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六章----路见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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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小久那八个字想了很多，反观睡在身旁的柳柳却睡得极为安稳。想着想着，朦朦胧胧间正要入睡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似有人声。曾柔立刻惊醒过来，侧耳倾听，不是十分真切，这要怪自己的内功不行，否则一定能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但听声音，似乎有两人，一男一女，好像在争执什么。
曾柔不禁起疑，因为柳柳规定凡曾柔留宿在“听雨轩”期间，是禁止下人接近其闺房三尺范围之内的，即使平时她独眠，也只是准婢女进入内院范围。现在有男子声音出现在附近，此事非比寻常。难道是赵伯瑜去而复返，夜半潜入窃玉偷香？！
想到这里，暗中庆幸自己今晚浅眠，否则不但柳柳遭祸，而且被人闯进来看到自己这模样就惨了。思虑及此，立即先唤醒柳柳，然后起床披衣，贴上人皮面具，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前，屏气听去：
男: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女: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男: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女: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男:我就算在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女:我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 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男:哼！我绝对没你无情，没你残酷，没你无理取闹！
女:好！ 既然你说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我就无情给你看，残酷给你看，无理取闹给你看！
男:看吧！还说你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现在完全展现你无情，残酷、无理取闹的一面了吧？！”
曾柔差点仆倒，不是吧，这么琼瑶式的台词，这两人该不是她的忠实观众吧？！难道接下来会唱“你是疯儿，我是傻”？！但这两人要练习台词也不能半夜三更地跑到人家房门口啊。到底是什么回事？听这个女的说话声音，明明就是柳柳的贴身婢女之一，霜儿！但男的又是谁呢？！
正在猜疑，又听到男的说道，“我不管你想怎么样，现在我就要进屋。你识趣的，就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咦，这个男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不许你进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你是想进去轻薄我家小姐吧？！哼，今晚她的相好曾神医也在，恐怕你是白费心机了。”
“嘿嘿，只要我把这迷香喷入房内，里面即使有十个人也会睡死。到时候....”曾柔心中大惊，与柳柳相望一眼。
“你这个没良心的...”霜儿一听怒火攻心，才开口大叫，就被捂住了嘴，那男的恶狠狠地说道，“闭嘴！难道你要把所有人都吵醒吗？！我把人迷昏进去，只是为了拿里面的宝物，并不是为了你家小姐。之后你我就远走高飞！”
霜儿听到这里停下挣扎，就被放开了嘴，“真的？”曾柔听到这里暗哼一声，这种骗人的话，只有霜儿这种蠢女人会相信。有哪个男人见到柳柳玉体横陈在一旁，而不动心的？！更何况，拿到钱财，那个人就一定会自己跑路，哪会带上一个女人逃命？！
“我怎么会骗你？！”才怪！
接着，门缝中伸入一根竹管，一阵烟雾从中冒出。曾柔见状，连忙从怀中取出两颗丹药，递给柳柳一颗，自己服下一颗。一阵，外头的两人听到房内并无声响，正想推门而入，而曾柔已经做好准备，打算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慢着。”霜儿突然出手阻止了那个男的。“什么事？”不会让男的发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决”吧？
