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阿尔蒂· 兰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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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体术中下，但先代毕竟由活人操纵，攻击色彩清晰可见。
“——趁现在！”
101对着二人大喊。
太宰治对着亚空间伸出手。
兰堂反应极快地操纵亚空间闪避他的手，中也为了躲避扩散的空间向后一滚。
“就是这么一回事。”太宰看着中原中也笑道。
中也不爽地“啧”了一声：“轮不到你来指挥我。”
躲开先代的攻击，101尽力阻挡他对太宰动手。
缺乏锻炼的手臂在一次次格挡下很快变得酸软。
即便知道对方打算怎样攻击自己，身体依旧跟不上脑子的反应。
她咬牙颤抖着将镰刀格开，一个闪避不及，腰侧眨眼间划开一道口子。
血色在白色衣服上晕出一朵花，像完美的玉石出现了一道裂痕，无比碍眼。
太宰和中也终于找到机会，隔着金色亚空间双双伸出手。
“——太宰！”
“——中也！”
人间失格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101一脚踹开因为亚空间消失不受控制的尸体，捂住腰间跌跌撞撞往三人的方向去。
好悲伤。
兰堂的颜色在对战中不知何时变得无比悲伤。
101无意中触碰到弥散的蓝色，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她冲向中原中也：“中也，等等！”
随着101话语落下，耀目的光芒再次迸发。
【心彩映画】发动。
不知是因为话语，还是因为异能力。
中原中也硬生生扭转了力道，只堪堪将兰堂击飞出去。
太宰治则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瞪大了双眼。
洪流一般的悲伤。
迷失，茫然，痛苦，仿佛失去重要之物。
不确定，心软，孤独，和求死之志。
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像潺潺溪流，悄无声息自三人身边流过，只留下幻觉般虚幻的心悸感。
一片寂静中，101缓缓走向躺在地上的兰堂。
“……”
少年脸畔还留着泪水划过的痕迹，原本干净的白袍染上大片猩红。
她眼睫微垂着，看向兰堂的眼神十分沉静。
或者该说是怜惜吗？
兰堂怔怔地看着她。
101抓握住兰堂冰冷的手，另一只手叩向自己的心脏。
“传达出去了，你的思念。”
她笑了笑：“我能看到那个人并没有死。”
“……所以，不要这样结束。”
101重复，甚至带上了祈使。
“请不要这样结束。”
兰堂：“……”
“我的搭档……没有死？”
101点头：“是的，他还活着。”
为了佐证话语的真实性，她又闭上眼睛认真感受了一番。
“思念的那端，牵记的是生命体，而非死物。”
兰堂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正在努力消化着。
最后他笑了。
一个由衷的、纯粹的微笑。
他说：“我的名字不叫兰堂，我叫兰波。”
然后，兰波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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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刚那是什么……”
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看到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在101的帮助下，感受到了兰波的情绪。
太宰治从刚才开始就是一副在想什么的样子。
他意有所指地说：“……这可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啊。”
收起震惊，中原中也很快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他皱眉看向101的伤，态度自然，与从前没有什么分别。
“行了，事情解决了。”
指了指地上的兰波，他偏头看向太宰治，“既然他是你们黑手党的人，就交给你们处理吧……走了。”
最后一句是对101说的。
101乖巧点头，想了想，还是跟太宰治说了再见，跟上走在前面的中原中也。
“你的伤不要紧吗？先去看医生吧……”
101眨眨眼，拉住走个不停的少年，指了指他的腿：“中也也受伤了，一起吧。”
是刚刚兰波用亚空间圈住他的腿受的伤。
当时101还在跟先代纠缠，没想到她注意到了。
中原中也看着101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操心起来。
“你是笨蛋吗？在我面前就算了，在太宰面前还这么暴露能力……”
“本来mafia首领就盯上你了，还是个变态萝莉控……”
“可是太宰也是好孩子啊，而且和中也是朋友。”
“哈？！”
中原中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猛地跳起来反驳。
“那家伙哪里是个好孩子了！还有啊，虽然不知道你哪里误会了，听好了！”
中原中也用那双钴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我和太宰那种混蛋，绝对不是朋友！”
看着她点头，中原中也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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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异能很便利，在空中飞来飞去很好玩。
