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素面朝天》童沫

6、第 6 章

　　我记得许诺曾经笑着跟我说，莫颜，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地就像我家那个玻璃的存钱罐一样，你明明想要好好呵护，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它碎了，你说好不好笑。

　　我愣愣的看着许诺苍白却依然清秀的脸，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很好笑。然后许诺就沉默了，他望着天花板一条又丑又长的裂痕，眼睛的瞳孔渐渐地失去了焦距，像无灵无魂的扯线木偶，是在悲伤了吧。

　　我昏沉沉的呼吸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感觉世界都在摇晃。

　　我惶恐的像个溺水的小孩，猛的抓紧了许诺的手，一瞬间的冰凉惊得我触电般缩回了手。许诺的眼眸一下子暗了，那么受伤的望着我。我却懦弱到连说一句对不起都开不了口。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厌恶自己，莫颜，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走出被漂白的病房，轻轻地合上门。回头看到一排浑浊的黑体“住院8122”。我靠着素色的墙哽咽，我好想一直笑着面对许诺，告诉他，我会一直陪着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我是在惧怕些什么。

　　走出大门。

　　眼前的阳光有些刺眼，一想到许诺一个人呆在那个白白的病房，我的眼睛就莫名的泛酸。

　　我想我会一生讨厌医院这个白白的地方，没有理由。

作者有话说

额。 磨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