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用内力捂脸

10、伏羲女娲

　　皎皎圆月，将江水映得一片湛蓝。月色，波光，树影，猿啼，交织在一起，令长卿和常胤心摇神曳，只觉置身于洪荒时代，正一步一步沿着山径，去偈拜远古的造物之神。

　　路的尽头蹲着只老猴，皮毛被月光镀成牛乳色，黑曜石般的双眼闪烁不定，伸着爪子似在讨要食物。长卿见状摸了块面饼，上前搁在它手上。那老猴不动，依旧眼巴巴望着前方。长卿自嘲的笑了一下，原来竟是只石猴，不过镶嵌对煤精作眼珠，有了鲜活之感。

　　长卿与常胤绕过石猴，继续往前走，刚才明明没路的地方却生生长出一段白玉石阶，石阶直通一根参天神木。两条水桶般粗的蛇尾，自神木顶端交缠而下，不停的扭曲蠕动。看得常胤心头烦恶，不由喝道：“妖孽！”背上长剑随念而动，在鞘中不住嗡嗡作响。

　　长卿指着神木顶端道：“师弟，切莫冲动，那是伏羲和女娲二神。” 常胤仰首望去，只见两条蛇尾的上半截，却是一对男女紧紧相拥的半身。一抹浮云移来，掩住了月光，天地骤然变暗，那蛇尾忽然就不动了，时光仿佛凝固在繁衍孕育的最初那一刻。当云飘走后，月光掩映下，蛇尾又恢复了蠕动。

　　“相传，黄帝手下十巫之首巫咸采昆仑山玉石，移东海渊神桑，于巫山之巅请伏羲和女娲真身，保佑人类繁衍生生不息。”长卿娓娓说来，“每逢十五，月上中天，二神会随月华附在神柱上，降临人世。”

　　常胤朝神柱朗声道：“刚才险些冲撞了上神，请恕常胤无知之罪。”

　　“既然知道，还不下跪！”“既然知道，还不下跪！”“既然知道……！”威严的男声自柱顶传来，化作一击击重锤敲在常胤耳鼓上，他只觉脑中混沌一片，心跳也愈来愈快，恨不能挣脱胸腔束缚透体而出。

　　“妹问郎君归不归，妹等郎君巫山上……”女子甜糯的歌声由远及近，洒满山谷，数名彩衣少女且唱且舞，引着一顶花轿，缓缓而来。

　　男子的呵斥声终于停了，常胤心跳却依旧不稳。

　　长卿掉头就见轿夫和彩衣少女朝神柱叩拜三次，留下轿子离去。

　　轿帘被山风带起，隐约见得里面一个绰约的人影。

　　“姐姐……姐姐……”密林中隐隐传来幼童的哭喊声。

　　“阿牛，你快回去吧。”一只纤秀的手拂开了轿帘，然后出现的是一张白莲般清雅的面容。那面上还挂着泪水，宛如清晨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惹人怜爱。

　　白莲般的少女见到还有陌生男子，面上一红侧过脸去，起身出轿。可一不留神，踏空了足下台阶，整个人往前跌出。

　　“姑娘小心！”常胤一把扶住少女，少女手腕肌肤滑如凝脂。常胤心头异样，赶紧松开手。

　　谁知少女竟遇蛇蝎般退了开去，面色惨白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腕半晌，猛然从袖中翻出一把匕首，狠狠切向常胤抓握过的地方。

　　长卿和常胤同时惊呼：“不要！”

　　但为时已晚！

　　那少女看似柔弱，竟然如此刚烈，将自己手腕砍断，她嘴唇颤抖着道：“除了伏羲，我不能让其他男子在婚礼上碰我！”