101兴奋地眨着眼睛。
【“千色，好玩。”】
【“呵呵。”】
101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千色，语境错了。”】
【“呵呵。”】千色依然冷笑。
——101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了！
千色每天都会跟她强调一遍自己最重要。
受伤之后要第一时间及时包扎，而不是像刚刚那样，完全忘记这回事。
101很少心虚。
她老老实实把头低下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中原中也发现身旁的少年不知为何忽然情绪低落。
他如临大敌般慎重地问：“怎么了？”
“……刚刚那个人没包扎好吗？”
101沮丧地摇头。
“那是，呃……因为衣服被划破了？”中原中也绞尽脑汁。
不熟悉101的人是很难从她那副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变化的。
中原中也还是和她相处久了才发现该如何观察。
——原本还在摇晃的呆毛突然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大有一副断气的样子。
中原中也已经打从心底把101看作朋友了，不然不会这么在意她的心情。
心底微软，101解释道：“……太累了，有点困。”
“谢谢中也。”
中原中也这才放心来，继续带着人往回飞。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一天不理你。”】
千色恢复了平时的语调，震慑的效果却立竿见影。
101心痛道：【“不行，会死掉的。”】
千色恨得有些牙痒痒，没好气地看着她。
【“那半天！”】
【“不可以。”】
【“千色不喜欢我了吗？”】
千色出现之后，101就从未与她分开过。
两人交流的频率很随机，但不代表可以做到互相不说话。
起码101做不到。
她光是想到千色半天不和她说话就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千色被她的话弄得心软软的，到底没有硬下心肠。
【“三分钟，可以了吧？”】
见她还是想要讨价还价，没好气道，【“不想被禁止的话，就给我好好爱惜自己啊！你这个笨蛋。”】
101眨了眨眼，余光扫过身边飞快向后掠过的街景。
他们正从齐整严肃的城市上空飞过，能清楚看见那个镭钵街的全貌，和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中原中也习惯了101的安静，也不觉得尴尬。
他自顾自道：“这次虽然没有太大伤亡，但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往危险的地方凑了，明白吗？”
101看着乖巧地看着他。
他别过头，声音闷闷的：“非要去的话，记得叫上我。”
101跟着他转头，安静盯着中也发梢下变红的耳朵。
“知道了。”
中也好容易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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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栋废弃建筑物在打斗过程中被毁坏了不少，还有关于兰波的处置……
这些问题都交由黑手党全权处理了。
次日便看到某位黑衣绷带少年在自己惯常巡逻的地方蹲守。
——101远远感知到了太宰治，所以才决定过来看看。
中也救出白濑等人之后，羊的内部变得更复杂。
隐隐的排斥、怀疑，激动、窃喜，还有晦暗的阴谋色彩。
尤其是白濑，代表与某人合作的绿棕色与忍耐……
嗯，该怎么形容呢？
心情好像好像在说“再忍一会儿”，就可以战胜什么了，混杂着快感和征服欲。
——如此呼之欲出，迟钝如101也能轻易猜出他们想做什么。
可惜中也一大早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残留的色彩蕴含的情感不算强烈，不足以让她追查到中原中也的下落。
她只能皱眉劝告了一下平时和她亲近的孩子，别做多余的事。
孩子们的态度肉眼可见的疏离起来，暗暗看向白濑的方向，仿佛寻求什么认同。
101便不再多言，离开据点后朝着太宰治的方向走去。
“小姐，又见面了。”
他已经拆下手上的绷带，隔着很远看见101就开始招手。
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人，大概是他的属下吧。
太宰治身上残留的算计很新，和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101平淡地应下太宰治的招呼，开门见山地问：“兰波，他怎么样了？”
“关于这一点，想必您也知道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吧？”
脸上笑意变深，太宰治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何？”
101没有回答，率先走在他前面。
太宰治慢悠悠跟上她，超绝不经意打探消息。
“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是只有你才能解答的……好心的小姐～可以帮帮我吗？”
“你的颜色里，最显著的部分是黑色。像黑洞，否定吞噬着世界上所有靠近的东西。”
想起千色的话，101顿了顿继续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如果不想吓跑他，最好不要直接揭露他的本质哟。”】
千色看出101有一些喜欢太宰治。
