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大漠惊情》小羽毛

5、夜遇可汗

　　CHAPTER 5
　　从疼痛中醒了爬起身来，外面是喧闹一片，我坐的马车已经被扶了起来，外面却有两个没有见过的蛮夷人在把守。我先是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还是老样子，纱巾也没有被摘掉。外面的撕杀声连连，我忍不住还是打开帘子向外面看。刚刚的驼队明显的已经把近卫队的马匹都撞到在地上，那些兵们本来就是马上民族，丢了马，那再大的本领也是发挥不出来的，只见他们拿着砍刀被飞奔过来的骆驼又一次踢倒，很快这只著名的队伍就已经全军覆灭了。

　　又开始上路，还是同样的马车，这次却是往不同的方向行驶。本来我们沿着然岭山脉是一路向西去的，现在则向东行进了。

　　打开帘子看到外面的马队果然已经换成了驼队。骆驼们走起来一点也没有马儿们慢，它们矫健的身姿在沙漠中的最后一缕斜阳当中灿灿生辉。刚才那些战败的军士们并没有被杀，也没有被当成俘虏，他们被原地留在那里，如果他们逃跑了的马儿回来的话，他们也许还可以活命，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将死在这大漠夜晚的寒流之下。

　　从中原带来的货物被分装在骆驼上面，整个队伍安静的前进着。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天已经黑了，寒冷漫漫袭来，不知在黑暗中行驶了多久，驼队停下了。有人在敲门，我总不能喊 ‘进来’，只得自己过去开了门，一个身着熊皮坎肩的男人看到我后，低了下头跟我说：“要是饿了就出来吃饭，那边有篝火”。
　　怪不得，现在这个队伍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当然不会善待我，不过能够叫我去吃饭已经足够仁慈。在车上这许多的日子我一直都没有洗澡，因为条件不允许，但至少以前的人每天傍晚会端一些热水过来让我擦身。现在换了人估计洗澡更是无望了。

　　披了车里的一条毯子，我慢慢走下车去，不远处果然有火光闪烁，还有男人们的笑语。我踌躇了，不想靠近任何人。他们这些人看样子也是蛮夷，应该不知道拿我来祭祀的事情，那么我也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们既都是男人，而又是些匪寇，那我的贞节可能不保。反复犹豫着。。。这些天在车里颠簸本来就已经没有食欲，可是如果现在不吃的话下一餐不知道会是何时？这些人或许每天太阳下山了以后才用一餐也说不定。算了，过去拿上一点放回到车里，等饿了在吃也不迟。于是缓缓的蹭了过去。那边大概有30多个人，本来都在说笑，他们把下午抢到的货物拿了一些出来，正在传着看呢，看样子是觉得十分的新奇。当他们看到我走近了，都停下吃饭转过身来看着我。

　　“是个女的！”一个人说到。
　　“头儿，车里下来的是个女的！”

　　他们喊‘头儿’的那个人，就是刚才叫我吃饭的人，现在看来好像只有他知道我是女人这一回事，那他为什么还让我出来吃饭？现在这些人看到我出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怎么不早说啊？爷爷我已经忍了很久了，过来，坐到爷爷这边来，让爷爷看看你长的个什么样子！”一个大胡子一边大嚼他的羊肉，一边还捧了个大碗在喝酒。
　　我吓得一个趔趄，不知道是该往前走或者是后退。

　　“不要瞎说，她再怎么说也是那日松近卫军护送的人，就算我们今天没有逮着那日松，也不代表她对我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还是回去等跟可汗报告了在说！”那个‘头儿’一边训斥着他的手下，一边伸手招呼我过去吃东西。
　　那日松不是然岭王的名字吗？因为它的身份，所有人都称他为王，其实他本人是位可汗，疆界广阔，包括整个然岭山脉，这也是为何中原人称呼他为然岭王的缘故。这群人竟然也有一个可汗，而且他们对那日松直呼其名，这么不尊重，还袭击了他的马队，一定是那日松的死对头了。

　　“这个会不会是那日松又娶的一房老婆啊，他那家伙一口气娶了20个还不够，到现在还一个蛋都没有下过，是不是他那里根本不行的缘故啊！！！”哈哈哈哈 ！ 哈哈 ！哈哈、 人群中传来了笑声。“还是让我来吧，我保证让他那20个老婆个个都怀孕！”这些人的话越讲越下流。

