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二十二章----再度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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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临江楼雅座之内。
“那日我师兄身体不适，所以……”说话的正是曾柔，此刻与她对面而坐的正是颜明玉。话说那日事后，曾柔感到有所失礼，故此今日主动邀约颜明玉到临江楼一聚。出门前再三考虑，还是主动告诉小久自己与颜明玉相约之事。小久倒没有说什么。
颜明玉摆了摆手，诚然说道：“小柔你何必客气。更何况那日是我突然登门造访，是我失礼才是。”话锋一转，他细细打量着曾柔：“小柔的易容术果然出神入化。若然不是确定是你，以你现在的样子，即使你主动与我招呼，我也认不出你来。何解你要经常换装？”
“我喜欢不断变化。”总不能告诉是他是怕人追杀吧。
颜明玉挑了挑眉，“那你明明是女子，为何总是以男装示人？”
因为是答应了小久啊。“女装行走江湖不方便。”
“你现在并非行走江湖，只是与朋友闲聚。难道你怕人闲话？”
“……我不习惯穿女装。”有点忸怩，因为这也是主因之一，多年来都是男装示人，加上宋朝的男装确实比那些什么莲花裙、香罗衫等方便多了。
听到曾柔如此说道，颜明玉勾起薄唇笑道：“不习惯是因为衣服的问题。”说罢，朝旁边的颜烨使了个眼色，颜烨立即把雅座的门打开。曾柔惊异之间，只见五名婢女手上都捧着一物，鱼贯而入，然后在曾柔面前一字排开。
“小柔，你看这些可合你意？”颜明玉说完，就示意婢女把手上的衣物一一展开。只见这五件衣物分别为长裙，短衫袄，对襟褙子，外搭披肩，以及罗裙裤。均以粉紫色为主，颜色配搭得却是极好。尤其那长裙，既似丝又似绢，远看飘逸而轻柔。曾柔并非贪心浅薄的人，但好奇加上女子爱美之心却是有的。她起身离座，走到手捧长裙的婢女面前，伸手摸了摸，只觉得手指所触之处不但细腻非常，更柔软而舒适，并非一般衣物可比。
“这是扬州‘织锦庄’的‘五缎锦’，再加上杭州‘云裳铺’的裁缝所制。”小婢见到曾柔似是欢喜，就自作主张开口解说道。
曾柔听罢，皱了皱眉头，“织锦庄”以及“云裳铺”的衣物，虽然不是千金难买，但却也是极为有名的。普通人家一般也买不起就是了。她转身望向颜明玉，“何必送如此贵重的衣服给我？”
颜明玉并无望向她，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上的金边折扇，扇子在他手上指间转了几转，他才慢慢说道：“再贵重的衣服都只是给人穿的。但既然你不喜欢，也就罢了。”
未等他吩咐，一旁的颜烨就立即使了个眼色让五名婢女收起衣物出去了。曾柔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正在尴尬，颜明玉反首先开口说道；“你不喜欢衣服也罢，只怪我自作主张。不过，有一物，你要先试一下再作决定。”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曾柔，嘴角挂着浅笑，不见一丝气恼，似乎并无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人家既然毫不介意，自己更不好再说什么，她伸手摸了摸鼻子，说道：“那要先让我看看再说。”
颜明玉嘴角的笑纹加深了几分，转头对颜烨说道：“吩咐上菜。然后把那物送上来。”
“是。”颜烨低声应道，然后快步出了雅座。
待颜烨出去后，颜明玉才开口问道：“今日为何不见叶兄？”
“师兄刚受过伤，还在调养之中。”曾柔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我想跟叶兄交个朋友，就怕叶兄嫌弃我这满身的铜臭味。”他继续转动着手上的折扇，但神色却是极为认真。
曾柔怔了怔，心中微愠，正色说道：“我师兄不是那种人。而我更不会认为你有铜臭。”话音刚落，有人敲了敲房门，“公子，上菜。”
颜明玉看了看曾柔，才答道：“进来。”接着有人推门而进，送上三盘小菜：一盘醉鸡，一尾清蒸鲈鱼以及一碟青菜。看着面前的菜色，曾柔心中有点惊讶，因为以他一向的奢华，原以为一定会让人送上满席的酒菜，而且一定色香味俱全。但面前的这三样小菜无论怎么看，都只是平常的菜色，毫无特别之处。
疑惑之间，颜烨再次返回，手上捧着一坛酒。他小心地放到桌上，然后就带同送菜的伙计一起退出了雅座。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颜明玉伸手拍开泥封，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浓烈的酒香夹杂着花香使人精神为之一震。他取过两个酒杯，从中倒出两杯酒。然后拿起一杯递到曾柔面前。
曾柔虽然愠恼，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多谢。”伸手接过那酒。只见酒色透明，似与普通的酒无异，但近嗅酒香却不及花香浓，很是奇特。
