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赠衣（未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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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静山岗。
像失了神一样目送那抹白影渐行渐远，隐没在夜色里，展昭眼睁睁见白玉堂被涂善带走却无可奈何。
将画影和自己的巨阙握在一起，剑鞘相磨，金石之声隐隐从手心颤延至手臂、身体、胸口……
双腿只是无意识的迈步，随着接应他的王朝回了开封府。当看到开封府门上高悬的匾额时，展昭的心神终于归了位。
尚有青天在上，尚有明镜高悬，尚有生机转圜，怎么能灰心丧气呢。
最重要的是他问心无愧，自己亦是。
想罢，展昭撩起下摆，疾步入府去见包拯。
包拯见了展昭详问了一路经过，并知晓白玉堂受伤后，就速去进宫朝圣，而展昭则和公孙策去了天牢静候包拯。四鼠吵着也要跟着去，被公孙狐狸几句厉害关系的话给劝了下来，静候府中等候消息。半路上展昭似想起了什么要公孙策先行一步，他脚步一转施展轻功去了另一个方向。
洇血的白衣，那人，还深深印在脑海中，眼闭一下，那形象便更深一分……一向干净利索的人，必受不了污秽沾身吧？那人有时候还是挺挑剔的。
在成衣铺里挑来挑去，总没入眼的，或者说总没有一件一尘不染一丝不杂的白衫入眼。问过店主，店主说有是有，不过没放在外面。大多数人买衣服都是耐穿实用的，白色外衫不堪染不便于行事，买的人就不多。而买白衫的人大多非富即贵，穿在身上只用潇洒招摇不用做别的事。这种人要买的衣服，自然好好放着，不会挂在外面任灰尘覆落。
白玉堂潇洒招摇吗，他潇洒也招摇，不过他也做别的事，也经常把身上衣服弄污了，但他爱干净挑剔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他衣服换的也快。
现在他身陷囹圄就没那么方便要换衣服就换衣服了。好在展昭想到了这点，既然要去天牢探视，就趁机给白玉堂买上套干净衣衫带去。
只是，贵……太贵了！
不买？不行。买？心疼。
摸着上好的云锦，展昭狠了狠心将腰间仅剩的碎银摸出来，拱手奉给了店家。
外衫中衣里衣一并买了，这么一套衣服就让自己的荷包空了……白玉堂你果然是富二代！
包拯面黑黑的来到了天牢，见展昭与公孙策人等在那。包拯沉气说了句：天子闭门不见只给了臣一块黄布。见展昭左手双剑右手白衫，遂把黄布扔给了公孙策，那架势像是赌气？
包拯甩甩衣袖走了，留下了展昭公孙二人。
赌气？！那黑黑的脸……他到底是在生气呢，还是在生气呢，还是在生气呢……
那块黄布上只有一个字：准。
如果要有个人来宣读的话，大概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准钦此……吧。
公孙狐狸看完扬手把圣旨扔给了牢头，跟在展昭后面进了天牢。
玉堂现在如何了，有没有人给他治伤，有没有人为难他……
原本尚想感叹天下牢狱一般……一般个屁！公孙狐狸心中如是粗骂。
那华锦流苏当盖，上好绒毡为席的，是牢房？锦衣在身玉食美酒相佐，吃喝的不亦说乎的，是钦命要犯？
去死吧！公孙狐狸一扭头也走了。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这是嫉妒，是嫉妒，纯粹是嫉妒……
“猫儿，来的好快啊。”
控制，控制，再控制，我绝不是面瘫！展昭眉梢抽搐着走进牢房。
“白、兄。”俩字中间一顿，控制着自己情绪。
瞥眼打量着四周，真新，新的跟什么似的，也红，红颜色的东西不少，刺眼，喜庆的也跟什么似的……这牢房真跟什么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那皇帝老儿要干什么。涂善把我带到这儿说这就是你的洞房了，叫我老实待着别耍花样。”打死也不说涂善的原话：这间就是给你准备的耗子洞，老实待着别耍花样！
“洞房？”难不成皇帝要招白玉堂做东床快婿？还是金屋藏娇要把他收做禁脔？这么想来这只耗子的长相确实很祸水，虽已过了小倌的年纪，但也还算年少，年少华美风流潇洒天下无双，想是别有一番风情（猫色了我去死TAT）……阿呸！想到哪里去了！
白玉堂看了半天展昭那阴晴不定的脸色，突然心生一趣。
“对，洞房。”打量着展昭那一身大红的官袍，应景应景，真他爷爷的应景！
白玉堂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展昭有了不爽的预感。
“猫儿，你可是第二个踏进这个洞房的人，就连涂善也只是送我到门口连半步都吝于踏进。”