　　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回挪，准备还是回到马车里面去，饿着也比听这些人说话好。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本身也不是强盗，只是与然岭王为敌而已。身后那些笑声越来越远，我终于回到了车里。因为困乏加上受了惊吓，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了，这次觉睡得很长，因为昨天入睡的时候车没有在走动，所有我好不容易有了进入大漠以来的最安稳的一次睡眠。醒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在敲门，我打开看到竟然是昨天那个大胡子，他说：“头儿让我给你点吃的，昨天的肉我们都给吃没了，这里是些干粮，你凑合吃点吧！”他有些腼腆，我接过干粮一看原来是玉米饼，还好，我心里想。
　　他并没有结束，继续说着：“那个，我们头儿说了，再有两天我们就到家了，如果到时候我们可汗说你没用，你就可以嫁。。那个，嫁给我了”他挠了挠头，继续道：“ 我以前家里的女人，那个，去年病死了，我儿子8岁没个娘，我行军打仗没人照顾他，我不嫌弃你长什么样子，那个，会做饭烧水就行了”他又挠了挠头，这次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我，我，我，是个真的男人，我已经有儿子了，我，那个，那个，会给你留孩子的！”

　　我愣住了，难道这个男人在先下手为强？怪不得！他们这些男人每天在外行军打仗，没了老婆没法养家看孩子，他们那里的姑娘又哪里肯下嫁一个死了老婆还终年不在家的男人啊。他当我围纱巾的原因是因为太丑了，肯定没有想到其实是相反的。
　　“那个，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大胡子问到。
　　“我叫□□，已经跟了可汗10年了，家里有牧场，有牛羊，还有年迈的老母给照顾着，就是没有老婆！”他继续说着，可是看到我不说话，又停下来看着我。

　　我说不了话，就是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我们两个都愣着。他看我实在不回答，又道：“你先考虑着，记住，你长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 说完便走了。

　　去坐下吃饼的时候开始考虑也许可以接受□□的建议，万一回到他们国家，他们可汗决定我没有用，把我杀了倒还好，万一把我充了军妓怎么办？也许答应嫁给他至少可以保证不被凌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又是晚上，他们照例的点起篝火，烤羊肉，饮酒。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欢呼，望向外面，好像是又来了几个人的样子。我正看着，马车的门已经被敲的佟咚作响。原来是我那还位还未成亲的□□！
　　“姑娘，快下来，我们可汗来了，我带你去见他，让他把你赏了给我！，快下来啊” 我犹豫着打开了门，但是对这个人已经不那么讨厌了，想想他也是为了我好。

　　刚迈下半步，就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袖子向前方冲去。一口气跑到了篝火处。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被大家围在中间，身披黑紫色的皮毛斗篷，头戴青色皮毡帽，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可汗吗？
　　远看他坐在那里，只觉得他身形魁梧修长，不过距离太远了再加上我脸上的纱巾，实在看不清楚面貌。

　　等□□一把把我拉到此人面前，我才看清楚这个人。世界上，长的帅的男人很多，但是有一种慑人气质的却很少，这位可汗不幸就是其中一个，当我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身上的血液大概是停止流动了，我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扑通扑通的，只觉得他那浓丽的剑眉下面的那双探寻的眼睛里发出的目光灼灼。我低着头余光却扫到他那略薄的嘴唇竟然有向上挑的弧度。
　　现在知道他们王为‘可汗’的话，那他们一定是蒙古人种，或者说是突厥人的前身。当年成吉思汗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横跨亚欧大陆，北到俄罗斯南到中国河北，可谓是最饶用善战的马上民族。不过史书上说他们四肢短小身材肥胖。可是我面前这一位王确实天生的王，不但身材修长，而且匀称有力，尤其还这么无敌的帅！！！

　　上帝啊，感谢你让我在梦中见到了这么有气质的大帅哥，因为这样的人在我普通的人生之中定时没有机会遇到的。可是上帝啊，你现在为什么又让他与我作对，现在我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他发号命令！

　　“这个女人是？”显然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可汗的说话。

　　“可汗，她不过是个容貌丑陋的女人，可汗可不可以把她赏给我啊！我女人已经死了一年，儿子还小，老母年迈，很快就照顾不了家了”。□□扑通一下给可汗跪下了。

　　“可汗，这女人就是我前日信中向您汇报的那个女人，她本随车而来，而途中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的纱巾也没有摘下来过。但从身形和头发看的确是中原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头儿’也跪在了可汗的脚下。

　　“被那日松从中原带过来一定是因为想让她生孩子的原因，既然已经到了我们手里，就把她给了我吧！”□□不依不饶的继续求着。

　　可汗嘴角又是一挑。“她有什么好，你非要她不可？”

