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七种武器之苦行刀》寒义

6、第一种武器

　　可丁矢和胭脂泪还是找到了他。
　　他身上的伤口很乱。
　　胭脂泪哽咽道：“为什么会这样？”
　　丁矢知觉的咽喉很干涩很疼痛，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感到愤怒过，他的眼已红，他的泪已干！
　　他一字一顿道：“因为他的身体在刀锋触及的一瞬间忽然有了一阵奇异的摆动。”
　　胭脂泪不解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丁矢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悲愤而变得嘶哑，他大声道：“因为他想让我看见！他想让我通过这些伤口看出南宫一绝出刀的速度和角度！他想让我通过这些伤口发现他刀法中的破绽！”
　　他的眼中忽然有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胭脂泪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也在因悲伤和愤怒而颤抖。
　　他喃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
　　忽然，明亮的月光下有刀光一闪！
　　刀光一闪，向丁矢疾斩过来！
　　好亮好亮的刀光！是紫衣人的西城之刀！
　　看到这把刀，丁矢拔刀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面对这把刀他无法拔刀！
　　紫衣人已死。
　　出手的是杀死他的人。南宫一绝！
　　丁矢忽然全身没有半点力气，愤怒和伤悲岂非更容易耗尽一个人的精力？岂非更以使人变得麻木和迟钝？
　　他的刀还为出鞘，好亮好亮的刀光已到他的面前！
　　他的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胭脂泪。
　　任何人看一眼都会心疼的胭脂泪！
　　然后他就看到了血，胭脂泪的血。
　　同时他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南宫一绝。
　　丁矢的心在一瞬间空了。
　　完全空了，变成了一片空白。
　　南宫一绝轻轻擦着刀上的血，缓缓道：“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因为只有你知道第七把刀在哪里。”
　　他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冷笑。
　　“我早知道她会为你挡这一刀，所以我出手并未用全力。你放心，她死不了，但是快要死了，我就是要让她分散你的心神。”
　　刀上的血已擦干净，他又开始擦手上的血。擦得很慢，很仔细，就像一个多情的少年在擦着情人的手。
　　终于，手上的血也已擦干净。
　　“三月十七，风云客栈，我等着和你一战。”
　　丁矢忽然想到了息红尘，现在唯有息红尘可以帮他。
　　他相信她。
　　息红尘的家永远都是安静而温暖。
　　黑夜已过去。
　　黎明已来到。
　　听了一夜风声，昨夜的落花会有多少呢？
　　息红尘仿佛一夜未眠，又仿佛一夜间憔悴了许多，眉间又多了几分淡淡的哀愁。
　　息红尘的家仍然是安静而温暖。
　　南宫一绝经常不在家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可是南宫一绝却回来了。他在笑，笑得很开心：“明天，我就要和丁矢决战。这一战，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象一把刀扎在了她的心脏。
　　命运，往往喜欢弄人。
　　他们两个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初恋情人。
　　可是，他们之中必定要有一个人死。
　　息红尘的家安静而温暖。
　　丁矢累了，他太累了。他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何况，这里本就是一个客栈。
　　风云客栈。
　　夜。
　　窗外是星月。
　　窗内是无边的黑暗。
　　黑暗中一个人影幽灵般溜进了丁矢的房间。接着走进来四个黑衣人，把他装在了一个袋子里，并且抬到了外面的一驾马车中。
　　丁矢睡得很沉，比那一晚的公孙鹰睡得还沉。
