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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看着指示牌上不停滚动的车次信息,莫颖浩站在暑天冗长的队伍里告诉自己,梦,终于醒了。
      手里攥着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刚才没把手机和留言条一同放在丁瑒桌子上,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的。而现在看着并不熟悉的号码,莫颖浩没有接,直到它自己挂断,又有条短信传来,莫颖浩点开看,上面写着“浩子!接电话!!!”应该是丁瑒吧,这才是他北京的号码吧,莫颖浩看着短信直到屏幕完全黑掉,才把手机放回兜里,继续跟着买票的队伍移动。
      “嗳…”
      有人从莫颖浩身边挤过,冲劲把莫颖浩带出了队伍。从旅店里出来时身上就有些发沉,这一撞腿一软竟然就差点跌到,莫颖浩看了迅速走远的一个黑影,赶紧又站回到队伍当中,“小伙子,留意自己兜里的东西啊!”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对莫颖浩说,莫颖浩一摸兜,刚才还在的手机居然没了!莫颖浩连忙摸另一边的兜,照样没有!中年人见莫颖浩这般情形,大概可定了刚才的猜想,只是火车站扒手大多凶横还有组织,他实在没敢当时就揭穿,他对一脸焦急四处张望的年轻人说,“火车站这种地方不安全,东西可都要看紧啊!只是丢了手机?算了,舍财消灾,下次注意点……”
      莫颖浩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那是丁瑒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里面还有他们唯一的合影,莫颖浩在慌乱中不断暗示自己镇定,要镇定!冲着刚才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就跑,可刚才那人连正面都没瞧清,这偌大的火车站满当当全是人哪里找得到?他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穿行,撞到了人也顾不上道歉,四周的行人纷纷侧目,有些已经多少猜测到个中缘由,但同情的目光并没有多一分,这样的事天天在火车站发生,已经见怪不怪了。
      莫颖浩手心里全是汗,头上脸上也是汗,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在时间的游走间慢慢磨掉,也许这才是老天给他的结果,就是要这样彻彻底底的连根拔起,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会给他留么……
      莫颖浩颓丧的走回买票的队伍,善意提醒过他的中年男子主动喊他站回了自己的身前,安慰的话全然听不到耳朵里,莫颖浩身体沉重的一点点挪移,等排到了售票窗口,他卸下书包去掏放在书包侧兜里夹层的钱。可看到那个小到不起眼的侧兜拉链居然是开着的时候,莫颖浩呆了。售票员催促着,队伍里也有人嚷着,莫颖浩什么也听不见,他伸出指头在夹层里摸索一番,果然什么都没有了,他拉好拉链,在男人的询问里离开了队伍。
      没了。也许是刚才,也许是在排队之前,可是到底是怎么不见的一点都不重要了。盼望已久的此行,终成了噩梦,而梦醒后的莫颖浩,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能怎么办?回去找人借钱?还是报警?莫颖浩忽然觉得很累,累的多想一个问题都困难,两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的大脑,缺氧般发涩,走出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头顶的太阳热辣辣的晒在他身上,他竟觉不出热,反而浑身都有些发冷,莫颖浩感觉异常憋闷,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的哆嗦,他只好靠在一个柱子前休息一会。
      莫颖浩看见无数双脚,穿皮鞋的,凉鞋的,拖鞋的,它们在自己面前不停的走来走去,每一双都有自己前往的目标,没有一双停留,是回家,然后他看到有一双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自己面前,莫颖浩努力抬起头,刺目的日光里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可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十分熟悉…….是丁瑒么?
