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大战》兔槽基魔人

33、第三十三章 火传导

　　连续式的爆炸，他只够时间把魅小推开。再次睁开眼睛，四周滚滚热浪，战火凌虐，自身在无意识之间自然化，被连绵的火焰传递到陌生的地方。
　　葵坐起身，轻度灼伤，却做了紧急处理，附近有医疗队的人吗……
　　“小子，你醒了？”
　　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
　　坠毁战机旁边，站着那戴面具的男子，火光中乱舞的发丝让人联想到红龙的触须。
　　“墨！”葵反射性地站起。
　　“别这么杀气腾腾看着我，”隔着面具也能感受男子轻松的笑意，“这一战没有攻击你们的意思。”
　　左手在烈焰中燃烧，旋火球越胀越大，葵眼神始终不变，满溢杀意。
　　“唉，看来光说没用。”
　　黑火跃然手上，熊熊烈火之中，黑红两拨火焰相互碰撞，斗在一起。

　　＊ ＊ ＊
　　“找不到……”说话间，仲小滴十指不停翻飞。
　　一行人围在主电脑前，看着荧屏显示的战地画面。即使梦凌是指挥官之一，也无法调动军队前往战场寻找一普通兵士，私下允许滴使用主电脑侵入卫星已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葵的通信器反应全无，或丢失或毁于战争当中。
　　卫星图像亿万倍率放大，翻遍三角区仍然无果。再往前，便是纯妖族的区域，辕家的卫星仍无法侵入查看。
　　“聻去找他！”
　　“魅小……”晴天拉不住，她也一样想去找人。
　　“你现在出去要找的人就变成两个。”声音沉静无波，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仍敲打着键盘。
　　魅小的脚步停在帐边。
　　“魅小、晴天，我们要相信葵。”梦凌温和地笑着，语气却不容置疑，“他比你们都要消耗的少，一定能平安回来。”

　　＊ ＊ ＊
　　火势越烧越旺，战机的残骸已四散各处，再也看不见。
　　少年双手被反制身后，脸贴地，墨的膝盖顶着他腰杆，整个人动弹不得。
　　汗珠沿着下巴滑落，“小子，长进不少。”
　　这一回制服葵花了不少功夫，处于下风，仍不忘侧脸死死瞪着他。那种混杂杀意、恨不得立刻杀死的眼神让他心惊。葵是何时变得如此憎恨辕家？上次并没有……
　　墨不由得苦笑，上次是因为魅小在旁吗。葵与他不同，并没有多少父母的记忆，不像他失去时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恨。记得走的时候，葵仍旧单纯而快乐，这是他没有而一直羡慕的心境。这一个纯粹的弟弟，如今竟沾染上浓烈的仇恨……
　　“辕家这次只是后援，没打算参战，我出现在这，只是收集情报；而你，”膝盖用力，少年的肢体更深入泥土，“已侵入妖族的防卫圈了。”
　　时隔多年，这弟弟依旧很好懂，葵到这一刻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要杀便杀，别废话！”
　　“哎，我动手，你肯定趁机反扑。”
　　葵瞪着他不语，被人道出心思，却不像从前般恼羞瘪嘴了，有些东西，从他离开那刻就彻底改变，找不回了。
　　“走运捡到一个特殊兵种，要好好带回去拷问一番。”
　　“我什么也不会说！”
　　“小子，拷问就是让你什么都说。”墨轻轻一笑，仿佛十分随和。
　　葵被拷上双手，他讨厌那种笑容，和日升哥很像，却出现在辕家卑鄙家伙的脸上。

　　夜早已深，战场上的火炎雷闪乃至激光，却把天空渲染得昼夜难辨。间或的轰炸、巨兽吼叫，任何一出科幻片都无法比拟二次大战的境况。
　　他跟着戴面具的男子走着，观察四周，寻找反击之机。
　　“你在记着我们走过的路？”
　　哪怕看不见表情，也知晓他云淡风轻的笑着。
　　“没用的，战地瞬息万变，一小时后，我们走过的地方会换做另一番模样。”
　　洞悉他在想什么，对这个人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对方从没把他这程度的对手放在心上。
　　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
　　“这么强烈的杀意，要学会收敛一下。”
　　墨转过身来，果然一脸轻松地笑着，“在这休息一会。”
　　沦为阶下囚，葵无奈倚着棵断树坐下，他不发一言，双眼却时刻不离对面的男子，后者枕着双手甚至闭上眼睛闲适地睡觉。
　　“像我们这种火能力者，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并不难。”墨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只要学会用热感观察四周。”
　　葵早已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理，此刻却不明白他说这些意欲何为。
　　“生物本就是一处热源，我的眼睛能看到那边发生爆炸，东北七公里有人、妖两军开战，甚至是隐形战机、干扰设施……”
　　他说了很久，仿佛这种热感是每个火能力者都会，极简单的能力。坐着无聊，葵不知不觉间尝试去感应，手上的RS手铐并不成阻碍，热感不一定要用眼睛去看，不久，仿佛辨出身后有四棵树烧着。
　　“呵呵。”
　　双眼瞪向戴面具的男子，当即有一种掉陷阱的感觉。
　　“不用这么戒备，我都快被你看累啦。”
　　面具男瞄了他一眼，仿佛看出他的疑问，又说了句，“刚才说那些只是打发时间，听不听由你。”
　　他讨厌这种感觉，想什么都被这人看穿，后者还以此为乐。光会耍弄人的妖族。
　　“怪人。”
　　最后还是念叨那么句，墨好笑的闭目养神，这种感觉仿佛回到儿时，两人躺在草地看夏夜的星空，可周遭飞舞的不再是萤火虫，而是战地飘溢的火花。

