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紫藤》千花坠

1、第 1 章

　　又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细碎飘飞，柔柔地落到地上，也落到巷子里没有顶棚遮挡的少年头上。

　　雨势不大，盖不过拳头打在肉上的声响，和不时发出的惨叫。

　　灰谷龙胆沉着脸，给予最后一人最后一击，待对方痛呼倒下后，踏步上前，黑色马丁靴结结实实地踩在对方背上，踩了好几脚才终于解气。

　　“这种货色也敢来挑战我们灰谷兄弟，打六本木的主意，真是笑死人了。”

　　小麦肤色的少年痛快地呼出一口气，抓了把头发，用手指将一头金发往后梳，沾湿了雨水的发丝像是喷了定型摩丝，乖巧地露出宽阔平整的额头。

　　灰谷龙胆一边擦拭手上的血迹，一双紫色眼睛里带着讥诮，勾起的嘴角笑容嘲讽，脸上流露出锋芒毕露的锐气和傲气。

　　“喂，说说你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他又踹了地上的人一脚，鞋面上的铆钉装饰险险擦过颈侧，金色的金属装饰边缘锋利，只差一点就会划破对方颈动脉。

　　灰谷龙胆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没有听见回答，他不爽地拧眉，用鞋底推了两下，毫无动静，俯身观察一番后才确认这帮不良的领头人已经晕厥。

　　“啧，真不禁揍。”

　　才十岁出头的灰谷龙胆单从容貌上看稚气未脱，但是冲人挥起拳头来，锁人关节时完全不避讳要害处，骨子里的凶狠可见一斑。

　　像一只凶性十足的野猫。

　　因为打架厉害所以占领一大块地盘过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的那种。

　　当然也少不了某人的功劳。

　　“哥哥，我们好像被小看了啊。”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灰谷兰，拖长了声调抱怨，声音清亮，又懒洋洋的，像是在撒娇。

　　“是呢。”

　　低低的一声呢喃，飘荡在安静下来的小巷里。

　　原本静静倚靠墙面，任由今天很有兴致的弟弟君自由发挥的兄长大人，在雨滴落下的第一时刻就挺直了脊背，避免被弄脏衣服。

　　些许灰尘落在衣服上好打理，拍干净就是了，湿成一团的污渍可就麻烦了，得送去干洗才行。

　　或者干洗也不行，奢侈品都娇气的很，本也不是为了反复穿戴设计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身上穿的新款YSL长风衣，纯黑的衣料剪裁得当，修身版型勾勒出少年纤细瘦削的身姿，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丽面庞，有种独特的模糊了性别的中性魅力。

　　对这件新买的衣服，灰谷兰正处于兴头上，暂时没有报废的打算。

　　清瘦的少年慢条斯理地走近灰谷龙胆，看上去比龙胆高了约莫一头。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略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打量巷子里躺了一地的不良们。

　　说话时声音漫不经心，似是在回应灰谷龙胆，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时候让整个六本木看清楚，谁才是这片领域的统领者。”

　　不知想到什么，灰谷兰双眼危险地眯起，深紫色的瞳仁显得格外幽深，似海中漩涡，诱人踏入绝地。

　　“哥，是要干一票大的么？！”

　　闻言，灰谷龙胆立刻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凑近灰谷兰，像只毛毛躁躁的小狗。

　　“什么时候！干谁？！”

　　灰谷龙胆有些急不可耐。

　　最近找麻烦的不良队伍多了起来，虽然没什么难度，可跳蚤多了咬不死人也烦人。

　　打赢了这些人，只有浪费时间，没有任何好处。

　　他喜欢打架，但不喜欢没有回报的打架。

　　深受哥哥灰谷兰的影响，大大咧咧的他也多了几分精明。

　　“不急。”

　　瞥了弟弟龙胆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冰冷之色稍退。

　　“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至于人选么……

　　他慢悠悠把玩着一侧黑金色交织的麻花辫尾，脑海中适时浮现出几道愚蠢蛮横的身影。

　　也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蓄势待发。

　　狂极在六本木也算赫赫有名，正巧还和他们灰谷兄弟俩有仇，用来立威再适合不过了。

　　决定了，届时，就找他们开刀。

　　秀丽的薄唇勾起，表情似笑非笑，眼中暗含捕猎的兴奋和嗜血的狂热，精致柔美的面容静态时犹如一枝高贵优雅，不染纤尘的兰花，却在此时活了起来，好似生长在丛林中的食人花，狰狞的利齿藏在迷惑性的艳丽外表之下。