      李燕看着大口喝着矿泉水的莫颖浩,心里很不好受。她是来火车站送同学的,没想到刚出站就看到莫颖浩坐在大太阳地下,嘴唇都发白了,她喊了好几遍莫颖浩也没反应,吓得她以为他中暑了,赶紧把人拉到阴凉地里,直到喝了大半瓶的水情况才好了一点。逼问下她才知道莫颖浩这是要回家,可身上的钱被人扒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呢,李燕说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请他吃饭怎么突然就走?莫颖浩只喝着水不说话,李燕又责怪丁瑒怎么都不来送,莫颖浩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李老师,”莫颖浩休息了一会脸色好了很多,“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买车票。”
      “怎么不行?”李燕翻开钱包,才发现自己钱包里只剩几十块钱了,“呃,你等一会,我找地方取点钱,诶你吃早饭没有?先去吃早饭再说走的事,”说罢李燕就去拉莫颖浩,这一拉,却恰好碰到莫颖浩的脸颊,李燕赶忙摸上他额头,这一摸可好,滚烫的都能赶上太阳地里被暴晒的汽车车皮了!这家暂时是不能回了。李燕二话不说,拉着莫颖浩就打了一辆的士。
      莫颖浩喝下一瓶冰水舒服了很多,可是没一会脑袋更沉了,手心里一阵一阵的出汗,迷迷糊糊的跟李燕上了车,看见她又在打手机,不知道怎么想的竟伸手去扯,他抓住李燕的电话说,“李老师,别,别跟丁瑒说......”李燕心疼的看着眼睛都不怎么能争得开的莫颖浩,说,“不跟他打,我不跟他打,你放心,啊!”
      在医院里刚挂上点滴,黄侃就赶到了。李燕把包往来人怀里一扔,气呼呼的说“都烧到39度了!丁瑒也能就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走!”黄侃隔着门看了看在打针的莫颖浩,示意让李燕小声点。
      刚才在电话里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李燕对他的冷淡回应很是不满,现在见黄侃还嫌他声音大,立马不乐意了,“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自己做的事都不负责!一个个都是说的好听!”
      黄侃吓得赶紧去捂李燕的嘴,乖乖,这可是医院啊,来来往往的人还以为这女的被自己欺负了呢!黄侃把李燕拉到一边,“行了先别吵了,我是请假过来的,没多少时间,浩子现在这情况肯定走不了了,咱们得先想办法怎么安置他。”
      李燕也是个顾全大局的姑娘,听黄侃这么一说,立刻换上商量的口吻,“我这边没办法,我们月底才要求搬离寝室,让浩子先住你那好不好?”
      黄侃比李燕和丁瑒都大一年级,已经毕业的他现在在一家财经媒体工作,和一个小他三届的学弟合租了房子,想到那个学弟他就有些为难,“我是没意见啊,问题是我那个室友,你也知道这房子本来是他一个人住的,我是托认识的朋友硬挤进去的,那人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让浩子先住过去,也得经过他允许。”
      李燕脑海里立马闪现一张神情与五官极其不和谐的脸,那人她确实认识,可谓印象深刻,她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小孩还没遇到过这么难相处的,顿感任务艰难。
      “那你现在就问!打电话问!这时间他在学校吧,正好,他要是同意了你先把浩子带回去休息!”
      黄侃看李燕一副“我会在精神支持你”的架势,却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等他打电话,顿时觉得黑云压顶,可是能怎么办呢?浩子这个样子他不能不管,咬咬牙,他把电话拨了过去,“喂,陈阳啊…”
      李燕看着黄侃讲电话时一会假笑一会又跟牙疼似的,自己也在一边瞎紧张,等他挂了电话急忙问,“怎么说怎么说?同意了么?”
      如果有镜子,黄侃一定能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多么难以形容,“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同意啊,‘我看着办’是个什么意思?”
      李燕不仅顾全大局,还是个相当乐观的姑娘,凡事都乐于先往好的地方想,她顿时眉开眼笑,“那就是你决定喽!搞定!浩子先住你那!”
      于是莫颖浩在黄侃和李燕的合伙劝说下,答应这一晚就先不离开北京了。
      先把莫颖浩送到住处,黄侃就急着先回公司了,临走前看莫颖浩欲言又止,黄侃只拍拍他头说“放心,你在这的事我谁也不说,你就先安心休息吧。”
      这是位于一楼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一进门就是容纳三个人都有些嫌挤的客厅,说它是客厅,也就摆了一张餐桌,显然这餐桌大部分时间是当置物桌用的。左边紧靠着就是厨房,锅碗瓢盆倒是齐全,但一看就知道是久未生火的。两间卧室较小的一间是黄侃的,衣服书本乱成一堆,看的李燕直唉声叹气,她记得两天前才帮他收拾过!另一间卧室就是黄侃口中那位室友的了,此时房门紧闭,看不出里面的格局。
      李燕瞅着黄侃那张两个男生挤有些困难的床有些犯难,另一间房里倒是张双人床,可想起那个小孩,李燕又把萌芽的某个念头打消了。莫颖浩似乎看出李燕的顾虑连忙说,“我在客厅对付一下就行了。”
      他本来也是这么计划的,呆一晚上等身体好点了就先借点钱回家,可李燕不干,哪有让客人睡地板的理?她迅速的把黄侃的窝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柜子里抱出多余的枕头和毛巾被,“你睡床,让黄侃睡外头去!”
