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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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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鸟儿轻快地飞上枝头乱颤,昂着细脖子尖叫。
莘斐在七点半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外送电话,刚走出咖啡厅,筱牧就背着挎包冲了过来。“诶莘斐,带上我带上我!”
莘斐似乎已适应了这样轻松的生活,微微一笑:“筱牧,早上好!”低头翻开地址一看,皱眉了:“不过,这个地方,名字好奇怪。”
筱牧稍靠近一看,有模有样的伸食指点头,随后跑进咖啡厅把包扔掉,拉着莘斐朝对街跑去。
走着走着,莘斐钻研起字眼来:“‘八点零八”城?是不是我理解错误?应该是早晨八点零八分送过去?’”
筱牧:“不是啊,确实有这个地方,它是一幢公寓楼的名字,因为每当晚上八点零八分的时候,公寓楼就会亮起八颗浮动的星星,而且听可萱姐说啊,公寓楼创始人的爱妻是晚上8点08分去世的两。”
莘斐若有所悟。
嘀——嘀——
随着两声拔尖的鸣笛声,公寓里离大门不远的篮球场上,一只篮球像脱轨似的朝大门飞去。
就在莘斐专注于街面情况时,筱牧习以为常的继续走。篮球像瞄准了似的往莘斐额头砸去。
当莘斐转头注意到时,她已然没有时间躲避,停住脚步后,她突然在心底默念“灏杨、灏杨”。
可是现场没有灏杨,莘斐早已离开他了。
她开始用力的吸气,尽力的告诉自己——灏杨一直都在!
灏杨。
一直都在!
这样。
她就会变得很勇敢!
游神间,筱牧的一句“当心”将她的思绪从记忆里抽离。
过程很惊险,结局却很意外。就在筱牧挺身挡在莘斐跟前时,球被从后面伸出的一只手截住,啪啪啪的滚走了。
怎么是他?
筱牧怔怔的看着曾与她有一面之缘的他——林棋槟。
筱牧不曾预料到,在以后的日子里,当她再次回忆起这段情节时,她会淡淡的微笑,那是属于她和她丈夫的一见钟情。
莘斐慌忙中总是习惯将拳握得紧紧的,纤长的指甲一点一点渗进手心。又不知何时起,她的眼睛一直泪光闪闪。
同时,筱牧注意到了林棋槟裸露的肩膀上的闪光。
外卖单在空中飘过,林棋槟伸手接住一瞧,露出了坏坏的微笑:“好巧,这个外卖单是我定的。笔带了吗?”
莘斐眨了眨眼,从后口袋里掏出了笔递去。签完后,林棋槟走过去又将篮球捡起,放在了筱牧的眼底。“送你。”
筱牧抬头,愣愣的问:“送我?”
“嗯。”
“为什么?”
“嗯......算是弥补我上次的粗鲁。”说完,就接过莘斐手中的咖啡袋走了。
(……)
莘斐好奇了:“筱牧,你和他认识?”
筱牧微微缓过神,“一面之缘吧。”不过,他真的是那个被我撞掉飞机票的机车男吗?
原先属于莘斐的purple tears 如今戴在了筱牧的手腕上,依旧闪着晕人的光环。
******
是她吗?
紫色手表,是她吗?
较远的距离,甄祺凝视着筱牧。
不是她!——一头细密的黑色长卷发
果然不是她、吗?
随着莘斐和筱牧渐渐走远,甄祺竟情不自禁地随着走了几步,他眺望的目光有种超然尘世之感。这时,林棋槟从篮球场的人堆里走来。“嗯、甄祺?你怎么出来了?”他难得懒在床上不肯做早餐,所以有了林棋槟定外卖一说。
甄祺立即收住目光,墨黑的刘海无风而动。“她们是?”
林棋槟回头一望:“哦,她们啊…我不认识啊。”
“……”甄祺感觉无话可接,“那篮球…咧?”
林棋槟的肢体语言一向丰富,坏坏的摊手耸肩:“刚送人了。”
甄祺就知道,而他单板的姿态却能成就街边小妞的星星眼——双手自然地插进口袋,然后转身。
林棋槟边小心托住咖啡袋边小跑跟上:“诶,你怎么不问是谁啊?照道理应该关心一下吧!”
“照道理,你送的都是女孩,还需要问吗?”
“那是~~~不过上次隔壁家的小孩例外......不对哈,你不是一直反对这么做的吗?”林棋槟就是喜欢揪着细枝末节不放,而甄祺只需一个眼神,就发挥了双面胶的应时效用。
--“算我没说。”
长长的大街上。
太阳肆无忌惮的彰显刺眼的光芒,给人一种莫名的躁动。
筱牧从路径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冰奶茶,一杯薰衣草味儿的,一杯香橙味儿的。然后把薰衣草味儿的给了莘斐,换来莘斐微微尴尬的表情。“冰的?”
