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综）虚王陛下！》百里一夕

55、第四眼 那天落花

　　豪放到奔放的声音猛的在这个后院炸响，让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项侯一愣，接着是直接跳脚了，一把跳起抱着一旁的柱子，串得老高，似乎地上有什么凶禽猛兽一般。
　　项侯一边往上爬，一边努力说服自己，“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我不存在我不存在不存在……”
　　“呔，你这洒货！老娘叫你把前门扫干净，你带得这是什么人进我绿莺阁？！”老鸨鄙夷的看着在那里仍旧不知周遭事的挖着土的慕郁容，甩了甩名贵的绣帕，鲜艳的桃红色刺得一众人眼睛一抽。每说一句话，那老鸨的脸上的粉就掉下些许，这会儿其身旁方圆一米已经是香气扑鼻，白色的粉末四处乱飞。跟在其后的打手则是习以为常，秉着常年来锻炼出来的傲人憋气能力，淡定的后退半步，离开了“给鼻子必杀”的攻击区……
　　“我这绿莺阁可不是你这种穷鬼来的地方！”说话间，老鸨走到还处于失神状态的慕郁容身旁，抬腿就准备给对方一脚——
　　“啊啊啊——！我的脚！！”
　　凄厉的嚎叫划破了杭州城清晨的长空，伴随着一众人慌乱的吼声。玥暮握着剑，似乎不曾移动半分。透明的剑身上不着一丝痕迹，逆着清晨的微光反射出异样的光彩，剑身轻轻一颤随即又是一片剔透，隐去了形态。阿斯忒瑞亚还保持着抬脚的姿势，习惯性的撇嘴挑眉，缓缓的收回了脚。不远处，方才还在叫嚣的老鸨撞翻了水缸，此时正倒在水潭里抱着自己的脚声嘶力竭的嚎啕着，明艳的衣衫腰间处明显一个脚印，此时正不断的掺出血，却因为那一身湿了水的大红衣装让人看不清到底伤了那里。
　　一位汉子奋力扶起了老鸨，察觉到手中的粘稠，循着一看，却是一手的鲜血，殷红的染满了自己的掌心。再一低头，却见一地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就像是地狱里的血河一般。那汉子连忙惊恐的推开了老鸨。本来还没站好的老鸨被着一推，没了左脚的支撑又倒在了血水里。
　　“你斩杀了她的灵魂？”阿斯忒瑞亚看了眼倒在水中，嚎叫得像是杀猪样的老鸨，微微侧过头，看都不看的抓起一块陨石就扔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哼——世界安静了……
　　“她还不值得朕斩杀，只是一条腿罢了。”
　　斩魄刀是斩杀灵魂的武器，只是被划伤都会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灵魂上的伤害。玥暮一挥长剑，将之收回了手中。看到陛下将剑插向自己的手心却安然无事，一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大叫着“妖怪啊！！！”扛起昏死过去的老鸨瞬时消失了踪影。
　　“倒是你，阿斯。你是想杀了她么？”
　　“呵，她残害了那么多良家妇女，人人得而诛之，纵使我不杀她，她也会不得善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事。安啦~不过是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罢了，自会有人收拾她的。”阿斯忒瑞亚无所谓的挥挥手，像是挥去空气中那老鸨残留下的粉状物。
　　好么，阿斯大神，你踢的那一脚不是躺个一年半载，而是想让对方躺一辈子，或者下半辈子就干脆半身不遂吧口胡！