　　□□一愣，随即说到：“从前我们抢过的土匪里面的婆娘您都给充了军妓，这个女人她来自中原，肯定受不了那种罪”

　　“亨！你又怎么知道她受不了那种罪？”可汗的表情竟然变得严肃起来。

　　“那是因为，因为，我昨天给她送饭去的时候，看到了她的手，细的不得了，想来即使是样貌不好，这身子也肯定是没有受过苦的，所以。。。”□□支支吾吾的。

　　后面的军士们突然都大笑出来，“原来是因为她面皮儿好啊！”，

　　“□□你是不是想中原女人想疯了？！”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笑话起□□来。我赶紧把手缩回了衣袖里，局促的看了看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开玩笑。

　　“过来！”这位可汗在招呼我了。
　　我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一时间举足不前。

　　“难道要我过去抱你不成？！”可汗的话听不出是真是假，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迈了两步，然后跪下来。

　　突然手被抓进了一个人的掌里。他的掌大概有我的两倍大，温热的手掌，手指修长而指甲整齐。掌中硬硬的部分估计是茧。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手上都是有茧的，无论他多么的养尊处优，我融哥哥的手里也是有的。想到我融哥哥，心里不禁一酸，不知道他还有家人现在有没有得到我已经被人抓走的消息，现在在大漠已经过来半个多月了，被劫也有3天4夜了。

　　可汗就在众人的面前把玩着我的手，他一边捏一边揉“还真的是很细啊！”

　　“可汗，您不把她给我了吗？”□□时下还在那边跪着喊道。

　　“你真的缺老婆了吗？你儿子和所有酋长的儿子们吃住在一起每天学武，你母亲每天织布做衣也算清闲，你家的牛羊都有下人照顾，你每天跟兄弟们一起打猎喝酒，真的需要人来给你做饭吗？”可汗说的时候面带笑容。“女人军中也是随便找的。”

　　“回可汗，他是自从去年在中原找了一回女人之后就迷上中原女人了，每每都说起中原女人的皮肤如何如何的好。”那边不知道是谁又在起哄，大家又都笑开了。

　　“我看上这双手了，想让它们来伺候我！”可汗说着。我看不出他真正的意思，他褐色的眼底像是望不穿的湖水，荡漾着盈盈笑意 “这样吧，最近有一些中原边境过来的女人，她们的家乡闹了灾荒，我给她们在宫中安排了活儿做。等我们回去以后，我把她们都叫到一起，你随便挑，一个两个你要都给了你，你说怎么样？”

　　“谢可汗！”跪在那里的□□赶紧磕头，又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紧跟着，就有人端酒水和食物过来了，照例是所有人围着篝火。我现在心里对这个可汗不是反感而是害怕，他难道知道我心中所想，还是根本就是在和他的军士开玩笑？不过他们看来没有我开始想的那么蛮夷，也都挺有组织纪律性的，他们的头领和大家也都没有太大的沟壑，平易近人，坐在一起吃喝开着玩笑。

　　我当然被安排在可汗的旁边，坐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块大石头上面。面前已经摆满了美酒与食物。先是‘头儿’向可汗表达感谢之情，因为他们的这次得手，可汗特意从都城赶过来迎接大家。

　　军士们开始互相敬酒，我面前的杯子也被斟满了。可汗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眼睛里说不清是戏弄还是嘲讽。我知道他要看我怎么喝酒。

　　我慢慢的把系在后脑勺的纱巾解开，然后从下巴往上揭开了一点，拿起酒杯放到了纱巾里面来喝。他那盯着我的双眼在看到我揭开纱巾露出下巴的一刻闪烁了一下。我用余光捕捉到了。
　　现在他的兴趣完全的被我挑起来了，含笑的眼光看着我，手已经附上了我的下巴。我可以感觉在那一刻他有一股力量，把我捏痛了，我手上的酒杯‘啪’的摔在了地上。

　　“这么有骨气，痛了也不肯说么？”他的眼中跳动着玩味的火焰。
　　扭过头，我又把纱巾系了回去，当然我没有离开，但整晚什么也没有吃。

　　酒过三巡，篝火渐渐的小了，我刚才出来本来也没有多穿衣服，现在开始冷的发抖了。好想回到马车里去，可是我既不能就这样站起来就走，也不能够请求可汗放我回去。只好等着别人先走我再离开。可惜这一整晚，我都感觉这位可汗怀疑的目光，恐怕没有他同意，我无论如何是走不了的。

　　果然，那双眼睛的主人缓缓地靠近我，落在我身上的是温热的皮毛斗篷。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用眼睛示意我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