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十四夜 异变（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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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到自己能等到主角领便当的那天。
十六夜暮跟随草壁等人转移至并盛神社附近的地下基地才没几天，彭格列十世陨殁的消息就传来了。
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遭白兰·杰索公开枪杀。
因此整个局势随着白兰这一疯狂举动而陡然紧绷起来。就连彭格列，也是在万般麻烦中抽出给首领举办葬礼的时间。而仪式，也是异常简单。
冰冷的雨丝滑过发梢，子夜色的眼睛倒映出玄黑棺椁上暗淡的彭格列家纹。守护者们默默站成一排，银发的左右手在静默的雨声中长跪不起。
并盛森林的天空，是低沉的灰暗。
淅沥的雨点蹦跳着打在黑棺上，冰凉的水汽吸入鼻腔，呼出的碳氧化合物汽化成白雾逃逸在空气中。十六夜暮现在再次后悔没有补完家教的剧情，因为现在的状况，已经脱离了她所认知的常理范围。不过在继承这份罪孽的时候，那个温柔的大空，也早该料到有这一天吧。
一声闷响将视线引至全场中心，只见狱寺隼人将拳头狠狠砸向草地，被雨水打湿的草叶上沾着与苍白手指上相同的丝丝血迹。因愤怒和自责睁大的碧绿双瞳，溢满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冰凉液体。
山本上前架住失控的岚守，表情复杂难懂。
“老子会亲手解决白兰，还有那个女人。”
不知是否有意，十六夜暮发觉银发男人在说后半句的时候，眼神是看向她这边的。
彭格列十世之死，与她有何干。十六夜暮冷冷回看去，思索着也许这句话并不是针对自己。
他说的是，『那个女人』。
周身的雨点小了很多，草壁撑着伞俯身与她耳语：“夫人，恭先生已经先行回去了，您再呆在这里会受凉的。”十六夜暮点头，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毫无意义，毕竟她并不是彭格列的人。
不过……她深深望了黑棺一眼，知道那里面除了已故的泽田，还有安放在白百合中的奶嘴。那是属于晴之彩虹婴儿里包恩的。
对着棺椁深深鞠躬，姑且，算是以师姐和徒弟的名义吧。十六夜暮如是想。然后被草壁告知，云雀要见她。身为云之守护者却没有参加首领的葬礼，也只有彭格列的云守能做得出来。
十六夜暮盯了草壁足有五分钟，直到这名看上去一脸沧桑的副手浑身发毛地举手投降：“夫人放心我没有对恭先生透露半个字。”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很好，继续保持。十六夜暮满意地拍拍肩然后先行一步，草壁哲矢唯有汗颜地跟进。虽说这不是第一次进他的地盘，但在看到和室上方悬挂着的龙飞凤舞的“唯我独尊”时，十六夜暮不由得有些紧张。
——妹啊，不就瞒了孩子的事么我紧张啥！
——作者表示可以预见你惨烈的未来。
和室的构造与意大利的云守基地基本一致，只是令她失望地是，本应是大片莲池的庭院换成了正常的日式山水。似是看出了某人的心思，草壁轻咳一声低声道：“夫人，那是幻术。”
——此子深得吾心妾身好生感动，果然骸云王道哦也！
——作者表示这货急需轮回许可证。
云雀平静地放下茶杯，凤眸微挑：“口水。”
转身，捂脸，擦嘴。动作无比娴熟。然后某人在草壁竭力忍耐的笑声中默默回过身来：“恭弥，这笑话太冷了。”十六夜暮闷闷答道，然后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呵欠。
室内的气氛突然僵下来，十六夜暮赶紧捂住惹祸的嘴，惊悚地发现刚才还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浅笑。
“哇哦，胆敢模仿我，想被咬杀么。”
草壁哭了十六夜暮黑线了。
“抱歉，最近漫画看多了睡眠不足。”十六夜暮面不改色地为自己找借口，然而云雀没再搭理她。冷场半晌后，云雀才淡淡开口：“在我去意大利的前几天，训练加倍。”
未等草壁出口劝阻，十六夜暮抢先答复道：“十分感谢。”然后回以草壁一个安心的眼神，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已浸透了汗水。
她无声地叹气，如果自己在训练中小产了，也算是了了件心事吧。
“可是夫人，您现在不比以前，这要是在训练中出了意外，恭先生绝对会自责死的！”草壁将十六夜暮送至房间外，哭丧着脸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他会自责？十六夜暮轻笑一声，他只会恼羞成怒咬杀自己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十六夜暮低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虽然这样说，最初下定的决心仍是没有动摇。这个时代的变故太多，即便自己能平安度过这几天的训练时段，她也无法保证能在以后的时日中带着腹中的生命全身而退。也许把孩子说成是累赘有些残忍，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多一分顾虑就多一分危险。与其承诺没有把握办到的事，还不如亲手将之了断。
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准妈妈，唯有祈祷这个孩子下一世不要遇到像她这种冷血狠心的母亲。但是愧疚归愧疚，她不会给密鲁菲奥雷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草壁宽慰地点点头，殊不知当事人却在考虑做人流安全还是做药流方便的问题。
当天晚上十六夜暮收到了夏马尔的电话，在确定电话线路未被监听后，后者零零碎碎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末了以欠咬杀的口气调侃道：“前三个月最好避免性生活，不注意的话胎儿会有流掉的可能。嘛，不过很期待云雀得知孩子是他弄掉后的精彩表情呢~”
强忍住捏碎手机的冲动，十六夜暮啪地摁了挂机键。
怀孕什么的，麻烦死了。
十六夜暮一头扑倒在床上不断哀嚎：
“怎么办好想吃天朝特产酱乌梅啊——”
——这种连（去死）QS标志都没的三无产品真的可以么！
于是大半夜溜进厨房觅食的某人惊讶地发现云雀也在，然后眼尖地发现对方手中有着一包自己渴望（？）已久的……蜜饯梅子。
“怎么，想要？”云雀颠了颠手中的零食，好笑地发现女人的目光也随之上下转移。“不，没什么……您随意，我只是来遛食的。”
“哦？”云雀打量着保持一张扑克脸的某人，没有漏过那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希望。“看到你这张脸，我突然没食欲了。”云雀将手中的梅子放下，看着对面的人一副想要吐槽又不敢出声的扭曲表情，心情大好。
“挑食么，不愧是草食动物。”
“……”= =您能不损我么您。
待云雀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十六夜暮如饿狼扑食一般往嘴里狠狠塞了几颗梅子，然后心满意足地边吐槽边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我挑食还不是你儿子害的瞅瞅你都挑食还好意思说我，话说儿子什么的……
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十六夜暮默默吞下嘴中酸甜的梅子，默默想。
性别这种事情，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十四夜 异变（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