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二章----三度被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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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明灭的渔火，倒映在粼粼闪动的海面上，与天上的繁星相辉映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微寒的海风夹杂着海水特有的咸味，迎面吹来，惬意但此时却又带有无限的惆怅。
司徒长乐站在那里快一个时辰了，腰杆站得笔直，一言不发，也不转头望她，只是凝望着海面出神。曾柔站在他五步外开的地方，一直陪他站着。借着微弱的月光，曾柔看着他冷峻的侧影，还是一如以往的清冷孤绝，但此时却更增添了几分寂寞。
“你为什么要跟来？”司徒长乐突然厉声说道。
曾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喝，惊得一跳，但随即定下心神，回道：“我为什么不能跟来？”
司徒长乐转过身来，走到曾柔面前，低下头瞪着她：“因为我说不定会杀了你，不问因由，只是因为我想杀你。因为我的亲生爹娘是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强盗，不但连手无寸铁的人不放过，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杀的人……”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曾柔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几只寒鸦也被惊醒，不满地低叫两声后，展翅离去。
曾柔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夜色很浓，曾柔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闪闪的眼瞳，感受到他那显而易见的痛苦。她嘻嘻一笑：“那你杀了我吧。”
司徒长乐闻言全身一震，曾柔继续说道：“然后再回去杀了周姑娘，那么你的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
未待曾柔说完，司徒长乐转身背对着她蹲下身去，双手掩脸，低喃：“你不会知道，你不会懂，我一直以为，我的家人是被强盗所杀，所以自艺成之日起，一直以杀尽天下盗贼为己任。但如今……我原来根本也只是一个贼子，一个贼子啊……”
曾柔面对着他蹲下，柔声说道：“谁说父母是强盗，子女就一定是强盗？他们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认识的司徒长乐，一身正气，嫉恶如仇，为武林同道所敬仰。”司徒长乐慢慢松开手掌，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曾柔的红唇一张一合地道：“人生在世，父母出身是不能选择，但人生却可以，何苦让过往的一切去影响你的人生？即使别人知道又如何？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总比自寻烦恼……”
她未说完的话语淹没在司徒长乐的怀中，曾柔耳边听到司徒长乐涩涩地说道：“不要……离开我……”他的身体轻轻地在颤抖着，像是在害怕什么，心跳很快，更有些乱。虽然他抱住曾柔，但他的身体却是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曾柔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只是更紧地抱着她，像是溺水者身处于茫茫大海中，抱着唯一的一根浮木，至死方休。
曾柔不是不想答，但话到唇边却不知如何，怎么也说不出口，突然她觉得颈窝几滴凉意，正有几分诧异。一想，于是醒悟，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于是低声说道：“嗯。”
司徒长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但身体却慢慢地暖了起来。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司徒长乐低下头，双手温柔地捧起曾柔的脸颊，以额抵额。四眼相对，一时无语。
“柔，我从今以后都不用再照镜子，因为从你的眼中，我可以看到我的样子……如果有哪一天你眼中已经没有我，我更不用再照，因为我变成怎么样，已经不再重要……”他说话时的双唇不断地轻轻擦过她的，似是无意，却又亲昵非常。但直至把话说完，他都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没有试图去加深那些浅得不能再浅的吻，只是维持现在的动作定定地锁定曾柔的双眼。
曾柔对与司徒长乐的“初吻”并没有细细去体会，脑海中却不断重复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品味着其中之意，心头却是一阵狂跳：他，他竟然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陪他一辈子，他就入魔。思及此，她心中轻叹一声，司徒长乐，看不出来，你可是真的会把人吃得死死的。她缓缓闭上双目，感觉到司徒长乐浑身跟着一僵，原本捧着她脸颊的手也蓦然松开。她随即伸出双臂，主动拥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广阔的胸怀当中，低诉：“魏征见过秦王。”
