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血战夜官道（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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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狮子斗御猫
展昭举剑平静的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老者，淡淡露出一个笑脸：
“许老前辈，请了。”
许二刹面露激赏，拍了拍掌，中气十足道：“不愧是南侠，好气度，不问老夫为什么会帮他们出手就接招，佩服，佩服！”
展昭带着笑容沉默，沉默时展昭如同凝结不动的湖水，平静而安逸，波澜不惊，似乎任何风过都激不起他的涟漪，又似乎一只小虫飞过都可以打破他的沉寂。
“不过说出大天，也就是各为其主罢了。”硬尊者直视着展昭，目光除了激赏还带了几分尊重。
面前的持剑而立的年轻人静与、温润，从不轻易显露的强势却带着一股柔韧的坚持。
这是一份‘侠’的风骨。
这份风骨值得任何一个展昭的敌人给予他最大的尊重。
硬尊者许二刹跨步推掌：“展大人，请了。”
展昭在静默中平刺，前后辈一起过招，后辈先攻是一种礼貌。
许二刹的兵刃是他的掌，铁掌门不传秘笈——赤炎掌。
赤红的掌身所过之处，无不焦黑一片，是伤人的杀招。
何况许二刹内力深厚，背后还有天洞七杰之四掠阵，持久战对展昭一方不利。
斗，便要速战速决。
展昭举剑扫过硬尊者的掌身，左手一扳侧身以剑柄将对方手掌向反关节扭开，避开这不可硬碰的赤炎掌。
掌势被破的硬尊者也不急，一个旋身避开展昭横切的巨阙，化掌为爪向展昭前胸抓去。
早料到有此变招，展昭也不阻挡，反而以退为进，持剑攻向许二刹内关、郄门、膻中三穴，剑毕竟比手臂要长，灌气而出，逼得许二刹只得撤爪变掌回护左肩。
许二刹应变撤招，两人又交织几个回合，展昭一声轻啸，震剑悬身而退，遥遥站在十步开外。
抖抖衣袖，展昭站稳身型，一个尊重的抱拳：“许老前辈承让。”
面色依然静如湖水。
硬尊者面色微赫，不置可否的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又哈哈一笑：“果然英雄出少年！”
“老夫攻你海穴、元穴，你回敬我上下血海；老夫一手掌劈乾坤，你顺水推舟还了我一式流水无声，好，好，好个御猫，好个南侠，果然是剑术的大家。”
一直在一旁跟赛孔明陆一铭掠阵的神一手贾平儿看展昭和许二刹竟然谈笑风生起来不免嘀咕：
“这许老头干什么！跟御猫聊起天来了，今天带不了那孩子回去，主上不活扒了他的老皮！”
赛孔明陆一铭摇着扇子阴阴一笑：“急什么，你可见过狮子耍猫？”
血娘子顾飞飞莺莺一笑：“陆哥是说要一点一点的逗死么？”
陆一铭也笑，却更显得阴沉：“我要你去先逗逗后面那位大哥。”语毕用扇子指了指大团花阵后的轿床。
一声轻微的咳嗽，霍侗雪坐在轿子里叹了口气：
“不知道叶子进了城没有……四海旗，变阵吧，后撤三十，左一右三，前四后十二。”
旗语手得令转换了旗语，大团花阵应声而变，从坑阵盘绕而出以叠阵换成平阵围绕在霍侗雪的轿床之间，阻成几圈人墙。
就在平阵阵势将成的时候，血娘子顾飞飞冲向大团花阵中，几个护阵的内卫被她的飞血剑劈了下去。
展昭见人袭阵，横扫巨阙，口中又发出一声轻啸，足下一点，拔地而起凌空换了两次身形，推剑攻向血娘子。
此时的展昭，静如平湖，动如啸海。
巨阙剑如涨潮的海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出，在大团花阵前化成一片剑屏。
顾飞飞回剑撤身，站定后毒蛇般盯住展昭不放，陆一铭讨厌任务失败，所以陆一铭交代给她的任务她没完成自己很懊恼。
女人，总容易把自己的懊恼转化到别人身上，尤其喜欢转化到男人身上。
展昭在空中凭空借力，又一个纵身退进护阵的队伍里，四下看下受伤的连雅山庄内卫，受伤几个伤已被抬到阵中，阵型并无受损，这才安心又跨出阵来。
不多时，霍侗雪内力传音的蚊鸣之声又他在耳边响起：“无妨，都是皮外伤，展护卫安心对外，护阵之事交给我庄里内卫便可。”
展昭片刻也以内力传音回话：“展某尊庄主令。”
连雅山庄的大团花阵阵势只要完成，便是一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
“展南侠，”赛孔明陆一铭见顾飞飞的冲阵又被展昭挡了下来，摇着扇子问道：“你猜白大侠他们现在在干嘛？”
南侠举剑浅笑，波澜不惊的眸子像湖水中升起的一轮明月。
（4）客套话等于废话
叶一飘不敢看马车外的情景，白玉堂如果不叫他出去，他就必须死守在马车里面。
将花花裹好背在身后，倾起身子防止暗箭流矢，叶一飘开始安静起来，他必须安静的去听马车外的动静，白玉堂的动静。
