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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九章----再遇故人 ...

  •   “你是....”趴在床边沉睡的曾柔被一把沙哑的声音吵醒。抬头一看,对上那双如星般漆黑的黑眸。“啊,云哥哥,你醒过来了!”经过曾柔的精心治疗,岳云终于在三天后清醒过来。
      “你是...”岳云一脸迷惘,似在脑中搜索认识的人。曾柔苦笑一下,接口说道,“我是曾佑,曾兄弟。你有何不适?”
      岳云摇了摇头。曾柔伸手帮他把了一下脉,“你已无大碍。也应该饿了。我出去让人煮点吃的。顺便把嫂嫂叫来。”
      如果再不走,曾柔恐怕自己眼中的泪水强忍不住,在岳云面前流了下来。原来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坚强,虽然明知自己在岳云心中什么也算不上,但当发觉他竟然认不出自己,那份心如刀割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那么的痛彻心肺。
      刚好碰上一个经过的士兵,曾柔连忙请他去通知巩岫娟及让人煮食物。然后把自己独自关在房内。巩岫娟曾来过敲门询问,但都被她以身体不适拒于门外。她一人在房内呆坐到深夜,心想,既然云哥哥经已无大碍,自己还是尽快离开算了,越留下来,越是伤心,越是痛苦。思及此,她写下一封信给巩岫娟,信中交待岳云之后调理的药方,并自称另有要事,要立即起程离开,故未能亲自告辞,请见谅云云。然后就收拾好包袱离开。
      拿着包袱,展开轻功几个飞跃,就已离开了军营。但心中对岳云的牵挂还是放不下,再三犹豫,还是回头,再入军营。来到岳云的房门前,心中柔肠百转,云哥哥,今日一别,不只何时才有机会再见,只要一眼,一眼就好,只要再让我看一眼就够了。正想用长剑挑破窗纸,突然耳边一声暴喝,“什么人?!”然后听到对方长剑划破寂静,带着一股杀气向自己攻来!
      曾柔连忙回剑挡去,“挡”的一声,两把长剑相撞,借着月光曾柔看到了来人乃是一名男子,一身玄色长衫,相貌清雅俊秀,看样貌,并非以前军中所见的旧识。曾柔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对方长剑已经变招再次攻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曾柔连挡了几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听到附近已经有人惊醒,心知如果引来旁人,如何解释自己深夜夜窥岳云的房间?还是快点离开为妙。于是左手朝对方一扬,喝一声,“看暗器!”趁对方侧身回避之际,展开轻功逃去。
      那人待曾柔逃开后,才发现根本并无暗器,低骂一声,“小贼找死!”就朝曾柔逃去的方向追去。
      两条身影在月光下一前一后地飞奔着,曾柔想不到对方竟然穷追不舍,一面飞奔,一面开口说道,“朋友,你我一无怨,二无仇,何故苦苦相逼?”
      “哼,小贼,你鬼鬼祟祟深夜夜探军营,所为何事?快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
      “朋友误会了,我并无恶意,并非坏人。”
      “并非坏人为何鬼鬼祟祟?为何逃走?你可有胆跟我回营面见元帅?”
      “以上一切均是情非得以。你放我离去吧,我不想伤你。”
      “哼,小贼还敢嘴硬。废话少说,看招。”话音刚落,长剑再次刺到。曾柔无奈,只能回身抵抗。一时间人影上下翻飞,两人只是过了大约十招,“嘶”的一声,曾柔背上的包袱被对方一剑割破,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对方眼光往地上一看,突然神情一愣,竟然停手不攻!曾柔长剑已经递出,见到对方突然停手不攻,心中也是一愣,她本来就不想伤人,当然只能收剑。无奈剑招去势已老,曾柔武功尚未练到收发自如,中途变招不成只能半空旋身。谁知落地时一个不慎,竟然踏在一散落在地的药瓶上!一时重心不稳,人就向后倒去,忽然手臂一紧,被对方一拉再一带,就落入对方怀中。
      哇,好奸狡的人,竟然用计骗我?!曾柔正想开口怒骂,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眸,眼神中带着审视,正不断地打量着自己。怪人。这个姿势很是暧昧,曾柔连忙推开对方,但那人竟然死搂着曾柔的纤腰不放。“你放手啊!”虽然大咧咧惯了,但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搂着,曾柔的脸上也不由得染上了羞红。尤其是在军营的这段期间,曾柔并无戴上人皮面具,刚才走得匆忙也无戴上。现在脸上的嫣红,并无人皮面具的遮挡,在月色之下,颇为诱人。
      正在想计脱身,对方突然开口说道,“你,是曾柔?”