　　很讨厌做梦的他居然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她变成了一个小妖精，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妖精。
　　他第一次在梦里笑了。
　　他忽然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掌正在他的脸上反复摩擦。
　　奇怪，睡着了怎么还会有感觉？
　　他想睁开眼，可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他忽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里潮湿阴冷，到处透着一股死气，这里已不是风云客栈。
　　胭脂泪呢？她怎么样？
　　红烛在流泪，胭脂泪的心也在流泪。
　　南宫一绝笑道：“十二妹，你知道我不会真的杀了你，所以你才会去挡那一刀，是吗？”
　　胭脂泪冷笑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南宫一绝在笑，道：“我怎么会舍得真的杀你呢，青龙会之所以有今天，全靠我们青龙十二煞的齐心协力。”
　　胭脂泪冷冷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怕青龙老大吗？”
　　南宫一绝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青龙会，青龙会要想统一江湖，我不得不这么做，青龙老大会理解的。”
　　胭脂泪道：“你统一江湖我不管，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丁矢。”
　　南宫一绝笑道：“哈哈，想不到我们青龙十二煞里也有你这样多情的人，连我都有点不相信。”
　　胭脂泪冷道：“你怎样对付我都没有关系，你称霸江湖我也不管，只要你把丁矢放了，他并不妨碍你同一江湖。”
　　南宫一绝道：“十二妹，不是我说你。年龄也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上次要不是你自作主张带人去杀紫衣人，又怎么会差点被紫衣人杀死？我派人去接你，你有耍小孩子脾气和丁矢一起把他们都杀了。这次，又不知天高地厚替他当这一刀。他只不过是个无形浪子……”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胭脂泪不但闭着嘴，而且把眼睛也闭上了，似乎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南宫一绝叹口气，道：“你知道，我们的武功并不是天下第一，我们对付不了的人还有许多。要想统一江湖我们只有靠搜魂针，只有第七把刀可以对付搜魂针。搜魂针在我们手中，我们都知道第七把刀在丁矢手里，只要他交出第七把刀，我不但立刻会放了他，而且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朋友。”
　　胭脂泪冷笑道：“你不是已经把他抓住了么？你在他身上难道没有找到第七把刀吗？”
　　南宫一绝摇了摇头。
　　除了丁矢，没有人知道那把刀在哪里。
　　此刻，丁矢忽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此刻，他一动也不能动，因为他中了一种迷药“七五散”。
　　丁矢怎么会中毒？
　　能让他中毒的只有一个人。
　　息红尘。
　　息红尘给他的东西就算明知道是穿肠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息红尘怎么会对他下药呢？
　　丁矢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他不愿意去想。
　　也许这时候有人能给他一刀才能让他觉得更好受。
　　那只冰冷的手掌一边他脸上不停抚摸，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慢慢道：“你知道湘西有个极乐门吗？极乐门有种功夫，叫做金童玉女钻心术。”
　　丁矢知道。
　　这就是丁矢想到的那件可怕的事情！
　　“金童玉女”是两只蛊虫。“金童”为雄，“玉女”为雌。雌虫大而雄虫小。
　　雌虫纵向与雄虫□□，而雄虫太小不能与之□□。不能□□，就要被雌虫吃掉。所以雌虫在后面拼命追，雄虫在前面拼命跑。一面跑一面进食。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人的身体里！而它们的食物是人的血和肉！
　　直到雄虫长到和雌虫一样大，中蛊者的死期也到。
　　它们会在人的心脏里□□，把人的血喝光，心啃烂!
