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英雄》双鱼座的兔子

67、阿尔汉

　　橘素没想到会有人带自己逃出天魔宫，而且这个人居然是每天伺候自己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婢女。那婢女平时胆小无害的眼神此刻变得冰冷阴鸷，就像一只野狼，略略狭长上挑的眼睛，一双眸子，发着警惕的冷光。她的身子微弯，方便背着橘素，一双手陷入橘素大腿肉里，如鹰爪般，牢牢抓去。风呼啸着从橘素耳边吹过，风劲打得她脸上刺疼。从橘素在花园里散步到这个婢女出现，她二话不说点了橘素的哑穴，将橘素背起来，在天魔宫绕了几个圈子，躲过天魔宫那些护卫，从一个死角出了天魔宫，然后看了看天空，找到方向，狂奔到现在花了一个时辰。

　　橘素趴在这个婢女的肩上，看着她背着自己狂奔。估计是跑得远了，后面又没有任何动静，那婢女暂时松懈下来。天上星光闪耀，微弱的月光照在大地，四周黑茫茫一片，橘素看得出已是身在沙漠。婢女背着橘素思索了片刻，往一件土屋跑去。

　　“阿尔汉！阿尔汉！”婢女在门外小声呼唤。

　　“谁？”门里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

　　“是我！”婢女犹豫了下，说：“我是古丽！”

　　“古丽？”门拉开了，昏暗中橘素看不清那男子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很年轻。“真的是你？”从声音里听得出那男子吃惊中带着欢喜，男子侧身让古丽进了土屋，然后警觉的看了看土屋外，轻轻关好了门。

　　“你先等等！”也不知道男子摸着黑干嘛，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几声后，土屋亮了起来。

　　橘素一眼扫过，土屋很小，屋子里的摆设除了一张老旧的木床外什么都没有。橘素面前站着一个手上拿着半截蜡烛的男人，这男子穿得很破，长的很瘦，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温和的眼睛。

　　“你怎么出宫了？”阿尔汉看到古丽身上还背着一个美貌少女，脸沉了下来。

　　“我……”古丽咬了咬牙，将橘素放下，让她坐到床上，“我是逃出来的！”

　　“你，你为什么逃出来？”阿尔汉一脸不明，“宫里不好么？还是有人欺负你？而且……”阿尔汉看了看橘素，他只觉得这少女贵气逼人，一双比星空还美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她是谁？”

　　“她，她是我妹妹！”古丽上前握住阿尔汉的手，“他们要将我妹妹做成人蛊，我不得不逃!”

　　啧啧，我什么时候有个姐姐了？橘素眼睛眨了眨，饶有兴味的看着古丽演戏。

　　“怎么会……这样？”阿尔汉也慌了，他隐隐觉得这少女不像是古丽的妹妹。阿尔汉偷瞄了橘素一眼，见橘素不吵不闹一脸平静，他想：如果不是妹妹，古丽怎么会冒死带着这少女出宫？于是定下心问：“可是你带着你妹妹怎么逃出这片沙漠？”

　　“所以你要帮我！”古丽扯下腰上的布袋，塞到阿尔汉手里，“我这里有些钱，你明天一早去帮我买一匹马和一些吃的，还要两套男人衣服。”

　　“……好！”阿尔汉收起了布袋，他走到床边，示意橘素站起身，古丽忙上前假装拉起橘素暗中解了橘素的穴，阿尔汉没注意古丽动了手脚，他将木床挪开，拉起地面上的一块木板，“你们先躲到地窖里，我买到东西自会叫你们出来。”

　　“多谢！”古丽手指压在橘素哑穴上，假装扶着橘素走进了地窖。

　　地窖不大，大约两平米左右，人要弯着腰才能走进去，借着昏黄的烛光，橘素看到地窖里放着一些麻布袋，犄角旮旯里却堆着一堆破破烂烂的农具。连这样的东西都要当宝贝似的藏起来，可见阿尔汉有多穷。

　　“你们先休息一下，等我的消息！”说完，阿尔汉盖上了木板，地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坐！”古丽在橘素耳边低喝，橘素乖乖坐到冰冷的泥地上，任古丽再次点了穴。

　　听到头顶有挪动东西的声音，地窖的两人知道阿尔汉在还原木床，过了一会，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橘素闭上眼，静静等待第二天到来。

　　第二天，阿尔汉买回了古丽要的东西，然后打开地窖入口让古丽和橘素走出了地窖。古丽说了声自己要和妹妹换衣服，让阿尔汉出去。阿尔汉嘴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结果终究什么都没说，走出木屋带上了门。古丽换上本地样式男装后也为橘素换了衣服，在此之间古丽一直没接橘素的穴。两人换好了衣服，古丽散了自己的发髻，用手爪了个男人发型梳好，又给橘素梳好男人发型。

