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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黄雀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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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秦寿让丹书打理米粮店,并将将送来巴民送来的药材整理分类。丹书发现除了附子、川乌、杜仲等常见的川中草药外,居然还有雪莲花、麝香、冬虫夏草等产自川西的珍惜药材。更有甚者,竟送来了金顶雪胆、玉骨麝香和圣红景天。若将这几味药材配成丹药,价值万金,可补上秦寿损失。可丹书一看这些,就想到她和金光费劲心思,回易换药,只是帮李世民转移了李建成的视线,最后还被那个所罗门王的后裔给讹了一笔,想想都郁闷,恨不能自抽。
“请问这家店是卖米么?”门口有位穿靛蓝色长袍的男子问。
丹书心说门口写了个斗大的“米”字,难道是个不认识字的,但依然堆起笑容道:“先生,这确实是家米店。”
那男子瞥了眼堆在地上的米缸,道:“怎么都是陈米?”
丹书道:“很抱歉,今年的春小麦欠收,秋稻谷还未收,自然都是陈米。”
男子抓起一把米看了下,道:“姑娘,你看这些米看上去就是去年收的,米粒比较饱满。”他又指指旁边几缸道:“那些则是前年的,颗粒有些干瘪。不同的米,卖一个价,姑娘不是亏了么?”
丹书心中一凛,忙笑道:“先生说的即是。敢问先生高姓?”
男子作揖道:“好说,免贵姓范,表字右山。”
范姓男子也就二十出头年纪,相貌平平,可他一双眼睛总带着笑意,看上去极为友善和真诚,让人觉得和他打交道心里很踏实。丹书心道:“这才是商人的眼睛!”她随即想起一个响当当的姓氏,山西介休范氏,从初唐开始便涉略商海,与新安祁门可谓瑜亮并生。
丹书忙回礼道:“多谢范先生您的指点。不知您来要买一石米还是两石米?”
范右山哈哈一笑,道:“其实我不缺米,可被姑娘这么一问,只好选一担米了。”
丹书吩咐道:“取担新米送到先生府上。”
范右山道:“不忙不忙,不知王子殿下可有空,我想和他谈件事。”
丹书微微一笑,歉意的道:“殿下比较忙,所以我得先去问一声。”
“那有劳姑娘了。”范右山笑道。
丹书蹭蹭跑到后院,看看四周无人,敲门道:“秦寿啊,你有空么,有买卖来了。”
“吱呀!”秦寿打开门,面带郁色的道:“还有什么赔本买卖啊?”
“介休范氏找你。”丹书道。
秦寿纳闷的道:“介休范氏?没听说过。”
丹书明白这时介休范氏还不出名,遂道:“就是不出名,才来找你。出名的,我们还得算计半天。”
“好吧。”秦寿道,“你叫他来吧。”
丹书赶紧奔回前堂的店铺,范右山见到她回来,微微笑道:“姑娘辛苦了,不知范某有幸得见王子殿下么?”
“范先生请!”丹书将范右山引到后院。
秦寿与范右山见面后自是一阵寒暄,丹书在一旁站着奉茶。秦寿问道:“范先生,您找小王何事?”
范右山很坦白的道:“范某想卖米。”
秦寿长叹一声,摇头道:“先生来晚了,若是您早点找小王,小王可能会考虑下。可现在,本王不缺货。”
范右山笑道:“殿下,您可能误会了,我卖给您分文不取。”
秦寿和丹书登时心下大惊,努力调整眼部肌肉,好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秦寿打量了范右山半晌,笑道:“范先生,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范右山道,“不过范某也有个条件。”
“哦,本王洗耳恭听。”秦寿微笑道。
范右山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指着江陵府的位置,道:“我听说殿下也买了祁门程家的米,至江陵府取货。但既然范某将米送给殿下,祁门的米也不急于一时运送。”
秦寿道:“可是我已答应祁门去取货,不能失信于人,让他的米屯在江陵生虫吧?”
“殿下自然不用失信于祁门。”范右山指着图道,“殿下可将其运回京畿,而范某只想托殿下将木炭、盐、茶叶从山南道运到蜀中。”
“为何要运回京畿?” 秦寿又问。
范右山道:“自殿下将米价降低,萧先生将他的米粮存货,撤出巴东。范某曾向马队打听过,萧先生有将米粮运到京畿的打算,若无万全的把握,他何必费此功夫囤积居奇呢。”
秦寿笑道:“范先生果然洞察秋毫,不过小王想问一声,先生的米在哪。”
范右山道:“就在蜀中,随时可取。”
秦寿自嘲笑了下,道:“早知范先生有货,小王何必求祁门呢。”
范右山道:“若殿下不与祁门交易,范某怎知殿下有将大批货短时运至蜀中的通天之能呢。”
丹书上前,替范右山满上茶水,道:“范先生,为何您不卖存米呢?”
“这批粮我也是见萧先生备货,我才备的。”范右山道,“不过既然人家能想到,范某就不再去这趟浑水了,小弟喜欢整人家想不到的。”
“范先生果然是高人。”秦寿笑道,“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范右山也是面上微笑,内心却冷笑道:“程宁殊,祁门,右山费了那么多心思,就是想报当年失利之仇,你们慢慢等着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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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江水倒映着点点星光,巨大的神木舟逆流而上,宛如仙舟神舵划过浩翰的银河水。神木舟上坐着八个白衣少年。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叹气道:“掌门让我们随大师兄下来历练,可我怎么总觉得我们像是运货的船夫。”
年长的一个道:“常封,休要瞎说,大师兄怎会诓我们。驾驭神桑不正是历练么?”
“确实是历练。”一人拔出背上宝剑看了看道,“想不到我羽辰的剑能刻得动东海神桑。”
年长的那人道:“蜀山的剑取自天上陨铁,又用南冥神火煅烧,一出震妖鬼。何况金克木,即使它是神桑,还不是被大师兄星辰剑贯穿。”
羽辰道:“常懿师兄,你说我们蜀山派厉害还是玄心正宗厉害。”
常封嚷嚷道:“自然是我们蜀山厉害啦。虽然那个金光能御水符将截断江流的神桑调转方向,不还是要靠师兄的星辰雕成舟。”
常懿咳嗽了声,道:“我怎么听你一说,师兄倒成了木工了。不过,丹书长老也夸蜀山互通讯息的莲花盘比他们宗门的照心符美观,这可是玄心正宗他们自己人说的。”
“可那金光一听,目露寒光,就把丹书前辈吓得跑了。” 常封道,“奇怪了,我们蜀山的长老往那一站,年纪就是威信,掌门都得礼让三分。玄心正宗的长老怎么这么没地位啊?”
常懿摆手道:“别去较他家长短,护好神桑上的货要紧。只要货到蜀中,丹书长老说长卿和常胤师兄就不用自责了。”
“唉,可是她还说了,到了巫山,把这些货卸了,乘夜色换成大米。” 羽辰叹气道,“蜀山派又得当搬用夫了,搞不懂干嘛要来回折腾。”
“唉,搞不懂……”其余七人也叹了口气。
“不好!有妖!”一道蛇影从天扑下,蜀山八把仙剑齐出,剑芒交错,在天幕上汇成一枚八卦印,击向蛇影。蛇影临空扭曲几下,掉头直奔西方。
“长卿师兄,有蛇妖奔巫山而来!” 常懿掏出莲花盘道,那边马上传出徐长卿的声音:“知道了,师弟。金兄,徐某这样走,孙大人不会说什么吧?”
丹书长老的声音也飘了出来:“有关系,就是没关系了。你走吧。”
“……”蜀山八人被丹书这句话给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