虽然很想恶搞，但为了自家孩子，偶尔给出了一些有用的建议呢。
太宰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唯一露出来的鸢色眸子里ki-la ki-la发着光。
他可爱地捧住自己的脸颊，露出了比jk还jk的表情。
“哎嘿～不愧是我！”
101看了看身后跟着他的两个手下震惊与恐惧的色彩，歪头盯住太宰治。
猫猫凝视——
太宰治做作地眨了两下睫毛。
【“不许学。”】
千色冷漠的声音无情掐灭了她刚萌生的想法。
101遗憾收回目光。
千色只是担心她跟着太宰学坏，没有禁止她装可爱的意思。
【“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可以。”】
101眼睛亮起来，呆毛翘了翘。
【“我要看千色这样做。”】
【“可以。”】
走到镭钵街街边缘，101停下脚步，转身看太宰，懵懵道：“怎么走？”
她没去过mafia，不知道怎么走，但又走在最前面。
太宰治笑出来：“你真的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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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101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横滨的标志五座大楼。
她新奇地打量着，发出了惊叹。
跟着太宰一路走到首领办公室前面，被人拦下了。
“抱歉小姐，面见首领前需要接受检查。”
101了然点头。
和实验室的人进去之前要先高温消毒一样，她懂。
守卫的人就看着她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匕首，两柄短刀，以及叮叮当当一堆小型的，看不出作用的金属。
101抬手又确认了一下袖子里的东西，肯定道：“没了。”
太宰治、守卫：“……？”
没看错的话，她是怎么掏出这一堆东西的？
确保出来之后能原封不动拿回东西，101跟在太宰治屁股后面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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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尽是黑色，只有森鸥外坐着的桌前点着一支蜡烛。
极具压迫性的目光扫过太宰治和101，他用双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
“欢迎回来，太宰君……还有我们的101小姐。”
紫色的眼眸在烛火勾勒中晕染出暖光。
森鸥外虚情假意地笑起来。
“听太宰君说，这次任务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多亏了小姐？”
“啊，初次见面，你好……”
101说：“我也听太宰提起过你，传说中的变态萝莉控首领。”
空气里隐隐传来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原本严肃十足的场面，在这句话落下以后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森鸥外：“……”
他的威严。
太宰治“噗”的一声捂住肚子笑出来，十分不给首领面子。
“是喔是喔，森先生就是就是变态喔～你一定要小心他啦。”
就见森鸥外郑重澄清。
“——不，我只对12岁以下幼女感兴趣，还请小姐不要误会！”
虽然脸上神色表现出了一定的害羞，但101并没有在他身上读出这种感情。
——反倒是森鸥外提及幼女时的认真与郑重做不了假。
101同样严肃地看着森鸥外，认真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太宰治笑得更大声了。
等到他笑声停下，室内又重新恢复安静。
“以小姐您的才能，在镭钵街这种地方……实在有些埋没了。”
“有兴趣加入港口黑手党吗？我会为你提供更合适的舞台。”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森鸥外。
他身上翻涌着紫色，对理想的追求热忱，对横滨的守护之心，对101毫不掩饰地算计与觊觎，以及铺就大半的，代表理性的冰冷色彩。
森鸥外和太宰治显然猜测到了她的异能力有什么用，所以直白地为她展示所有。
101安静和他对视，思考片刻后开口说：“我尊重您的选择，但恕我拒绝。”
森鸥外眼中闪过了然。
可惜了，这颗钻石无法为他所用。
101抬手心口。
“我遵循心的指引……而非冰冷的最优解。”
最优解。
微弱的惊讶与份量加重的赞赏出现在他身旁。
“真是遗憾。”
森鸥外轻叹一声。
他的语气听不出多少真实的惋惜，更像是对一件无法纳入棋局的珍贵物品表示感叹。
“那么，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是敌人。”
既是结束招揽，也是隐晦警告。
太宰治幸灾乐祸道：“残念，森先生的算盘又落空了呢～”
“兰波呢？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处理他了。”
101问出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虽然是事件的谋划者，但考虑到他的特殊性……目前还在昏迷养伤喔。”
“如果不放心的话，小姐可以加入mafia，我特别允许你去探望。”森鸥外笑眯眯道。
意料之内的结果。
得到答案，101对着二人微微颔首：“那么，告辞。”
离开首领办公室，101拿回自己的东西重新穿好，转身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