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9 A dream of Demo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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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走着，一直走，流浪于不同的城镇。头顶是苍黄的天，脚下是黑色的地，一张张面孔从她眼前掠过，陌生的，熟悉的，麻木的，微笑的，哭泣的。
她是个孤独的旅行者。
直到她来到一个名为“索城”的地方，直到她遇到一个叫“狄曼斯”的男人，直到她双手交出鲜红跳动的心，直到她被抛弃给黑暗，直到她选择用鲜血结束这无尽地时间……
到这里，米拉所知的故事已结束。
米拉以为她该醒来了，然而，梦境继续着。
她依旧活着，以另一种形式。
当熟悉的曲调响起，她便得以重生。
她睁开眼，看见了蜿蜒的长廊和堆满书籍的架子，她追随着口琴声而去，掠过层层书架，她停下了。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日光繁盛，在他的背后拉着长长的影子，他的身姿却越显挺拔，他纯白的衬衫越显通透，她似着了迷一般，热烈的目光纠缠于这个背影。
缓缓地，男人回过头。
米拉震惊，这个男人的容貌和——
他说：“你来了，卡洛儿。”
“是啊，狄曼斯。”她听见自己如是说。
惊吓之下，米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背随之而来的疼痛让她频频抽气。强忍着眩晕感，米拉打量眼前的事物。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卧室，呃，似曾相识。高大的落地书架摆得满当当的，纯白的床单和被子，屋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摆件，可熟悉的书香味却让米拉分外心安。
这是他的房间。
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米拉暂且忘记刚才那个荒诞的梦。
为什么狄曼斯会出现在卡曼大帝的藏书室里？
为什么狄曼斯长得像库洛洛不说，她还变成了卡洛儿？
为什么她在梦中会听到了《西西里安纳》？
大厅里有人在说话。米拉顺着楼梯而下，抬头看去，有点发怔：黑色，依旧是一望无尽的黑色。可就是这双眼睛，在梦里含笑地对她说，“你来了，卡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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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的旅团生活，又一次拉开帷幕。
可这一次，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压抑在蜘蛛们话语中的，是什么？困缚在蜘蛛目光中的，又是什么？
或许，在他们眼中，她不再是一件东西，她荣升为人的行列。
流星街的人。
这是多么幸运又可怕的事。米拉扯出淡淡的笑，她早就是死过了好几回，不是吗？
新的基地，飞坦有了一间专用拷问室。
对那间没有任何窗户、大门始终敞开的屋子，米拉真的没有半点兴趣，一如既往。
我一点儿也不好奇，她对自己这么说。
可当黑暗的小屋子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时，她的胸口一闷，呼吸微窒。她不再是那个初到猎人世界的米拉，她淡漠的伪装早就被撕裂。她会去猜测，去疑惑：屋里的女人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一次的拷问飞坦持续了如此多天？
很多次，她寻着淡淡的血腥味，向黑屋子走去，可每当离门口一步之遥的时候，她都会自然地绕开，仿佛她只是恰巧路过。
终于，在一个拥有血色夕阳的傍晚，米拉迈进了拷问室。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目光四处搜寻，然后停落在墙角的某处。
那里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她被反绑在椅子上，手脚处青黑的勒痕清晰可见，可身上却没有半点血污，干净苍白得异常。她美丽的金色卷发，像瀑布一般垂落，遮盖了整张脸。
米拉慢慢走近她。
女人忽地抬头。
米拉吓得退到了墙边，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鼻子、耳朵以及嘴角，都挂着干涸的血迹，面目狰狞仿若是来自地狱烈鬼。可令米拉震惊地是她的脸，一张熟悉的脸。
维尔朵。
显然，维尔朵也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米拉，她瞪大的双目中闪过亮光，身子因激动而颤抖不已，并试图靠近米拉，“救救我，米拉！米拉——”
听着她嘶哑的呼唤，米拉又试探着走近两步，开口：“维尔朵？”
“是我，是我！你能帮我松开吗？”
还来不及思考，米拉便靠近着想帮她松绑，在椅子后面寻找了许久，她诧异：“怎么会！？没，没有绳子！”
“是‘念线’！你不会用‘念’吗！？快帮我解开！”维尔朵嘶吼着，双眼变成血红，米拉从未见过维尔朵这般，她吓得连连后退，不住地摇头，“我不会，我不会念。”
眼看米拉不停往门边退去，维尔朵的表情柔和下来，眼中的红色也渐渐退去，“米拉，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算你没办法放了我，也可以陪我在这儿说说话。我背后的伤口疼得厉害，米拉。”
闻言，米拉走过去检查她的伤口，“这，这是！？”
维尔朵的背后，从脖颈处开始，顺着脊椎，一条巨大的伤口如蜈蚣般蜿蜒而下，皮肉被钢线密密缝合，溃烂处白色的脓液流出。
“米拉，这里的人是疯子是疯子！他，他说我的身体漂亮，要剥下我的皮，可他想不出办法一次完整地剥下，所以，他试了一次又一次，失败了，他就缝起来，过几天再剥。”
“维尔朵，你——”
“看来你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
米拉惊恐地回头，门口处，站着一个人。
用力捂住抽搐的胃，米拉只得强作淡定：“对不起，我无意打扰的。”
“我对自己的收藏一向很大方。”飞坦似乎心情很好，微笑着抚了抚维尔朵的后背，满目疮痍的后背。
米拉艰难地转过身，在走出门前的一刻，她停了下来，问：“既然派克可以读取记忆，为什么你还要花费力气拷问？”她很清楚，如若不是有想要的东西，飞坦不会迟迟不将“收藏”纳入自己囊中。玛奇曾说过，飞坦的解剖技术一流，就算单手穿胸而过，也能不伤及内脏。
“这只是我的乐趣。”
走出黑屋子，米拉再次捧起本书，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和她的身体在一同抽搐、战栗。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她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无助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帮维尔朵，怎么帮自己……
“你一直没有翻书页。”
米拉惊讶地抬头，发现了不远处的库洛洛，她想得太入神，居然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靠近！库洛洛依旧垂首于书本之中，专注又安静，就好像从未有人说过什么一般，可米拉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所以，她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我有点好奇，动手杀死那些无辜的人时，你们在想些什么？有什么样感觉？”
“没什么，没感觉。”
“那为什么你们能对毫无关系的人下得了毒手呢？”
“就是因为没有关系才杀”，库洛洛抬起头，那纯黑的仿佛能吸食万物的眼睛盯着她，“嗯，听你问的那么严肃，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了，是要听我解释动机吗？我实在不喜欢用说的。”
“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随便问问。”
黑夜，米拉从未如此期盼它的来临。
当她第一次发动“隐力”，溜进拷问室时，却惊讶的发现维尔朵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9 A dream of Demons.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