“你想说什么？”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夜样样齐备，就缺一个美娇娘。五爷我已等候多时，不巧你来了~”笑眯眯。“你这一身大红官服配这喜烛红帐的正好。”平时见了那一身红只令他嗤鼻，穿上官袍的猫总是那么无趣，所以他也总忍不住去逗猫。此时此刻，这人与这景却很般配，欣赏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我记得我们分开时你穿的可是那件蓝衫。”上下扫描着展昭，语气显暧昧，“是不是，特意回去换上官服当做喜服来，要与五爷我成就好事？”
恍惚听到有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展昭一字一顿的出声：“白、玉、堂！”
在见到这人的前一刻，还在担心他是不是被欺辱，担心他的伤，担心他没有干净衣服穿……真是枉费啊枉费！看看那人一脸喜色，犹不担心正身陷险境，展昭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抽痛起来。
“来，为夫与你喝交杯酒。”说着，白玉堂再取一空杯倒满酒，推到展昭面前，见展昭还站着：“你要站着喝？”
“你胡说什么！”啪的将手中双剑扣在桌上，将杯中酒液震了些出来。
“猫儿炸毛了？”终于把人惹急了，白玉堂嘻嘻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还发出了啧啧的品酒声音。
“这里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着，也不算委屈了爷爷我。哎，这酒真不错，不愧是御酒，来尝尝，顺顺毛压压惊。”
心肝脾肺肾……挪位了……展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面前人就是有能耐把人气个半死后，再云淡风轻的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把酒言欢，嬉笑怒骂皆是他。
还拿在手里的云锦新衣被攥皱了，好想就这样扔到那嬉皮笑脸的耗子脸上。
等等！那耗子换过衣服了？一尘不染的白——雪锦？江南锦绣园上供皇室的贡品，有三尺雪锦一锭银之称的雪锦……皇帝当真要替天行道收了这只耗子精？灵光一闪。
“白兄穿的这么光鲜亮丽，长相更是人中龙凤，若说女儿家也不及了。外人看来，这端坐红帐下，烛影摇曳的，真不知那等夫君洞房花烛的该是谁了。”展昭低眉一笑，自己坐了。将买来的衣服往桌上一抛，正覆在双剑上。
不知那家店主受不受理退货业务。
“展某何幸，得如此艳福，能让白兄在洞房中静等展某。”拾杯，饮尽。看来这身官服是挺配的。
按说耗子该跳脚了，不跳脚也该龇牙了。不闻耗子声，展昭疑惑的抬头，只见耗子盯了桌上那坨皱巴巴的锦缎不错眼。面上一红，原本它们是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来着……好吧，这不是重点。
“这是给我的？”白玉堂问。
重点是：自作多情了！幸好那人注意不在他。
“我想，白兄大概用不上了。”语气酸酸的。
“谁说的，他们也不知是什么心思把五爷关在这里，给的衣服穿在身上也跟针刺似的浑身难受，还是换下来的好。”
说着白玉堂就抓过展昭带来的衣服放在自己桌边，起身落落大方的将自己上身扒了个精光，看的展昭瞠目结舌：懂不懂含蓄啊少爷！
乍泄的岂止春光，还有裹着绷带的右臂，看的展昭眼睛一错，不经意问道：
“你的伤？”在满室浓浓的酒香中，药的香气隐隐淡淡的飘向鼻翼，是好药。
“进洞房前给看过了。小伤而已，爷还不放在眼里，那御医老头真啰嗦。”
白玉堂回话的时候，换衣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御赐雪锦衣扔在地上，又一脚把它们踢向角落。白玉堂小心的抖开展昭带来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的穿上了身，穿好还做了几个动作看看合不合身。
“哇！合身，舒服！”突然像焕发了生机一样，白玉堂神清气爽的坐下，脸上喜不自胜。“猫儿你上哪弄来这么合五爷身的衣服？”
不过是跟店家说你比我矮半个头、粗瘦不差而已（五爷TAT我对不住你！）……眉梢几不可见的掀了掀，展昭并不敢明白说出来。
那边白耗子也不在意有没有答案，在意的是猫儿惦记他，惦记到给他买衣服穿，心里甚美。
酒过三杯，人未醉却要归了。走时，手中还是双剑巨阙画影不离，那人说要等他出去亲手要回画影。
回看一眼，洞房花烛人端坐，笑说：你还欠我，待他日不醉无归……
不像牢房的牢房，不像钦犯的钦犯。到底什么由头，白玉堂这次牢狱之灾竟处处透着诡异。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赠衣（未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