      曾柔浑身一震,军营内并无人得知她的真名,此人到底是谁?“你竟然知道我是女的,怎么还不放手?!”如此一说,等于是默认自己是曾柔了。
      对方一听,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急忙放开搂紧曾柔的双手,脸上也淡淡地笼上一层红霞,但眼中却溢满激动,“小柔,真是你?”
      哇,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不用叫得那么亲热。“你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走到散落一地的包袱之前,脚尖一踢一挑,地上一物就落入他手中。他扬起此物,对着曾柔笑道,“你原来还把它一直带在身边。就是它我才认出你来。”
      定眼一看,原来是当年离开柳家村后身上无端多出来的那块竹牌。曾柔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习惯性的把它放在行装中。这人既然认得出这竹牌,说明当年就是他送给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谁?难到是.....
      那人见到曾柔一脸迷惑,走到曾柔面前,柔声说道,“我是柳靖斐。当年你救过的那个人。”
      哦?竟然是小柳啊。细细再三打量,修长而卷曲的睫毛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直挺的鼻,带笑的红润双唇,果然还有当年那个小男孩的一丝影子。只是现在的他更为成熟沉稳了,也更为俊美了。
      原来是故友,曾柔心中的顾忌一扫而空,笑道“竟然是你!刚才竟然还想杀我?!”
      “如果我知道是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下手。”柳靖斐抬手握住曾柔的柔荑,“你样子变了不少...”曾柔被他这一握,心中一震,就像当年他握着自己的手的感觉一样,他的手还是暖暖的,掌心仍然有点发烫,而眼神却是火热灼人。
      曾柔微微地挣脱了一下,但柳靖斐却握得更紧。曾柔脸上一红,这人怎么这样子?比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还大胆,难道不懂“男女受受不亲”么?眼角望到他另外一只手还拿着竹牌,灵机一动,开口说道,“那个竹牌,是你送给我的吗?我怎么不知道?”然后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把望他面前一递,示意他把竹牌给她看看。柳靖斐被他这一挣,先是一呆,但见到曾柔右手仍然拿着长剑,就以为她是没有另外的手去拿竹牌,故也无多想,就把竹牌递给她。又解释道,“当年你临走那晚,我跟你在院子中说话,很快你就睡着了。是我把你抱回房中,顺便把它挂在你颈上的。”
      曾柔把玩着手中的竹牌,“哦,原来如此。不过这上面的鬼画符是什么东西?你又怎么会一眼认得?”
      “这块竹牌是我小时一个茅山道长送给我的,我自幼把玩惯了,自然记得。而且,这是我当年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又怎会忘记?”
      轰,曾柔被这句话炸得满脸通红,“咳咳咳”装作咳嗽几声掩饰心中羞涩,连忙转换话题,“哦,对了,你为何在军营内?”
      柳靖斐见她脸带红晕,知道她女儿家心中害羞,轻轻一笑,“我是有公务在身。”
      曾柔一听心中大是佩服,“公务?你也投军报国?”
      看着曾柔眼中带着的敬佩,柳靖斐摇了摇头,“非也。我乃奉皇命运送军粮到此。”
      “这么说来,你是朝廷命官?”
      一听到自己不是营中军人,就见到曾柔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一下,柳靖斐心中有点不解,但仍然回答道,“我乃是一名兵部郎中。”
      兵部郎中?柳大人?啊,曾柔突然想起巩岫娟曾经跟她说过,当日那帮蒙脸黑衣人刺杀岳飞,岳飞父子兵法虽然了得,马上功夫还好,但论武功的话,根本不敌那帮黑衣人,幸亏当时在场的柳大人出手相救云云。本来两人还有机会在军营中“正常情况下”见上一面,但曾柔一心只在岳云身上,连岳飞也只是见过一次,所以也就错过了。
      “就是你救了岳元帅跟云哥哥的?”
      “云哥哥?”柳靖斐皱了一下眉,“你指的是岳云?”
      “嗯。当日就是你打退那帮蒙脸人的?”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当日的确在场。对了,你又为什么在军营内?”
      “我帮岳云疗伤。”
      “你就是派人去广州送信请来的名医?”
