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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在中国的短暂时间,莘斐还未完全接受厦门的风土和人情。在细雨中漫无目的的......

      时而有热心的叔叔向她递伞,有可爱的蓝衣女孩对她微笑,有涓涓溪流穿梭过高跟鞋并无息的流淌在明沟,有不绝如缕的奶茶的芳香侵入五孔,有线条完美的轿车开过,莘斐虽然不认识车主,但面容被半透明超大廓形墨镜遮挡、一身茭白色修身西服和驾驶着兰博基尼爱马仕的他,却让莘斐觉得帅极了……

      现在踏着的这片土地,尽管正在被淋洗、被冲刷,但还是扑散出一阵阵亲和暖意。

      她好想很快见到妈妈。

      可是那场大火,星腾焰炽的烧灼起莘斐内心的恐惧,似乎在见到妈妈之前,要把一切喜悦和希望都冲淡,并噬进那永不复回的油轮里。

      在莘斐的记忆里,妈妈在八岁就离开了。

      ——她的离开是与众不同的。

      “时常回来看看孩子。”

      “浩辉,我会的。莘斐,妈妈在中国的大学教书,等长大了来看妈妈啊。”

      “妈妈,你住哪儿啊?”

      “学校有公寓楼,乖。”

      一年一年的逝去,莘斐渐渐知晓,其实妈妈是大学校长,其实她在孤儿院收养过一个小女孩,其实她还在一家餐厅里帮忙过……

      就是这家餐厅,是她给莘斐的唯一地址。

      厦门医院的急诊室内外。

      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幕,透过精密的医院仪器高架在中间,莘斐看到她的身形轮廓和面部的氧气罩时不时有水汽模糊着罩面。

      “妈妈,我回来了......莘斐回......你要醒来看看我…看看我…”泪珠毫不吝啬的划过脸颊,睫毛也微遮住眼睛,让莘斐心情加重。“是我是我,我真的回来了…怎么会这样呢?”

      背后的异样眼光刺得莘斐慢慢蹲下抱住了双膝,沉淀着情绪。

      雪白的床单上,深蓝色的病服袖子外,他的手指微微一动。

      “请问你是,他的家属吗?”抬眸时,莘斐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青年。

      借着后背仅有的余力支撑起身体站直后,莘斐极缓的吐字:“我是她女——”

      “你好。”在莘斐还没有完话时他就热情的微笑示意。

      莘斐眨眸——他应该会明白,我是她的女儿。

      当再次转头由病房看向他时,他还是微笑着,很单纯的样子。

      “在中国,我只有她一个亲人。”

      他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最亲的人都救不了!”一刹那,莘斐体味到了他的心被抽打的凌空之感。

      他的手慢慢浮上玻璃,继续说:“医生说他要在二十四小时内醒来才能安全度过危险期,真希望他马上醒来。”

      突然,他转头,略有笑意的问:“诶,你是他女朋友吗?”

      莘斐一阵鼻酸,但很快从他的吐字中隐约察觉出了些不该有的什么,愣愣的反问:“她是?”

      上帝终于将谜一样的黑幕揭示在眼前——“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O<

      并且不计后果得——“你一定很爱他对不对?”

      ******

      莘斐决定了——开始讨厌这个城市!

      耽搁了她和母亲见面的时间,还让她拼死拼活为一个陌生人......

      莘斐努力在青年面前不露出任何异样的举动,在指尖滑过白色瓷砖的同时,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这时,医生拿着情况表走了出来:“请病人的家属跟我去前台办理一下住院手续,病人需要两天的观察期。”

      青年本想积极的举手,想想后推了一下莘斐的胳膊:“她是她是!”

      莘斐略蹙眉头——

      “感谢”他的热心和善心,让她终于有机会尽快退出这场窘剧。

      走之前,莘斐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她现在终于知道,里面躺的,一直是个男的。

      住院近一天的甄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翻开手机,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着的相同的字眼,他不禁意的无声一笑。

      通话中......

      “是我。”

      “别客气了白马甄祺!”林棋槟调侃人的功力似乎有了长进,“别和我说你现在在夜总会的某个包厢里,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基德爱上了吃鱼,那也是不可能的;也别告诉我你在逛街,拉某个女孩子的手,或者男孩子,那也是断然不可能的,即使我会;更别抱歉的说你把钥匙落在导师家里了,就像小屁孩说他看到黑屁股的大猩猩一样可笑……好了,你去哪里了?”

      甄祺庆幸,自已没有在做某些娴雅的事,比如边喝咖啡边翻阅《精算与保险》,或者某些惊悚的事,比如抱着热水袋欣赏《真人游戏》。

      甄祺冷冷的面无表情状:“可惜我什么也没能做,除了睡觉。”

      “睡觉????????????????????????????????????”

      还是护士长比较有爱,看到甄祺醒来,一直温柔的询问:”现在胸口还舒服吗?气顺吗?”

      “还可以,今晚可以出院吗?”

      “出院?今晚?”护士长转而一副八卦的闲情,“陪女朋友啊?”

      甄祺不免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平淡落音:“不是。”

      护士挑了挑细长的眉尖,只好正经的转移话题:“我和你说哦,年轻的身体不是用来开玩笑的,最好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然后出了病房。

      “......”

      随后,病房走进来一位青年,带着笑意的问候:“你好,我叫阿波。非常谢谢你救了我爷爷。”突然眉稍稍一皱:“听护士说你要出院,今晚?”

      甄祺浅笑着回答:“我会来复察的。呃...我的车呢?”

