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幕 溺之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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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呵
我寻你百年千年
泡在这腐臭的水池中
等你拉我上岸
为何不见你的身影
直到我血肉松软发白
血色尽失苍白可怖
一如负我的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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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死死盯住那片水波。
强大的戾气和怨气通过毛孔蔓延至四肢百骸，流火绝望地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纵然体内有夜流火为她抵去了大部分的畏，她还是无法让那侵入心脾的恐惧消失。流火紧咬下唇，握住魍生的双手渐渐渗出汗水。
六道骸无意间看向那强撑的女孩，内心不由嗤笑这种软弱的孩子怎么可能与那人有相似之处，但眼角余光没有放过她手中的东西。
——那是来自千年前平安时代的气息。
异色双瞳骤缩。
“流火酱，你手中的是……啧。”未等疑问的话语说完，来自水池的攻击便破空而来。他单手将流火拽离攻击范围，三叉戟挽出一朵漂亮的银花重重敲在地上。
红色的岩浆喷薄而出，手腕粗的水流触碰到大地血液的瞬间立刻化为蒸汽，再无攻击力可言。
“看来可以确定了，”六道骸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这种由怨气堆积的怪物，空有强大的畏却不知如何运用。
夜流火的语气同样充满了不屑。
——无用之人，若不是有怨气支撑如何能苟活于世。
“溺之女，或者可以称你为——新婚之夜被丈夫溺死在池中的新嫁娘。”看着那从水池中探出的一头长发，六道骸戏谑道。
“给妾身闭嘴！！”被戳到痛点的溺之女愤恨地抬起头，狰狞的眼睛流下两行可怖的血泪。失去血色的手臂被池水浸泡得发白，流火愕然，没料到溺之女的下半身竟然是森森骸骨。
“Kufufu~越是胆小的犬越是吠得厉害呢。”修长的手指盖住右眼，六道骸眼中嘲弄的意味更加明显。
“废话少说！妾身的目的不在于你，立刻滚出这里的话，妾身可饶你不死！”
“哦呀哦呀~我可真是怕死了。”六道骸轻笑着，完全不把溺之女的威胁放在眼里。
然而流火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被黑色布料缠绕的东西渐渐现出本体，魍生出鞘，一闪而逝的血红闪过异色双瞳。
风起。樱吹雪。
狩衣翩翩舞出一袭素雅
剑花带着淡淡的血色光芒
缠绕一世
“该死……”六道骸捂住刺痛的右眼，低咒一声。
“骸君抱歉，我想溺之女是因我而来，请你还是……”
“Kufufu~苹果酱说什么话呢，”蓝发少年拿下右手，血色瞳孔中的数字立刻转换到“三”，“那么作为你打断我说话以及出言不逊的惩罚，就让你在毒虫蛇蚁中迎来轮回吧。”
“等等，骸君！！”流火大惊，想要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
溺之女怨恨的目光多了哀戚的成分，密密麻麻的毒虫爬上她的身体，组织撕裂的声音窸窸窣窣回响在阴冷的走廊上。不消片刻，那由怨气堆积的怪物便只剩下一具渐渐风化的骸骨，所有的幻象伴随着结界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正眠。
流火闭起双眼，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骸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叉戟消失于空气中，六道骸笑容不变，却对流火反常的情绪不以为意。
“我认为，那位一直不肯现身的人更明白我所为的缘由。”
蓝发少年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深夜的走廊又恢复了冷清。月华透过宽敞的玻璃为暗夜又添一份冷意，流火抱住双臂，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
沉默半晌，许久未开口的声音终于响起。
——喂，丫头你哭什么。
“呐，阿夜，你告诉我骸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哥哥曾告诉过我，每个正常人类【生成】为妖怪都是有未了的心愿，只要帮助他们完成心愿就能成佛转世，为何……为何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纱织也好，白粉婆也好，他们都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做出违心的事。”
“我相信他们本性是善良的，而且溺之女刚才的攻击，阿夜你也看到了，她根本没想伤害我。”
低低的啜泣声回荡在走廊上，思索着对方话语的夜流火不由得一阵烦躁。
——弱肉强食的法则，那个轮回者信奉的只有这个真理。
——我劝你也赶紧收起那泛滥的善心，想在妖怪的世界存活，必定不能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只怕到时你丧命，也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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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近凌晨，六道骸走在几乎没有行人车辆的道路上，方才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殆尽。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小片水泥地，飞蛾环绕在灯管四周，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唯一的热源。
军绿色的校服被灯光打上一层模糊的光晕，六道骸看着眼前翩飞的紫斑凤蝶，眼神冰冷。
“既然远离了并盛，为何不现出人形。”
紫芒闪过，一名唐装少女正站在刚才蝴蝶的位置，秀气的双眉紧紧拧起。
无视掉少女眼中满满的敌意，六道骸嘴角上扬，却没有笑意。
“忘恩负义的生物我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式神也是如此绝情绝义的贱种。”他歪头，微长的侧发触及肩膀，杀意尽显。“一从封印中解|放，就立刻易主了？”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我。”蜜虫冷冷道，“别以为我被封印在樱袭中就不知你这卑鄙的人类做了什么勾当，亏得主人待你如至亲。”
“闭嘴！”似乎戳到了什么痛点，六道骸低吼一声，右眼中的数字不断变幻。然而蜜虫不为所动，说话的语气也丝毫未变：“肮脏的轮回者而已，这就是你背信弃义的下场。还有，你若是想对流火小姐不利，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我只问一句……”六道骸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带着外人不曾察觉的几分苦涩：“告诉我，七月流火体内封印的，是不是他的杀生石。”
蜜虫脚步微顿，末了只扔下一句话。
“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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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之女
传说中的温泉旅店经常出没的妖怪，如果看见浴池里泡着个美女，千万不要贸然靠近，也许她站起来，你就会发现她浸在水中的部分全是骸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幕 溺之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