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华丽的羽翼》夕雪叶翔

5、Chapter 4

　　她和他刚刚认识的时候，似乎要追逐到五年前那个仿佛是盛夏阳光最灿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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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澄澈如透明琉璃，微风中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新。
　　繁华的商业街上弥漫着燥热的气氛。
　　粉紫色的气球在空中无所归属的飘荡，原本梦幻般的地方，被衬托的更加犹如爱丽丝的梦境。
　　陌羽漫无目的的散步在街上。
　　不知不觉，已经被那家人收养了一年。她不喜欢那家人，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她，就好象防…贼一样。恐怕她会拿一点贵重的物品。他们都是虚伪的对她微笑，令人没有温暖的微笑。没有一丝家的味道。她怀疑他们似乎是没有感情的。
　　手中年级第一的成绩单早已被她蹂躏的不堪入目。
　　漫无目的的走着。身边嘈杂的音乐声，小孩子的哭笑声，对她已没有什么干扰。
　　纯白色的衬衫，温柔的蕾丝轻舞飞扬。
　　突然，似乎感觉一个球体滚落到了自己的脚边。对面，一个有着俏皮短发的小女孩正向她跑了过来，红扑扑的脸上细微的汗珠，脸上微微的笑容，浅浅的酒窝时隐时现。
　　“姐姐，帮我把球拾起来，好不好？”
　　陌羽浅浅一笑，海水般的眼睛，温柔的神态，“给。”
　　小女孩跑了过来，接过球，清澈的大眼睛纯真的神情，“谢谢姐姐。”
　　温柔的用手揉了揉小女孩的短发，淡淡的笑容，初春的阳光般温暖。
　　“姐姐真是漂亮的人呢！”
　　她的右手微微一怔。
　　远处，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召唤着小女孩，“小娅，快点走了啊！”
　　小女孩朝着老人喊到，“知道了，婆婆！”转过身来，“那么，姐姐再见喽！”
　　粉蓝色的连衣裙摆，嬉笑的声音，渐渐远去。
　　回过神，却突然发现身旁有着一扇巨大的橱窗，橱窗内，摆放着许许多多若人喜爱的玩偶。但目光却落在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
　　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里面凌乱的摆放着一条坠链，琉璃般透明的坠链上镶嵌着一支天使的羽翼。静静的哭泣。仿佛是破碎了般，为什么只有一支羽翼呢？
　　陌羽心里剧烈的抽搐着，耳朵只听的见咯咯的紧缩声。
　　那不是婆婆生前最喜欢的……
　　她疯了般的冲进店里。寂静的房子内只回荡着音乐盒里天使跳着圆舞曲随着发出的幽雅音乐。这个房子大的有点让人恐惧，她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在一大堆娃娃里摇椅上的一个人。
　　他好象在睡觉，花白的头发遮掩住了他额头上的疤痕。
　　“请问……那边的坠链要…多少钱？”
　　摇椅上的老人悠闲自在的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嘴边却有隐隐的微笑。
　　“请问……”
　　她还没有说完，摇椅上的老人右手指了指橱窗旁边的深褐色木牌：本店所有物品，不予出售。
　　陌羽紧紧的握着拳头，“再多的钱，也不能买下它么？”
　　老人笑眯眯的睁开眼睛，摇摇头，“小姑娘，世上很多东西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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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嚣的街市，行人们彼此擦肩而过。
　　命运，真的如此捉弄着无辜的人们么？即使用尽生命里的全部精力去爱一个人，平凡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么？
　　路边，宁静的甜品店。
　　也许是天太烈热了，烤灼着人的眼睛，为什么不愿意去看任何东西呢？
　　嫩绿色巨大太阳伞，把她轻灵的身躯笼罩。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微闭着双眸，卷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晃动在微风中。身边再嘈杂的声音仿佛与她没有任何牵连。
　　……“嗯，小羽不要再和人打架了，知道么？”
　　……“为什么啊？那些坏孩子说婆婆的坏话！不可以的，所以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