筱牧擦擦额头的汗,抖抖后背的衣领:“天这么热,莘斐你不想喝冰的吗?还是你那个……”
莘斐急忙将手臂一缩,回以浅浅的笑容:“没有,谢谢。”她凭什么要求别人,即使是筱牧,知道她天生习惯温暖的感觉,而唯一知道这一点的,
灏杨。
不在身边!
路旁的芭蕉泛着碧幽幽的光线。
筱牧的眼神像是被上色了一样,从眼底流泻出一种纯粹的自然之光,惹得莘斐好奇的凝视她。
筱牧问:“莘斐,你说,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会注意我…们这些、普通人吗?”
“上流社会和普通人?”听筱牧第一次问这么深层次并且身关切及的问题,莘斐从善如流:“当然,其实名流都是从普通人的位置爬起的,比较之下,没有人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概念……”
——“没有人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概念”
这句话似乎是出自某人之口,莘斐的睫毛慢慢地被泪水濡染。当初在澳大利亚写毕业论文时,莘斐和他同选择了《论资产与资本》这一话题。
筱牧不以为意的摸了一下篮球,眼神木讷的暗暗低语:“他叫、林棋槟。”
(……)
对街,似乎正上演着“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戏剧性故事,莘斐和筱牧怀着看戏的心理走向了攒动的人群。
【甲】捏着本金色本本忐忑的哼腔:“看!华丽的外套、可爱的小牛皮、铿锵的字眼…”慢慢而又矫情的放在了胸口,“它是我的了。”
【乙】的脸像被涂了盖浇饭,眉间无力挑挑的哭腔:“人生一大悲事竟然是到嘴的盖浇饭被别人扑了一麻子脸,唉,想哭的时候能哭出来,真是一种坚强啊!”
【丙】笑中含泪,撇着嘴自嘲:“呵,人们都说,情场得意,职场失意,我不过是顺应了这种说法而已!”
【丁】看来最有痛快感了,狠狠地踹了一脚布告栏,瞪着虎眼喷口水:“要死人了!这破学校真是天堂的门面,地狱的享受!不读就不读,毒不死我!”
大略环顾一下四周,乙丙丁族陆陆续续的散开了,像背着一部只有怒哀的电视剧离开。
拔刺般的日头灼热的发光,贝伦馆门口却聚集了愈来愈多的学生。
莘斐很不解的看着筱牧,筱牧问她:“莘斐,你有想过考这所大学吗?”
莘斐纱幕般的睫毛轻轻一眨,眼眸瞬间被擦亮了般,迷人得很,“贝伦馆?”
筱牧:“我一直想考呢,可是、只是…”
莘斐蹙眉,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钩钩筱牧的小拇指。
筱牧微笑,上嘴唇微翘,慢慢的说:“莘斐你是‘外地人’,一定不了解。贝伦馆是中国最有名的私立学校,是华侨赫克•贝伦设立的大学......可是学校竣工不久,美国就传来了他去世的消息;后来,那一年起,学校为了秉承贝伦的遗愿,对外公布以低额学费招收学员,一年内成绩突出的学员还会以全额奖学金派往美国普林斯顿深造。”
莘斐稍有感触的接话:“可是它的入学要求非常高,来报名的人中只有百分之二十被录取,对不对?”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成了呻吟。
与其说是感触,不如说是感伤,
——赫克•贝伦
莘斐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想到,在异国第一个遇见的,会是早已沉睡在天堂的爷爷!
她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是以逃婚的名义站在爷爷辛苦经营的学校面前!
筱牧:“你知道?”
莘斐指指侧身的牌子。
筱牧囧。
接着,莘斐照着牌子上的讯息问筱牧;“筱牧有特长吗?”
“唔,摄影。”
摄影?莘斐居然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是餐饮。
筱牧嘟着嘴抑郁的出声:“可是有三年没碰照相机了,怎么可能找得到感觉呢?”
莘斐琢磨着沉思:“也就是说,筱牧你学了10年摄影,闭关了三年时间对吗?”
筱牧:“……”
莘斐:“那会英语吗?说流利的英语?”
筱牧皱眉回忆似的回答:“会,呵呵,不过不是很流利。”
“没关系,筱牧报专业吧!然后让英文为你加分。”
“英语加分?”当筱牧脑海已浮现“怎么可能”的字样时,莘斐立即接口:“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