　　灰谷龙胆点头，肆意的笑容里满是期待。

　　他没有再问。

　　他无条件信任兄长的判断与决策。

　　梅雨时节，细雨绵绵，地气蒸腾，轻柔的雾气如一层薄纱将这片小天地笼罩，配上安静的氛围，别有一番自然之美。

　　但生活被打架和玩耍享乐占满的少年无意欣赏。

　　丢下一地手下败将，两人并肩，不紧不慢地走出小巷。

　　刚走出巷子口没几步，灰谷兰停下了脚步。

　　“哥？”灰谷龙胆疑惑。

　　灰谷兰不语，脚尖调转方向，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

　　灰谷龙胆不解，跟随着来到巷口右方的墙根下。

　　就看见那儿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缩成一团。

　　再仔细一看，好像是个人。

　　长长的黑发，厚厚一层，盖住了脸，看不清长相；白色裙子被雨打湿，贴在肌肤上，裙角落到地上，被泥水弄脏，头发也有几缕垂落下来，湿漉漉的仿佛海草，那人却好似不觉。

　　她穿的单薄，又淋着雨，微微颤抖着，露在外面的双手苍白到透明，青蓝色血管清晰可见，消瘦至极，紧紧环抱住身躯，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玻璃。

　　应当是个女孩子吧，下着雨却无家可归的样子，被父母抛弃了还是……

　　看着有些可怜，但是这年头的霓虹，最不缺可怜的人。

　　灰谷龙胆随意打量了几眼，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

　　灰谷兰俯视着眼皮子底下这个人走到跟前也毫无动静的一小坨。

　　她抱着膝，埋着头，缩成一小团，像只刚被猫妈妈丢弃的流浪猫，单纯地以为这样的姿态就可以抵御外界骤然的伤害。

　　不过徒劳。

　　“呀，这里有只小猫呢。”

　　戏谑的声音从上方传入耳朵，带着笑意的语调听上去很是轻佻。

　　不怀好意。

　　来者不善……？

　　那一小团似是被突然的声响吓到，猛地一抖，僵住了，过了会儿，细瘦的手指用力蜷缩几分，握成拳头，接着缓缓抬起了头。

　　龙胆不明白向来对无关之人吝惜目光的他哥，为什么要为这样的家伙驻足。

　　大街小巷流浪汉多了去了，过去从来都是冷眼无视的，这只脏兮兮的小猫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随着女孩的抬头，龙胆渐渐睁大了眼睛——

　　他猝不及防，陷入了一片氤氲着迷离雾气的紫色湖水之中。

　　女孩下巴尖尖，皮肤雪白，双瞳圆润，巧合的是，同灰谷兄弟一样，也是紫色的，不过颜色更浅，像带着些许粉调的紫藤花。

　　眼尾微微上翘，似水墨画拖曳的一笔；深色睫毛浓密，挂满了细小的水珠。

　　灰白的薄薄雾气中，那张脸显得湿漉漉的，仿佛蒙上了一层滤镜，皮肤白的发光，笼着水汽的粉紫眼瞳莹润又自带一丝凉意，就这样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死气沉沉，奄奄一息的流浪猫，瞬间回光返照般，生动地活了过来。

　　也像小兔子，鼻尖红红的，眼眶也洇着嫣红。

　　“……”

　　灰谷龙胆愣神了一会儿，说不出话，眼睛一眨不眨，忽然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晃了晃，又举起来隔空对比。

　　感觉那张脸也就这么大了。

　　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

　　这是他哥颜控的毛病犯了。

　　不过他怎么知道人家长得这么好看的？

　　从安全洞里探出小脑袋的女孩一言不发，只紧紧盯着面前的陌生少年。

　　她的眼睛，眼白部分很干净，没有多余的红血丝，配上晶莹剔透，水晶般的紫色瞳仁，存在感异常强烈。

　　溜圆的眼睛里藏着警惕和防备，嘴唇紧抿，背脊微微后仰，全身紧绷。

　　眼前的人很高，加之表情冷淡，姿态傲慢，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巨人，很有威胁感。

　　炸毛了，灰谷兰眼底划过一丝恶作剧的光。

　　他觉得有趣。

　　她看过来的眼神是陌生的，应当不认识自己才对，却不知为何对他如此警觉。

　　灰谷兰从小就美而自知，在不知晓他不良身份的女孩子面前，他这张脸无往不利，起步好感+30。

　　就算知道了他是不良，依然青睐喜爱的也不见少。

　　还从来没有被如此防范过。

　　他缓缓勾起一边嘴角，懒懒垂眸，薄薄的上眼睑遮挡了小半眼瞳，看上去有些凉薄。

　　目光不移，就这样和蹲在地上的女孩，一个俯瞰，一个仰视，对峙起来。

　　龙胆在一旁看着，来回打量两人，不太明白他哥想做什么。

　　不走也不说话，喜欢的外套都被完全淋湿了哦！

　　狐疑着，灰谷龙胆视线和不知何时看过来的女孩对上，那双干净如雨后紫藤的眼瞳直勾勾的，像一只小兽在观察来人对她有没有威胁，眼神毫不遮掩，干净剔透，带着未经世事的野性，凭生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感。

