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与黑色》怀若子幽

11、第11章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给这个华贵的城堡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颜色。
　　城堡中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当然，这些身影不会是血族，即使是一个最低等的血族，来回走动并准备的晚上所需一切的是血仆，顾名思义，血族的仆人，不仅仅是像家养小精灵一样的角色，也扮演着血族赖以生存的血液的供给者——就像人类所圈养的猪牛一般的角色。
　　七点，雷奥哈特准时的敲响了伊米斯的房门：“少爷，仪式开始了。”
　　伊米斯早已换好了装束，那一身典型的欧洲中世纪贵族打扮，让伊米斯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几百年前的东西到现在还这么流行，不过伊米斯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想法：我该庆幸流行的不是几千年前那种只能稍稍蔽体的，呃，勉强说是衣服。身体抖了抖，把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赶出脑海。
　　打开门，看到雷奥哈特微微俯身向自己施礼，伊米斯不禁庆幸霍明提修把他培养的管家候选人给了自己，所以说，雷奥哈特现在已经是伊米斯的人了，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好吧，伊米斯想了想，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歧义，准确的说，雷奥哈特是他的仆从，完全只属于他，除了伊米斯本人外不用听从任何人，即使是霍明提修，他们间完全的，不可逆的主从契约良好的保证了这一点。

　　跟随着雷奥哈特来到古老的仪式大厅中，里面已经站满了人。伊米斯被引上台。
　　四周漂浮的魔法灯仿佛暗了下来，整个仪式厅都处在昏黄暗淡的黄晕中，让伊米斯有种处于过往的错觉。
　　“#￥%#&#，（时间，）
　　@#%￥#%@&￥&，（在流淌中静止着，）
　　￥#￥#%￥#@￥%……（划过那属于黑暗的荣光……）”
　　伊米斯有些恍惚的，听着血族古老的祭文，用血族独特的语言，表现着只属于血族的那份沧桑与骄傲，似乎第一次，伊米斯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也是这个种族的一员。在乍一听还不习惯还不太熟悉的血族语言中，伊米斯却突然感觉到自己那一种归属感，虽然淡薄，却根深蒂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伊米斯有些僵硬却又认真的跟随着指引他的人做着一个个自己觉得有些奇异的动作，那是血族古老的礼节，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份难得的平静之感，是指心里的那种完全平静，那是他在韦斯莱家那段温暖的日子里才会感觉到的。这一刻，心里的那种排斥甚至是厌恶——也许是因为这个让他失去了亲情，完全消失了。他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也是这里的一份子，这个地方，正在以独特的方式承认着他，这让他心中有种放松的感觉。

　　繁冗的仪式已经结束了大半，伊米斯做着最后几个动作，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到，霍明提修走了上来，后面跟着三个人，手中都拿着个托盘。看到托盘上放着的物品，伊米斯眼睛微微因惊讶而睁大。
　　一个权杖，一本书，一把剑。
　　霍明提修开始说着什么，这是仪式必须的话语，伊米斯没怎么注意，实际上，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三样物品上，事实上，说的更确切些，是他的心神完全被这三样物品吸引了，一如第一次见到它们一样。哦，还是还是有所不同的，因为上次见到的是虚影，这次见到的是实体，那种吸引力远远比上次来的大很多。
　　这时，霍明提修抚了抚伊米斯的头，将他的注意拉回。抬头看了看霍明提修，发现他慈祥的目光后，伊米斯有些心虚的微微低下了头。然后，他听到了霍明提修的话：
　　“%#&￥￥%”（“吾赐尔名：海姆达尔。”）
　　赐名？伊米斯愣了愣，飞快的扫了一眼霍明提修，而霍明提修仍是那一副关切慈祥的样子。
　　巫师的姓名都是有魔力的，魔法生物的也是如此，而赐名，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一种守护。而血族的赐名更是不一般，一般只有力量强大的血族才会为非常喜爱的后裔赐名，因为在血族，赐名本身就是一种保护类型的契约，它可以一定程度上保护被赐名者——从各种形式。而赐名者本身会损失大量的力量，说损失也许并不准确，应该是说会将赐名者的力量以守护契约的形式转嫁到被赐名者身上。一个血族，一辈子只有一次赐名的机会。
　　伊米斯身体微微一颤，想到了被赐予的名字，低下的头更低了，海姆达尔吗，北欧神话中众神的守护神。心中涌上一种不知所措外带着欣喜的情绪，他清晰的感觉到，从霍明提修话说完后自己身上泛起的一种暖意，也许是契约的力量吧。伊米斯心中暗想。

　　四周的魔法阵亮了起来，伊米斯觉得额头有些许的凉意，巨大的蝠翼从背后伸展而出，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指甲伸长许多，血红色的双眸扫了一眼变得更加恭敬的人群，伊米斯知道，自己的额头，应该有一个散着淡淡光芒的勒森布拉家族族徽在闪耀——那是纯种后裔的代表。
　　与此同时，原本托盘上的三样物品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
　　“圣器……”伊米斯听见人群微微嘈杂了起来，而他成为血族后敏锐了无数倍的感官让他清楚的听到这些人口中的话。
　　伊米斯的目光也放在了漂浮在半空的三件物品，嗯，圣器上。只见当伊米斯望上它们的时候，三件圣器同时向他飞来。
　　下意识的——也许是那三件圣器对他的愈发强大的吸引的感觉，伊米斯左手握住了权杖，右手抓紧了剑，正当他郁闷眼前的书怎么办时，那本书已经降落在了他身前合适的高度，自动翻开了……
　　随即，伊米斯眼前一黑，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伊米斯看到霍明提修不雅观的长大了嘴，听到人群里传来的抽气声。
　　这也太不华丽了……伊米斯脑中闪过的唯一的念头。