“我们这样盗了财物就走，柳思霏跟曾神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倒有一计。”咦，小姐也不叫了？
“哦？说来听听。”
“既然人已经迷昏，我们顺便把柳思霏也带走，既可以当护身符的同时，到时候卖掉了，也可以赚上一笔。“哇，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果然是妙计。”那男的说完，就想推门进来。突然，一把冷冰冰的声音从其身后响起，“申六。”咦？这声音有点熟，申六？哦，就是当日杭州城外被冰山一号司徒长乐追杀的颍州六鬼的余孽！那么外面的还有冰山一号？
只听得外面一片刀剑声，两人已经交起手来。曾柔立即推门而出，柳柳亦紧随其后。本就在定眼看着两人交手的霜儿一见到柳柳两人出来，先是大惊失色，但眼珠一转，很快就走到两人面前，“小姐，曾神医，奴婢不知发生什么事，醒来听到争斗就过来了。小姐，你没事吧？”边说，脸上还露出关心的神色，如果不是刚次听到她在门口与申六的对话，怎么会令人想到面前这个女人是毒如蛇蝎？柳柳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没有搭话，靠在曾柔身旁看着院中的争斗。
就见场中人影翻飞，两人均着一身夜行衣服，但其中一人蒙脸，手执大刀，看其身材较矮，应该就是申六。另外那人身形高大挺拔，手上一柄长剑被他舞得如蛟龙出水，籍着月光看去，此人正是冰山一号。此次见他跟上次一样，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清冷孤绝模样。与申六打斗着，都是一副气定神闲，反观申六就已经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司徒长乐，你何必苦苦相逼？”申六边说话，边暗地伸手到怀中掏出毒药，企图再次重演上次在杭州城外的一幕。
“小心！”“小心！”两声惊呼随着漫天的白雾在四处弥漫。司徒长乐上次中过计，这次见到申六伸手入怀就已经早有防避，一早就屏气跳开。而曾柔见到白雾扬起时，对柳柳喊了一声“小心！”，就立即把柳柳扯回，抱在怀内，转身躲开白雾。
“啊...”一声女人的惨叫从两人身后响起,曾柔未及细想,先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塞进柳柳嘴中,才转身望去。见到面前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申六一手搂住霜儿的脖子，一手把刀架在其脖子旁，“司徒长乐，你在过来我就杀了她！”怎么警匪片中的劫持人质的场面竟然在此出现？十分钟之前还是琼瑶剧，五分钟之前是武侠剧，现在又变成了警匪片，倒，遥控在哪里？我宁愿看卡通片。
司徒长乐见状并无投鼠忌器，反而仍然提剑直向申六刺去。虽然知道霜儿不是好人，但她还罪不致死，曾柔一见如此，立即双脚一点地，向司徒长乐跃去，口中大喊“且慢！”
司徒长乐充耳不闻，仍然保持原来的去势。眼见司徒长乐不顾人质生死，直扑自己，申六一时间也呆了一呆，但也立即把反应过来，把怀中的霜儿往司徒长乐推去。司徒长乐像是早有预料，冷笑一声略略一侧身，想要避过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霜儿，谁知道，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司徒只觉得面前一个人影飞到，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就撞到了一起！
撞倒司徒的当然是飞跃出来救人的曾柔，本来她飞出来时司徒已经知晓，已打算避开，谁知申六把霜儿一推，曾柔半空中见到只能把身子往旁一扭，但偏偏就撞上了司徒长乐！司徒的武功比曾柔高出许多，一撞之下只是去势被阻，立即下地站稳，但曾柔就没那么幸运了，根据动量等于速度乘以质量，曾柔无论质量甚至速度都没有司徒大，自然动量也比他小。半空中被他这一撞，差点要被撞飞到墙角下，“砰”的一声，撞上了地上的花盆，顿时一片杜鹃花夹杂着泥土飞上了天空。曾柔虽不至于头破血流，但也撞得眼冒金星。
司徒见状愣了一下，申六见此机会，立即撒出一团黄烟，然后趁着周围一片混乱逃之夭夭。柳柳穿过烟雾快步来到曾柔身边，扶起她，“没事吧？”
曾柔摇了一下头，定了定神，“没事。”然后站了起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司徒长乐微怒的双眼，曾柔一看心中也有气，就瞪了他一下。司徒也不理会，朝着申六逃跑的方向就想离开。曾柔一见，开声说道，“慢着！”
司徒长乐转头冷冷地说道，“有何指教？”
“你把我撞倒，拍拍屁股就想走？！至少也说声道歉吧？！更何况，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哼，若不是你半途撞了出来，申六早已身首异处！”
