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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2 终至京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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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战下朝回府,刚进家门,总管就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老爷,您可算回府了!今天上午两位少爷都已经回来了,这会子正和夫人在前厅叙话呐!”
萧战笑了笑:“回来就回来呗,百川这孩子不是年年都出门么,他们回来值得你如此高兴吗?往年也不见你这样激动!”
“不一样,这回不一样!”官家接过了萧战递过来的官帽,捧在手里,迭声说道:“这回子大少爷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姑娘上府里来住!”
“噢?”萧战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官家,“此话当真?”
那官家忙道:“老爷,看您说的,小人还能拿这事来诓您不成?人就在前厅,老爷一看便知。”
萧战闻言,也不回房更衣了,而是穿着朝服,直接向前厅走去。萧战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以前向来是不近女色的。有很多的人都想和萧家结亲,但都被萧百川给拒绝了。甚至去年德崇皇帝有意要招他为驸马,也被儿子给推掉了。大家都在暗地里说,自己这个大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害得自己还担心了很久。没想到这出了趟门,就自己个儿把姑娘往家里带了,莫不是真的遇上了意中人?
想到这里,萧战加快了脚步,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女子,竟能使自己那个鱼木脑袋的儿子开了窍。
刚踏进前厅,萧战就看见自己的夫人陈若惜坐在左边主人座上,右边的下手是两人儿子,左边的下手坐着个黄衫女子。那女子明眸皓齿,体态纤细,除了肤色有点黑之外,也算得上是个美人。看她略带羞涩地和自己地夫人说话,间或偷偷瞟上萧百川一眼,萧战马山就明白了,那女子就应该是大儿子带回来的那个。
众人见萧战进来了,都站起了身子。陈若惜带着笑意迎了上来:“夫君回来了,怎么不先更换朝服呢?”
萧战疼爱妻子是出了名的,即使在小辈面前也不避讳。所以他一看夫人向自己走来,忙伸出手扶住了陈若惜的肩膀和柔荑,领着她向主人座走去:“听说百川和百骏回府了,还带了客人来,所以我就想先过来打个招呼。”
陈若惜明白萧战的心思,便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这急性子。人家程姑娘才刚到,也没说就要走,怎就差了你这换衣裳的功夫了?”萧战闻言,也觉得是自己过于唐突了,于是大笑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这时萧百川才得了功夫给程红菱引见。程红菱对着萧战盈盈拜倒,口中说道:“民女程红菱见过萧将军。”
萧战忙伸手空托了一把道:“程姑娘快快请起!你是百川的朋友,也算是自家人,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请坐着说话吧。”
程红菱听萧战称自己为“自家人”,心中不免又喜又羞,刚刚褪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一旁的陈若惜见了,轻扯了一下萧战的衣袖,示意他说话太过露骨。萧战自己也察觉到了,所以便轻咳了两声,然后问道:“不知程姑娘家住何处?和我家百川是如何认识的?”
在萧战回来之前,陈若惜和程红菱聊的就是这些,正说一半就被萧战给打断了。可巧这会儿萧战又提到了,于是程红菱把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等说道红叶山庄尽数被毁,父母生死不明,程红菱不免红了眼眶。
萧战和陈若惜听完来龙去脉唏嘘不已,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暗自垂泪,两人都不免起了怜惜之情。就听萧战道:“程姑娘不必伤心。既然你没有看见令尊令堂的尸首,想来他们可能还活在人世,正所谓‘吉人自有天象’!回头我会派人去泉州打探一下。如果程姑娘不介意的话,这段日子就住在府上好了。”
程红菱一听当然是求之不得,起身又要下拜,不过却被陈若惜眼明手快地给挡住了。然后众人又闲聊了一会,萧战见程红菱的家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便以他们三人旅途劳顿为由,示意陈若惜带程红菱下去休息,自己则把萧百川叫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萧战就乐呵呵地对着萧百川道:“百川,这些年来你拒绝了不少的婚事,就连驸马也不愿意当,为父还一直以为是你不解风情。却原来是因为你在外面认识了程姑娘。即是如此,怎么不早点言明,害得你娘和为父都瞎操心。”
萧百川看了萧战刚才在前厅里的表现,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爹,您误会了!我和程姑娘只是普通的朋友。这次若不是她家出了事,我断是不会贸然带人回家的。我看今天娘亲好像也有点误解,回头还请爹跟娘亲解释一下,以防她老人家在程姑娘面前说出什么让人为难的话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萧战听萧百川说得这么急切,先是一愣,随即又明白了过来。他以为萧百川这么说,是怕他们嫌弃程红菱的江湖出身,所以不敢以实情相告。于是萧战体贴地道:“好好好,你放心,为父和你娘是不会乱说的。等到你有什么要说的时候,我们再聊也不迟。不过既然人家程姑娘住在了我们家里,你就多陪陪人家,以尽地主之谊,切不可怠慢了人家。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有什么不满之处,为父和你娘都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对门第出身向来看得很轻,你明白吗?”
