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曲》青鸟rain

80、第三十八章：守护如一

　　穿过重重的迷雾，一片无边无际的翠绿高原山区，一棵撑天大的深绿色巨树。一个18岁左右模样的男子步上那平坦的草地，他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匀称的身形，身穿滚菏叶袖亚麻衬衫、枣色金刺秀背心，黑色天鹅绒长裤，一双羊皮中靴，尽管他的容貌非常年轻，但他有着男人的沉稳和优雅。阳光使他眯缝起黑色的眼睛，蹬上山顶后，他回头挑望，那起伏的翠绿草场，一大片一大片，不尽心旷神怡，空气中满是青草的芳香，深吸几口后，缓停脚步看向树下的三个身影，微微一笑。
　　然后，他从容向那个巨大蘑菇型绿树走去，冷不防一个银白的身影从树上飞下，如天使般稳稳悬站在男子面前突起的石头之上。
　　一阵微风吹过，少女拂去银色的长发瞪着面前这个陌生防客。
　　男子停住脚步，也注视只及他胸口的少女，一身银装，连头发和眼睛都是带着金属银。从女孩的容貌中，男孩看出的某些熟悉的神态，于是微启嘴唇，露出优雅的笑容，躬身行礼：“您好，美丽的公主。”
　　少女却一脸警惕：“你是谁？”
　　“我叫凯，是你们——”男子直起身子，看到少女身后，坐在石块上的妇人已经含笑与他对视。
　　尽管岁月磨去妇人美丽的容颜，但岁月给于妇人更多年轻少女少有的成熟与韵味。那个妇人召呼自己的女儿说：“姬菲莉姬，他是我们的亲人。”
　　“可，我不认识他，妈妈。”少女扭头对母亲说。
　　“你当然不认识他。他是我们的贵客。”妇人笑言。
　　男子微微躬身向少女行完礼，然后走向那个妇人，在离一米处停下脚步，良久无语只是含笑，似乎是在留存彼此端详对方的时间。
　　妇人眯起笑眼，鱼尾纹从她的眼角显出，她一身欧洲妇人样的米色天鹅绒裙装，将那一头花白的长发盘与脑后，神态安详而高雅。用柔和的目光仔细端详面前男子的容貌，不仅为男子的变化而感到心慰，那变化很大——不管从外貌还是眼睛中，褪去一片孤寂与沧桑，眼睛不再是过去那种阴郁，取尔代之的是一种尤如阳光般的明亮，这让妇人好奇，这些年他又经历了什么？
　　“喜欢我给你带来的书吗？”男子良久才缓缓用一种老朋友的口吻问。
　　“哦！它！”妇人低头看放在膝上的黑色硬皮书，说：“是本好书，我非常喜欢。只是它把你写得太坏了。”
　　男子弯嘴笑了，露出一口漂亮的雪白牙齿。
　　妇人说：“你变化真大，亚比斯。虽然你有很多名字，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亚比斯。”
　　男子微微点头：“我喜欢听你叫我亚比斯，这是我听到最好的名字。”
　　“呵呵呵……亚比斯，你在恭维我吗？”
　　“不。”男子由衷的说。
　　这时，树上一个男孩顽皮的摇晃树枝，使树叶沙沙晃动，连那地面上斑斑点点的阳光点都一起跳起舞来。两人都抬头看一眼那个有着旺盛精力的男孩，都会心笑起来。
　　“小亚比斯精力很旺，累死了。你不介意吧，我总觉得应该保留亚罕拉的习俗，用祖辈的名字为长男起名。”
　　“当然不，实事上，我非常开心。”
　　两人又对视一阵，妇人默默说：“我老了，凯。”
　　“不，是成熟。叶莲娜，你在我眼里，永远是那个叶莲娜。”男子近妇人轻语，语气中温和如同好友。
　　妇人发出一声感叹道：“听你叫我的名字，好像我又变年轻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好像永远是那个六岁的毛丫头。”
　　妇人猜出了对方的想法以及来此的动机，说，“人生真是很奇特不是吗？我知道你要劝我什么，听说我，记得六岁那年，我对你说的话吗？我说你是人类，怎么能叫鬼魂。亚比斯，我……喜欢做一个人类，你瞧：做为人类的一生，生、老、病、死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当我安眠时，我非常满足，我找到了我的幸福，我做为女人生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现在……我将坦然面对死神的招唤进入长眠。”
　　男子默不作声，继续听妇人说。
　　妇人停了一阵说：“我知道，我可以得到永生，实际上，做为人类，我也确实活的长了点——120岁虽然没有你长，但——我喜欢做一个人类。我喜欢人类生命的循环。我想你最能明白对吗？”
　　男子点点头，满眼含笑说：“说实话，这也是我非常——想得到的，完整的一生。”
　　换做叶莲娜沉默，她越发好奇的想问凯，谁改变了他？但她转尔又摇头，使来客感觉到了她心中的好奇。
　　“怎么了？”凯问。
　　“呵呵呵……”身为女人的她很成熟的看向一旁站在远处正偷偷打量他俩的女儿——不，实际上，姬菲莉娅一直是在打量凯，从女儿的眼中，叶莲娜看到自己六岁中的眼神，她会心一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亲人，凯。”
　　“嗯，你也一样。”
　　“所以，我非常遗憾，实际上，要不是我第一眼爱上夜之精灵，也许……我会爱上你的。”
　　男子眨一下眼表示不可思议转尔回答：“叶莲娜，你真成熟，学会了恭维。”
　　妇人嘻笑说：“你没发现吗？这里正有一位少女情顿初开呢！就一见中情尔言她似乎小了点，如何？”