　　这一切，需要七七四十九日。
　　他们放蛊前喜欢在人的脸上摩擦，等到脸上被磨的渗出血水，蛊虫便可轻而易举的钻入人的血肉里。
　　此刻，丁矢的脸已经很热了，不但热而且疼。
　　冰冷的声音道：“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保证不会用这种法子对付你，你也许不知道这种蛊虫又多珍贵，它们要用人血养三年才能独立生存。”
　　丁矢道：“你是不是想问我第七把刀在哪里？”
　　冰冷的声音变得有些喜悦道：“在哪里？”
　　丁矢道：“在我的手里。”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厚厚的黑布，他只能感觉。他感觉这是一处地牢。
　　地牢在青龙会三月十一分舵的密室里。
　　密室里点着四枝巨大的红烛，红烛边坐着一个黑巾蒙面的女子。
　　丁矢道：“你看我的手。我的手里是不是有一把刀。”
　　女子冷笑道：“我看你是神经了，哪里……”
　　她的声音忽然停顿！因为她忽然看到了一把刀，刀光一闪，四根红烛忽然一齐熄灭！
　　女子的声音有些发抖，道：“你……你不是中了……‘七无散’？你……你，你怎么又能动了？”
　　丁矢笑了。
　　“我并没有动。”
　　女子道：“不可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没有动还会是谁？”
　　丁矢慢慢道：“这里虽然没有人，却有鬼。有许多冤死在这里的鬼魂，他们都等着向你索命。”
　　“当”的一声，女子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丁矢道：“我知道你不想死。”
　　没有人想死。
　　丁矢道：“我也不想杀你，只想让你回答一个问题。”
　　女子又惊又怒，道：“我只回答我愿意回答的问题。”
　　丁矢道：“很好。”
　　很好？
　　“你今年几岁了？”丁矢忽然问道。
　　女子一惊，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
　　“十……十八岁”她迟疑了一下道。
　　丁矢道：“很好。你很不简单，十八岁就做了公孙鹰的妻子。”
　　她竟然是公孙鹰的妻子！
　　公孙鹰不是已经死了？
　　死在丁矢的手里！
　　她是为了给他报仇？
　　丁矢道：“我知道你并不是为了给公孙鹰报仇。”
　　如果想报仇，岂非早已把他杀了？
　　可是，她居然不想报仇？！
　　丁矢道：“你叫什么名字”
　　“兰兰。”
　　兰兰笑了，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在蒙着眼睛在黑暗中也知道我是个女的，并且知道我是公孙鹰的妻子？我们，好像没有见过？”
　　“这很简单。”
　　丁矢道：“因为公孙鹰在你身上做了一个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记号。这种记号不但能看到，而且能感觉到。”
　　他忽然神秘的一笑，低低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公孙鹰也在这里吗？”
　　公孙鹰也在这里？
　　那岂非他的灵魂？
　　兰兰的脸色变了。
　　难道人真的有灵魂？
　　胭脂泪也正在向这个问题。
　　三月十七，晴。
　　朝阳已经升起，风云客栈却静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胭脂泪正呆呆的坐在门口。
　　他怎么会回来？难道回来的真的是他的灵魂？
　　落到了青龙会的手里，就没有人能完好无损活着回来。可是丁矢不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还在笑！难道真的是他的灵魂？
　　可是灵魂怎么会为她擦眼泪？灵魂的手怎么会是热的？灵魂怎么会抱着她？
　　她忽然明白这不是灵魂，他还活着。
　　胭脂泪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丁矢笑道：“有一个这样美丽的小妖精在等着我，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回来的。”他没有死，只是中了“七无散”的毒，几乎每走一步都会耗尽全身的力气，可是为了她，他还是来了。
　　胭脂泪眼圈又红了，低声道：“你不许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丁矢道：“好，我不死。”
　　可是，他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吗？
　　因为，有一股无形的杀气正在慢慢逼过来。
　　杀气充满了整个客栈。
　　丁矢手中有刀，他的刀已不能杀人。不但不能杀人，他简直连握着它的力气都没有。她的伤仍然很重，虚弱的连站起来都几乎不能了。
　　院子里慢慢走进来十几个人。
　　黑衣，蒙面，长刀。
　　长刀会！
