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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鬼脸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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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纳兰无月就是无法忽视眼前的夏璎珞,明知道她不是心底之人,可为什么……
到底希翼些什么?还是将她看做心底之人?
分不清了,说不定这样更好些。
旋即温柔笑道:“璎珞,既然无法潇洒抽身,那就让我陪着你在这幽深黑暗的震远将军府共同进退,可好?答应我,别压抑你自己,在我面前无需掩藏任何情绪,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夏璎珞……”纳兰无月边说,边毫不掩饰眼中对飒爽如她的欣赏之情。
望着纳兰无月太过澄净的眼,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无月。”
见到夏璎珞点头称是,纳兰无月轻抚着玉笛,浅笑当场。
自己为什么会被眼前毫不做作的夏璎珞逗笑,此时不想追究。
纳兰无月平生首次展露的恬淡笑容,夏璎珞不禁心潮澎湃起来:“无月,你该常笑的,这么笑,好温柔。”
并未说好看,因为‘好看’两个字用来形容他被月色浸染的笑容,实在太过肤浅。
“璎珞,就让我这么陪在你身边吧。”眸底,漾满温柔。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相视而笑,夏璎珞望着纳兰无月坚毅神色,早在心底断定,他是自己可以相交的朋友,福祸与共、荣辱共享。
淡漠多年,以前就算是面对师傅与师兄,都不曾这般毫无保留的撤下心防,更别提会让自己觉得跟世上某个人一见如故,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熟识。
“无月,今夜趁月前来这偏僻祠堂内,所为何事?”
夏璎珞心知眼前来人怕也是有心追随前来,真没想到,这般出尘不俗的男子,竟然也会置身于这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暗涌的震远将军府中。
早已将身心献给仇恨的夏璎珞,倒不觉得有什么,却不免为他难过起来。
“令我不由自主趁夜前来这里的,是璎珞你的琴音。”
怕是又因那震远大将军的缘故吧?夏璎珞不禁在心中冷笑。
“璎珞,你怎么了?为何会红了眼眶?是否身子不适?”
纳兰无月见一旁佳人许久未出声,急忙扶住她双肩,又探视着她投身在月夜下的苍白脸色。
轻拍纳兰无月手背,随即迅速退开身子,摇了摇头道:“放心,我没事,只是无意中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而已。”
“既然璎珞你不舒服,无月就先告辞,改日再来探望。”纳兰无月收起温柔笑颜,澄澈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担忧。
“无月还会再见我么?”明知自己不该询问他这个问题,但是……
不出所料,纳兰无月在听到夏璎珞询问后,神情陡然一黯,沉默无言。
这样的他,才令夏璎珞惊觉,她好像在恬不知耻的挖他人的伤疤,然后任由那鲜血淋漓的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逐渐腐烂……
“对不起,无月,若无法回答,便不说。”
淡淡一笑,脸上带着已经快风干的痛苦神色,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一切都是缘起缘灭的过程罢了。”
不是他不愿说的详细些,实在是他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归为一个‘缘’字。
心中一痛,夏璎珞情不自禁的执起纳兰无月被月夜浸染至无一丝体温的手掌,不再多言。
温柔拍她手背两下,眼里漾满了异样情绪:“璎珞是为我的过往难过?别这样。”
一切都已成往事,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回想起,又何必再成为其他人的负累?