“你先试试这酒再说。”颜明玉制止她欲言的话语，抢先说道。
曾柔撇了撇嘴，才浅浅抿了一口。舌尖才接触到那酒，只觉得酒液就立即在舌上化开，每一个味蕾都随即感受到酒液的香气。不但毫无酒的辛辣，而且满口只感觉得到花的香味，不像是酒，倒像是花的精华，花的汁液。但花香过后，却有几分酒香，似是在提醒饮用的人此乃货真价实的杜康。好奇特的酒。曾柔忍不住再尝了一口，感觉一样的妙不可言。她抬眼惊奇地望看颜明玉，“这酒……”不知道如何形容，因为觉得无论用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奇妙感受。
“这酒叫‘沉樱酒’。乃是先取盛开的樱花，加上樱花上的露水，然后埋入用樱花焙过的泥中封存，每三个月换一次泥土，历时三年而成。方圆三百里的樱林，三年才能酿一坛。”颜明玉自己也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道：“小柔你刚才多心了。我明白你视我为友，乃是真心。我颜明玉同样也是真心实意与你为友，此举无关身份，更无分男女。与你为友，皆因觉得与你甚为投缘。颜某更敬重你的为人。或许你会觉得颜某送给你的礼物过于贵重。但佛经中所云的朋友之道，其中之一乃是‘为彼不惜财’。就如此酒，虽然千金难买，但颜某得到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与你分享。颜某的生活，在你眼中许是过于浪费，但人生在世，今日不知明日事，更何况当今时势动荡不安，颜某只是一个商贾，手上唯一能掌握的就只有银两，颜某只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则沿着酒杯的边缘慢慢地滑动着，神色中带着几分倦意，更有几分落寞。
“至于叶兄……”他顿了一顿，似在迟疑，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朋友之道贵在坦诚，你我既是朋友，我亦不妨直说，我觉得叶兄对我似有敌意，但那日乃我与叶兄初次相见，颜某自问亦无得罪之处。所以颜某才认为是叶兄嫌我高攀了。”
曾柔听到这里，连忙解释道：“他只是误会你对我有意……”话才刚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幸亏今天脸皮够厚——因为有戴人皮面具。
颜明玉闻言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曾柔，发觉很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后，才问道：“你怎知道是他误会？”
曾柔见他神色认真，不似说笑，心中不由得一跳，“你我虽然是朋友，但前后见面亦只不过四、五次，你连我是何方人氏都不清楚，如何能说你对我有意？”
“我乃江陵人氏，祖籍太原，家中父母双亡，而区区年方二三，尚未娶妻，亦无婚配。”
闻得他此言，曾柔不由得瞪起双眼望着他，这人好生奇怪，我又不是查他的户籍，更不是跟他攀亲家，他无缘无故说这些干嘛？！
就听得颜明玉继续说道：“你已知我乃何方人士，那小柔是否会对我有意？”
听到这里曾柔差点从椅上滑下，“你……”老天，这人好直接。
颜明玉的眼神中隐隐浮现出戏谑，“所以，是否对一个人有意，与知否她的身世、背景并无关系。不知小柔你是否同意？”
曾柔的脑内只呈现出三个字——“反证法”。好厉害的反证法，原来宋朝就已经有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因为目前的问题不是研究为什么“反证法”早出现了好几百年，而是她要怎么回答这个命题？答“同意”吗？即是同意“对一个人有意与这个人的身世背景无关”，也就是说，认为颜明玉对自己有意？！好生自大、自恋。回答“不同意”吗？就是认为“知道了一个人的身世背景，就会对这人有意”，换句话说，就是间接承认自己对颜明玉有意，好花痴！
想到这里，曾柔只觉得头都大了，“这个，这个……”眼神乱闪之际，不期然碰上颜明玉的双眼。只见他眼中的戏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神。他的瞳仁是深棕色的，但这时却如酒般醇厚，再配上嘴角上要笑不笑得挑逗笑容，简直是十足要命的诱惑，使人心神荡漾。曾柔也只是平常人，又怎能例外？！一时间就沉溺在这如醇得醉人的眼神之中。
虽然是花痴了一点，但还有30%的脑细胞能抵抗诱惑，继续工作。不可否认，颜明玉的容貌确实是曾柔所认识的人中最为俊美的。曾柔当初拼命想穿越的目的，不外乎找个帅哥当老公。来了多年，虽然碰上的帅哥不少，但先有与岳云的一段单恋，再有对小久的抱歉，然后柳靖斐的承诺，还有司徒冰山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显而易见的情意，老天，我不想惹下那么多情债，我曾柔真的还不起。
想到这里，心中主意立定，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美酒，滋润一下已经无比干燥的喉咙，才开口说道：“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既然是你跟师兄之间的小误会，我定会跟师兄解析清楚。”见到颜明玉开口欲言，曾柔立即继续说道：“还有你想与师兄为友一事，自然无妨，他是我未婚夫婿，我的话他一向言听计从。”