      “那哪行,还是我睡外面吧。”
      “怎么不行?黄侃睡了你家那么久,现在把床让给你怎么不对?何况你还是个病号!行了行了,东西先放着,我们先出去吃饭。”
      在附近小餐馆连早餐带午餐一起吃了,回到租屋李燕就发现刚才被自己弄乱的鞋架,变整齐了,客厅也有小小的改变,乱扔的袋子什么的都收拾掉了。李燕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门,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门敲了半天才被开了一道缝,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来。
      莫颖浩越过李燕的肩膀看清里面的人,跟他差不多大的一个男孩,正懒懒的看着李燕,一副“什么事”的表情。
      “陈阳啊,你回来这么早啊,哦,我跟你介绍你,这是莫颖浩,黄侃的朋友,他电话里都跟你讲了吧,可能要暂时住在这里了。”
      李燕看着叫陈阳的男孩慢悠悠的从耳朵里掏出一个还不断传出闹哄哄音乐声的耳机,又随意的扫了她身后的莫颖浩一眼,只“嗯”了一声,见李燕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很自然的关上了房门。
      李燕杵在那,扭头对莫颖浩歉意的笑笑,“他就这脾气,人还…是不错的,你别介意啊!”
      莫颖浩怎么会介意,黄侃跟李燕这样帮他已经让他十分过意不去,李燕瞧他一副又要道谢的表情赶紧打断,“记得吃药,明天还有一次吊针别忘了打,叫黄侃送你过去,”他把莫颖浩推进黄侃房间,“电脑随便玩,这里还有些书啊什么的,就跟自己家一样,”摸了摸浩子的额头,“嗯,打针果然好得快一些,你是不是想睡觉休息会呢?你自己看吧,想睡就睡,浴室的热水器直接可以用,左边是热水右边冷水,最上头一格的洗护用品是黄侃的,随便用,呐,我给你找出来的毛巾牙刷放这了,哦对了,晚上黄侃会回来带你去吃饭,你在家等着就行,这里是我跟黄侃的电话,有事叫打给我,哦,你手机丢了是不是?没事,黄侃那有备用的,我叫他找给你…”
      李燕忙不迭的一通交代,恨不得连怎么脱衣服盖被子都教给他,等系数都过了一遍没什么落下,才放心的先回去了。
      莫颖浩坐在小小的房间里,即使中午因为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胃里却又有些泛恶心,他起身想去厕所,一开门就撞见陈阳也打开门走出来,两人都是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莫颖浩顿了一下,连忙说,“你先吧。”
      陈阳也没客气,踏进浴室锁了门,莫颖浩从陈阳没关紧的房门,看到比黄侃的大一些的房间地板上铺着东西,有一堆貌似木片的东西,或许是感到这样随便看人家房间不好,莫颖浩连忙转身收回视线回了房间。
      陈阳房间门旁边的墙上有三个开关,分别管着浴室灯、风扇和一盏顶灯,莫颖浩开浴室灯时顺手把风扇的开关给摁了一下,等他用完回到房间,很快就听到陈阳开了门,嘭的一声关紧了浴室门,又“咔”一声,刚才被莫颖浩不小心关掉的风扇又呼呼吹了起来,莫颖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煎熬般的坐在屋里,身体又酸又痛的难受,冷不丁就闪到脑海里的画面更让莫颖浩眼眶酸热,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房门被敲了一下随即被打开,陈阳冷着脸走到莫颖浩面前,把一个手机递给莫颖浩,莫颖浩还没有问上一句,陈阳就转身走了。
      莫颖浩把手机试探的放到耳边,那头是黄侃的声音,他万分歉意的说公司里有事走不开,晚上可能晚点回来,又交代浩子茶几上的小包里有钱,让他自己拿了出去吃点东西。莫颖浩应了就让黄侃忙自己的不用管他。莫颖浩去敲陈阳的房门还手机,陈阳开了道门缝接过了,就连莫颖浩和他的“谢谢”一起,关到了门外。
      晚上快11点的时候黄侃都还没有回来,莫颖浩抱着书包走到客厅,打算在椅子上坐一夜好了。陈阳洗完澡,拿着吹风机到客厅吹头发,浴室的插座用了一次不小心触电后就再也没敢用了,每次洗澡还会事先把小型洗衣机前前后后的包严实了,他自己的房间虽然也有接线板,但是他实在懒得接,那样就还得拔了电脑、音响、电视和空调的插座重新插,太麻烦。他在客厅呼呼的吹着头发,热风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袭来,莫颖浩往旁边坐了坐给陈阳让出更多的位置。两人都沉默着,等头发终于吹好了,陈阳进门忽然扭过来对莫颖浩说,“你不洗澡?”