      “哦,你的车被警察停在了楼下,至于你的东西…”阿波蹙颊眨眼,颤颤地掏出半张烧焦了的飞机票,整整后递到了甄祺面前,“从你口袋里掉出来就已经这样了。”抱歉的说。

      甄祺接过后一揉,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阿波误以为是生气或失望使然,焦急得抓住甄祺的手臂,说:“你是不是有急事?是不是很急?”甄祺被他抓得生疼,只好抿唇摇摇头,“好好照顾你的爷爷,这样我才没有白救。”他的眼底飘着洁净的雾气。

      静默在此刻分泌出别样的清新,阿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小惊喜:“刚才有人来看你了。”

      “有人?”

      “你女朋友啊。”

      咳咳~“我还没——”

      阿波抓抓凌乱的头发,抢先说:“可是我不懂耶,她说在中国只有你一个亲人,那她父母呢?”

      甄祺囧笑,“我还没有女朋友。”

      “怎么可能?”阿波骇然,身子往后一仰又拍拍甄祺的肩膀认真的说:“我真的遇见她了,她当时哭得很伤心,呃......一头细密的黑色长卷发......”阿波坚定的眼神和粗粗的描绘缓缓勾起甄祺朦胧的回忆。

      ——躺在急诊室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女孩子的身影,她在哭,又似乎在和自己说话。她的手上,有款特别闪耀的紫色手表。

      “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很想你。”

      ******

      晚上七点。

      “我回来了。”随着门边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个全身渗透着优雅的美少年。雪白西服上的一枚月牙形挂坠成为这身修身系着装的点睛之笔。

      显然,今天的他微带病态,白皙的颈部稍稍露出,带着与生俱来的性感。

      这时,前方,不!右前方三十度的位置,一个方形“巨物”正以飞快的速度往门边打去。

      甄祺一闪,抱枕落地了。

      “甄祺,你怎么了?”林棋槟这才出声,捡起抱枕,上下打量甄祺。他好像有点失策了,本以为抱枕会被甄祺一拳反弹回来,他真的失策了!

      甄祺脱下外衣后,在沙发上躺下,憔悴的闭上了眼睛。

      林棋槟立即摆出一张愤愤不然的脸:“喂!你要不要跟我说清楚,你都干了些什么?”

      甄祺松松领口蹙眉,“有事在导师家解决的晚了点。”

      看着甄祺一副超然的姿势,林棋槟漫不经心的拿起遥控器说:“幸好不是发生意外进了医院。”

      “嗯?”

      “刚才新闻报道说…”

      哪有这么巧的事?甄祺的瞳孔在明丽的灯光下缩了一圈,深究的神情看向林棋槟。

      “附近有家餐厅失火严重,我还真以为你跑去英勇就义咧!”

      甄祺只得冷冷的回应:“哦。”客厅的气氛有点寂静,电视机出声的同时,空调的换气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甄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吐字:“明天,帮我买张去美国休斯顿的飞机票,时间你定。”

      “你要回美国啊?”那我不是一个人了吗?

      在甄祺沉默之际,林棋槟的后背往后一倒,靠着沙发虚虚的说道:“其实也挺好的,一个人住真的挺好的。”

      切——说得那么干脆,甄祺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挽留之意。“我妈妈希望我回去,具体没说清楚什么事情,反正我的精算课程接近尾声了,回去一趟顺便把上次答应你的欧文签名篮球带回来。”

      没听错吧?欧文呢~~~啵一个!

      林棋槟转瞬间蹦到甄祺身边,语气明显放软了:“没关系哈,回去看看应该的,早去早回就行,后天一早的飞机,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难道他是飞机场的老总吗?

      ******

      “靠!买张飞机票都要这么费劲!蛮好跟那个售票小姐说好了,哪空当儿冒出个多事鬼,把唯一的一张最早班机高价买走了。要不是没有带够钱,看我怎么秒杀他!”

      开车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林棋槟顺道进了一趟银行,经过这次教训,他觉得,万事把钱带在身上才是王道!

      走出大门的他,身材高高挺挺的被暖暖的阳光映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啊!”立定不出三秒,原先清晰的影子就这样被擦肩而过的女孩打乱。接着,飞机票滑溜溜的从球衣口袋里掉出来,被一阵微风吹进了近旁的河里。

      ???

      “你‘啊’什么?”林棋槟止住怒气瞪住她。

      女孩眨巴着圆圆眼,颤着声音回答他:“我叫筱牧。”

      “啊?”

      “哈哈,你不也‘啊’了吗?”女孩捂着嘴唇嬉笑。

      “......”这什么情况!

      女孩天真的微笑,放下手,嘟了一下嘴唇,“对不起啊,撞到你了。”

      林棋槟了然后侧目视她:“先说对不起才是正常的表现,另外,我对你的名字一点也不感兴趣。”然后朝河里看去,水面漂浮着的渐行渐远的飞机票。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去,想想说:“我帮你捡!”二话不说爬上了栏杆。“诶不用了。”林棋槟一把拽住筱牧的臂膀,无奈的皱皱眉,说:“反正已经烂了。”然后准备打开车门。

      筱牧碎步跟上,用食指轻轻勾住他的口袋,在他转身后才说:“需要我赔吗?是什么?我可以赔吗?”

      林棋槟一歪头,看了一会儿筱牧,淡淡的说:“时间,你赔得起吗?”

      车子成了一团光影渐渐没入桥线,筱牧挑挑眉尖——

      “为什么是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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