司徒长乐先是一怔，猛地醒悟，即时紧紧地搂过曾柔，激动得过了半响才吐出两字：“谢谢。”
几片落叶随风螺旋而下，零零落落地飘落在新坟之上。坟前跪着的女子一身素缟，本是如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看到落叶轻落，于是伸出玉手，拂去坟上落叶，但很快就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她虽并无落泪，但她眼中的哀愁，却使人更觉得难受。一直陪伴于她身旁的曾柔与司徒长乐两人对望一眼，心中均是担忧非常。
曾柔蹲下，对周茉凡软声说道：“茉凡，死者已矣，你再如此伤心也于事无补，更非周大婶所愿见。”
周茉凡闻言转头望向曾柔，抿了抿唇，才启唇：“小柔你放心，我答应娘亲要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娘亲在九泉之下为我担心。”
曾柔于是放心地浅笑，并伸手把她扶起：“茉凡，你想开就好，害我担心一场。你今后有何打算？”
周茉凡还回答，司徒长乐就接口说道：“自然是跟我们一起回杭州。我答应了她娘亲要照顾好她的。”
周茉凡转过身来，朝司徒长乐福了一福身:“司徒大哥的好意，小妹心领了。只是小妹已决定为母守孝三年，绝不会离开此处。”
曾柔一听，连忙说道：“不行，你一届弱女子，孤身一人留在此处三年，以何营生？况且此处离村民聚居之处甚远，叫天不应叫地不闻。我们不能放你一人在此。”
“你们不用担心。我家本在村内。只是娘亲生前的病样子怪异，村民不懂，虽不敢当面说些什么，但私下里的闲言闲语也是有的。我当日为免娘亲听到这些话，心中难过，就以方便她静养为由，搬至这较为偏僻之处。如今娘亲既然已逝，我亦会搬回原来的家中。至于生计，你们倒不用担心，帮人缝缝补补，织织渔网之类，混一口饭吃，还是可以的。”周茉凡说到这里，望了司徒长乐一眼，才继续说道：“我认识的人不多，也不是多舌之人，司徒大哥的事，我发誓绝不会对人说起。你就放心好了。”说完就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曾柔两人听她如此说道，同时都是一愣，才知她误会，自己两人之所以要带她走，是怕把司徒长乐的身世泄漏。于是立即跟上，正要解释，突然面前出现五名黑衣蒙面的人，二话不说，挥剑对着三人就刺！
周茉凡哪里见过这些阵像，见此即时呆了，眼见一剑当胸刺来，竟然不懂得闪避。眼看就要被刺中，幸亏司徒长乐反应敏捷，伸手把她一带再一送，就把她稳稳当当地送离危险范围之外。就见他侧身避过对方的一剑，一招空手入白刃就把对方手中的长剑夺过，趁着对方还处于惊愕当中，就手起剑落，把对方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长剑在手，更是势不可当，两三招就解决了另外一人。取过那人手中长剑，往被一黑衣人追得四处乱窜的曾柔抛去：“柔，接剑。” 然后自己就应付剩下的两人。
曾柔接过长剑，回身应敌，过了几招，心中大疑，怎么这次的杀手如此肉脚？正在疑惑，那边司徒长乐又解决了一个。剩下那人突然一声哨响，虚晃一招，往后退去。而与曾柔交手那个也同时后退。司徒长乐跟曾柔哪肯放过，正要赶上。只见对方两人挥手朝他们一扬，数十道金色的光芒就向他们快速飞来。
司徒长乐连忙舞动手中长剑，把自己及曾柔两人保护在密密实实的剑幕之后。两名黑衣人也乘机逃去。然后，旁边却传来“哎呀”的一声轻呼，虽然细微，却清晰可闻。
叫声明显是一旁的周茉凡发出的，两人朝其望去，就见周茉凡捂着左边手臂，一丝鲜血正从指缝中汩汩流出。可想而知，乃是被刚才司徒长乐击开的暗器的“流弹”击中。两人连忙奔到她身旁，周茉凡抬起头，脸上有着几分惊恐，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半个字来。曾柔只道她是受惊过度，柔声说道：“茉凡，你松开手让我看看。”谁知她右手把左臂捏得死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曾柔伸手搭上她的，正要用力掰开，周茉凡就颤声说道：“不，不要……它会动！”
曾柔与司徒长乐听到，心中均是一惊。曾柔心想：“难道是蛊？”她与司徒长乐对望一眼，司徒长乐随即转身四处寻找刚才被击落的暗器。而曾柔则出手点向周茉凡的井肩穴，至少帮其止血再说。谁知才刚点上，周茉凡大喊一声，手指捏得更紧，连指节都已发白，额上更是冒出不少冷汗来：“它……它……又动了……”曾柔吓了一跳，此种情形，行医多年未见，心中极乱，连忙又解开周茉凡的井肩穴。
一解开周茉凡才稍稍放松，但很快她们却发现，从她指缝里流出的鲜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绿色！曾柔用指尖点上一点，放入口中一试，就觉一股辛臭从舌尖直冲喉头，其中混合了数种毒虫以及毒花的味道。曾柔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解毒丸塞进周茉凡嘴中，然后自己也吃了一颗。才刚吃下，流出的血中夹杂的颜色却又变了，这次却是淡淡的黄色。
看来暗器中的毒药不止一种，如果不能立时取出，让其在其中不断的放出毒素，周茉凡就算不是被毒死，这只左手也要被废掉。