　　他又愣了愣，沉默着，良久才别过头去，好似不忍直视，嘴里催促着，“大哥，不走吗？”

　　一边悄悄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耳根。

　　灰谷兰没有回答，只一味地盯着女孩看，眼中趣味甚浓，直到对方故作淡定的脸上流露出慌乱之色。

　　女孩微不可查地扁扁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固执地不肯撇开视线，仿佛那样就输了似的。

　　这种时候，逞强可不行啊。

　　应该示弱，讨饶才对。

　　漂亮的粉紫色眼睛像宝石一样亮晶晶，透着鲜活的灵气，只会让坏人更想欺负。

　　灰谷兰表情淡淡，似笑非笑，突然俯身而下，面对两人之间距离的突然拉近，女孩被吓了一跳，圆滚滚的瞳孔骤缩，头往后仰，整个人嗖地往后一靠，努力拉远距离，却听“砰！”的一声。

　　“哈哈哈！……”

　　灰谷龙胆恶劣地大笑出声，眼睁睁看着对方反手抱住后脑勺，痛得眼泪花花。

　　直到被那双含泪的眼睛瞪视，才慢慢停下笑声。

　　他也凑了过去，抄着口袋弯腰，剑眉一扬，笑得痞里痞气，活脱脱一个坏小子。

　　他调侃道，“怎么瞪我？可不是我吓的你啊。”

　　被两双相似又略有不同的紫色眼睛同时盯着，女孩双眼冒火，腮帮气的鼓鼓的，像是想骂人，但樱粉色的嘴唇依然紧紧抿着，估计是知道打不过，因而也不敢开口骂人。

　　只好忍了。

　　看她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包子样，明明脏兮兮的狼狈极了，居然也可爱的很，灰谷龙胆笑了。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小孩，下雨了，你不回家吗？”

　　灰谷兰已经直起了身，优雅地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嘴角挂着轻慢微妙的笑意。

　　女孩盯了他许久，似是确认了眼前的人无意伤害她，才收回视线，恹恹垂眸，眼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没有家。”

　　声音沙沙的，像是喉咙很久没有被水滋润过。

　　她语气平淡懒倦，并没有任何悲伤或可怜的意味。

　　灰谷兰双眼微眯，兴味更浓。

　　灰谷龙胆眼睛刷一下亮了，梳上去的头发抵抗不过重力垂落下来，挡住了额头和部分视线，但挡不住那双深紫色眼瞳里流淌出来的热切。

　　“哥！”

　　他扭头看向灰谷兰。

　　无需多言，心灵相通的兄长已明了亲弟弟的想法。

　　“家里不缺人呢~”

　　他手指绕着麻花辫，声音懒懒地。

　　“哥~！”

　　灰谷龙胆拖长了语调，又喊了一次，眼神希冀。

　　他的弟弟此刻宛如瞧见路边丢弃的流浪猫，见那猫长得漂亮，就想捡回去养，急切地向他讨要着收养许可。

　　跟小狗一样可爱呢。

　　灰谷兰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垂眸扫了眼毫无反应，又缩回去，重新变回一朵湿漉漉蘑菇的女孩。

　　“倒是还缺一只宠物。”

　　好可恶的家伙，自顾自地在那里叽叽咕咕什么呢！

　　黑色脑袋拔出来，目光炯炯地望向他，自以为藏的很好，实则那双大眼睛泄露了她的恼怒和烦躁。

　　灰谷兰不在意，他嘴角上挑，眉眼垂下，慢条斯理的语气像是在施舍。

　　“无处可去的话，要不要跟我们回家呢？”

　　声音轻飘飘的，有种玩笑的意味。

　　嘁，谁要去陌生人家里啊，年纪不大却一身血腥味，看着就不像好人。

　　还把人当宠物，是变态吧？

　　女孩无语地收回视线，准备重新把自己团起来。

　　唉，好饿……

　　“管吃管住哦~”

　　……嗯？

　　灰谷兰一手压住有些着急的灰谷龙胆，不紧不慢地加上一句。

　　圆圆的黑色头顶抬起来些许。

　　灰谷兰是个观察人心的好手，瞧出她有所动摇，他乘胜追击。

　　“表现得好的话，还可以给发零花钱~”

　　诶？

　　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个钢镚的某人心跳加快。

　　“给买漂亮衣服。”