白玉堂现在正站在马车前，身后清河县不远处已经隐约看得见清河县深青色的县城大门，五毒教六名毒卫们围成一圈守着马车。
抬眼扫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男一女，确定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离进城的距离已经很近，只要他们再向前走两柱香的时间，但敌人却追了上来，迅速而迅猛。
好在只有两人。
对方两人见是马车上下来是锦毛鼠一人，于是似乎也放松了一些，赛孔明不愧是赛孔明，果然是料事如神，就先想到开封府一行会兵分两路一路直取清河镇求援，他们自半路拦截被五毒教用毒雾缠住，追到快至城门终于追上了。
锦毛鼠虽然名大，但年轻成名年头也短，比之南侠还稍逊不少，只要这马车里不是南侠自然好对付得多。
面头上插着一对鸳鸯双飞冠留着一撇山羊胡子的男人先开了口：“在下无话不说杨二，这位是菜里虫张纤纤，早闻陷空岛白五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玉堂站定把青霜剑横了起来，摇摇头，声音有些慵懒的冷漠：
“你们对付展昭那套对我没用，客套话在我这就等于废话。”
刷拉拉青霜应着纯钢的剑鞘拔了除来，涧起一道刺眼的火花，天洞七杰中无话不说杨二爷也是用剑的行家，知道白玉堂这手叫做“开剑”，也叫“热剑”，冷剑一热便是要不血不归。
“我向来只问打,或是不打。”没了慵懒，白玉堂的声音只剩下冷漠。
蹭过剑鞘的宝剑带着余温，青里透出些明绯，青霜出鞘的之声脆如龙吟，震颤的剑身嗡嗡作响，远远回荡在大道开外久久不散。
“好剑！”杨二爷捋着山羊胡子由衷的称赞，“若是白五爷肯割爱，杨某今日必不出手相阻。”
爱剑的人都贪，嗜剑如命的江湖人比比皆是，杨二爷也不例外，尤其是对面年轻人手里是把如此极品的古剑。
白玉堂看也不看他一眼，举剑挽了个简单的剑花，再次抖了抖青霜，向前迈了一步，并不攻出也不做防，只在地上划了一道浅痕，又退了回去。
杨二爷觉得对方视自己如无物般的冷淡是一种无形的狂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呛啷将自己的玉皇剑拔了出来，怒道：
“既然姓白的你不识相，就别怪杨某欺负小辈了！”
“二爷么怒，白少侠自有分寸的。”站在杨二旁边的菜里虫张纤纤微微一笑。
很少有女人长得如张纤纤这么有特色能令人过目不忘，她外号叫菜里虫，人也却如其名，面色青绿蜡黄身材娇小精瘦，配上一双黑多过白的绿豆圆眼，咋一看还真如黄芽菜里爬着的一条菜虫。
虫子总是让人不舒服的，正是这女人给人的感觉，杨二爷似乎对她也有几分畏惧，菜里虫说话之后他真的乖乖收声站在一边。
拖着油腻的步子，张纤纤向前迈了一步，勘勘站在白玉堂画出的横线之外，轻巧一个抱拳：
“白少侠，我们今日只是奉命来带车里的孩子回去与父母相会，想来白少侠也不忍心见孩子小小年纪就父母离散吧？”
白玉堂常态般垂首看着地下的横线，不回答也不做声，一脸的淡然。
本以为对方是在考虑衡量，菜里虫又不自觉的向前挪动了一些。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颈子上有些刺痒。
摸摸又没什么不同，于是笑自己太多心，再迈腿时发现自己已经站不稳了。
喉咙里温热的灌进了很多腥甜的东西。
也许不是灌进，而是流出。
菜虫子的身体不听话似的歪歪斜斜倒向一旁，临倒下时她不可思议的望着白玉堂，到死她也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快到另人看不见的剑招。
快到她手里啐了剧毒的虫儿蛋还来不及射出去。
白玉堂垂首看着横线，脸色依然淡然而冷漠，似乎又带上一丝慵懒，似乎出手的不是他，倒下的不是敌人。
只是在菜虫子倒下的时候白玉堂缓缓道：
“今日越此线者——死。”
风过，撩起青年一席白衣，散批在肩头的发丝随风舞动，眉如剑，眼如剑，唇如剑，挺拔也如剑。
这个人，就是一把出鞘的剑。
张纤纤咽气之前脑子里响着这样一句话。
夜风很冷，也很煞，杨二爷觉得自己这次不是无话不说，而是实在无话可说，后背渗出些冷汗都被周遭丝丝寒意憋了回去，在毛孔与里衣之间黏腻着好不难受。
闯荡江湖二十七年，他第一次在面对敌手还没过招之前就有想弃阵而逃的冲动。
不能逃，这个血腥江湖，逃便是死。
名裂，便是身死。
何况战，不一定败！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希望，星火的希望，由一把剪刀带来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血战夜官道（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