　　妇人的调笑使来客发现了目光，他的表情令叶莲娜有些意外，实际上，她非常惊讶，开口：“哦，凯，你脸红了吗？”
　　“不……”凯这才发现妇人戏弄说，“你的女儿非常可爱，就像当初的你，从天而降像个天使，只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叶莲娜马上摆摆手说：“哦，哦，哦，凯，你以为我不知道？别把这个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答应了我才会奇怪呢。”
　　这话让凯抬头，叶莲娜神秘的一笑说：“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即使你不说，但我仍能感觉到。我非常非常好奇——那个人是谁呢。是她——或者他，改变了你，对吗？看来你找到他了。呵呵呵……”
　　这次换做凯露出一个意外的眼神，但把上他马上又适然了。
　　然后妇人看向已经跑远的两个孩子，脸上停顿片刻对面前的男子说：“凯，我很爱我的孩子，姬菲利姬和小亚比斯，他们非常特别——这点像他们的父亲。不过，我知道将来他们一定会做一些‘特别的事’——这是亚罕拉家族的遗传对吧？——所以，我希望，凯，就像当初父亲要你照顾我一样。请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她们，请在必要时守护她们。”
　　男子望向那对生龙活虎的姐弟，转脸对妇人说：“我会的。就像承诺布伽里奥一样，我也会承诺你——我的小公主：叶莲娜。”
　　随着这句非常熟悉的话飘出，妇人思绪万千，仿佛又回到了亚罕拉倾城的那个夜晚：“谢谢，亚比斯，能像那晚一样，吻我一下，好吗？”
　　“行。”
　　少女姬菲莉娅目光中，优雅的凯缓缓欠身温和的吻了母亲的额头，阳光斑斑点点晒在两人身上。她身子停在了那儿，定定看着这幅画面，然后看到男子起身，微笑起来，阳光下，他的黑眼睛非常漂亮，之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很久很久以后，当成为血族长老的姬菲莉娅·伽南与狱界魔王搭成协助将要进入‘长眠之境’，她与凯离别时说道：“凯，能用我母亲的名字，为我道别吗？”
　　凯柔和的点头，近身说：“晚安，我的小公主——叶莲娜。”
　　说完，也吻了姬菲莉娅的额头。
　　姬菲利娅微微笑，从怀中取出精灵瓶说：“能……保管它吗？”
　　凯想了想，回答：“行。”
　　……
　　晗茜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的眼神仍有些茫然——刚才的幻觉是最后的吗？不自觉，她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真有一颗贤者之石做成的心脏吗？之后的记忆是片段性的，她只记得，凯抱着她，他们回来了，她还听到了德夫的叫声。好像还有亚立安和琳。其他人呢？晗茜想不起来了，也许都没事吧，因为除了他们，晗茜听到了陌生的谈话。应该是没事了！
　　呼口气，闭上眼，细细品味那梦中的一切。真难以相信这七天的经历，有吸血鬼，有天使，有——魔之子，而她觉得——当人类真好！
　　然后，她掏出枕头下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嘟……嘟……嘟
　　手机通了……
　　“……是晗茜……”
　　凯的声音显得有点困倦，像是在睡眠中被打扰，语调却温和如水。
　　“……凯……”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晗茜喘口气：“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非常非常想。”
　　“……”线那头是沉默。
　　晗茜的手抚在心口说：“救我的贤者之石的灵魂是——”
　　晗茜闭着眼听到手机里回答：“是夜之精灵，叶莲娜死后，夜之精灵封印了自己的灵魂。”
　　“告诉我……凯，你是不是亚罕拉被囚禁的‘亚比斯’？”虽然她早已经猜出，但还是想听对方的确认。
　　她听到凯深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尔低沉地声音响起：“晗茜，你有权利知道。我是那个‘鬼魂’。”
　　晗茜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凯的声音如此低柔，仿佛融化了她。但晗茜还是努力的确定心中的答案：“那个，叶莲娜的那本书是——圣经是吗？”
　　“是。”
　　晗茜想说点什么，实际上，那个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盘旋已经呼之欲出，不想凯先说了出来。
　　“圣经旧约中有‘我的名字’。晗茜，聪明如你一定能找到。我的名字是——”
　　“啪——”晗茜闭眼合上的手机，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然后，她打开手机，向发出一则消息：
　　在我眼中，凯就是凯。
　　玫瑰没有名字，依然芬芳……
　　名字并不重要……
　　我……喜欢……你……
　　凯……无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