　　即便是宠物，也不能丢灰谷兄弟的脸。

　　瞥了眼女孩身上变脏的白裙子，有香奈儿的LOGO，但是没见过的款式。

　　若说是仿品，从面料和设计剪裁来看也不像。

　　有意思。

　　毛茸茸覆了一层细密水珠的头顶完全抬起来了。

　　她仰头，两边头发自然向后垂落，只余几缕凌乱地沾湿在耳边，配上苍白的面色，显得楚楚可怜，而一双出彩的猫瞳又或多或少突破了这种脆弱感，显露出几分野性来。

　　女孩目光灼灼地盯上刚才还给她带去威胁感的怪人。

　　“拉面……”

　　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又冷又饿，她想吃热乎乎的豚骨拉面了，还要配上大块叉烧，在来个溏心蛋。

　　灰谷兰挑眉，“可以。”

　　“鲷鱼烧。”

　　声音变高了些，更有生气。

　　吃完再来点小甜点。

　　这么便宜的街边小吃，应该没问题吧？

　　女孩暗自想着，一步步试探。

　　灰谷兰嘴都没张，从鼻腔里懒懒哼出一声“嗯。”

　　女孩姿势改变了，双手托腮，薄薄雾气挡不住她明亮的目光。

　　“CHANEL！”

　　她欢快地喊了一声。

　　在试探的道路上跨了一大步。

　　灰谷兰注意到，女孩用的是标准的法语发音，这与绝大部分霓虹人奇怪的日式发音截然不同。

　　果然是哪家破产了，养不起这么金贵的猫，给扔在外面了。

　　被抛弃了啊。

　　太好了。

　　全然不知漂亮少年心里恶毒的想法，女孩还在等他的回应，以此判断对方的真实想法和态度。

　　可灰谷兰的沉默令她心里惴惴。

　　好像有点操之过急了……

　　不会失去这张饭票了吧？

　　唉，该慢慢来的。

　　她有些懊恼地想。

　　肯定是饥饿弄晕了她的脑子！

　　灰谷龙胆瞅了眼兄长，没看出他在想什么，只好恨其不争地看向还蹲在地上的女孩。

　　“有的吃穿就不错了，不比你现在好吗？别要求太高啊！”

　　一边挤眉弄眼，眼神示意。

　　“哦……”

　　女孩慢吞吞站起来，低头觑见自己被地上灰尘和雨水弄脏的裙摆，嫌弃地别过头。

　　眼睛斜着悄咪咪观察灰谷兰的表情。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两兄弟里面，个子高的那个是主导者。

　　回过神来，察觉到两道暗戳戳的目光，灰谷兰知道这两个误会了，心里好笑。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倏地转身，施施然迈开步伐。

　　灰谷龙胆一下就着急了，金色眉毛皱起来，侧头望向走得慢悠悠的大哥。

　　“哥……”

　　高挑纤细的少年脚步不停。

　　灰谷龙胆挠了挠头，有些奇怪。

　　就这样生气了么？

　　不应该啊。

　　明明，很有兴趣来着。

　　他的视线在走开的兄长和一旁的女孩之间来回移动，眼神犹豫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惋惜地挪开眼，大步跟上前方渐远的身影。

　　女孩也觉得有些惋惜。

　　唉，一张饭票飘走啦。

　　但要说有多么追悔莫及，那倒也未必。

　　可有可无地收回目光，她低头摸了摸凉飕飕的胃——

　　去吃拉面吧。

　　“龙胆，晚饭想吃什么？”

　　“啊……随便吧。”

　　对话声穿过细细密密的雨幕，不甚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

　　眼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人即将消失在拐角。

　　“那去吃拉面吧。”声音的主人似是漫不经心。

　　嗯？！

　　女孩嗖地抬头，眼神直勾勾地锁定目标，像是被小鱼干的香味引诱到的猫咪。

　　龙胆也反应过来，赶紧回头冲着她招手催促，脸上扬起惊喜的笑容。

　　于是那双宝石般的紫色眼睛拨开迷雾，彻底亮起。

　　她高兴起来，哒哒地跑过去，圆头皮鞋在地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隔着一点距离地跟着两人，像一条小尾巴。

　　……

　　三人静静走着。

　　……

　　“叫什么名字？”

　　“紫藤。”

　　走在前面的两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她一眼，接着四目相对，似是无声交流着什么。

　　女孩浑然不觉，两手背在后面，脚步轻快，满脑子都是对美味食物的期待。

　　【[灰谷兰]印象值+5，当前印象值：40/300】

　　【当前印象】：

　　被遗弃的品种猫，眼睛和皮毛都很漂亮；

　　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有趣；

　　弟弟喜欢，养来玩玩；

　　这个名字……倒是有缘。

　　【[灰谷龙胆]印象值+8，当前印象值：48/300】

　　【当前印象】：

　　可爱，想养。

　　咦，这个名字，就该是我们灰谷兄弟的人！

　　听着脑海里的播报声，她眯起眼睛，藏起了眼中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