁听到工头喊自己过去,搬完手上的钢筋,拿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前的汉滴便往办公楼那边走,他步伐很快,生怕浪费时间而耽误今天的工作,毕竟这工作是他据理力争留下来的,一天的工钱能有300多块呢,不到两个月就能赚到自己整个学期的学费和开支了。
安岁在工头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一声“请进”后走了进去。
他瞥见工头和老板正在会客,而那个客人背对着他,穿着一身休闲的短袖衬衫,手里端着茶杯,不咸不淡地抿了口。
“欸,怎么才来啊,叫你那么久,真是让沈少好等啊。”工头见他进来,出乎意料地站起身迎接,揽过安岁的肩膀,笑着带他坐下,“快坐下,喝喝茶,吹吹空调,可别累坏了,来我们这儿就是辛苦呢,那该死的阿城,怎么能叫你干这档子事儿。”
安岁一头雾水,被领导强按着身子坐下,抬头的那一瞬间对上了沈迟叙睥睨而来的眼神,“沈、沈迟叙,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句话的发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弱,听起来像是对自己不告而别的心虚,但细究起来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沈迟叙居然为了找他,不远千里的跑来了深圳。
“安岁,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跑来这边,真是让沈少好找呐。”
那市长听闻,不免呵斥了安岁一声,之后忙不迭地溜须拍马:“沈少呐,这人我已经帮您找到了,您看……”。
他后面的话没在明面上说完,但沈迟叙已经懂了,这时候他站起身,点了点头道:“按你刚刚说的办,这人既然找到了,我就先带走了。”
“是是是。”市长鞠了个躬,对着沈迟叙赔笑道:“沈少慢走!”
安岁的手腕被沈迟叙钳制住,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腕间的力量很重,重到他根本挣脱不了。
安岁被沈迟叙扔在车后座,他坐起身,在沈迟叙发动车子前拼命开门,可门锁早已被沈迟叙锁死,“沈迟叙,你要带我去哪儿?!快放我下来,我还要上班!要工作赚学费呢!”
“工作? 赚学费?”沈迟叙轻嗤了一声,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惊慌失措的人,问道:“你跑那么远是为了躲我呢?还是真想赚学费呢?”
“我、我当然是为了赚钱上学。”安岁知道自己不是沈迟叙对手,自然不敢硬碰硬。
“哦,是嘛?”沈迟叙又抬眸,冷冽的目光透过镜面落在安岁身上,见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嘴角玩味一笑说:“既然要赚学费,那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包你轻轻松松赚个够。”
“什、什么?”安岁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心里似乎又隐约猜到些什么,他高三这一整年避着沈迟叙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每一次感觉沈迟叙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像是一匹猎豹在盯着自己到嘴的食物。
车子在高速路上疾驰,安岁看着窗外的风景,整个人越来越心慌,他扒拉着车门怎么也打不开,说:“沈迟叙,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说的那种赚钱方式,我要回去!”
“回去?”沈迟叙骨指重重地按着方向盘,隔空瞥了一眼安岁惊慌失措的那种小脸,为了让他安静一会儿,只好说:“你踏马以为我乐意大老远出门找你!”
“要不是你爷爷那边出了事儿,电话都打到沈宅了,他说这两天联系不上你才让我出来看看,我才犯不着管你这闲事儿!”
他的语气格外严肃,看上去并不像是扯谎,况且安岁这两天因为工作焦头烂额,手机坏了的事实令他和母亲确实失去了联系。
“你说什么?!”安岁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驾驶的沈迟叙,问道:“我爷爷出什么事儿了?!”
“你爷爷出什么事儿,你当孙子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沈迟叙耸了耸肩,事不关己的回道。
眼见着安岁不闹腾了,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心又不免令他心软了几分。
沈迟叙被这些天飙升的肾上腺素冲昏了头脑,这时见到安岁倒是脑子清醒了几分,笑着说道:“我估计你爷爷那边也没出什么大事儿,他可能就是联系不上你,有些着急了。你现在跟我回去见他一面估计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安岁有些自责,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了赚钱而忽视了爷爷。
“哎呀,你就别多想了,你爷那边要是真有事儿,我爸也会伸出援手的。”跑车驶过隧道,考虑到安岁怕黑,沈迟叙车内亮了灯,“与其在这儿自寻烦恼,倒不如乖乖跟我回去看看他。”
这话说完,车内重新陷入寂静,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安岁声色微弱地说了句:“谢谢。”
如果能重来,沈迟叙绝对不会用那般粗暴和强迫的方式去对待他们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