　　一众人终于走走停停的回到了慕郁容暂住的地方。啊，为什么说是走走停停呢？咳咳，好吧，这句话的全部实际上是这样的——慕郁容陷入失声、定身状态，陛下作为第一主力当机立断，让新招收的白板小弟肩负起带这个无能的近远战皆不能不能的废材离开的重任。于是陛下开路，一路抽飞了闻讯赶来的小怪无数。而阿斯忒瑞亚大神作为队伍里强大的远程职业，在第N次抢怪不成的情况下，彪悍且强悍的将绿莺阁门前的街道轰沉了数米——人送外号“黑白双煞”。于是，系统崩溃，一众大小怪全部当机，一行人这才在一群修仙者的追逐下，蛋疼的回到了住处……（夕：…表示旁白也抽了，请大家无视吧吧…无限回音中）
　　烦躁的将来几个追过来的修仙者全部用缚道定在半空中，玥暮默然的扫视了几人一眼，冰冷的眼神瞬间让自诩正义，说什么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道士们闭上了嘴。
　　“再多嘴，杀了你们。”
　　优雅的转身，纯白的衣袖划过长空，墨色的曼珠沙华起起伏伏，来年空气中都好像浮现出莫名的香气。
　　小屋里，慕郁容正在与在陛下的相助下凝出身形的翠篁的灵魂做最后的告别。
　　“翠篁，我还是没能救你。我……”
　　“郁容不用说对不起。”温婉的女子浅笑着看着慕郁容，眉目中全然不见方才刻骨的怨毒。“若非你，翠篁定就要身死他乡了。而且若非你的出现，翠篁的执念一定早让翠篁堕落为了怨灵……该说谢谢的是翠篁啊。”
　　两人说着说着，皆是红了眼眶。
　　玥暮靠在门扉一侧，低垂着眼帘，眼睫在眼底投下了一层阴影。见状，阿斯忒瑞亚也没有打扰对方，她知道玥暮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可能和她自己的过去有关，也可能是未来走向的关键……
　　玥暮哟，你的心并不在这里。当你思考时，心便会产生。但，你在思念什么呢？
　　“好了的话，便要门外的那些人送她轮回罢。以鬼之身，在人世多呆一秒都是煎熬。”陛下说着，一甩长袖看向门外已经升起的太阳。
　　一直跟在一旁的项侯也是长叹一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
　　“慕公子，翠篁姑娘，你们就听我一句——这位，额，姑娘说的没错，在这样拖下去，翠篁姑娘只会越加痛苦，倒不如让她早些投个好人家去吧。”
　　闻言，两人又是对视了许久，慕郁容握着对方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翠篁笑着抽离了手，忍住了眼中的泪水向陛下点了点头，道：“那么，翠篁在此谢过您了。还有昨日您的出手相助，也不甚感激。”
　　“朕只是教训不着眼的人，与你等何干。”
　　“无论如何，翠篁无以回报，但请受翠篁一拜。”说着，翠篁向着陛下盈盈一拜，玥暮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就接下了。
　　“拜也拜了，人也见了，你便上路罢。”玥暮依旧沉着一张脸，精致的面孔没有一丝波澜，走向了门外，与不知何时已经被放下来的几人插肩而过。
　　“姑娘，你们要找的传说中连接阴阳两界的酆都鬼城，自此向东行不出数日便可到。”慕郁容顿了顿，看了一旁浅笑的看着他的翠篁一眼，便也淡淡的笑了笑。
　　“…谢谢。”
　　“男子汉轻易不流泪。”玥暮莫名的说了句，便翩然离去不再看身后一眼。
　　阿斯忒瑞亚见有些发愣的慕郁容，耸耸肩痞笑了一个也随之跟上，最后是光仍旧是带着暖暖的笑容，金发碧眼映衬得她的笑容越加柔和，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光依旧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拉紧身上的斗篷几个越步也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知道三人走都快没了身影，慕郁容这才反应过来，低声说了句：“再见。”

　　“小玥暮~我很好奇，你从他的灵魂看到了什么呢？怎么会想到帮那个书生呢？”阿斯忒瑞亚两手背在脑后，看着天空突然就来了一句。
　　玥暮前行的步伐不慢，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个人被胡须下了咒，永远得不到人世真爱。”
　　“是伏羲啦…然后呢？你想到了自己？啧啧，没想到啊，小玥暮还有这么多情的时候~”
　　“无稽之谈。朕只是想看那个胡须知道了朕所做的事，回事什么反应罢了。”玥暮嗤笑一声，即使现在看不到她的样子，但阿斯忒瑞亚也能想象出对方那不屑一顾的表情。“阿斯你不是说他已知我们的到来了么？那朕就和他挑明了，敢擅自动朕的记忆，便要付出代价。”
　　“是是，我的小玥暮陛下。妄我还以为你是想起了什么呢……”
　　“想起了什么？”
　　走在前面的玥暮忽然停了下来，喃喃着这句话，轻笑了一声，道：“朕以为，朕若真想起了什么，阿斯你会再清楚不过的吧。你，应是知道朕之过往的一切的。”
　　最后一句话玥暮说得极其缓慢，语调平缓让人听不出她的喜怒。
　　阿斯忒瑞亚挑了挑眉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惊讶对方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哦~小玥暮很敏锐嘛，已经知道了么。我的确是知道你的过去，但是我不能说，我所能告知你的是——你是玥暮。你是那个应该站在世界顶端俯视众人的玥暮，而不是拘泥于过去的不知名人。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你就是你。”
　　玥暮，这个名字甚至都是从那一天开始才出现。玥暮是被上一任灵王百起选中的继承人，纵使天资过人，又天赋异禀，但以一届凡人的精神认识无法承受虚王的万年记忆，一个不好便会被那份记忆和力量吞噬，成为集成了反面力量的杀戮工具。为了防止她由于承受不了虚王的力量和那数万年的记忆而沦陷进去，玥暮被剥夺了几乎自己全部的记忆和意识，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重新感受了那数万年的时光。
　　性格、感受、处世态度，都是承自于前虚王黑初，玥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黑初的复制版。没有自己的性格，甚至在“情”方面一片空白。有时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而非那个只是为了完成百起的愿望而诞生的黑初的复制品？
　　她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既然可以舍弃那就是不重要的东西。她现在是王，只要肩负起自己应有的责任就好了。但是当她遇到哪些会欢笑、鲜活的人时；当那个少年在樱花树下向她伸出手时；当看到光直到死仍旧不变的微笑时——她似乎找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为此，玥暮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由于先融合了虚王力量，而带来的负面反应。
　　所以，当这些自己所珍惜的记忆被伏羲窥探、利用、践踏，她会感到怒不可歇。
　　这是否说明，一个不同于过去，全新的玥暮开始诞生……
　　“朕当然是玥暮——王之玥暮，这点从未变过。”
　　“哦~”阿斯忒瑞亚拉长了调子，银光璀璨的眼瞳回到向上的姿态仰望天空，脚下却是不停，从玥暮的身侧走过。勾起嘴角，笑道：“我期待你的表现。”

作者有话说

　　错别字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