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晨之琉璃》莘露斐然

19、Chapter 19

　　咖啡厅。

　　凉凉的空气亲吻着肌肤，好舒服！

　　筱牧扶着莘斐摇晃的身躯走进玻璃门。

　　柜台前，可萱正在和一男一女说话。

　　罕见啊，那两个人的背影似乎不像是来喝咖啡的顾客。筱牧上下打量了一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觉察出莘斐走路的异样，可萱立即迎了上去。一男一女跟着转身，莘斐和筱牧随即瞥了一眼，是两个阳光的学生模样。

　　筱牧带着淡淡的笑容解释说：“可萱姐，莘斐把脚扭伤了呢~~~”筱牧哀婉的语气像小绵羊。

　　可萱温柔的目光在莘斐脸上浅流，“怎么会？我陪你去医院吧！”

　　莘斐觉得幸福极了，苍白的脸浮现灿世星辰般的笑容，“不用了可萱姐，甄祺陪我去过医院了……”

　　自然的语气。

　　自然的神情。

　　却隐隐牵动了可萱的神经，“甄祺？你们……”

　　还有我们呢！筱牧在一旁偷偷地歇斯底里，她和林棋槟被直接省略了，可是她突然很喜欢这种“省略”。

　　因为莘斐绯红的脸颊……

　　“可萱姐，他们是……”筱牧立即转移话题，有些事怎么一下子说清道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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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萱回头示意他们过来。

　　“你和筱牧都要忙于学业，而且贝伦馆一开学，咖啡厅的工作我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我又招了两个。”

　　莘斐咬了一下嘴唇，抱歉的呢喃：“……可萱姐……”其实，我一直没忘工作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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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点．天空慢慢接近暗色系。

　　莘斐坐在床沿，左脚轻轻搭在边口，上面缠绕着白色绷带，不时渗透出红花油的刺激味儿。

　　拂拂夜风传送着窗外的暖意。

　　“莘斐……”筱牧轻声走进，怀里揣着一件女式工作服，“可萱姐问你，上次给甄祺的那件马甲呢？”

　　马甲？

　　莘斐循着记忆的思路看向衣柜，“应该在里面吧。”

　　“哦，那我拿去喽~~~”

　　筱牧刚关上柜门，莘斐转身问：“筱牧，为什么要这件衣服？”

　　咦~~~莘斐怎么变得笨笨的？！筱牧盯着那双璀璨发光的美眼呆住，忽然美眼的主人轻皱眉宇，挤了一下筱牧的思绪。

　　“当然是给那个男生穿啦，可萱姐说要洗洗。”

　　“……哦。”莘斐突然萌生一种迟钝的羞耻心，紧张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身旁的衣服上。

　　莹白的夜光下。

　　那件衣服孕育出一种植物的馨香。莘斐忍不住捏进了手心，雪白的手臂和衣服之间，有道射下的平行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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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讨人喜欢的天气。

　　连阳光也是波光粼粼的。

　　托白丽斯的四楼上，一个紫色的靓影缓缓移动。

　　“大家快出来看呐！冉、冉莘斐来了！”

　　“啊！就是那个系花？”

　　“我看看。”激动的咧~~~

　　随后，莘斐听到了人挤人的摩肩擦踵声和被呼吸呛到的声音。一路走来，经过的班级大门都直直的敞着，唯独到了4班，莘斐看到了紧闭的门窗。

　　不会第一节课就是室外课吧？

　　莘斐犹疑得靠近门边，一个未捏紧的拳头刚提起，门却被打开了。

　　笔挺的黑色衬衫，宽宽的肩膀，温柔的笑靥。

　　“……灏杨？”

　　他笑了，脸上光华闪烁，可眼里却霜意无边。

　　又是这种表情，莘斐在中国见到过第二次了，依旧出现在灏杨的脸上。

　　“我……”

　　躲过莘斐凝神细思的眼神，灏杨的目光落在了莘斐的手上，粉红的指甲梦幻得发亮。

　　渐渐地，莘斐的手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度覆盖。

　　“说吧，你是来找我的。”

　　像是有东西缠绕一般，莘斐的心口感到莫名的压抑。

　　“原来系花的男友是灏杨啊，怪不得、怪不得~~~”

　　“我原以为是白马甄祺呢！”

　　身后切切错错的议论声像被谁的假意咳嗽声惊到了，顿时，全场哑语。

　　不，她不是来找他的，她甚至不知道——

　　灏杨和甄祺同班！

　　如果颜色可以表示对立，这应该是一种残忍的预言吧？

　　“灏杨，你早饭吃了吗？”莘斐努力地擎起笑容，她怎么突然觉得，对眼前这个人微笑，需要力量。

　　灏杨慢慢放下莘斐的手，眼底镶着淡邈的光，代之以宽大的怀抱。他没说什么，却在莘斐的头顶呼出一段缠绵的热气。

　　越过灏杨的肩膀，莘斐的眼神漾过一缕温热的气息。

　　眼中的他，及他的一切，总是那么美好……

　　白色衬衫的领口松松垮垮，懒洋洋地斜靠在黑白相间的课桌上，像是一只猫似的吸食着夏日的绚烂，即使是侧面，依旧能看到墨黑的刘海之下，露出一副星艺般迷人的眼睛。

　　可是他和她之间，隔得好“远”。

　　终于，灏杨的手松开了莘斐紧绷的身子，莘斐长长地呼了口气。有必要吗？灏杨那么温柔……

　　“你手上的衣服……”

　　突然被注意到手上拿着的白衬衫，莘斐不自然的咬唇。“呃……”

　　其实她早就发现，男生的醋劲也不小。“一个同学托我交给她的哥哥。”

　　“好吧，我要去趟办公室。”灏杨厚实的手掌在莘斐的后脑勺轻抚，然后温暖的笑意消失在日光中。

　　怎么可能呢？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班只认识白马甄祺吗？

　　那个他深恶痛绝的未婚夫！

　　“帮我交给白马甄祺，谢谢。”莘斐对着窗口的女生交代说。

　　“好的。”

　　被染成一片橙黄色的教室，锍了金一般的璀璨晃眼，不知何时，甄祺长长的睫毛静静的垂下了。

　　******

　　夏日的夜晚宁静而又祥和。会有温暖的夜风将新绿的树叶吹落，在灯光之间飘飘扬扬，直到落到冰凉坚硬的地面，融入看似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两束锃亮的灯光逼近咖啡厅，然后停在了门口。

　　半天下来，莘斐去了趟原先的“哆来咪”餐厅，发现已经搬迁了；然后接到外卖单子，跑到了隔这四条街的宾馆。到现在，她彻底体验了筱牧所说的“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她自豪的是，自己能收到小费，一张明晃晃的一百元！

　　走近咖啡厅，莘斐一眼就看到了林棋槟那张大大的笑脸在玻璃上映化开来。

　　所以……

　　莘斐自觉地四处扫视了一下。

　　他，没来吗？

　　借着室内向外延伸的灯光，莘斐将目光放得远了些，一辆车型优雅的轿车停靠在路边，它的车边棱角上缀着星星点点。

　　车的副驾驶上，有个雪白的身影，白皙的右手懒懒的搭在了车窗口，手腕上的袖口成花苞绽放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