　　伊米斯睁开了眼睛，四周昏黄的灯光让他觉得微微有些刺眼。
　　对了，我记得，洗礼仪式！伊米斯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这才发现坐在他床边的霍明提修。而霍明提修看到他的动作，对他展开了一个微笑。
　　以他为骄傲。伊米斯充分的理解到霍明提修笑容中的含义。随即不解的眨了眨眼：
　　“霍明提修爷爷，我记得，我好像是在洗礼仪式上，昏了过去？”话语中有些担忧，毕竟是对于每个血族来说最重要的仪式，而且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一个亲王的纯血后裔，许多族内的贵族们都来观看。
　　“别担心，小伊米斯，没什么，相反，你得到了三件圣器的承认，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认为你会接任家族下一任族长了。”
　　霍明提修的话很直接的炸的伊米斯头脑发晕：“圣器的承认？”
　　“是的，小伊米斯，大多古老的魔法器具都是有自己的智慧的，而我们家族中传说从远古时代就传承下来的具有巨大力量的三样圣器也是如此，他们大多时间都陷入沉睡之中，只有符合要求的后裔才会唤醒他们，并得到他们的承认，当然，我们并不知道具体如何才能得到圣器的承认。但无一例外的，每个曾经得到圣器承认的后裔都是异常优秀的，并把勒森布拉家族带向了一个又一个鼎盛。”
　　霍明提修说到这，顿了顿，看了伊米斯一眼，才继续道：“即使是几千年的岁月下来，能同时得到三样圣器承认的，也仅有两人。而你前面那位，建立了伟大的勒森布拉家族。”

　　伊米斯面无表情的听着霍明提修的叙述，圣器什么的，说句实话，他的兴趣不大，说什么得到圣器承认的人都异常优秀，伊米斯可不觉得，没有这所谓圣器承认他们就不优秀了，毕竟，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伊米斯不叫感兴趣的是这些所谓圣器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于是他很直接的在霍明提修喝了口水，准备继续长篇大论时插了一句：“霍明提修爷爷，这些圣器有什么作用？”
　　霍明提修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才说：“勒森布拉的权杖，有很强的魔法增幅效果，特别是天赋魔法和黑魔法；勒森布拉之剑，强大的直接破开魔法阵和结界的效果，以及附加黑暗属性伤害；勒森布拉的回忆，也就是那本书，有强大的守护作用，并且记载了所有勒森布拉家族的历史，以及智慧。”霍明提修顿了顿，“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无论从质还是从量上来说，这的确是韦斯莱家族藏书阁无法比拟的。”
　　“现在，他们是属于你的了，在你的有生之年，他们都会伴随着你，直至你死亡他们才会回到勒森布拉家族。”
　　伊米斯这才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放着这三样东西，然后，在他的目光下，三样东西飘飞而起，那把剑割开了他的手腕，吸收了他的血液，分别变成了手镯，项链和耳坠，自发挂在了他的身上。
　　伊米斯一脸的无语，这个世界的魔法物品都流行用首饰制作？韦斯莱家的藏书阁是这样，这三样圣器也是这样？任命的看了看只是缩小版，然后弯曲了一下紧紧扣在手腕上的权杖，同样缩小版只是把柄出多了个小钩子的剑，以及变化比较大，乍看似乎很普通，细看却又有种高贵之意的由书变成的项链，伊米斯叹了口气。
　　“我怎么就摊上这些了。唉……”伊米斯还想抱怨几句，看着霍明提修不善的眼神，明智的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是新主人强大的灵魂吸引了我们。”脑海中三个高低不同的声音响起，吓的伊米斯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在三个声音的解说下，伊米斯才接受了这三个有智慧的魔法器物的存在，然后被告知他们三个选主人只是单纯的看灵魂的强弱程度，因为拥有了智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拥有了灵魂，而长时间的存在会消耗他们的灵魂，故而才会一直沉睡等待能唤醒他们的人，因为他们发现在同意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吸收灵魂力量，从而继续生存下去，当然，对于被吸收的灵魂强大的人来说，这种吸收程度是微弱的，不会造成损害。但如果不是灵魂强大的人，这种吸收可能是致命的。

　　伊米斯无奈的承认了三个家伙的身份，没办法，血都吸了，不用白不用。然后在三个声音让他给他们赐名的时候，心情不佳的伊米斯淡定的指着变成手镯的权杖：“小一。”变成耳坠的剑：“小二。”以及变成项链的书：“小三。”无视三者的抗议，一锤定音。
　　“呜呜，还是上一个主人好，起码他叫我……。”小三语气颇有些绝望。
　　“是啊，想我……的名字，多好听啊。”小一语气也非常沮丧。
　　“闭嘴。挺正常的名字。”小二低沉的声音响起。
　　“哦，算了吧，小二，你这个名字比你上一个主人叫你一号好不了多少，说不定还更糟。”小一小三此时变得有些幸灾乐祸。
　　“谁准你们随便在我脑子里交流的？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别的办法交流。”伊米斯感觉到脑子里乱的让他发晕，发飙的吼道。
　　忽略了旁边一脸震惊担忧的霍明提修：这孩子怎么了，从刚开始就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