      “不是,在广州的是我师傅。”
      柳靖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在岳云房门前躲躲闪闪?”
      “这个...我本来打算离开,但突然听到异响,就回头察看。结果就遇上你了。”打死不说真话。
      柳靖斐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沉吟一了一会儿,抬头对上曾柔的双眼,认真说道,“小柔,我这几年四处寻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曾柔有点惊讶,“四处寻我?你寻我所为何事?”
      “我们的约定难道你忘了吗?”
      “约定?”什么约定?
      “我说要娶你的事。”
      “呃?这个...这个笑话挺好笑。呵呵呵呵...”曾柔虚假地笑着,但双眼瞄向柳靖斐却发现他脸上并无一丝笑意,仍然是认真地看着自己。曾柔见此也停下笑容,“你我当年都只是孩童,说过的说话岂能当真?”
      “你我当年虽然只是孩童,但我柳靖斐说过的话,从不反悔。我说过要娶你曾柔,就要一定要娶你。”
      老天,怎么碰上蛮牛一只?“我并无答应过你。更何况,多年不见,你我并不了解,如何只凭当年一句话就决定终身大事?!”
      “我不知道你怎样想,但自从十五年前一别,我就把你当作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不接受我,我可以等。只要你一天并未嫁人,我一天也会等下去。”在柳靖斐的双眼中,曾柔再次读到了决心与承诺,一如当年他承诺要教自己读书识字的那一刻,他的双眼从来都是如此的清澈,没有一丝杂质,有的只是一片深情。但曾柔不明白,当年只有五岁的小孩,即使是一句承诺,多年来凭什么坚持了下来,爱吗?他当年懂得什么?责任?自己当年只是救他一命,报恩的方法许多,何必一定要以身相许?
      “你这么多年来难道没有遇上过倾心的姑娘?”曾柔不信,以他的一表人才,又是朝廷命官,怎么会没有女人倾慕?
      “旁人如何想是她们的事,我不能阻止。而我,十五年来心心念念都只有你曾柔一人,又怎会去理会其他姑娘?!”
      曾柔见到他一脸的坚定,觉得不能转弯抹角、拖泥带水,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你我完全不了解,你又怎么能说喜欢我?你对我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我三岁时的阶段,这十五年来你我都经历了不少事,人都会长大,都会变,不但样子会变,性格也会变。你刚才不是连我都认不出来吗?更何况我的性格?我们当初只是相处了一天的时间,你就立下誓言说要娶我,你不觉得太儿戏了吗?如果你一定要坚持你的所谓承诺,我现在就能够给你答案,我,不愿意。”
      柳靖斐似乎早就预料到她有此回答,并不气怒,只是问道,“你另有心上人?”见到曾柔点头承认,他继续问道“是叶言倾?”
      曾柔大惊,“你,你怎么知道....”他怎么会认识小久?
      柳靖斐并无回答,只是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曾柔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淡灰色的布囊,只有巴掌大小,有点破旧磨损,颜色亦已褪掉了不少,但仍然看出主人对它的珍惜。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囊,从中取出一团黑黑的东西,递到曾柔面前。曾柔低下头来一看,竟然是一小束头发!
      柳靖斐柔声解释道,“这是你的头发,是我当年趁你熟睡时剪下的。我一直把它摆在我身边贴身收藏。从来没有离开过。当晚你熟睡后,我曾向你爹娘提亲,你爹娘说你尚年幼,那时谈婚事还为时过早。”什么?曾柔也是愕然,怎么没有听老爸老妈说起?
      柳靖斐继续说道,“当年我家家贫,连信物我都只能送你一个竹牌,我亦自知配不起你。但我立过誓,要娶你为妻,要你等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无论如何我也要做到。三年前我终于金榜题名。就在我入朝为官第二个月,我派人多方打探你们一家人的下落。终于知道你们定居广州。我带上聘礼,亲自上门提亲。就在那里碰上你的师兄叶言倾。”
      啊,原来他竟然为了孩童时期的一个承诺做了这么多,虽然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这十五年中的事,但是,用脚指头想,都能够想到他过得多不容易。没有家世背景,一贫如洗,要吃过多少苦头,忍受多少煎熬才能有今天的吐气扬眉?十年寒窗苦读的人很多,但能金榜题名的人又有多少?还有他那一身的武功,又吃了多少苦?曾柔心中很是内疚,自觉对其有所亏欠。正想开口,就听到他继续说道,“你那个师兄叶言倾的确是一表人才。武功亦比我高出许多,如果你属意于他,我亦无话可说。但是,小柔,你的心上人真是他吗?如果是他,这三年多来,你又为何要孤身一人远走他方?”