　　长刀会是一个组织，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杀人的组织。
　　长刀会使青龙会属下的一个组织，为首之人就是南宫一绝。
　　一绝的是他的刀。
　　他的刀已成为一绝。
　　南宫一绝在冷笑，满意的笑。就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正在看着他面前的猎物。
　　他知道丁矢一定会来，因为她在这里。
　　南宫一绝身旁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妖艳的女人。
　　兰兰。
　　南宫一绝道：“现在我已经来了，刀呢？”
　　刀在丁矢手中。
　　刀的名字叫做夜魔。
　　丁矢忽然用力拔出了刀。
　　南宫一绝冷冷道：“那把刀在哪里？”
　　丁矢笑了，笑得有些诡秘。“那把刀就在我的心里。”
　　他忽然奋力朝自己胸膛刺去！
　　南宫一绝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刀光一闪，刀已经刺穿心脏！
　　他宁死也不说出那把刀在哪里！
　　胭脂泪脸色变了，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丁矢死了，丁矢居然死了！
　　他真的死了！
　　南宫一绝脸色也变了。就算他再厉害，武功再高，又能把死亡怎么样呢？南宫一绝转而盯着胭脂泪道：“他死了，你也得死。”
　　胭脂泪冷笑道：“你想杀我，你难道不怕青龙老大吗？”
　　南宫一绝笑了。
　　“青龙老大？青龙老大有什么用？”
　　他一字一顿道：“等我统一了江湖，我就是青龙老大！”
　　他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温柔。
　　“只要你肯帮助我，你不但仍然是青龙会的红旗老幺，而且还会是青龙老大的妻子，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嫁给我。”
　　胭脂泪慢慢擦了擦眼里的泪，她缓缓拾起了丁矢的刀。
　　丁矢的刀名叫夜魔。
　　刀上有血，丁矢的血。
　　血还未干，泪也未干。胭脂泪的眼泪。
　　她举刀朝自己脖子划去！
　　忽然有刀光一闪，快得就像是一场梦！梦忽然醒了。
　　胭脂泪手中的刀也被打落了！
　　随着刀光，场中多了一个蒙面人。
　　南宫一绝脸色变了，他一挥手，十几名大汉十几把长刀一齐向蒙面人攻去。
　　蒙面人好像看也没有看。
　　他盯着胭脂泪的眼睛道：“你知道丁矢为什么要死吗？因为他不想你死，他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他以为，只要他死了，他们就会放过你。所以，为了他，你也不能死。”
　　胭脂泪终于倒了下去，她太虚弱太憔悴了，她的伤本来就很重，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的心也在滴血。
　　长刀很快，可蒙面人的刀更快。
　　刀光闪了几闪，十几名大汉忽然变成了十几个死人。
　　南宫一绝叫了起来：“公孙鹰！你是公孙鹰！”
　　公孙鹰不是已经死了吗？
　　公孙鹰是已经死了，可是他又复活了。
　　死了的人怎么会复活？难道他有起死回生之术？
　　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本来就没有死。
　　他本来就没有死！
　　他慢慢揭掉了脸上的黑布，赫然就是公孙鹰！
　　公孙鹰抛掉手中的长刀，缓缓拔出了他自己的刀，追梦。
　　他盯着兰兰，眼睛里没有一点表情。
　　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此刻却在别人的怀抱里！并且还对着他笑！
　　笑得很甜！很灿烂！
　　他握刀的手忽然有一丝颤抖，但这没有逃过兰兰的眼睛。
　　兰兰笑了，道：“你到现在还爱着我，对吗？可你是一个笨蛋！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吗？就因为你是一个笨蛋！你是天下最笨的笨蛋！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你不该那么爱我的。”
　　公孙鹰的瞳孔渐渐缩小，慢慢道：“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在给我的茶水里下了药？”
　　兰兰道：“没错！就是我！我在你的参茶里放了七无散，你睡熟之后我偷走了你的搜魂针。哈哈，哈哈哈！我说的没错吧？你问我这些说明你还爱着我，你还爱我，你真是个笨蛋！哈哈哈……”
　　公孙鹰忽然挥出了刀。
　　他的刀很快，可是南宫一绝的刀更快！南宫一绝的刀就在那里等着他！他如果想杀兰兰，身体就要先被刺穿！
　　可是他没有停下来，他好像已经疯了，不但不闪避！反而朝那把刀冲了过去！
　　南宫一绝大惊，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刀锋砍进公孙鹰骨头缝里的声音！同时他也看到了公孙鹰的刀，公孙鹰的刀不是砍向兰兰，而是砍向他！