　　血从她断腕处喷涌而出，浸透了身上衣衫，少女如同折茎的芙蕖般倒了下去。红色的吉服吸饱了鲜血，宛若盛开的曼陀罗绽放在长卿二人眼前。

　　“姑娘！”常胤忙扶起少女，封了她腕上穴道，取出伤药正要帮她敷上。忽然，他看见少女森森腕骨的孔洞中，慢慢淌出一丝红白色的粘液。

　　“难道是骨髓？！”常胤正想着，粘液竟弹射而起，直扑他眉心之间。待他想伸手去挡，就觉得眉心一凉，仿佛雪花飘落融化，寒意渗进了肌肤，转瞬间就顺着面部扩散到全身。

　　“师弟，师弟，那位姑娘怎么样了？”长卿见常胤抱了那少女浑身颤抖，便以为那少女已死，刚想宽慰他几句。

　　“姐姐，姐姐……”密林中又响起那孩童的哭声，夹杂着越逼越近的脚步声，竟令长卿心中泛起一丝慌乱。他自幼入蜀山修仙，早已做到心如无波古井，若要他坦然面对那孩童，却是万难做到。

　　“砰”，哭声骤然而止，孩子被一露出地表的树根绊倒，长卿见状，忙欲奔去搀扶。

　　孩子视线内映入一双男子的靴子，他哭得越加伤心：“大哥哥，我姐姐她……”

　　那人托住他肩膀一把扶起，孩童乘势抱住来人的腰，仰面道：“我姐姐是不是已经死……”

　　眼前人笑道：“她可能没死，但我若不留神，就要被你杀死了！”

　　“你不是蜀山……”孩子欲要后退，被来人扣住手腕。

　　那人年纪比长卿还要小几岁，一身广袖青衫，他负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慢慢垂下，修长的指尖竟夹着把匕首！

　　长卿见此情形，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听身后常胤道：“师兄，借你的剑一用！”

　　“好！”长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背上骤然一轻，常胤拔出长卿的剑飞身挥向来人。来人反应极快，但苦无没有兵刃，竟用指间匕首迎上青锋。

　　“叮！”匕首削断坠地，来人后退三步，腰间泌出一道血痕。

　　常胤夺过孩童，折身回来，又抱起地上少女，奔向神柱之后密林。

　　长卿色变，紧随其后。

　　青衫少年也捂住腰间伤口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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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山脚下客栈中——

　　秦寿盯着面前的茶水，几片草叶在滚水中起伏，他幽幽出神道：“商道就是天道……父亲，你说是么？”

　　他从来没见过生父，是养父将他抚养长大，他打心里认定养父就是自己的父亲，可父亲帮他取名叫“秦寿！”

　　“波斯娃，小禽兽，没爹娘……”幼小的他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

　　秦寿皱起栗色的眉，蓦地，他撩开衣袖，白皙的手腕上纹着一道金色火焰。这道金色火焰，他养父的腕上也有，秦寿注视着这枚火焰，眼中闪着怒火：“父亲，你回答我！丹书她说得对不对！”

　　“这么晚了，还在大呼小叫的！”门外传来丹书的声音，秦寿放下衣袖，去开门。

　　“对不起，我有点心事。”秦寿说完又要掩上门。

　　“等等，我今天没吃饱，心情也不好。”丹书用手顶住门，“去陪我买个糍粑，说不准我心情好了，告诉你个赚大钱的办法。”

　　“哦，那我请客。”秦寿一笑，带上门，与丹书出了客栈。

　　两人走在巫山县的石路上，晚风带来江水的气息，吹得秦寿身上泛凉。

　　秦寿拢紧领口道：“好冷，得吃点热的暖暖。”

　　“可是吃的都很贵。”丹书看着路边的酒肆道，“你知道这里吃的，为什么这么贵么？！”

　　秦寿道：“本地粮食不足！”

　　丹书又问：“那为什么店家还能买到米粮？”

　　秦寿眯起眼睛，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从其他地方运粮过来卖？”

　　“我没说哦。”丹书摊手，“你自己想的。”

　　“这个主意并不好……”秦寿道，“剑南道山路崎岖，从其他地方运粮，少说也要半年。到了这里，稻谷，玉米等等都已经上市……”

　　秦寿还要说下去，只觉天空黑白光影交织，丹书指着远处山峰，惊呼：“不好了，宗主他……”
　　巫山集仙峰上，腾起一条长蛇，直入云霄，天空闷雷滚滚，一道闪电奔腾而下，击中山上一株高耸如云的神木。

　　神木齐根断裂，犹如不周山的天柱，倾倒入巫峡。江水被激起千尺高，不断拍击巫山十二峰。

　　巴山县民见此一幕，吓得跪倒在地：“伏羲上神，女娲娘娘，我们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