“申六该死，但霜儿呢？难道她也该死？！你可以不顾人质安全，但我不可以。”
司徒低头冷冷地看了正坐在地上低声饮泣的霜儿一眼，“她私通外人，意图谋害主子，死有余辜。”
“你也会说是意图。就是犯罪未遂，既然错未铸成，即使判刑，也罪不致死！”
司徒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早就知道她想谋害你们？”
“我刚才在房内听到了。”
“哼，妇人之仁！”说完司徒就想转身离去。
“司徒长乐，你知道申六去了哪里吗？你去哪里找他？”一语中的，司徒立即回头，“难道你知道？”
曾柔伸出食指在司徒长乐面前摇了摇，“我不知道。”然后翻转手腕，往霜儿一指，“但她一定知道。”说完蹲下在霜儿身旁，好言相劝，“霜儿，你一定知道申六去了哪里？快告诉我。”
霜儿抬起头泪眼婆娑，“曾神医，奴婢全不知情。”
“难道你这个时候还想帮他？如此无情无义之徒，你还要为他死心塌地吗？”
这时刚才的打斗声已经把“听雨轩”里面的所有人都吵醒了，院子里都站满了人。但见到曾柔在此，都不敢上前。一直并无插话的柳思霏，走到管家面前，“管家，劳烦你给霜儿五十两银，立即送她走。”
霜儿一听，立刻连滚带爬地走到柳思霏面前跪下，哭喊道，“小姐，你不要赶霜儿走，霜儿以后都不敢了。”
柳思霏静静地望着霜儿，“我没让曾郎杀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我不会再让包藏祸心之徒继续留在我身边，以免养虎为患。你走吧。”
霜儿服侍柳思霏日子匪浅，熟知她的脾性，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人，于是连忙跪行到曾柔面前，“曾神医，你帮我劝劝小姐。我求你了。”
这个，本来按照一般剧情发展，柳柳应该唱个大黑脸，让人把霜儿送到衙门去，然后曾柔就唱白脸，说赶她走便是了，顺便让其说出申六的去处，就大功告成。但是，现在柳柳唱了个“小黑脸”，这让曾柔怎样接下去？难道相对应也唱个“小白脸”？！
曾柔眼珠一转，“霜儿，小姐好心让你走，还送你银两，你为什么还不走？”
“曾神医，我走不远的。申六的兄弟还在外面，如果见到我一人离去，一定会误会我与人合谋杀了申六，那我就死定了。”
“哦？是申六告诉你他的兄弟在外面的吗？！”
“申六的兄弟从来都与他形影不离的，他一人在此，想必其他五人亦离这不远。说不定现在正赶来这里报仇呢！”霜儿边说，边四处张望，神色中透露出对他们的恐惧。
“如果我告诉你，他们六兄弟只剩下申六，其他五人都死了呢？”原来申六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笨女人啊。
“什...什么？”怎么所有笨女人的反应都是这样，明明听到了还要人重复一遍，曾柔亦懒得回答。“我跟你保证，申六再也不会回来找你麻烦，只要你告诉我，他原来计划跟你逃到哪里？”
“我们本来就没有计划。他只说跟我到远走高飞。”不过想想也是，申六说会跟她远走高飞想必也是骗她，又怎么会告诉她要逃到哪里？！
“算了，我派人送你出城罢。”曾柔扬手招来一名家仆，吩咐两句让其带走霜儿。霜儿见到如此，只是走到柳思霏面前对其叩了三个头，说道，“小姐，霜儿知道错了。霜儿对不起小姐。”然后转身离去。
曾柔转头望向司徒长乐，这人虽然还是一副冰山脸，但嘴边却带着一丝讥讽，像是在说，“看吧，你还不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曾柔见到有点尴尬，正要施展‘恶人先告状’绝技，这时霜儿突然回头，小跑到曾柔面前，“曾神医，申六曾经跟我提过，他兄弟虽然名为‘颍州六鬼’，但老家却是在徐州．．．．”
从南往北的官道上，两匹快马一前一后，飞驰而至。马上的两人正是司徒长乐，与曾柔。当然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徐州。徐州，自北宋南迁后被金人占领，虽然有大批老百姓也跟着南迁，但仍然有不少的留在当地无法搬迁的，在被金占领区受苦受难。曾柔知道司徒要去徐州后，不理他是否同意，就跟来了。一来是因为从来没有去过边境另一边，去了解敌情，探探情况也好；二来，想到有武功高强的他在一旁，想要深入敌后根据地，也有人好照应。
一路上，两人朝行夜宿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不过司徒长乐本就不愿曾柔跟来，但曾柔一句“这路是天下人的路，又不是你司徒长乐一个人的，难道只有你能走？我曾佑就不能走？”就是这样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司徒只能让她跟着。
面对一天也说不到三句话的冰人，曾柔深感无聊，一天到晚不断地赶路，有人聊聊天的话，时间很快就过了。否则，像现在这样坐在马上不停地往前跑，只会觉得度日如年，屁股受苦就算了，连嘴巴都要整天闭上的话，曾柔觉得生不如死。所以曾柔经常会有事没事故意找话说。
“司徒，你累了吧，先找一家茶馆坐一坐吧。”
.....