　　……………………
　　……“可是你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你也受到了伤害啊…………”
　　……“要保护你最爱的那个人。即使，他不在了……”
　　………“陌羽要变的很强，陌羽要保护自己最爱的人，陌羽要保护婆婆！”
　　……苍白如纸的嘴唇微微颤动，“小羽，一定要记得我们的承诺啊……”
　　……“一定…拉钩………”
　　…………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婆婆从我的身边消失，这样做不是太残忍了么……陌羽肌肤苍白如纸，嘴唇渐渐没有了血色。往事如放电影一般流畅迅速的闪过脑海，那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印象，回忆。
　　不可以！她一定要把它给拿回来！那是她最爱的人的东西。即使是一个渺小微不足道的，对她来说，也是可以用生命来交换的！
　　即使利用了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只要，拿回来，就好。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卑劣与高尚之分，这里的人全都是自私的。
　　黑暗，吞噬了城市。恐惧的暗夜，似乎是没有尽头的。
　　巨大的屋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没有任何声音，它们仿佛在香甜的美梦中，不愿苏醒过来。
　　该死的门，明明先前探测过它的结构的了啊？为什么还是打不开！
　　不过没有办法阻止她的行动，白皙的手指从长衣中取出一个类似匕首的东西。猛的弹开，细如发丝的钢针在月光的映耀下发出惨白冰冷的光芒。
　　缓缓的，伸向透明的玻璃窗。
　　她就要成功了吗？
　　触碰到它的那一刻……
　　“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蠢了么？”
　　身后，冰冷而又带有嘲讽的话语使她顿时怔住了。
　　她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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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他缓缓的向她走来，满头的栗色头发被风吹的疯狂舞动。
　　陌羽完全动弹不得自己的身躯，怔住。呆呆的望着向她走来的恶魔。
　　“只是为了取走那件东西么？”他斜眸望向她身后的玻璃橱窗，嘴角掩盖不住的媚笑。
　　定视双眸，语气坚定而冷淡。
　　“是的。”
　　“有没有想过。”夜煜寒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月光般倾泻下来的温柔，“它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呢。”
　　淡然的眼珠，依旧是那无可改变的神情。
　　“你，想怎么样？”
　　十七岁的他，有着平凡人不具有的经历。仅仅一年的时间，转眼消逝，却造就了他杀人如麻的残忍手段。
　　“怎样啊？”他媚笑仿佛盛开灿烂的樱花，“这可要我好好想一想，陌羽……”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似乎空气都不可以穿透过。
　　不对！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惊愕。
　　“也许你可以不用想了！”
　　那一瞬间，她脱离了他的禁锢，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面颊！
　　类似匕首的东西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声音清脆。她转身慌忙的逃走。
　　长长的伤口，猩红的血液慢慢流淌。
　　他完全可以躲避她的攻击甚至可以致她与死地的。
　　可是，没有。
　　纤长的手指抚摩着伤口，腥甜的味道沾染上了他神一般高贵的手。
　　这难道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送给他的礼物么？
　　真是有趣的女孩子。
　　就不用担心以后的时间会闷闷无趣了。
　　琥珀色琉璃般的眼睛慢慢的望着离他远去的那个女孩子。
　　幽长的头发，疯狂的舞动在夜色中，直至消失。
　　无论你逃的多么远，我还是会找到你的。
　　他暗笑。按下耳机上的号码，似乎在吩咐着什么。
　　盛夏的空气里弥漫的是让人窒息的燥热，似乎这没有影响到她。窗外茂密的法国梧桐树叶被微风拂弄的沙沙作响，天空中几抹缕缕慵懒的云轻轻听着它们歌唱。
　　陌羽安静的躺在床上，幽长的卷发凌乱的散开。浓密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梦中看到了记忆中的人。