      曾柔不禁惊异于他的细心,知道骗不过他,况且,拿小久做挡箭牌,对小久也是不公平,“我心中的人,不是他。”小久,对不起。
      柳靖斐深深地望着曾柔,心中想起刚才在营中所见,突然醒悟,“难道是...”话刚出口,曾柔连忙说道,“不要说出来。你明白就好。”
      “但他已有妻儿,你甘心为妾?”柳靖斐心中不忿,虽然答应曾柔没有说出岳云的名字,但是,他仍然想一问究竟。
      曾柔嘴角漾出一丝苦笑,“如果甘心,这三年来我就或许不会浪迹天涯。更何况,他心中亦根本无我。”
      “小柔,你太痴情了。”柳靖斐轻叹一声。
      曾柔转过身去,回望远处的军营,“痴?是痴也好,是傻也罢,我只知道我是放不下。”柳靖斐来到她的身后,伸出右手抚向她的肩,想安慰她,但手到中途还是停在半空,最后又收了回来。低头望着左手掌心那团头发,突然把手一下握得死紧。
      “好了,不谈这些。”曾柔转回身来,“你对那帮蒙脸黑衣人有何看法?”
      柳靖斐自知两人分开多年,一时间亦无资格强逼曾柔去承诺什么,何况以叶言倾在曾柔身边多年,仍难以赢取她的芳心,就知道要她忘记岳云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事。倒是自己如果惹她不快,甚至可能连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倒不如顺着她的心意转换话题,更知机。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认为是清秋阁的杀手。”
      “哦?有何根据?”
      “那日事后,岳元帅曾经告知,遇袭前三日,曾受到一信,上写‘辞官归故里,即可安享天年’。所用手法,跟江湖上传闻清秋阁的一贯手法一样。”
      “清秋阁竟然与金人狼狈为奸?”当日楚州关内遇上金兵,细数日子,金兵发兵之日正是岳飞父子遇袭次日,自己一路赶来,反而大宋境内对此事所知不多,可见杀手跟金兵确实有互通消息。清秋阁虽然神秘,一直无人知晓其首脑为何人,但以前从来都无听说与金人有所勾结,现在突然这样做来,所为的又是什么?
      “清秋阁只是一杀手组织。只要有人出得起钱,他们自然照办。那会去理会金主是谁?何况,一年前潼州府尹邢清明一家一百多口被杀,亦是事前受到一信,署名的亦是八月。”见到曾柔对此有兴趣,柳靖斐亦把自己最近查得之事告知。
      “哦?八月?”
      “我估计乃是其首领之名。”
      曾柔紧锁双眉,清秋阁,竟然惹上清秋阁?!江湖上传闻“没有清秋阁杀不到的活人”,由此可见这组织的杀手恐怖之处。虽然一早知道岳飞父子不会因为遇刺而死,但是叫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自问无论如何做不到。但,如果自己留下,却跟不帮不到什么。先不说自己武功低微,即使留在他们身边,每天看着岳云夫妻恩爱,有叫自己情何以堪?更何况自己已经答应过小久,要努力忘记岳云,留在他身边又怎能够忘得了?!但是,难道自己真的不能帮上一点忙吗?灵光一闪,一个绝佳的保镖人选浮现在曾柔脑中。想到这里,曾柔不由得开心地一笑,柳靖斐本来就一直凝望着她沉思,见到她突然一笑,虽然她不是什么绝色美人,但真心的开怀一笑,在月色之下却是另有一番妩媚动人,柳靖斐不由得看得呆了,心跳也不期然慢了一拍。
      曾柔心中想着尽快离开去找那人帮忙,并无留意到柳靖斐脸上的异状,“我要走了。你也快回营吧。”说完就收拾好刚才散落地上的东西,准备离去。
      “小柔,等等。”柳靖斐回过神来,连忙叫住曾柔。
      “还有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我今后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今后要找我,去杭州西湖边上的‘听雨轩’找曾佑便是。”
      柳靖斐一听甚为惊讶,“你就是‘鬼见愁’?”
      曾柔笑了一下,“那是江湖上的朋友乱给我的名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九章----再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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