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师》只留给我天空

5、再世莲亭

　　寂寞是最可怕的折磨，死亡是最痛苦的体验，光感智能轻而易举的看透了人类的本质。空旷寂寥的控制中心，没有日夜之分，不会饥饿，不会困乏，如果呆久了，也许会连自己是不是活着都不能确定吧？虽然系统并没有规定完成任务的时间，但是在消极怠工了一周，确定身体机能终于从死亡导致的混乱回归到正常状态之后，辉夜发现自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哪怕是再次成为杨莲亭，甚至岳不群都无所谓。
　　再次经历了灵魂进入□□的微妙恍惚感觉，背上清晰的疼痛感让辉夜攥紧了手指。
　　“二柱子，你可算是醒了，这两天可急死二哥了。你大哥今天一大早就和大管事告了假，下山给你请大夫去了，这时候，差不过也该回来了。”
　　扶着自己的壮年的汉子两眼通红布满血丝，显然已经是不眠不休的看护多时了。辉夜借着身后的力道，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房间的布置，沿着墙筑起的大通铺正是自己现在躺的位子，除去自己盖着的两床棉被，边上还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五六床被子，一张粗糙的木桌放在窗户下，上面七零八落的摆放着些零碎工具，除此之外房间里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四堵白墙以及白墙上星星点点的霉斑了。
　　“二柱子，听哥哥一句话，从此以后，还是跟着二哥在外院做活，再不然，等养好了身子，让你大哥求求大管事，找个教里的师傅学门武功也好啊。那内院可不是咱们这些粗人能呆的地方。你爹妈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两个哥哥，哥哥们没用，只能带着你上了黑木崖，可也不能看着你活活被打死啊……”
　　耳边絮絮叨叨的不断传来汉子低哑的劝诫，似乎是冰凉的液体被凑到了唇边，辉夜眨眨干涩的眼睛，顺从的咽下劣质的茶水，目送汉子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
　　从汉子源源不绝的劝诫里，自己得到了不少信息。比如杨莲亭，或者说是现在的自己，自小是个早产儿，在武学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虽然仪表堂堂，聪慧勤奋，无奈早早没了父母，只能由两个同村的远亲哥哥拉扯长大，除了早年读过几个月私塾，恐怕连字都认不全。无奈曾经的杨莲亭心高志远，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外院的杂役，经营了好几个月这才找了个机会给内院的管事递上话，没想到却找来一顿毒打。
　　也该这小子倒霉，辉夜苦笑的扶着冷硬床板翻个身。刚刚那个汉子一口一个大管事，也该知道自己这两个哥哥肯定是大管事一系的。而内院管事分属在大管事名下，估计最近人家正在闹派系纠纷呢，这小子这时候自己凑过去，挨打不是自找的么？
　　“二弟，我把大夫请回来了，小弟醒了么？”一个粗狂的男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略微压低了几分，“我请大夫回来的时候，大管事的脸色似乎不好，说是要来亲自看看二柱子……”
　　“怎么惊动了大管事，我听说，昨个大管事手下的人犯了事，让内院的亲自捉了禀明教主……”二哥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出几个词语，“不管怎么样，先让大夫进去看看吧。”
　　粗狂的男声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才推开门请大夫进屋，“小弟，你可是犯懒，这一觉就算了三天两夜的，真是愁死你二哥了。快请大夫看看，现下好些没有，你自小身子弱，又没学几天武功，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来人站在大夫身后，看着大夫搭脉看伤，看起来大概总有三十五六的样子，穿着一身黑缎的短打练功服，头发草草的扎了一个髻子在头顶，虽然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最惹人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在他暗淡的肤色映衬下格外犀利，简直可以说是神采飞扬。辉夜生前也是个练家子，虽然因为时代的关系，练得只是硬功夫，但是记忆中这种眼神也曾经见到过，无一不是在功力深厚开帮立宗的老前辈身上才有。