　　婆婆用她那布满皱纹的大手抚摩着她的卷发，告诉她做人的道理……
　　释希微笑着给她弹奏着一曲又一曲，直到她进入梦乡……
　　忧栀与她打打闹闹在后院的花园中嬉戏……
　　院中的好伙伴一起给她过生日，一些平凡简单的礼物能让她高兴上好几天……
　　…………
　　太多的回忆，无法在一个梦中一一展现。
　　甜美的梦，就让她睡吧，在冰冷的世界上找到一丝温暖。
　　嘴角不易察觉的笑意，弯弯的弧度让人觉得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已。
　　可是有人偏偏要吵碎这个容易破裂的梦境。
　　空旷的大厅，真皮的奶色沙发上的人表情严肃。
　　“实在是对不起，我们无法再收留你。”
　　司马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高贵的气质不可侵犯。
　　陌羽轻笑，她的笑容冷若冰霜。她早已料到她迟早会离开这个家门，像狗一样的被人抛弃。这似乎是上天早已注定的魔咒，没有任何方法破解。
　　“好。”她轻轻的答应，语气似乎比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更加冷漠。
　　法国梧桐沙沙作响，蝉鸣让人心烦意乱。
　　司马凌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幽长的卷发，浓密卷翘的睫毛，眼角那束光芒中带着哀怨但坚强的忧伤。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么？
　　可司马凌望着她的眼神中却带着惊讶。
　　“以为我会哀怜的去跪下求你留下我吗？”陌羽眼神似乎看着窗外，但又好象在思考着什么，嘴角依旧是那冷冷的笑容。
　　“我告诉你，我不会。”
　　陌羽站起来，“我会在1个小时内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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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大街，似乎没有什么人来往。
　　清幽的街道，枝头胖嘟嘟的小鸟唧唧喳喳，好象讨论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可陌羽没有这个心情。
　　离开了司马家，要到哪里去呢？回到孤儿院？不要，她不要让小墨看到自己被抛弃的模样，她不要他为他悲伤。
　　可是。
　　除了孤儿院，还有什么地方去呢？
　　一直在思考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缓缓的蹲下自己身躯，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膝盖，整个人紧紧的缩成一团肩上的包无力的划过她的身子。
　　这就是她被抛弃的模样么？怎么不是悲伤的呢？
　　远处鲜红色的限量版法拉利停靠着，夜煜寒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那个蹲着的她，嘴角妖媚的弧度，手中酒杯里的猩红色液体轻轻晃动。被人抛弃的感觉也许会很失落吧？他的心头一阵快感。也许这是一种报复吧？
　　他要让伤害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伤害。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
　　身后的脚步声越渐清晰。
　　“姐姐。”声音甜美的仿佛刚刚制造出来的糖果，甜腻腻中带着一丝温暖。
　　陌羽轻轻的把头从膝盖中抬起。
　　眼前一个娇小的身影，背后阳光的映照，无法看清她的面孔，只是声音甜美的让人陶醉。
　　“这个，是一位哥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恍若透明的小手轻轻的张开，琉璃般透明的坠链上镶嵌着一支天使的羽翼，散发着幽怨的光芒。
　　陌羽只听见自己的耳朵里咯咯的抽搐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轻轻的接过它，怜爱的，生怕它会有一丝破裂。
　　可当她再缓缓抬起头来时，眼前只剩下空幽的街道，乳白色翅膀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向淡淡薄雾。
　　怎么会没有人了？！
　　还有，是他把坠链给我的吗？可是他明明昨天晚上还……
　　陌羽身后的车无声的启动，呼啸而去。她蓦然回头相视，只有他雾一般的背影模糊不清，但似乎可以看到。
　　他的右手慢慢举起了一串银色透澈的坠链，羽翼散漫出淡紫色的光芒。
　　海水般的眼睛中鲜红色的法拉利渐渐逝去。
　　一直在寻找的那一支羽翼也在他的手里么？
　　好吧。
　　既然已经拿回了一半了，我一定会把那一半从你的手里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