萧百川听完这一段满带暗示的“贴心话”,真不知还该说些什么了。看来这个误会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了。眼下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再与父亲细细说明,因为他心里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爹,孩儿有件事情想问您。”萧百川思考了一番,谨慎地开了口,“您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君蔚蓝’的人?”
“君蔚蓝?”萧战顿了一下,“认识啊!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皇上放皇甫天珹和自己儿子出京的目的萧战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原以为儿子会问君无双的事,没想到竟先提及了君蔚蓝。这八成是君无双说的。只是,不知道无双究竟是怎么说的,所以萧战也不敢贸然多言,想先套问萧百川,看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是这样的……”萧百川件父亲问起,就把他们和君无双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可当他说到君无双为了搭救萧百骏而受了伤时,却被萧战给急急地打断了:“你说什么?无双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有没有医治?”
萧百川被萧战激动的态度给吓着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萧战见儿子冲着自己发楞,才发现自己刚才过于急切了。其实这也怨不得萧战。皇上对这位五殿下的态度,这三年来萧战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都是当父亲的人,知道自己的爱子受伤了,那种紧张的心情,萧战不用看,猜也能猜得出来。更何况,皇上对君无双已经是疼到了骨子里了。
萧战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连忙咳嗽了一声,这才解释道:“嗯,那个,为父和无双的师傅是旧识,认识也二十多年了。虽说平时不经常走动,但交情还是在的。无双这孩子以前为父也见过,才貌双全,为父很喜欢。所以咋听得他受伤了,有点担心。他现在没事了吧?”
萧百川听闻萧战和君蔚蓝竟是这么久的朋友,不由心中窃喜,看来今天定能从父亲口中得到些关于君无双的事情了。
“爹你放心,在我们回京的途中君公子的伤已经痊愈了!只是……”萧百川在考虑到底要怎么说才能从父亲嘴里把话套出来。
萧战听见君无双的伤好了,刚把心放下,谁知萧百川马上来了个转折,害得萧战的心情也跟着忽悠了一下:“只是什么?”
“只是我和珹表哥原本想邀请君公子来京城做客的,谁知就在进城前的那个晚上,君公子就留了张纸给我们,不告而别了。珹表哥很看中君公子的才能,所以孩儿想问问爹您,是否知道君公子的住处,我们想再去登门拜访。”
“哦,是这样啊!”萧战一边和萧百川打着哈哈,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看来皇上此举的目的可算是达到了,三殿下果然对君无双起了惜才之心。不过听百川这么说来,君无双倒好像不愿和他们同时出现在京城,不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这孩子的心思一向没人摸得准,也不知皇上和飞扬知道了这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应对之策?眼下自己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以免破坏了他们的布局。
打定主意后,萧战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才开口道:“这个嘛,为父也不清楚。君无双的师傅住的地方,除了本门弟子,外人是不能进去的。而且据我所知,君无双很久以前便离开了他的师傅,自己到江湖上去闯荡了。平时也是居无定所的。为父只是在三年前见过他一次,之后就没什么他的消息了,所以你现在突然这么问,为父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嘛!”萧百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眼,不住失望地喃喃自语。原以为还能探听点消息,谁知道萧战也是一问二不知,让萧百川满怀的希望又落了空。
萧战不忍看见儿子失落的样子,就宽慰他说:“你也不用失望。这聚散总有缘,说不定你们过不了多久,就又能见面了。”
萧百川明白这只不过是句安慰的话罢了,但他也不愿父亲太过担心,只好答道:“爹说得是,孩儿记下了,希望真能如您说的那般!”
第二天一大早,陈若惜就来找萧百川,希望他能陪程红菱出去逛逛,看看京城的风貌。可被萧百川以要先去中庭消假为由给拒绝了,萧百川这次陪皇甫天珹出京虽是身负皇命的。但由于是微服私访,所以不能以公干的名义出去,只能向中庭太尉事先告了假,这才得以脱身。
陈若惜虽想撮合两人,但知道儿子向来是以公事优先,所以只好无奈地看着萧百川好似逃难般,飞快地出了府,上马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