　　“古丽！”阿尔汉走进土屋，带上木门，“我，我还去借了些银两。”说完，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手里有一点碎银。

　　古丽背对着阿尔汉收拾着她自己的婢女衣服和橘素的女装，收拾包裹的手一顿，古丽低着头，眼神闪烁,然后她从袖子里摸一把短匕出来。橘素看到古丽的小动作，冷冷的目光定在古丽脸上，直射进古丽的眼底，这个女人要杀人灭口么？

　　阿尔汉走到古丽身边，将碎银放到包裹上，“银子不多，你，你一路小心。”

　　“我会小心的！”古丽一笑，转身将匕首刺入阿尔汉胸口。

　　“你……”阿尔汉胸口剧痛，他低头看着胸前，不敢置信的苦笑一声，“我，买马的时候……听到……马贩子说，说，晋国大军……”话未说完，呕出一口血，人就倒在了地上。

　　古丽恍然大悟般清醒，她蹲下身子，抓住阿尔汉领口急问：“晋国大军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阿尔汉气绝身亡，两眼瞪着上方，面容哀伤。

　　橘素被点了穴动不了，只能在心中冷笑，若是古丽稍微有点良心，不忍杀了阿尔汉，她现在不就知道阿尔还想提醒她的一些话了么？不过她这么在意晋国的消息，莫非她是上官琪的人？
　　橘素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冷，蔓延到全身，让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冰冷。若是落到上官琪手上，以他的手段，只怕要吃不少苦头。

　　古丽见阿尔汉已死，懊恼也没用，只得将床搬开，把阿尔汉的尸体扔进地窖。古丽用匕首把泥地上的血迹刮掉，烧了换下来的衣服，将灰烬连同渗了血的泥土一同丢入地窖，然后还原木床，再仔细的看了看没留任何痕迹，这才夹着橘素走出了土屋。

　　土屋外拴着一匹黑马，马儿一般。古丽背着装着干粮水袋的包袱，将橘素放到黑马背上。古丽翻身上马，她让橘素坐在自己身前，御马离开土屋。

　　刺眼的阳光、干燥的空气、开始变热的沙漠，加上古丽为了赶路，一直没吃早饭，这一切让空着肚子的橘素非常不适。其实古丽是故意不给橘素吃东西的，第一，所带干粮不多，要省着点。第二，她故意要饿着橘素，防止出什么意外。

　　两人坐在马上一直奔走，橘素眼珠子往上看了看天空，应该走了半天，就算古丽不想休息，也要给马休息下吧！□□的黑马不停跑了一上午，现在喘着粗气，身子都在发抖。古丽御马走到沙丘最高点，看四面无人，然后就进找了个挡风的地方，抱着橘素下了马。

　　古丽解了橘素的穴，将她摔到沙地上。古丽拿出一小块干饼扔到橘素身上，威胁说：“你要是敢逃跑或者大叫，就别怪我像杀阿尔汉那样杀了你！”

　　橘素捡起干饼，嘴角意味不明地勾出了嘲讽的笑容，她有些鄙视的看着古丽说：“你放心，我不是阿尔汉！我对你没那么多善心！”

　　古丽一怔，她注视着专心吃起干饼的橘素，心里突然空了一下。

　　吃完了干饼，古丽又给橘素喝了两口水。橘素知道在沙漠里水是很珍贵的，所以也没要求多喝，本来那一小块干饼橘素只能吃个半饱，但是喝了水以后，肚子就胀了起来，橘素满意的摸了摸肚子，古丽并没亏待她。休息了一刻，古丽点了橘素的穴，带着橘素上了马，继续御马奔走在沙漠上。一路上，只遇到一只有七八人的小型骆驼商队。古丽也没和商队做过多的接触，她上前买了些干草喂了马，又买了些干粮和水，接着赶路。

　　到了傍晚，古丽找了个地方将橘素放下马，然后解了橘素的穴。橘素骑了一天的马，身上本来就酸疼，古丽解了她的穴后，橘素只觉得浑身如蚂蚁撕咬般，又疼又麻，脚一软，躺在了地上。

　　“刚解了穴是这样的，过一会就好！”古丽让黑马跪躺了下来，然后喂了点水给黑马。

　　橘素等待着血液一遍遍循环开，身体没那么难受了，这才坐了起来。橘素勉勉强强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处立即传来轻微的劈啪声，疼得她呲牙咧嘴。“啪！”的一声，古丽扔了一块干饼过来，橘素捡起干饼，默默吃着。吃完干饼，古丽递过水袋，橘素喝了两口不再多喝。古丽见橘素乖巧，犹豫了下，没再点橘素穴。穴位点的太久会让人身体受损，她也不想橘素又什么损伤，免得不好交代。沙漠黑夜和白天温度的差异非常大，橘素受不了夜里的寒冷，于是靠在马身边取暖，古丽不敢生火，只得运功御寒。

　　两人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惊醒时，无数长戈对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