“璎珞,如若你实在不想停留在这震远将军府,我会想办法将你带出府。”
震远大将军纳兰夜会放她这位来历不明的新夫人出府?夏璎珞不禁在心底笑起天真妄想此举可能性的纳兰无月来。
要知道,她与以往短暂逗留震远大将军身旁的女子不同,她可是自愿替嫁入府,就算那阴晴不定的纳兰夜碍于何种缘故肯放她出府,他也会背着纳兰无月及任何阻挡之人,将她悄悄掳回府中,从此‘囚禁’起来。
到时要想让他放松警惕、生出信任,真可谓是天方夜谭,不可以,绝对不能舍近求远。
“我很好,别为我的事烦忧,璎珞再弹奏一曲,可好?”紧接着,夏璎珞将话题转开。
不容纳兰无月拒绝,不再多说,纤指再次拨弄起琴弦来……
夏璎珞指尖翻飞下犹如天籁般的琴音,纳兰无月眼中夹杂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与陌生,见她行云流水般的弹奏完一段后,他的指腹按住了玉箫的音孔,指尖灵巧的吹奏起来。
一串优美和声之后,他的箫声竟跟上了夏璎珞所弹奏之曲调,那箫声同样悠扬婉转,紧紧配合着琴音,恰好到处丰盈起此曲,将曲中的悲欢离合、哀怨缠绵,表现的淋漓尽致。
痴痴的望一眼无月,竟不知是自己的琴音带领着他的箫声,亦或是他的箫声指引着她的琴音,突然,他也抬眼望向她身处所在,彼此目光纠缠于清冷月夜下,将两人间的热烈燃烧到极致。
最后一声琴音缓缓消逝,纳兰无月优雅将玉箫隐入袖中,眼中的炙热情愫越演越烈,将夏璎珞痴痴神情收入眼底,微扬起唇角:“璎珞,别让自己在深不见底的漩涡里沉沦,答应我。”
“好。”至于那悄无声息滑落腮边的泪,泄露了她太多对纳兰无月的感激之情。
‘砰……’一声重响,伴随着头顶快速飘落而至的白杨落叶,还未等夏璎珞与纳兰无月看清发生何事,就感受到一股浓烈到极点的杀气朝他们所在的石桌蜂涌而至……
一股凉彻心扉的冷冽气息袭来,夏璎珞早已知晓暗中之人是谁,即便如此,这才在先前一举一动中加诸丝丝暧昧,为的就是要勾起来人全部怒意,要是能趁此机会卸下他淡漠伪装更好,要是不行,至少能从他流露情绪间发现蛛丝马迹。
夏璎珞不疾不徐端坐石凳依旧,不起身,不福身,不行礼。
深夜偷窥多时的震远大将军如此疑心,怎能不亲自前来查探?
阴郁到极致的俊雅脸庞,惹得夏璎珞轻笑当场,无视犹如刀锋般的冷冽目光,跟浑身仿似冥府散发出的阴鸷凶气……
仿似只要她笑的越开怀,震远大将军就会越生气。
“夫君,如果寻不到你想找之人,妾身还望你自便。”
他应该知道吧?这座阴森祠堂是他赐予她的‘自由地’。
既然这样,那她就绝不容许有人进入随意践踏。
不远处院落屋脊上传来若有似无的悠扬夜曲,夏璎珞笑了笑,再次将指腹轻抚琴弦,凑忘我弹奏起刚才与无月合奏的那首曲子。
“你……”
“……”
莞尔一笑,扬眉淡看。
寅时:
卧躺祠堂简陋床榻的夏璎珞,刚刚有些倦意,恍然间,被一声极细微的脚步声彻底惊醒。
数来,不过才闭目养神短短半个时辰。
过去三年间,为了随喜怒无常的救命恩师研习医术,早已养成浅眠习惯,屋外一有吹草动,马上戒备起身,准备查探究竟。
睁着星眸,暗中运起内力在屋顶瓦砾灵活急行的脚步声,到了微弱不可闻之地步,此人轻功极高。
心想于此,就见祠堂内室唯一一扇天窗被轻轻推开,打开的天窗能望见满天星子,漂亮极了,可惜夏璎珞此刻无心赏景,只见天窗边由上向下趴着一个佩戴狰狞鬼脸面具之人。
“大胆狂徒,哪里跑。”
娇喝一声,身形早已同燕子般上蹿至天窗口,暗自运起内力的双臂高举,大有冲破一切阻隔势头。
鬼脸面具人,似乎没想到夏璎珞竟有胆子追他,身形略微震颤了下,忙快速消失在天窗外的屋脊瓦砾上。
待到夏璎珞跃出天窗追出去时,已不见鬼脸面具人的踪影。
那身手真是了得,夏璎珞凝神以双眼仔细勘察、搜寻。
另一方面她不免感到奇怪,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有这等的吵杂声,却不见半个奴仆出来探看,这座屹立边关重镇中心的震远将军府,供养的侍卫与下人们都是聋子跟瞎子?只顾他们自己死活吗?
心有不甘,依旧跃上屋顶,来者不善的鬼脸面具人,肯定是往高处逃了。
夏璎珞暗催内力追了一段,仍不见那鬼脸面具人的踪影,虽有不甘,也只得跳下屋瓦,准备回她今日夜宿的祠堂内室。
在跳下屋瓦的一刹那,她看见了个人影,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屋瓦上,夏璎珞唇畔浮起一丝笑意,纵身又跃上了屋顶大喝:“休想逃脱。”
那人影似被惊扰到,转身望向她,那如白玉般的俊美脸孔,是他?
天下第一神医碧落此刻的表情极为冷漠,他没想到以身试险的爱徒会半夜跳上屋顶来打扰他的清静。
夏璎珞到了自珍稀睡莲深夜开放后,迟迟不见暗中现身相见的师傅,满脸的惊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