      莫颖浩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跟自己说话,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跟你说话呢。”
      “嗯,不,不洗了。”
      陈阳缠着吹风机的线,“晚上12点以后就不要用浴室了,要洗现在就赶紧洗,你身上都是汗味。”
      莫颖浩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好一会才硬撑着去拿李燕给他找出来的毛巾,热水淋洒在身上的时候,莫颖浩终于没能再忍住压抑了很久的眼泪。从大岗村来到北京,莫颖浩见到了很多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而其中彭非对他的敌意,对他刺激很大。从小他爸爸就教他要善待他人,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只是这里的人和他家乡那里的人都不一样,面对陌生的环境,他无法避免的总做出些让别人不舒服的事,吃烧烤那次是,在旅店里是,现在寄住在黄侃这里似乎也是。
      人生病的时候大多脆弱,而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也习惯联想起一连串经历的不幸自怜起来,莫颖浩在水流声里咬着牙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声音,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更讨厌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
      丁瑒跑回寝室时,莫颖浩书包已经不见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是紧紧扎实的一大包塑料袋和一张纸条。丁瑒攥着只写了“我回家了”四个字的纸条打开塑料袋,是用薄膜又包裹了一层的红心猕猴桃。
      昨晚的一切,莫颖浩看来还是听到了,让他对自己死心,或许是丁瑒想看到的结局,可是这样荒唐的方式,让丁瑒觉得残忍。
      他不停的拨打那个他很久都没有碰过的号码,可是始终都没有人接,到后来再打已经显示关机。丁瑒在网上查询了当日回S省的车次,最早的一班还没有开,可他无法确定莫颖浩会买哪一班的火车回家,电话又不接,丁瑒最后决定去一趟火车站。
      彭非是从胖子那里得知莫颖浩已经走掉的消息,他站在丁瑒他们寝室门口,看着他抄写着从网上查到的每一班火车信息,然后放到兜里关上电脑,熟视无睹的从他身旁走过。
      丁瑒坐上地铁时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刻打开来看,却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彭非。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你能对我这么无情,却狠不下心来对他!你既然两年前就不给他回信,现在又这样算什么?”
      丁瑒删掉短信,很快又收到一条,这次显示的正是莫颖浩!
      “我有急事急需用钱,你能借我点钱吗?这是我的卡号…….”
      丁瑒心里一惊,浩子出了什么事?第一反应就去摸钱包,里头零零整整有好几百,银行卡也在身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条短信语气很怪异,连忙回拨了过去,被挂断。丁瑒不停的拨,直到被提示对方已关机。丁瑒左思右想,这和那些诈骗电话太像了,八成是诈骗,可是手机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这让丁瑒又控制不住的惊疑,这样的恐惧感觉似曾相识,丁瑒几乎有些抓不住扶手,一路心神不宁的来到火车站,可是火车站这种地方人流量巨大,找一个联系不上的人更是大海捞针,丁瑒找了一下午,广播寻人也是没有一点线索,等他疲惫的回到学校,在门口正巧遇到了从图书馆回来的李燕,想起前一晚李燕说要请浩子吃饭,正犹豫着怎么跟李燕说浩子突然离开的事情,就听到李燕说,“浩子走了,我送的他。”
      晚上和黄侃通电话时李燕说了遇见丁瑒的事,黄侃在电话里怪她,“你干嘛骗他啊!”