　　他拔刀，可是刀锋却被公孙鹰的骨头夹的死死的。
　　这时公孙鹰的刀已到！
　　一溜血光冲天而起，南宫一绝已暴退一丈！他握刀的右臂带着血光飞到了半空！从胸到腹多了一道三尺多长深可见骨的血口！
　　他没有死，只是没有了右臂，这一辈子也不能用刀了。
　　公孙鹰死了，脸上仿佛带着笑。
　　胭脂泪慢慢站了起来，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伤口还滴着血。
　　“去！杀了她！”南宫一绝恶狠狠道。
　　兰兰慢慢朝胭脂泪走去，她的手里有一把刀。
　　她仍在笑，恶毒的笑。
　　屋子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胭脂泪的身旁。
　　无论是谁看到她都会觉得安静而舒服。
　　息红尘。
　　看到她南宫一绝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吼道：“你来干什么？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你滚！”
　　息红尘缓缓道：“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吗？”
　　她慢慢拾起地上的一把刀，是公孙鹰的夜魔。
　　息红尘仍然说得很缓慢：“有我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她。我已经害了他了，我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兰兰站住了，因为息红尘手中有一把刀，刀上有杀气。
　　一种不可侵犯的杀气！
　　南宫一绝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对姓丁的旧情未断，现在为了他的女人竟和自己的丈夫翻脸了！天下竟有你这样的贱人！”
　　他忽然举起左手。
　　他还有左手。
　　他的手里有一个闪着银光的圆筒，圆筒里有一根针。
　　上天入地，大搜魂针。
　　南宫一绝道：“你只要敢动一动，就得死！”
　　息红尘一直在笑。微笑。
　　可她的心却在滴血。
　　她微笑着挥出了刀，刀刺进了兰兰的心脏。
　　南宫一绝也按动了按钮！
　　一根针，带着十万妖魔的诅咒和地狱冤魂的呐喊向她飞了过去。
　　正义能否战胜邪恶？
　　它能否收走她的魂魄？
　　丁矢忽然活了。
　　公孙鹰可以复活，丁矢当然也可以。
　　天竺有一种神功，可以让人的内脏在瞬间移位，即使失去了功力也可以靠本能移位。丁矢和公孙鹰恰好练过这种神功，所以他们都能复活，因为一刀穿心并不是真的穿透了心脏，他们本来就没有死！
　　丁矢手中有一把刀。
　　夜魔。
　　夜魔忽然变了，变成了第七把刀——十八层——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夜魔即是十八层！
　　搜魂针忽然转了个弯，径直朝“十八层”飞了过来！
　　它岂不是要进地狱？
　　搜魂针“叮”的一声撞在了“十八层”上。它并没有掉下来，而是沾在了刀上，并且慢慢的熔化，一点点和刀融成了一体。
　　南宫一绝的心在瞬间空了，他的眼睛也变成了无限的空洞。
　　什么事彻底的失败？什么是彻底的绝望？
　　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就是我说的第一种武器，苦行刀。
　　丁矢轻轻扶起了胭脂泪，胭脂泪的眼里是欣喜的泪。
　　息红尘眼睛里也是欣喜的泪，她看着丁矢的眼睛道：“我给你下了毒，你……你不恨我吗？”
　　丁矢笑了：“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苦衷。我知道你轻信了他的话，你不愿我和他决斗，你不愿我和他任何一个人死。”
　　一个是她现在仍深爱的情人，一个是她的丈夫。她不愿任何一个人有事，最好的法子就是阻止他们决斗。所以她在他的茶水里放了“七无散”。
　　这岂非是阻止他们决斗的最好的法子？
　　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丁矢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刀到底有多快。但所有人都说他是第一刀。
　　几天后，长安城外驰过两匹骏马，马上是一对神采飞扬的年轻人。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
　　“你先告诉我结果。”
　　“什么结果？”
　　“我到底是什么？”
　　“你，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妖精。”
　　男人岂非都喜欢善解人意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