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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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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那淡淡光影下的一抹背影,修长挺拔。
“你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吗?”甄祺回眸的目光寒冰四射。
“其实他们不会再呆在这儿了,再加上刚抓了一个女孩,只要我们一报警,他们不就完了吗?”呵!cool语气带着浓浓的讥笑,“他们,应该没这么傻吧……”
“是我傻,居然放掉了她!”一股辗转的气在甄祺的丹田被瞬间冰封,白皙的脖颈渐渐染上了青色的线条。
“既然他们是你的团伙,当时你为什么帮我?”
Cool轻耸肩头,面脸堆笑的回答:“没理由。”他已经退出了,这次轻微的背叛不过是一次正式“辞职”。
甄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抛向了远方,落音铿锵:“可是我一点也不感激你的帮忙。”
Cool看着甄祺的修挺背影,好奇的问:“如果当时她没有阻止你,你是不是预备就这样冲出来?”
不是!
他还没有这么鲁莽,他只是单纯的在心里种了一朵花——
或许用身子护住身旁那个人,在混乱的打斗场面下,她可以不被发现的逃走……
可是这种单纯的想法很快将这朵花掐死了!
树影朦胧的地方,忽然氤氲出一团浅晕的紫光,柔柔的,却将甄祺的眼泪无止尽的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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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猛烈地关上,震得屋里灰尘弥漫,这间布置得像新房的屋子,仿佛到处笼罩着墓室一般淡淡的阴惨惨的氛围:败了色的玫瑰色窗帘,玫瑰色的灯罩,梳妆台,一排精细的水晶制品和白银做底的男人盥洗用具,但白银已毫无光泽,连刻制的姓名字母图案都已无法辨认了。
可见,这屋的男主人非常爱他的妻子。
阁楼上,月光照进那间潮湿的房间,在淤积的水面形成白花花的银镜。
莘斐安静的靠在墙角,粗粗的麻绳在手腕上留下清晰而紫红的条痕。她怔怔的望着窗外,墙面像要胀裂般的倾斜。
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果果,你要…….要乖一点,爸爸今天……晚上、晚上陪你……一起睡……睡好不好?”
九子表现出难得的温柔,对着怀里5岁的女儿微笑。
“好哇爸爸!”女孩天真的看着他,虽然九子很丑,但是她的目光还是像星星一般照耀进他的眼睛。
九子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忽然抬头看着二楼的那前偏西房间,然后认真地看着果果,语速尽量放慢::“果果,记住爸爸的话,今天不要……到爸爸那间房间去,那里漏水,会淋湿……果果的新衣服的,好吗?”
“好,爸爸!”果果稚嫩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破旧的院内。
莘斐的眼睛划过一缕荧光,她努力地站起来,朝门口轻声走去。那片乌黑的刘海已被从屋顶渗漏下的水滴湿了,闷热的空气使她的嘴唇显得像干涸的樱桃,失去了原有的润泽,只有明月的清光剪影着她那纱幕般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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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子慢慢起身,走进了屋内。独留果果伏在小桌上,像是在专心涂写着什么。
莘斐用铁框上的玻璃耐心得磨着手腕上的麻绳,她的表情有一种少女少有的冷静和矜持。
不一会儿,麻绳零散的落在了地上,像被水黏住似的贴服着水面。
莘斐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试着将门打开,破旧的铁索竟然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掉在了地上,没有预料到的她傻住了,这样也可以?!
这时,九子在楼下换上了那件黑衣,走到果果身边,“果果,爸爸要……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要……要乖……乖的。”
果果没有回应,还是低着头闲适的涂鸦着什么。
看着她,九子的目光充满了温柔和慈爱,之后便走了出去。
莘斐蹑手蹑脚的走下破旧的楼梯,在小女孩身后静静地站定,凝视着那娇小的背影,眼里的那丝恐惧被逐渐消除。
“你……你在做什么?!”谁知道一身黑衣的九子从门口气势汹汹的跑了进来,刚要用抡圆的拳甩向莘斐,却听见这样一种声音:“她是你的女儿吗?”
“那……那又怎样?!我看你是找……找死!”刚举起的手臂又被抬高了些。
“你忍心吗?”
震惊的他瞪着邪恶的眼神,举起的手臂慢慢恢复了原位。“什么忍心?你说什么?!”
“她那么可爱,你忍心吗?”
莘斐扯起一抹微笑,可是紧张的她还是习惯将指甲掐进肉里,只是除了甄祺,似乎没有人知道那种表现的含义。
九子瞬即仿佛泄了气的恶魔,呆呆的看着果果。
莘斐趁机走到果果旁,俯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果果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挪动着画笔。这时,九子又开口了:“你站在那里,她听不见的。”
“为什么?”莘斐惊讶地望着他语气颤抖。
“她左耳……是……是先天性失聪,失聪!你……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九子的尽力掩盖下低沉,一向凶狠的他竟然允许泪光在他眼中闪现。
“失聪?”莘斐注视着果果侧脸浮现的笑容,难以置信的低语。
“你快……快给我上去!”九子不耐烦的将莘斐拉起,却被果果拉住了衣角。
她仰起小脸天真的微笑,恍若一枚色彩斑斓香喷喷的糖果。
“爸爸,你看,果果画的!”她的小手将画册抬得高高的,生怕九子看不见。
那是一幅这样的简单画面——
一个小女孩拥抱着硕大的星星,旁边站着的爸爸在微笑的看着她。
小孩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如此稚嫩的笔触却深深触动了九子的心。
他轻轻松开了莘斐的臂膀,手指用力的捏着画册,低落的眼泪在星星上泛着亮光。
“爸爸,你怎么了?”
侧视着画册,莘斐的声音开始像春风一样缠绕在九子的耳边:“果果虽然左耳失聪,可是上天还是很眷顾她的,给了她一个健康的右耳,还有一个爱她的爸爸……不管怎样,你已经在无形中成了她的左耳,不是吗?”
九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莘斐,泪水顺着脸上的疤痕滑下,尖利的眼神也收起了它的锋芒。
莘斐慢慢走到果果右侧,轻声问了一句:“果果,你很爱爸爸,是不是?”
果果像是不会说话的孩子,喜欢用行动代替一切的言语,她冲过去一把抱住九子的大腿,两片豆瓣一样的粉唇愉悦地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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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九子有气无力的说。
“走?”莘斐一怔,“我似乎是你的人质,你放我走,难道没有一丝顾及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人质对于我们而言,只是,推向深渊的一个简单工具而已。”
九字抱紧果果,吐字清楚,只是眼里缺了那份决绝。
深夜,深不可测,只剩下一股潮湿的空气在地表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