　　“就老夫所见，令弟只是气血不顺，积郁体内，待老夫开一副方子，按着方子吃上五六帖就无碍了。至于这皮外伤嘛，所幸没有伤到筋骨，老夫这里有现成的膏油，须得按时换药，卧床静养月余方可不留后患。”
　　“麻烦大夫了。”杨大扶着辉夜躺下，眼角瞟过门外的身影，忙直起身来起来，“大管事来了，快请屋里坐。二弟，劳烦你去称些银子给大夫做诊金，稍后我就送大夫下山。”
　　“不必客气了。”环顾了一眼算得上家徒四壁的房间，估计实在没有找到可以落座的家具，大管事直接坐到了通铺上，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你我不是外人，我也不好埋着你。小兄弟这顿打，受的委屈，本是替我受的难，诊金也理应由我来出。杨大，你也不用忙着走，坐下，我有话和你们兄弟说，你去吩咐跟我来的那几个送大夫下山也就是了。”
　　杨大搓了搓手，无可奈何的送大夫出门去，转身进屋之时，脸上的担忧之色好像又重了几分，“大管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这几天我们兄弟承管事的照顾才能有一席之地……”
　　大管事漫不经心的挥挥手打断了杨大的话，“我也并没有什么要紧事要你去做。我听说，你弟弟是为了进内院一事才挨得打？”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似乎并不在乎杨大的答案，自顾自的说下去，“按理说，这内院的事情我不该插手，不过小兄弟既然白白挨了打，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让你杨大吞了这口闷气，怕是以后我手下的帮众都要寒了心。”大管事一团和气的面孔上越发和气，两道眼睛几乎眯成了两条缝，犀利的目光就从这两条缝里直射辉夜，“小兄弟，你不是想进内院么？我就给你做了这个主，教主最近正缺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明日晌午，我派人来领你进内院，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可是……大管事……二柱子这伤怕是……”杨大的表情有些纠结，压低了的声调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谢谢大管事抬举。”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辉夜第一次开口打断了杨大的话，“那么明日就依仗大管事了。”
　　“好，好。杨大，没想到你也能教养出这么个谈吐有度的孩子来，想必明日一定深得教主喜爱。”大管事的脸上露出几丝真心的笑容来，“不过既然要做教主的贴身小厮，杨二柱这个名字就太俗气了，得改改。”
　　“秉管事大人，小子听闻教主喜爱莲花——”辉夜舔了舔干燥的唇边，东方不败是不是喜欢莲花他不知道，但是杨莲亭是必须要存在的，谁知道如果改成别的名字，一板一眼的系统会不会判定自己任务失败，“小子斗胆想要改名——杨莲亭。”
　　“莲亭——莲亭——”大管事反复的念叨了几遍，“虽是不够大气，不过胜在文雅，教主喜欢莲花倒是不假，这个名字勉强也算上口，就叫莲亭吧。杨大，你也不用送我了，好好照顾你弟弟吧。对了，我一会差人过来给这小子做套新衣服，明日打扮的素净整齐些方好去见教主。”
　　“实在是劳大管事费心了。”话虽如此说，杨大和杨二还是一路送着大管事出门，足足有一刻钟时间方才回转。
　　“大哥，你怎么能答应大管事送小弟去做教主的贴身小厮呢？”杨二哥的脸色几乎在进门的同时就黑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单单上个月，教主就杀了几个侍从，你好到，偏生生的往上赶，二柱子刚捡回来半条命，眼见着又要还给阎罗王了。”
　　杨大只是沉默的站在窗边一言不发，除了微微颤抖的背影，这个沉默的汉子就好像是一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气氛到了这个地步，辉夜有些无奈的轻咳一声，“二哥，你不要责怪大哥，是我自己要去的。”
　　“二柱子——”
　　“二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既然上次我挨了打，自然是丢了大管事的脸面，这次无论如何也该给挣回这口气来。何况，能当上教主的贴身小厮，也不一定就是祸非福。”辉夜侧一直趴伏着的身子，微微换口气，“大哥也不过是大管事手下当差的，如何就做得了主意呢？从今日起，我就不再是二柱子，而是杨莲亭了。若是，今后我杨莲亭飞黄腾达，必然不会忘记两位哥哥今日待我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