这时司徒长乐已找到数枚被击落的暗器。三人低头细看，只见那暗器大约一节女人小指大小，已被削去半边，其内为空心，原来所藏何物已不得而知。无论如何，取出周茉凡手臂内的才是当前要事。曾柔取出随身匕首，对周茉凡说道：“茉凡，你放开手，我帮你把它取出来，你让我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这只左手还能保得住。”
周茉凡对上曾柔的双眼，看到曾柔眼中的坚定与信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信你。”说完把双眼一闭，右手也随即松开。曾柔当机立断，用匕首把她手臂上的衣服划破，顿将皓肤如玉的手臂露了出来。她手起刀落，朝那冒出鲜血的小孔中一划。但眼前所见，不由得令她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暗器竟然生出许多倒勾，均是深陷入肌肉之中！把倒勾弄断，先把暗器主体弄出，再把倒勾逐个拔除就方便得多。正要下手，但心中暗觉从中又有古怪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觉得此法不通。但不弄断倒勾要把暗器整个完整取出，就要慢慢剔除倒勾上的肌肉！只恨此时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镇痛麻醉的药物，为免周茉凡受不了如此折磨，曾柔决定先把她点昏再下手。于是对周茉凡说道：“茉凡，我把你点昏，睡醒了就好了。”
“不要！”周茉凡睁开双眼，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臂；“小柔，你刚才点了我的穴道，它就动了，我怕……”听她如此说道，曾柔虽然虽然对此闻所未闻，但毕竟暗器是在人家体内，人家的感觉最是清楚：“那好。那你就要忍住。”周茉凡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双眼不敢去看。
曾柔一手持匕首细细地剔除倒勾上的肌肉，一手托着周茉凡的手臂，感觉到随着每一刀下去，周茉凡的身体都微微地抖动一下，但她却始终不吭一声。两人的额头上很快都冒出了点点细汗。
“咬我。”司徒长乐突然出声说道。曾柔顿了一顿，抬头见到司徒长乐把手臂递到周茉凡面前，周茉凡正睁开双眼不解地望着他。司徒长乐把手臂再往她嘴边送了送：“咬我，不要咬伤自己。”曾柔这才发现周茉凡的樱唇已被咬破，曾柔见此也说道：“咬住吧，茉凡。”
周茉凡看了看曾柔，再望向司徒长乐，她深深地望进司徒长乐的眼里，然后张嘴望他手臂上一咬，就再次闭上双眼。
过了大约两柱香时间，曾柔终于把暗器从周茉凡手臂中完整剔出。放在地上一刀劈落，劈开后只见里面竟然有一条通体赤红的虫子！细看之下，竟然是回疆的百里尸虫！
这种尸虫，一经进入人体，就会顺着血流逆流而上，直到心脏，通向心脏的同时边吸食血液，边产生大量的虫卵，人体内的尸虫数目随之成倍数增加，所中之人最后会受万虫钻心之痛而死。尸虫的成熟期极短，入体超过一天，就会大量繁殖，神仙难救。
再看那些小小的倒勾，尖端均有一个小孔，而暗器中所藏的虫子因为是成虫，体形过大，不能从小孔中钻出，但却能从小孔中吸食血液，更能从小孔中排出虫卵。而刚才曾柔取暗器时，如果一时不慎，弄断了一条倒勾，虫子就会立时跑了出来！思及此，曾柔暗叫一声好险。而周茉凡因穴道被制，感觉到暗器动了，皆因虫子感觉到血流变慢，而蠕动身体。
但尸虫唯一的不便之处，却是不能轻易进入人体，只要皮肤完整，把它拿在手上也不必害怕。甚至生吞进肚内，也不构成任何威胁。所以回疆的人下此毒，均是把人制住，割开皮肤后放进去，如此繁复的手段，一般只是用在对叛族的人身上，乃是最重的惩罚。
而想到把虫子暗藏与暗器之内办法的人，不可不谓心思细密，再说，面前此虫明显由不少毒药混合喂食长大，边吸食血液，边排放不同的毒素，虽不立时致命，却干扰了医者的思路。如此狠毒的招数，怪不得刚才袭击的黑衣人功夫可以如此不济，因为施放此等暗器，才是他们的必杀绝技。幸好此次周茉凡中暗器的部位乃是手臂，为了取出暗器，现已挖出一个拇指大的血洞，试想如若中的地方乃是胸腹等处，后果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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ｊａｓｍｉｎ，你那“一嘴”感同身受哇？！哈哈哈哈
解释一下那句“魏征见过秦王”，秦王自然是李世民未登基时的旧称，魏征本就是李世民哥哥的亲信，曾劝其杀了李世民以绝后患，而李世民登基后不计前嫌，重用魏征，后来就有了以人为镜那句话。这里曾柔首先听到司徒长乐讲要以她为镜，她自然会想到千古传颂的那句以人为镜的说话，自己自诩魏征有两个意思：1，答应冰山像魏征般至死陪伴李世民左右，让他以自己为镜，不能入魔。2，嘿嘿，魏征与李世民是什么关系？又不是bl，当然只是“哥俩好”哇！但冰山明显只领悟到第一层意思，哇哈哈哈。
不能怪曾柔，（当然只能怪某A），此情此景，不答应，冰山就会疯掉；答应，此后小久怎么办？小颜怎么办？而且她根本自己都搞不清喜欢谁，（“因为你不让我搞清，其实我喜欢的是……”某A一掌拍飞竟然敢抢话的曾柔），所以这种回答是最保险的。
很多看官说这个好，那个好，其实，如果你们细想一下，就会发现其中的很多可疑的地方。谁才是真心？嘿嘿，只想提醒一下，小久也不是……。顶着锅盖飞……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二章----三度被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