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呼吾皇》有点小叛逆

7、年少[三]

　　团子年纪还小，这么一病竟然几天里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发烧。
　　原本看起来红润的脸颊现在却红得异样。
　　因为这么一病下来不好随意挪动，我的寝室也就自然的被病中的团子占用。因为寝室绕出去在一边的隔间里我有特意僻出些位置。
　　“主子——”
　　了玄站在我身后，低下身子突然唤了一声。
　　“什么？”
　　“九殿下现在忽然重病，就在主子这里养着真的没关系吗？”

　　我手里握着一卷书，并没有应答她的疑问。
　　做深呼吸，慢慢的踱步到一边临床变放置的座椅坐下，一般来说的屋里物件的摆放，很少会有像我这样放着两张座椅并不相靠的放上一套。
　　不过介于这里本就是属我所有，这样的摆放就算是总管的宫人也不愿对此多说什么。
　　“你觉得他留在这里，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屋子里面我很少留什么宫人候着，所以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备好之后，如何去做都是由我自己动手。
　　架在火上烧沸的水翻腾出白色的雾气，将烧沸的水浇上面前的茶具，忽然进入了长期的沉默之中，我夹起茶杯翻手倒掉时，了玄依旧闭嘴不语。

　　我舒了口气，却没有准备就此放过她，“怎么不回答？”
　　我耐着性子再一次发出询问，这一次了玄干脆的跪在地上，低声压下了声音，“属下不该逾越，主子恕罪。”
　　“……起来吧。”
　　没有多说什么，说起来也没有想要追究她的不谨慎和完全不知身份的多疑。
　　有些话是永远不能拿出来说的，比如那一位因为女儿回来，就兴致勃勃的妃子，比如这一次会出这样的事情，只要稍微前后联系，再让了远去简单查一下就能得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儿子，是我让他永远无法从前线回来的，她的女儿亦是我让她远嫁与远处的。——啊，现在想来，她应当还在感谢我当年在其中牵桥，让她嫁给心仪的遥国太子吧。

　　一直关居于皇宫之中的公主，心思就是那么好折腾而已。
　　挥手，让了玄会意，无声的退出屋子。
　　大致算了算时间，想说这个时候前去通知的人也应该带着母亲前来了。
　　母后的来的时候动静很大，这让我的院子里一下就吵杂了起来。太监撩起嗓子唱到“皇后娘娘驾到”的时候，我已经走出去外面迎着。

　　母后的模样看起来很是着急，步伐慌忙之间，没有停顿都顾不上礼仪。
　　在我要行礼之前就一只手捉住我的手腕，她头上的钗环碰撞着，随着她说话的语气，让她显得越发不安起来，“墨儿呢？”
　　“在床上睡着。”我依着她的动作没有去俯身行拜见礼，话音才应下来，就被松开眼见着她没有掩饰脸上着急的表情，快步走进去。

　　而那群跟随而来的宫人们如数停下来。
　　“见过七殿下。”
　　“……嗯。”

　　行礼的人是母后身边的内侍女官，我不知道她跟了母后多久，也许是从进宫来就跟着的，不过说实话……
　　——我不喜她的故作知晓。

　　她保持着见礼的动作，低着头并没有动弹，全然是等着我发问的姿态，笃定且自以为是。
　　或许在这群宫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因为想要抢夺眼光而暗自不愤的存在？

　　“起来吧，外面候着。”
　　那女官没有抬头，不过看她微顿的模样，意外的样子倒是全数表现出来。该怎么说呢，这大约就算是一种不说出来的乐趣：在阴谋实在玩累的时候。

　　不好的恶趣味。
　　转身迈入卧室里，因为团子此时生病，所有的窗户都是关紧的，这让屋子里显得昏暗起来，不得不燃起烛火。
　　走过去的时候，母后正低着头将团子的被子整理好。“墨儿已经吃过药了么？”

　　我此时就和一个在等待审问的犯人差不多。
　　差不多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的听从母后想要说出来的任何言语。而对于现在的问题，我略微低了低头，看过放在一旁的药碗，“已经吃过了。”
　　“你亲自喂的？”

　　母后这次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我，双眼之中尽是些审视之意。或许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那双眼之中望过来的目光，冰冷，淡漠，却带着挑剔的意味。

　　这副压迫而高高在上的视线，虽然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却在心理上让我觉得不悦。我一时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回去。
　　“母后的意思是……”
　　因为沉默的相对，倒是让母后首先回过神来。她仿佛突然做错了什么过于明显的错事，言语之间泄露出来的慌乱还是较为明显，“这是你弟弟，你应该好好照顾他，对吗？”

　　总是不断的提起这一点，次数多了，就总是会让人厌烦的。
　　“儿臣会的。”
　　应答的声音显得太过僵硬，连带着行礼之时心中也不如往日那么平静。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我躬身行礼，而那一边母后却是被逼到死角般抿着唇，一时没有回答的言语。
　　“母后——”

　　声音是从床上传过来，原本躺着正睡得模糊不清的小团子醒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病态红色，却还不老实的伸出手来，嫌弃盖在身上的被子。
　　原本就不长的小短手在四处乱抓。

　　按照我的意思，就应该把他绑起来让他老实一点。不然怎么才能够明白病了就应该乖乖听话这一点？
　　当然，这些言论只是我自己心里所想，对于母后来说，明显并不是这么回事。
　　团子虽说抓了半天没有抓到什么东西，到最后只是在被母后握住手时，委屈的说道，“母后不要凶哥哥呀？”

　　“没有，母后只是在和哥哥说事情。”
　　言语之间大约是过于宠溺的样子，就算是哄骗的话语都带着点莫名的顺从。这让我不得不去对比自己的过去，当然从记忆之中游了一圈之后回来，得到的结果自然就是并没有这样的片段。

　　我的思维一时之间跑的稍微有些远，没有注意在那边的团子瘪嘴同母后说了什么，只是被他不断呼唤的声音带回神来，“哥！”
　　“嗯？”
　　只是一时间就转的眉开眼笑起来，他端着一张病怏怏的小脸，对着我露出撒娇的笑容，“抱抱我呗？”

　　“……”
　　——真拿你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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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开码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