“司徒，你怎么老不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嘴巴老闭着，会有口臭？！”
司徒听见只是转头斜睨了她一眼，继续赶路，仍然不语。好，你不说，我说；你不怕口臭，我怕。“司徒，我查过，颍州六鬼虽然犯案累累，但是活抓的话官府的悬赏更高，你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汪洋大盗都该死。”哇，今天第一次说话，三天来第一次说话超过三个字！原来说这种话题他就会搭话的。
“对待汪洋大盗，你一向都是杀无赦的吗？江湖上传闻‘赏金猎人’司徒长乐，无情冷血，堪比‘清秋阁’的杀手，原来是真的。”
突然，司徒长乐“铛”的一声拔出长剑，架住曾柔的颈旁，“不准把我跟‘清秋阁’的人比较！”曾柔见到司徒长乐眼中清冷中带着一丝丝愤怒，不由得大吃一惊，想不到万年冰山也有喷火的时候，难道这是一座活火山？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推开长剑，“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拔剑相向。你娘亲没有教你吗？”
话才刚出口，似乎看到司徒长乐眼中闪过黯然的神色，但想再看时，他已经收起长剑，转过头去继续赶路。曾柔见此，心中灵机一动，因为根据这个电视剧原理，冰山有此反应，估计是因为他娘亲早死，而死因，应该跟“清秋阁”脱不了关系。
正想再问，但他们已经进入一村庄，放眼望去前面一堆人，隐约传来打骂、讥笑以及哭泣之声。天生八婆的性格，（汗！）应该说是天生的侠义心肠，让曾柔立即策马向前查看。
只见人群中央倒卧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脸容朝下，看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其身上衣衫褴褛，不知道是因为秋风潇潇，穿衣单薄，还是因为被打骂、讥笑，而导致小小的身躯在不断地发抖着。曾柔一见心中甚是不忍，这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这时人群中的骂声继续响起，“你这贱种，说，四处乱走是不是想给金人报信？”
一时之间，大骂“贱种”之声纷纷响起，更有甚者，拾起地上的石头向其扔去。那具小小的身子，被石子扔中也一动不敢动，只是在不断地发抖着。曾柔看到这里，也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停手！”然后从马上跃起，空中一个翻身，就跳到小孩身边站稳。她突然的从天而降，吓了围观的人群一跳。曾柔也不管那么多，蹲下身来，一手抱起地上的小小身子。
似乎感觉到有人的触动，小身子抖得更是厉害，曾柔柔声说道，“不要怕，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拨开披在脸上的乱发，映入眼前的是一双浅棕色的大眼，虽然饱含泪水，但个中的灵动，聪慧，使人一看就喜欢上了。小巧的鼻子，紧紧抿着的小嘴，哎呀，根本就是小小的一个美人胚子！好可爱的小女孩。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她被歧视？就要开口询问，一旁的村民中有几个胆大就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恐怕不是好人，你看他对这贱种这么好，可能是金人的奸细！”众人一听，立即跑到一旁纷纷抄起家伙，准备对付曾柔。
曾柔一见到情况不妙，立即抱起小女孩，走到司徒长乐的马旁，然后才开口说道，“各位乡亲切莫误会，在下只是一个郎中。路经此地见到大家欺负一个小童，才出手相救。各位可否告诉在下，究竟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六章----路见不平