　　＊ ＊ ＊
　　清晨微曦，打斗稍有减弱，天空没被自然系招数扰乱，青灰色的云彩被割裂成一格一点，仿似崩裂的大地。
　　附近一大片成人高的荧光草，蒙上战灰，仍透出弱光。
　　墨忽然打了个停步的手势，“哪位躲在那边鬼鬼祟祟？”
　　荧光草丛悉索作响，走出个比草丛稍矮的男人，他一头紫色的短发，没穿两边的军服，身上不见军备，却莫名让人一阵压迫。
　　“你是……新入葬家决策团的傲仁？”
　　“好久不见，辕家的墨，你这是？”言毕，视线扫向葵，神情竟有几分诡秘。
　　“在边界线顺手捉的特殊兵，正领回去交给拽大人呢。”墨不愿多生枝节，告别葬家的人，“换班时间快到，我先押他回去。”
　　“一路小心。”
　　两人从葬傲仁身边经过，变故却在一瞬发生。
　　一群独角鹰从天边飞来，错身之际，葬傲仁极快地伸手。
　　墨早有防备，葬傲仁伸向他的钢爪却是虚招，另一只手爪向葵命门！
　　啪嗒
　　一滴鲜血落在荧光草根茎，亮出诡秘的红光。
　　关键一瞬，墨把葵扔到一边，手臂就此被爪出三条血痕。
　　“没见过有谁会为俘虏拼命呢。”葬傲仁阴森笑着，甩掉手上的血迹。
　　面具之下，眉峰紧蹙。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对方左手没戴钢爪也有这等杀伤力。更糟的，是葬傲仁仿佛察觉到什么。
　　“我确实知道，各种各样关于你们的事。”
　　“你……！”
　　“猜得不错，”葬傲仁又攻过来，速度甚至超过一等一的肉搏高手，“我会读心。”
　　墨自然化勉强躲过。
　　“不会让你再有机会。”
　　钢爪一划，两人战在一起。

　　葵躲在岩石后，距离稍远。墨莫名其妙地救他，不知为何又和葬家的人打起来。紫发男非常厉害，预知墨每一招，比后者快的速度，头顶的独角鹰仿佛也听他指挥，不时突袭墨。而辕家那人，还能招架住打成平手。
　　他没忘记自己来战场是干什么的。此刻，说不定是干掉他们的最佳时机！
　　墨救过他……可这与他向辕家报仇，有关系吗？
　　要记住，他是辕明拽的心腹！
　　葵撬开手铐，躲过独角鹰的攻击，小心翼翼接近那两人。

　　“真是有趣的兄弟。”葬傲仁钢爪一扫，劲风削断草叶，“哥哥不惜扮作坏人，也要把弟弟送回联合政府的营地；弟弟一心要为哥哥报仇，殊不知他想杀的人正是……”
　　“闭嘴！”纯黑的火凤烧着一串独角鹰，向葬傲仁冲去，“有余力不如先管管你自己。”
　　“怕被听到？墨，抑或是——”紫发男人不躲不避，天空中的独角鹰群不要命地冲下来充当肉盾。
　　葬傲仁连皮带肉扯下身旁魔兽的独角，擦过火凤，回旋式扔向墨。

　　葵藏匿于草丛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自死角扔出的魔兽独角，叫人始料不及，眼见尖角快要刺进墨面门，他伸出手，火团凝聚。
　　啪啦！
　　有什么随声碎裂，鲜红的液体溅到空气当中。
　　心脏为之一滞，他看到他以独特身法错开，却仍躲不过猛力的一招，独角划碎他的面具，刘海遮住那双麦黄色的眼睛，鲜血自脸门滑落，脸部的轮廓再经风霜，他也不会忘记！
　　“——抑或是叫你项、日、升！”
　　紫发男的声音飘入耳膜，他却呆在那里，反应不能。
　　“你不惜换掉双耳，潜入辕家，暗杀辕明拽之际身份败露被处死。别以为辕明拽没除掉你，决策团也会放过！”
　　葬傲仁一跺脚，身体似箭般飞向墨，后者以墨拳迎击，仍被冲力击至后退。两人的肉搏战震碎周围草木、残骸，墨渐落下风。
　　剩余的七八只独角鹰一致旋转，冲击钻似的向下俯冲。葬傲仁限制墨双手，把人逼至岩石边。独角鹰得了指示，一致指向墨。
　　“这几只身上有抗妖能石，自然化也没用。”
　　想到什么，墨气息为之一窒。
　　“太迟了。”
　　紫发男人微笑，独角鹰接近他身后时忽然一转弯、加速，草木被其钻开，地面留下深痕，重如导弹全数指向葵！
　　少年心之躲避不及，身体渐化火焰……

　　扑哧——
　　声音比爆弹轰炸还要强烈，直落心底。
　　初见之时，他似一团墨烟挥洒眼前。方才，这似墨的烟火以不可能的速度现于眼前，黑火烧死独角鹰，烧不死的，撞在他身上，挥洒出的不再是浓墨，比火更红的颜色……
　　“就知道你躲不开……葵……”
　　与从前一样的脸容、一样的微笑，他转过头来，唇边却带血。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葬傲仁一步一步走过来，“让我想起从前处理的一对兄妹。”
　　“项日升早就死了，快走！”墨右手凝起一团火，鲜红似他身上流淌的血液，“穿过这荧草地就是联合政府的军营……”
　　火团挥向葵，以无法想象的冲力，带着他往后飞。
　　“最后教你……热感，无法感应魔族。”
　　葵被迫自然化，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这团火，被牵引着往另一边走。最后看见紫发男人向他冲去，给予最后一击。
　　“日升哥————！！！”
　　喊声哀切绝望，在草地上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