      李燕撇撇嘴,“干嘛告诉他!他把人气走了,又跑到火车站去找,有意思么?再说我也答应浩子了不告诉丁瑒,我说浩子已经坐车走了的时候,丁瑒一副放心了的表情,好像生怕浩子没走缠着他似的。”
      黄侃叹了口气,李燕又问,“你跟浩子聊了么?”
      “我哪有时间啊,晚上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明天吧,明天找时间我跟他聊聊。”
      李燕转移到阳台上顺手拉上门小声说“你不知道我在火车站看到浩子时,他的脸色有多吓人,哎,真是世事难料……”
      李燕唏嘘不已,当初跟黄侃好了以后,一次回忆起大岗村支教的事,黄侃就跟他讲了个“秘密”,当时李燕一点也不信,还说是黄侃瞎想,可后来直到看见好友夏梦跟彭非掰了,而那个彭非居然跟男人走到一起后又跟丁瑒同进同出,才开始有些怀疑。
      可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就算丁瑒是,浩子也不像啊,在大岗村的时候她也没见过丁瑒和浩子之前有什么异常啊,黄侃没有强迫她相信,只说“我天天跟他们住在一起当然比你更清楚。”黄侃见李燕一副震惊的样子,也就没忍心把全部知道的说不来,比如他夜里起夜时不小心听到的对话,比如某天下午他回屋里时不小心看到的场面,以及那天那宾馆里夜里的动静。他不清楚丁瑒是太放心他了还是真把他当傻瓜,只是他震惊之余也没做过什么,没有刻意的躲避他们,当然也没有跟别人说过,在他看来,这到底是丁瑒跟莫颖浩之前的事,他没什么资格评头论足,更何况两人都还是他比较喜欢的朋友。只是没想到,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莫颖浩忽然来到北京,在燥热的火车站几乎昏倒,清醒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们不要告诉丁瑒。
      “你告诉浩子,让他别再惦记丁瑒了,他们俩根本不可能。”
      “这我怎么说,浩子又不知道我知道他们的事,这种事还是要靠浩子自己想通。”
      李燕急了,“他一小孩自己能想通什么?现在在北京又生病又没亲人的,我们当然要管他啦,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去说!”
      “你别动不动就急好不好,我现在忙着,等明天我找时间跟浩子聊聊再说。”
      李燕挂了电话,恨恨的挥了挥手臂,在她看来,莫颖浩那么乖巧纯良的小孩,一定是被丁瑒给拐骗了,学校里有关丁瑒的流言她也听到过,更别说那么多有关彭非的话题里丁瑒更是重要配角,因为好姐妹受伤的关系,他对那个彭非很不待见,连带的,对丁瑒也有些意见了,现在居然还让浩子一个人发着烧去火车站?还有那个彭非,那可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角色,浩子在他那还能占到点便宜?没瞧见那天中午吃饭时,彭非看浩子的眼神都带箭的!李燕一直把浩子当弟弟看的,想到这,李燕就更加坚定了开导浩子的决心。
      在得知了浩子已经上了回家的火车,丁瑒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手机也可能真的只是掉了。看着离开这里前往陌生国度的时间越来越近,丁瑒强迫自己回到那种漠然的等待状态,莫颖浩带给他的悸动与波澜,虽然没办法消灭,但他知道,并已经尝试过用什么办法去忽略。
      自欺欺人,有时候也是一种鸦片,习惯了,也许有一天假的也成真了。他可以在心里供出一个角落给一个他给不了感情的人,倘若有一天这个位置消失了,他也不会太惋惜。若是哪一天,他从别人那里听说了那个人没有他过的也很好,这或许是他更想得到的结果。
      以后怕是真的再无联系了,丁瑒这么想。心里显然还没有适应这种结局,每每想到,就有剥离似的痛,但丁瑒有忽略它的办法,被安排在六月底的优秀论文二次答辩,他将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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