“哦？原来如此。那他日小柔成婚之时，切莫忘记请我一杯好酒。”颜明玉倒没有显出半分惊讶，神色平静，只是又再重新把玩起指间的折扇。
“这个当然。”
“我们只顾着说话，菜也快凉了。来，你试试这些再平常不过的酒菜，配上‘沉樱酒’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是否刚才饮酒太多，现在头有点昏昏的。本来颜明玉要送她回去，但要人家请了一顿如此昂贵的酒菜已经很是过意不去，而最重要的是对方既然对自己的态度未明，自己亦已经决定不再随便招惹人，算是自己多心也好，自恋也罢，总之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还是保持一定距离为妙。
人已走出城门，再走大约一炷香时间就到家了。想起一天不见的小久，心中涌起一丝丝甜蜜，再想到刚才在颜明玉面前承认小久是自己的未婚夫婿，脸上不禁一热。呵呵，小久，这算是对你的一些补偿吧。你名分已定，我会慢慢爱上你的……不知道是否酒精作祟，这一刻，只是想傻笑，呵呵呵……
橘黄的落日映着五彩缤纷的晚霞，的确很美。前方有一人向着自己方向走来，由于是背着落日，看不清样子。倒是他的影子被落日拉得长长的，不知道为，曾柔却感觉到这人似有几分拂不掉的惆怅。
待至他走近前来，曾柔看清他的样子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你……”那人本来并无留意她，但她惊讶的喊声却引来他的注意。那人立即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曾柔。
话说曾柔才开口，就立即后悔。刚才乍一看见那人样子，还以为才分开不久的颜明玉寻来，故此惊讶不已。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人并不是颜明玉，而是与他生得十分相似的赵伯瑜！因为刚才的颜明玉是穿着水蓝色长衫，而目前这人却是身穿藏青色长袍，外披浅灰色褙子。即使颜明玉要回头找自己，也不必换上衣服。所以这人一定不是他。但既己引起对方的注意，想脱身恐怕不易。现在只能寄望对方认不出自己来。
曾柔心念立转，决定装作无事，继续前行。谁知才刚走了几步，赵伯瑜就拦在她的面前，“这位公子，请留步。”
曾柔身子一僵，但立即摆出一副平静的脸容说道：“请问有何贵干？”她抬头看着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真的是何其相似，但同样的脸孔，却是不同的人品。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赵伯瑜只是注视了曾柔片刻，就转身离去。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曾柔似乎看到他眼底有些什么，但却看不甚真切。
但血液中的酒精却阻止她继续深究，不过反正她对此人也无甚好感，见到他如今自己离去，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不过片刻，就走到大门之前。伸手正要推门而入，门就“吱呀”一声的被人从内打开。抬头一看，不是小久还有谁？！小久的脸上明显露出笑意，但随即双眉深锁，甚是不悦：“你喝了酒？”
曾柔“呵呵”笑了几声，“一点点啦，只喝了一点点啦。那‘沉樱酒’美妙绝伦，人生哪得几回尝？！我跟你说……”她的话还未说完，小久就转身往屋内走去。她连忙抬步去追，谁知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面扑去。同时走在前面的小久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停下，（因为这是言情女主从来不会跌到的“潜规矩”！）曾柔就正好撞在他的背上。正要首先开口抱怨，免得被小久抓住数落。但小久却一声暴喝：“狗贼好胆！”然后曾柔就被小久带开两丈之外。
待曾柔定神一看，就见院中不知道何时站了一帮黑衣蒙面人。细细一数，竟然有十五人！他们并不答话，只见其中一人一个手势，就把他们两人包围在中间！不用多想，这些人一定是清秋阁的人！对方人多势众，加上小久内力现在只剩三、四成，自己武功又低得不能再低，如此形势，对自己一方甚为不利。
“你们到底想怎样？”现在的情形，使得曾柔血中的酒精浓度大大减低，头脑也即时清醒了不少。目前之计，只有拖延时间，随即应变。
谁知面前这些黑衣人却不给他们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均是一言不发，齐齐提剑向他们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二十二章----再度遇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